《[全职猎人]贯彻英雄主义》草木木夕

5、05.三个人的生活更美好！

　　第二场试验过后，考生们坐飞艇去到第三试验会场的途中，有一小段休整时间。东巴危言耸听说，这一定是隐藏测试，说不定大家在休息中就被淘汰了！
　　但显然，根本没人信他，希卡利也懒得拆穿。
　　“喂，所以说这个隐藏测试到底是什么样的测试方法啊…”
　　哦，有个笨蛋信了。
　　雷欧力被海神号的隐藏测试折磨怕了，他抓耳挠腮的。
　　希卡利坐在他旁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还不忘开口捉弄：“估计待会儿我们的飞艇就会遇难吧，之后就安排我们从飞艇上往下跳之类的，像刚刚跳下悬崖那样。”
　　“什么？！”
　　雷欧力一嗓子把希卡利吼清醒了。
　　“这会死人的吧！”
　　希卡利揉揉耳朵，对刚才故意吓唬雷欧力的事情有点后悔，她安抚性拍了拍雷欧力的肩膀，决定实话实说。
　　“骗你的啦，还有东巴也是骗你的，根本就没什么隐藏测试。”
　　想了一下以雷欧力的个性，应该不是第一次被骗，她补上一句。
　　“东巴说的话里面基本没有真的，不用太在意。”
　　“可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万一真的有隐藏测试！”
　　“没那么多万一，雷欧力，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有什么隐藏测试。”
　　希卡利说得十分肯定。
　　“你怎么知道！”
　　“额，就是，不符合常理嘛，在飞艇上测试。”
　　她当然是用“真眼”看到的，可现在还不是向他们透露“真眼”的时候。
　　要再找别的时机。
　　“但是他们还会让我们跳下悬崖测试呢，飞艇测试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雷欧力在这个时候倒是头脑清晰了，可惜没思考对地方。
　　“哎呀，就是…”
　　希卡利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如果真的有隐藏测试，那么协会的人就不会说‘请大家自由分配时间’，而是说‘请大家待命’了吧。”
　　酷拉皮卡适时开口，化解了希卡利的窘迫。
　　“对吧，希卡利？”
　　“啊，嗯，对。”
　　酷拉皮卡也察觉到了自己有某种‘能力’。
　　希卡利意识到这件事，她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一路的表现，是有点怪，稍微敏锐一些的人观察一段时间，就能看出端倪。
　　只能说幸好走运，遇到的都是善良可靠的伙伴，嗯，除去西索那个纯变-态。
　　但凡有一个不怀好意、目的性又强的家伙掺杂其中，自己和小杰、甚至连岛上的米特阿姨和婆婆都有很大概率遭遇危险。
　　太没有紧迫感和警惕性了，她在心中暗暗自责。
　　“希卡利，你认为同伴是怎样的？”
　　雷欧力得到安心的回答，已经在一边睡着，酷拉皮卡此刻放低声音，同希卡利交谈。
　　“同伴，是互相扶持的吧。”
　　“我认为希卡利说得对，同伴可以互相依靠。”
　　酷拉皮卡没有看希卡利，而是双眼平视前方，两只手随意地撑在身后，以最放松的姿势坐在地上，背包拿来给希卡利垫屁-股了，说女孩子不能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对身体不好。
　　他没有把希卡利纳入可视范围，放心地把盲区交给她，任她用她那双特殊的眼睛去“看”。
　　这是酷拉皮卡式温柔。
　　还有雷欧力，那个稍微有点傻气的，他们小队中最年长的一员，总是最温柔地做吵吵闹闹的事。
　　我总是在受大家的恩惠。
　　她感到紧迫，心底萌生出羞愧。
　　“作为同伴，对方如果安心地依靠我，我会感到非常荣幸。”
　　酷拉皮卡语气轻柔，月光从窗户边溜进来一段，打在他身上，像一个朦胧的梦。
　　“即使那个人什么都没有为你做吗？她只是在一直索取。”
　　希卡利将这个问题脱口而出。
　　问完后，她随即觉得这个问题很卑鄙，像是逼着对方安慰自己说“没关系”那样。
　　“这个界定本来就模糊，对吧？”酷拉皮卡轻轻笑了一下，“在我看来，我一定是已经在对方身上得到了某样东西，才会认可对方向我‘索取’，很多东西不是物品，也不是切实的利益，而是更加奇妙复杂，用心才能感受的。”
　　好想看现在酷拉皮卡身上的颜色，那一定非常温暖又美丽。
　　但她不能再依赖“真眼”了，尤其是她不想再用这样的方式去‘看’她的同伴。酷拉皮卡说得对，万物都是奇妙复杂的，要更多地用心去思考。
　　要摒弃以前安全的思考模式。
　　在这个世界，不冒险，就没办法前进。
　　她握了握拳，开口：
　　“其实…”
　　“希卡利！酷拉皮卡！雷欧力！我们去飞船上探险吧！”
　　小杰！！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坦白！
　　希卡利在心里呐喊着，有些无奈。
　　“太大声了小杰，大家都在休息！”
　　被希卡利责备的小杰有点委屈，可他是个好孩子，立刻就道歉了。
　　“啊，对不起，我没有注意。”
　　希卡利深深叹了口气。
　　“我就不去了。”
　　酷拉皮卡拒绝。
　　雷欧力在睡觉，拒绝+1。
　　最后，小杰将可怜兮兮的目光投向希卡利。
　　“……好吧，我去。”
　　_

　　“奇犽已经在前面等了！我们拿了些吃的，他在看守食物。”
　　“嗯。”
　　希卡利心不在焉走在前面，不愿与小杰并肩。
　　她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他。刚才的小杰太奇怪了，而且像是故意打断她和奇犽的交流那样。
　　“希卡利。”
　　小杰快步走上前，牵住希卡利的手。
　　反射条件般，希卡利将他的手甩开了。
　　“啊。”
　　“对不起小杰！我刚刚，在想事情。”
　　她回握住小杰僵在半空的手。
　　“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希卡利讨厌的事情？”
　　小杰低着头，很失落。
　　“没有，真的只是我在想事情，那个，我在想，要不要把‘真眼’的事情告诉大家！才没有注意到小杰这边，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希卡利扯出了一个理由蒙混过关，也不算骗人，在小杰到来之前她确实思考过这件事。
　　“原来是这样！”
　　小杰听了希卡利的解释，笑开了：“我认为没问题，奇犽、酷拉皮卡还有雷欧力都是值得信赖的同伴！”
　　“也是呢。”
　　_

　　奇犽百无聊赖坐在飞艇的窗边，等着小杰。
　　“奇犽，我们来了哦。”
　　小杰牵着希卡利走到奇犽旁边坐下。
　　“慢死了你们，再不来我就一个人把食物全部吃光。”
　　“嘿嘿嘿抱歉。”
　　三个孩子坐在窗边，俯瞰着城市夜景，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哎，奇犽。”
　　“什么事？”
　　奇犽从一堆食物中抬起头看向小杰。
　　“奇犽的爸爸妈妈呢？”
　　“嗯，还活着吧，大概。”
　　“那他们是做什么的？”
　　“杀人魔。”
　　“啊？两个人都是吗？”
　　奇犽愣了一下，笑起来。
　　“你关心这个吗？你还真是有趣啊！”
　　“哎？”
　　他转过身，两腿叉开坐在长凳上面对小杰：
　　“你还是第一个认真反问我的人呢。”
　　“因为奇犽说的都是真的吧？”
　　小杰拿了一个鸡腿啃着。
　　“为什么这觉得？”
　　“凭感觉？”
　　奇犽看了小杰一会儿，泄气般趴在桌子上：
　　“好奇怪啊，明明分辨不出真假才是我的魅力点所在。”
　　他托着腮对看着窗外，也可能是在看映在窗户上的自己，夜色浓厚如墨，化也化不开，下面是万家灯火，落寞微光。奇犽用玩笑的语气说着自己家族的暗杀事业，自己是多么备受期待，父母兄弟怎样操控他，让他变成杀人魔。
　　“我只是想决定自己的未来，他们却都发怒了。”
　　“取得猎人资格后，我首先要把我的家人抓起来，他们的赏金一定非常高！”
　　他陶醉在自己的幻想中。
　　“原来这就是奇犽想成为猎人的原因啊。”
　　一直安静听着的希卡利忽然开口。
　　“什么啊，不行吗？”
　　“不，我觉得很好！想掌握自己的人生这个理由非常帅气！”
　　希卡利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你，别说这么恶心的话啊！”
　　奇犽红着脸扭过头。
　　“但是我说的是真的唉。”
　　希卡利撇撇嘴，自己可是在夸他，他还凶。
　　“行了，这么多吃的堵不上你的嘴！”
　　奇犽抓起一颗芒果牛奶糖抵到希卡利唇边，希卡利顺着他的动作张嘴把糖果叼住，嘴唇不小心擦过奇犽的手指。
　　“？！你这个人真的是！”
　　奇犽爆炸。
　　“吐-出来，希卡利！”
　　小杰跳下长凳，跳到希卡利旁边，抓住她的肩膀开始摇。
　　“那个糖是芒果的啊！”
　　“！呸呸！”
　　她赶忙把嘴里嚼了一半的糖吐-出。
　　她对芒果过敏。
　　_

　　小杰和奇犽两个人真的好厉害啊。
　　希卡利坐在一边，岁月静好，和另一边的小杰奇犽和会长老头的激烈战况仿佛不在一个世界。
　　她挠着自己身上因过敏反应引起的红疹，羡慕地看着两个男孩。
　　“啊！希卡利！不要伸手挠！”
　　小杰一边抢球，一边还在提醒希卡利。
　　“知道啦！小杰专心一点！抢到球就可以直接成为猎人了！”
　　刚刚会长老头自己说的，在他们三个人正聊得愉快的时候突然出现，又突然提出要玩游戏。
　　是不是太寂寞了？
　　希卡利想，岛上的迈尔斯爷爷也喜欢小孩子去他家玩，年纪大的人就是容易寂寞啊。
　　会长老头游刃有余捉弄着小杰和奇犽，故意挑衅般拍上他们的脑袋，踩上他们的后背。
　　希卡利下意识地眨了下眼，在那个笑眯眯的老人身上，她看到了如同太阳核心般深邃夺目的赤金，只一瞬，她便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嘁，好灵活的老头。”
　　奇犽越来越着急，攻击也愈发犀利。
　　但，会长像一座屹立不动的山，他甚至只用了一只手，就把两个男孩的进攻轻松化解。
　　“我放弃，不玩了！”奇犽把脱下的外衫随意搭在肩上，“那个老爷子，到现在连右手都没有用，等级差太多啦！”
　　他摆摆手走了出去。
　　希卡利察觉到奇犽情绪的奇怪，她起身想跟出去。
　　“希卡利！”
　　小杰拿着球叫住她。
　　“你也不玩了吗？”
　　“嗯，奇犽的样子不对劲，我去看一下。”
　　“那好吧…”
　　小杰垂下眼，从刚刚的战斗状态脱离。
　　“你的心也追着他们两个人出去了哦，怎么了？怕同伴排挤自己？”
　　会长抱着手臂，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三个孩子之间的相处。
　　“不，我很高兴希卡利愿意交除我以外的朋友，奇犽很强，必要的时候我相信他可以保护希卡利。”
　　小杰还在看希卡利离开的方向，感受着自己内心的酸胀，他喃喃自语：“只是，希卡利和奇犽的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呢…”
　　“这样啊，那还要继续吗？”
　　“嗯，要继续！还有时间！”
　　他甩了甩头，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战斗。
　　“来吧！”
　　眼中的锐意进取不加掩饰。
　　_

　　希卡利的眼前被血染红。
　　几具残缺尸体在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他们的眼睛张得大大的，心脏处都无一例外是空洞的，鲜血溅了一地，像他们刚才喝过的西瓜汁，但空气中弥漫的不是清甜而是内脏混合人-肉的腥臭，让希卡利反胃。
　　她咽了咽口水，抑制住呕吐的冲动，看向奇犽，他背对尸体寂寥地站着。
　　虽然希卡利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尸体，但依然无法完全忽略自己生理上的抗拒与惧意，她用力咬着下-唇，直到铁锈味裹上她的味觉，疼痛让她从恐惧的漩涡中抢回一丝冷静，遏制住喉间的颤-抖。
　　“奇犽。”
　　她用最平和的语气开口。
　　“不想死就快滚。”
　　奇犽用最冷酷的语气赶她走。
　　“这些要怎么处理？”
　　希卡利绕过尸体，坐在了他们一起聊天时候坐过的长凳上，她感觉到自己的小腿肌肉在不受控地痉挛。
　　“不赶紧处理掉，被协会的人发现，你会因为无故杀害考生被取消考试资格的。”
　　“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我让你滚。”
　　奇犽依旧只是寂寥地站着，表情晦暗不明。
　　“我已经决定，不再随意使用那个‘能力’了。”
　　“但是就算我不用它，我也能够察觉到，奇犽的心在说‘陪我一下’。”
　　希卡利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人掐住，速度极快，她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躲开。窒息感和眩晕感席卷过她的全身，她无法顺利呼吸，反胃再次压过喉头。
　　奇犽把希卡利摁在桌子上，用力攥住她手腕的同时，掐住她的脖子，目光凶狠阴冷。
　　“哈，真可笑，这么弱还要说大话，我现在把你掐死在这怎么样？我保证你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唔…！”
　　希卡利抓住奇犽裸-露的肩膀，用指甲抠着他的皮肉，血从指尖渗出。
　　“你不是很会‘看’吗？要不要用眼睛看看我现在是什么心情？”
　　“用你那双被诅咒了的眼睛！”
　　这臭小鬼！
　　希卡利用力瞪大眼睛与奇犽对视，眸中金光流转，她使用了“真眼”。
　　就是这个。
　　透明，澄净，像一块很容易碎掉的冰片，有阳光浮在上面。
　　奇犽不自觉松了力气，希卡利趁机把他踹开，趴在凳子上大口喘气，不断干呕。
　　鼻腔里又开始流血，她用手背随意一抹，将鼻血抹到了衣袖上。
　　奇犽好似如梦初醒般抖了一下，他举起自己的双手看着，掌心还残留着掐住希卡利纤细脖颈时那温热又脆弱的触感，脑海里不断出现一个声音对他说：
　　‘看吧小奇，你是交不成朋友的，你只会把他们杀死。’
　　“不，不是这样！”
　　他下意识地反驳。
　　‘就是这样的，你刚才不就差点把这个孩子杀掉了吗？’
　　奇犽呼吸一滞，抬头看向希卡利，女孩衣领凌乱，脖子上和手腕上有明显的淤青，还在流鼻血。
　　这都是他干的。
　　‘小奇，这些都是你做的，是你把她弄成这样的。’
　　“奇犽……？”
　　希卡利清晰地看到奇犽眼中的恐惧，他用一只手扶住头，嘶吼出声：
　　“不！我没想杀了她！”
　　当务之急，是要快点让奇犽冷静。
　　希卡利小心地走上前，刚走一步，被奇犽制止。
　　“别过来！我会，我会杀了你！”
　　“你自己说了，你不想杀我。”
　　希卡利没有停下，而是缓慢坚定地朝奇犽的方向一步步往前迈。
　　“奇犽，抬头！看着我！”
　　奇犽往后退一步，而希卡利又往前了一步，距离再次缩短。
　　“好吧，不看我也没关系。”
　　“你之前和我说，想知道我的‘能力’，虽然你大概已经猜到了，但是应该还没有完全知道吧？”
　　“我会和你说，但是说之前我们要把这堆清理干净。”
　　希卡利指着地上的尸体，见奇犽依旧不为所动，她只好自己去挪动那些体型比她大了两三倍的大汉的尸体。
　　他们的尸体已经冰凉僵硬了，没有了活人温热和柔软，希卡利忍着恐惧去触碰，手止不住地发-抖。
　　“你不害怕吗？”
　　害怕？当然害怕了，希卡利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害怕得要命。
　　“到底怎么处理？要不要把他们直接从飞艇上扔下去？这算不算高空抛物啊。”
　　“…我说你啊！”
　　能不能有点紧张感。
　　奇犽终于转过头和希卡利对上视线，后半句话堵在口中。
　　他看到女孩面色苍白，肩膀都在抖，苦着一张小脸，可怜极了，但与自己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她明显开心了一下。
　　可是我刚刚差点把她杀了。
　　奇犽的眼睛被灼了一下，移开视线，胸口堵堵的，心脏开始无规律地乱跳一通。他茫然地捂住心口，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奇犽。”
　　她不知第几次叫了自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用各种各样的语气。
　　“这个好重。”
　　什么啊？在撒娇吗？
　　“奇犽？我有点抬不动。”
　　“不快点处理好，会被人看到。你不想被人看到吧，尤其是小杰。”
　　奇犽烦闷到了极点，他蹲下，粗暴地拖动一具尸体，像在发泄，开口的声音却是闷的，带着些鼻音：“为什么不跑？”
　　“为什么留下来？”
　　他用脚随意摩-擦着地上的血迹，手上处理尸体的动作麻利，尸体三两下就被他丢到垃圾处理室，只剩地上残留的血迹还在诉说着方才的惨烈。
　　不愧是职业杀手啊！
　　希卡利感叹。
　　她没有回答奇犽的“为什么”，用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布，用力擦拭地上凝固发暗的血。
　　短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合作”结束了。两人身上和手上都沾了血，站在一片狼藉之中沉默，留下一种诡异的、共犯之间的平静。
　　飞艇引擎的嗡鸣声重新涌入耳中，仿佛刚刚的生死时刻被按下了静音键，此刻才恢复正常。
　　“因为我看到了。”
　　希卡利首先打破了沉默。
　　奇犽随即意识到，她是在回答自己的那两个问题。
　　“我的眼睛告诉我，如果我不留下来，会发生更可怕的事。”
　　希卡利还在微微喘息，她轻抚着自己布满细汗的额头，又揉-搓了一下还不太舒服的鼻子。
　　“看到？你那双眼睛，就让你看到这些？看到我像个疯子一样。”
　　奇犽自嘲地笑着。
　　希卡利拉过奇犽，坐在了长凳上。
　　“奇犽，你摸一下我的额头。”
　　“？”
　　“！”
　　“什么啊，我为什么要摸你啊！”
　　奇犽的脸一下子涨红。
　　希卡利拽着奇犽的手掌，覆上自己的额头。
　　“喂！我说你…”
　　奇犽感受到希卡利额头的温度异常。
　　“你在发烧吗？”
　　“你刚刚也看到我流鼻血了对吧，从以前开始，只要我对这个‘能力’使用过度，就会出现身体上的反应。是这个‘能力’对我的身体造成的负担。”
　　“奇犽，你刚刚说，这双眼睛是被诅咒的。”
　　“或许真的是这样吧，我一开始也埋怨过，为什么只有我是这样的，毕竟它给我带来了很多的痛苦和麻烦。”
　　希卡利语气轻轻柔柔，还有点沙哑，她对着窗户理了理头发，嘟囔着不能让小杰看到她这样。
　　“这双眼睛，我妈妈把它称为‘真眼’我也就这样叫了，它不仅仅能够看穿谎言，它看到的是‘颜色’。”
　　她顿了一下，用一根手指抵住下巴，解释道：
　　“你可以理解为，每个人都有自己本质的颜色，当下的情绪也能体现在这颜色上，而我看到的就是这个‘本质’。”
　　奇犽震惊之余还在思考：“喂，这不是跟开挂一样吗？”
　　能看到别人最真实的本我，这个能力在战斗中可太好用了。
　　“如你所见，我的身体承受不住这么大的能力。心理有时也无法承受只能看到‘本质’所带来的恶意。”
　　希卡利苦笑着。
　　“所以它对我来说，并不能在战斗中起到很大的作用。”
　　“但是，我找到了比这个更加有意义的用法。”
　　“奇犽，这双眼睛只能让我看到，并不会告诉我怎么做。”
　　“我刚才看到了你，看到了你的痛苦要溢出来，看到如果我对你视而不见，那么你会被自己的恐惧杀死。”
　　“留下，是我自己的选择。”
　　“这双眼睛虽然让我痛苦，但它至少可以让我看到我在乎的人们每一个需要我的时刻。”
　　奇犽猛地抽回放在女孩额头上的手，狼狈地错开视线，原本挺直的肩膀也垮下，他低下头。
　　“笨蛋…这和你留下又有什么关系。我的事和你又无关。”
　　希卡利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有关，我们是朋友啊！”
　　说完她又想着自己会不会冒犯。
　　“啊，还是说，我现在还不算奇犽的朋友吗？奇犽交友的标准可真高…”
　　朋友？选我这种人当朋友真的好吗？
　　奇犽没来得及沉溺其中思考更多，因为他看到希卡利的鼻血又流出来。
　　身体比大脑更先一步做出反应，他拿起自己还算干净的外衫，擦上希卡利的鼻子，后者则眯起眼睛仰着头，任他动作。
　　小杰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空气中还未散去的腥臭让他皱了下眉。
　　“希卡利！奇犽！”
　　他跑过来。
　　奇犽看到小杰，立刻收回手。
　　“希卡利！你怎么了！怎么又受伤了，我才一会儿没看住你…”
　　“我没事啦小杰。”
　　小杰把希卡利的肩膀往自己的方向掰了一下，检查着她身上的伤。
　　“你…被谁掐了脖子？”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奇犽的周身紧绷起来，小杰注意到后，转过头看着奇犽。
　　“奇犽…你，没事吧？”
　　奇犽的状态不对，小杰用他野兽般的直觉意识到了。
　　“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为什么要问我有没有事，我都把你最重要的希卡利害成这样了。
　　奇犽眼眶发热，鼻子也酸酸的，他站起来，转过身装模作样打了个哈欠：
　　“好困，我先去睡了，明天见。”
　　“啊，奇犽！等一下我们一起睡嘛！”
　　小杰还想知道两个人在自己和会长抢球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自己睡自己的啊！笨蛋！”
　　奇犽声音里带着些笑，背对二人挥了挥手，快步走进休息室。
　　像落荒而逃一般，奇犽的样子引起小杰的困惑，他本想追上去的脚步顿住。
　　“你们两个刚刚发生什么了吗？”
　　小杰冷不丁地问希卡利。
　　“啊，就是，”希卡利瞥了一眼地面，半小时前，那里还散落着血腥尸体，“我把‘真眼’的事情告诉奇犽了，他很震惊。”
　　“…好吧，原来是这样呀。”
　　小杰盯着奇犽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