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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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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回到公寓,有一种说不出之所然的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剥离感袭来。他害怕家庭中再起波澜,害怕小心呵护的家再分奔离析;想起阿烈的眼神,他开始不寒而栗起来。这个在他心理守护了二十七年的秘密再次被扒出来,母亲势必会再次受到伤害。不旦旦这些,安宁现在也牵扯其中,他到底想做些什么?想着不由的紧锁眉头。
他拿起电话,接通了那大鲸。
“爸,您睡了吗?”
显然,那大鲸已经没有了年轻的意气风发,语速也慢了下来,“没有呢!你妈到那边了吧?她近期身体不好,不让她去非要不听,咳咳!……哎呀!”
“爸,您没事吧?我妈退休了,成天闲不住,刚好南方暖和,对她身体反而有好处。”
“嗯。怎么样?项目进展的还顺利吗?”
“还行,现在设计招标中,待董事会决议后再细谈施工计划。”
“董事会的那些人都是前辈叔伯,爸爸的老部下,有什么问题多听听他们的意见。‘咳咳咳!’我啊!身体不太好,你要快速成长起来。”
“爸,您放心吧,我会的。假如有个兄弟或姐妹,我想现在我就不用这么孤军奋战了。至少可以多一些时间陪陪您和妈妈。”那年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种话,只是对未知的不安的猜测,还是暗示那大鲸说点什么。
“那年啊!爸爸别的没什么愿望,就希望你将来能把大鲸集团管理好,早点跟书芸结婚,给我生个大胖孙子抱。”
“爸,您不是一直说,男人要以事业为重嘛!”
“你那点儿小心思,我不是看不出来,从你那次填报志愿我就猜到了。爸爸也年轻过,也荒唐过,但终究是有缘无分。真正爱一个人,守着她一辈子相濡以沫;儿子,太难了。就像我跟你妈,磕磕绊绊的大半辈子,没有了山盟海誓的爱情确有了离不开的亲情。高中时那会儿你妈年轻、漂亮、知书达理,一眼就能看出在人群中格外出众;追求她的人可多了,她都不为所动。直到上了大学,我从国外回来,我们又走到了一起。可如今大半辈子了,早已没有了当年风花雪月的浪漫,现在都成了老那、老朱喽。”那大鲸说这些话的时候,不免自己也有些伤感。
“爸,我自己会有分寸的,您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嗯,有时间多陪陪你妈妈。”
“我会的,您早点休息。”
那大鲸挂断电话后,那年只听到了‘嘟嘟’的盲音,手里的烟灰长长一截,散落在地毯上。他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
……
那是他十岁生日那天,所有有头有脸的亲戚、爸爸的朋友都来为他庆祝生日,琳琅满目的礼物堆了整整一间屋子。那大鲸穿着私人订制的礼服频频举杯示意。朱亚红身穿红礼服光彩照人,她为自己优秀的儿子引以为傲。
就在众人为他举杯欢庆时,快递人员送来了一份礼物,确定是那年签收后就离开了。信封上一连串的‘外星文’恐怕连那年自己也看不太明白,当时并未引起什么诧异。因为优秀的那年,从小学习好,懂事、听话,人缘好。搁平时收到神秘礼物也不奇怪,更何况是生日这天。
庆生会结束后,他小心翼翼的拆开礼物。看着自己喜欢或不喜欢的汽车模型、摇控飞机、限量版自行车、精美画册、名牌衣服等等;当然也有小女生送的精美生日贺卡。他把妈妈送的一支‘毕加索’钢笔小心的放到文具盒里,其它的礼物小心的收到置物箱里,他可以把它们捐给孤儿院的小朋友。
这时他想起那个神秘的包裹,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打开了那个不大且并不精美的盒子包装,里三层外三层的用蓝色、橙色折叠纸包装着。打开最后一层包装,鹤然显露出来了一个饼干的包装铁盒。那年费力的掰开铁盒,其中一张照片掉了出来让那年傻了眼。一个女人幸福的依偎在爸爸怀里;另外一张是一张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小男孩的照片。这根本不是自己的妈妈,这令那年急切的打开了那封信。
打开信件,醒目的看到,褶皱的纸上加夹着中文或英文,语句并不连惯。那年费力的看着,迅速的找来中英文字典,在一张白纸上依次写下类似英文的词解。最后根据自己的猜测,从新抄了一遍。
亲爱的(伙计):
暂且我不知道该怎么称谓你,请原谅我这么叫你。也许当你收到这份礼物的时候会很奇怪(惊喜),但是很快你就会把惊喜变成愤怒的。让我来告诉你吧,你这个掠夺者(你和你的妈妈)。
那年心里隐约有了一丝莫名的不安和对他不礼貌行为的厌恶感。
本该属于我的家,我的爸爸,属于我的生日会,而享受这一切的确是你们。理所当然你必须偿还。我的妈妈告诉我,我才是那大鲸的长子,他是我的爸爸。你们应该离开,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侵占了我的家,现在哭鼻子被人Injure①野种的应该是你,是的,本该就是你。你们这些强盗。
我恨你们,抢走我的童年,抢走了我的家。这些法国佬总是在背后叫我中国‘走私货’。这些年每当你过生日,也是我的生日。除了我妈妈,没有人记得我的生日,没有人向我说‘生日快乐’;没有其它人送生日礼物。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这些痛苦你是体会不到的,因为你一直在幸福的包裹(围)中长大。
对了,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秦漠然,随我妈姓。
总有一天,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将来我一定会回到这里的,你记着。
祝你好运!伙计
再见!
Andrea.
2007.5.18
那年握着信的手在颤抖,这对他是多么沉重的打击,引以为傲的爸爸,善良慈爱的妈妈,他们将面临着巨大的灾难。他不想失去这个家,竟呜咽的哭了起来。直到朱亚红敲门,询问那年在房间做什么?他忍住说自己睡了。
……
殊不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真的出现了。为了报复吗?爸爸和他们到底发生过什么?这一切在他心底,像跗骨之蛆纠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