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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第二十章:刀光下的守护与归家的惩戒

      平静的日子只过了几天。楚墨尽量待在人多的地方,放学也总是和江澜或者同班的同学一起走,避免落单。但他低估了舅舅的无赖和疯狂。

      周五傍晚,楚墨因为值日稍微晚了些,离开教学楼时天色已经擦黑。他抄近路穿过学校后门一条僻静的小巷,想快点去公交站。

      刚走到巷子中间,一个黑影就从旁边堆放的杂物后闪了出来,堵住了他的去路。浓重的烟酒味扑面而来,正是他那阴魂不散的舅舅。

      “小杂种,可算让老子逮到你了!”舅舅眼神浑浊,布满血丝,脸上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狞笑,“那个姓庄的老师挺护着你是吧?听说家里挺有钱?你说,我要是去找他‘借’点钱,他会不会给?”

      楚墨的心猛地一沉,脸色瞬间煞白:“你别去找他!跟他没关系!”

      “没关系?”舅舅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冰冷的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我看关系大得很!他那么紧张你,拿点钱出来换你平安,很划算吧?”

      刀刃逼近,楚墨被迫后退,后背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无路可退。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但比恐惧更强烈的,是绝不能将庄维越拖下水的决心。

      “我警告你,别动他!”楚墨的声音因极度紧张而嘶哑,眼神却透出一股罕见的狠厉。

      “警告我?就凭你?”舅舅被他的眼神激怒,挥刀就向楚墨划来,动作毫无章法,却充满了危险的疯狂。

      楚墨瞳孔骤缩,求生本能和保护庄维越的强烈念头压倒了一切!他猛地侧身躲开刀锋,同时下意识地用尽全力,用手臂格挡并猛地推向舅舅持刀的手腕!

      混乱中,只听一声闷响和男人的痛呼!弹簧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舅舅捂着手腕踉跄后退,脸上满是痛苦和难以置信——楚墨那一下巧合地撞中了他旧伤的位置,剧痛让他瞬间脱力。

      而楚墨的手臂也被刀尖划破,校服袖子裂开一道口子,鲜血迅速渗了出来,染红了一片。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急促地喘息着,死死盯着地上的刀和痛苦的舅舅,眼神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幼兽。

      巷口的动静引起了路人的注意,有人惊呼并报了警。

      警笛声很快由远及近。楚墨和被他推倒撞在墙上、一时爬不起来的舅舅都被带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做笔录的过程漫长而压抑。楚墨坚持说是舅舅持刀威胁在先,自己只是正当防卫。警察查看了他的伤口和校服上的裂口,又调取了巷口模糊的监控(虽然看不清具体动作,但能看出是舅舅先逼近并亮出刀具),基本采信了他的说法。舅舅则嚷嚷着外甥打舅舅,天理难容,但面对警察的质询和楚墨手臂上清晰的伤痕,他的指控显得苍白无力。

      “需要通知你的监护人……”做笔录的警察话说到一半,顿住了,想起来档案记录显示他父母双亡。

      “我通知我的老师。”楚墨低声说,报出了庄维越的手机号码。此刻,他唯一能想到的、唯一愿意依靠的,只有庄维越。

      电话接通,楚墨只哑声说了一句“我在XX派出所”,庄维越在那头的声音瞬间绷紧:“别怕,我马上到!”

      不到二十分钟,庄维越就赶到了派出所。他穿着匆忙间套上的外套,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焦急和担忧。一进门,他的目光就精准地锁定了坐在长椅上的楚墨,尤其是他手臂上已经简单包扎过却依旧渗出血迹的伤口,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骇人。

      他快步走过去,甚至没先跟警察打招呼,蹲下身仔细查看楚墨的手臂,声音紧绷:“伤得重不重?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他的手指极轻地碰了碰纱布边缘,动作小心翼翼。

      楚墨摇了摇头,在看到庄维越的瞬间,一直强撑的镇定才松懈下来,后怕和委屈漫上心头,鼻子发酸,只能死死咬着嘴唇忍住。

      庄维越深吸一口气,站起身,与负责的警察交涉。他的语气冷静克制,逻辑清晰,充分表达了楚墨是受害者且是正当防卫的情况,并提供了舅舅此前曾到学校骚扰的证据(办公室的监控和宿管记录)。他的态度不卑不亢,却自带一种让人信服的气场。

      最终,在庄维越的周旋和事实证据面前,警察对楚墨进行了教育(遇险应优先报警和躲避),但认定其行为属于正当防卫,不予追究。而舅舅则因持刀威胁、骚扰他人被处以行政拘留。

      办完所有手续,已是深夜。庄维越一言不发地带着楚墨走出派出所,脸色沉得能滴出水。

      车上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楚墨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等待着审判。

      一路无话回到公寓。庄维越打开门,动作有些重。他打开客厅最亮的灯,将楚墨按坐在沙发上,然后自己去拿了医药箱。

      他沉默地拆开派出所简陋的包扎,重新用碘伏仔细给伤口消毒。伤口不深,但很长,红肿着,看起来有些狰狞。庄维越的动作很轻,但紧抿的嘴唇和紧绷的下颌线显示着他极力压抑的情绪。

      消毒完毕,贴上新的纱布,庄维越收拾好医药箱,却没有离开。他站在沙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楚墨,胸膛微微起伏,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可怕:

      “楚墨,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

      楚墨身体一颤,头垂得更低。

      “遇到这种事,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要一个人去硬碰硬?!”庄维越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后怕的怒火和难以掩饰的心疼,“如果他那一刀划得更深?如果我没及时赶到派出所?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看到楚墨受伤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了。

      楚墨被吼得瑟缩了一下,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手背上,滚烫。他哽咽着,声音破碎:“他……他说要去找你……我不能……不能让他找你麻烦……”

      庄维越所有训斥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原来是因为这个?这个傻孩子,是因为怕连累他?

      一股又酸又涩又疼的情绪猛地冲上庄维越的心脏,堵得他发慌。怒火瞬间被滔天的心疼淹没。

      他猛地俯身,一把将沙发上默默流泪的少年紧紧搂进怀里,手臂收得极紧,仿佛要确认他的存在,将他揉进骨血里保护好。

      楚墨僵住了,眼泪流得更凶,却没有任何挣扎。

      “笨蛋……”庄维越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谁要你保护我了?你好好保护好你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

      他的话没说完,但拥抱的力度说明了一切。

      良久,庄维越才松开他,眼睛也有些发红。他看着楚墨哭得通红的眼睛和手臂上的伤,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但是,”他的语气重新变得严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让自己受伤这件事,绝不能轻饶。”

      他拉着楚墨站起来,走到客厅中间,自己则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在楚墨茫然的目光中,将他拉过来,让他趴伏在自己腿上。

      楚墨瞬间明白了要发生什么,身体僵硬,脸颊爆红,连耳朵尖都红透了:“……庄老师?”

      “今天不打你一顿,你记不住教训!”庄维越的语气硬邦邦,掩饰着内心的心疼和不忍,手掌却已经高高扬起。

      下一刻,“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落在了楚墨身后。

      并不算太疼,更多的是灼热和一种巨大的羞耻感。楚墨浑身一颤,脚趾都蜷缩起来,整张脸埋进了沙发靠垫里,呜咽出声。

      “第一下,罚你遇事不报,独自涉险!”
      “啪!”
      “第二下,罚你不懂规避,以身犯险!”
      “啪!”
      “第三下,罚你……让我担心得快疯了!”

      庄维越每说一句,就落下一巴掌。力道控制得刚好,不会真正伤到他,但足够留下痛感和深刻的记忆。

      楚墨起初还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就放弃了,乖乖趴着,只有肩膀微微颤抖和压抑的呜咽声泄露了他的委屈和羞窘。奇怪的是,在这略带惩罚性质的责打中,他感受到的不是侮辱,而是一种近乎滚烫的、被紧密关心着的安全感。

      打了大概七八下,庄维越就停了手。他自己也心疼得不行。

      他把楚墨拉起来。楚墨眼圈红红,脸上还挂着泪痕,脸颊更是红得不像话,不敢看庄维越。

      庄维越看着他这副样子,叹了口气,伸手替他擦掉眼泪,语气彻底软化下来,带着浓浓的无奈和心疼:“记住了没有?下次再敢让自己受伤,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楚墨抽噎着,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然后,他犹豫了一下,极轻地、主动地伸出手,抓住了庄维越的衣角,像一个寻求安慰和确认的孩子。

      庄维越心尖一颤,反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指,用力攥紧。

      “好了,没事了。”他将少年重新轻轻搂进怀里并在楚墨唇上蜻蜓点水一般落下一吻,拍着他的背,“都过去了。以后有我。”

      黑夜里庄维越并未看到楚墨脸上的红晕……

      夜深人静,窗外的城市依旧灯火阑珊。客厅里,相拥的两人之间,所有的恐惧、不安和隔阂,似乎都在这一次激烈的冲突和略显严格的“惩戒”后,化为了一种更深沉、更密不可分的羁绊。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身后也火辣辣的,但楚墨的心,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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