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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激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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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焚下意识地将岳如明挡在身后,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岳如明心里一紧,唰地抽剑,也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迎面而来是四匹疾驰的快马,正是叶燃和岳宁星,凌贯虹和燕归。岳宁星大喊道:“燕归!护着凌公子!”
燕归应了一声:“用你说!”便飞身上凌贯虹的马,抱起他从马上跳到树枝上,用轻功几下子消失在夜晚的树林里。岳宁星骑马跑向另一边,叶燃尾随着他。原来是一伙白衣人追着他们,一看大约有二百人左右模样,领头的几个人有马可乘,剩下的人都举着火把,带着弓箭,跑着追在后面。岳如明一见这些白衣人,一下子就愣住了,这正是之前为她打架又杀了青峦庄弟子的那些白衣人!
叶焚抽刀,沉声说道:“不好,果然有危险。”
“我们也兵分两路追过去。”岳如明说道,“不要小看我。”
“我有传讯之物,以此会合。你小心。”叶焚说着,翻身上马,追向叶燃的方向。岳如明本来也要追着岳宁星,此时一见叶焚追过去,只得追向燕归的方向。她的轻功是从燕掠阁学来的,速度并不比燕归慢多少。
叶焚从后面追上去,砍杀这些白衣人。他骑着马,居高临下,这些人哪里是他的对手。岳宁星看见他来,也是一喜。三人很快凑到一起,周围的白衣人都被结果了,还活着的零星几个也不敢上前。岳宁星杀了追兵就干脆舍了马,仍是不停,用轻功往密林深处跑。叶焚跟着他跑,奇怪地问他:“前辈且住!这些小喽啰有什么可怕。”
岳宁星应道:“他们为首的很厉害,和我交手,我打不过。帮主怎么追过来。”
“不是帮主。只是北鸿派弟子,叶焚。”
叶燃惊讶地喊道:“四师兄?当真么?”
叶焚看了看他,冷笑:“冒认你有什么好处。我记得你肩膀上有一道伤痕,还是我不小心弄的。十几年过去,你倒是把我忘得干净。”
叶燃对他只有依稀的印象,却听师父和师叔多次讲过自己这位四师兄,知道他是怎么样照顾自己这个师弟。他想着,忍不住笑起来:“四师兄,真是你么。”
叶焚没好气地应道:“不是。别废话。”
岳宁星听笑了,叶焚也笑着,突然想起来岳如明,说道:“对了,大小姐也跟着追过来。说是怕岳二爷有危险。”
岳宁星一听,惊得跑不动,停在原地:“什么大小姐?谁家的?”
“就是令千金。”
“没开玩笑吧?”
“不敢开这种玩笑。她追着燕阁主他们而去,应该……”
岳宁星听着就哽住了,说不出话来,脑海一片空白。他已经不敢想象岳如明会面对什么样的危险。她从前有任何涉险的行为,都是一群人前呼后拥地保护她,有长辈帮着看顾着她。如今,是她单枪匹马,去面对这些来路不明的人。不知道她能不能追得上燕归。天已经黑了,不知道会不会迷路。这些白衣人八成就是冲着她来的,怎么她,却来自投罗网。
叶焚见他方寸大乱,知道他担心,忙劝道:“岳二爷,你冷静。其实你的处境比她危险,毕竟这些人是为了北鸿派这件事……”
“不。”岳宁星想了想,渐渐冷静下来,应道,“不对。或许,我很危险,这些人只是冲着我来的。你们别跟着我了。”
叶燃挥了一下刀,说道:“如果这样,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我不走。”
叶焚也说道:“我也不走。既然是同门,没有抛下前辈自己跑的道理。”
“现在不是讲义气的时候。我自保尚且困难,怎么保护你们两个。”
叶燃煞有介事地说道:“如果这时候不讲义气,还什么时候讲义气。”
岳宁星被他逗笑了,无奈地说道:“我尽力试一试,能跑还是快跑。”
他话音刚落,林中传来一个阴仄仄的声音:“岳宁星。哪里跑?”
岳宁星只得站稳了,朗声说道:“什么人!来干什么!出来相见!”
一个蒙面白衣人飞身过来,站在他面前,正是为首的那个。他的手下们将他们围成一圈。这些白衣人手中都拿着火把,将暗夜中的树林照得通亮。岳宁星有一种错觉,他随时会被一把火点了祭天。他皱了皱眉,问道:“我和你,有什么仇,有什么怨。何以逼我至此!”
“岳宁星!难不成你真忘了二十五年前,做过什么好事么!”
岳宁星好像又看见那个浑身浴血的人,将一个毫发无伤的婴儿交在自己手里,这婴儿,是香香软软的,在那个人长剑的保护之下酣睡着。他想着,眼中含泪,厉声答道:“如果是说柯家那件事,我光明磊落!你是来为谁寻仇?那个畜牲么!”
“你这贱人!如今还振振有词。要我,在别人面前说你的过去么?”这人说着,语气由愤怒转为嘲讽的狂笑,“无所谓了……反正,今天谁也走不了!”
“冤有头债有主,我做的事和别人没关系!”
“我就偏不遂你的愿!以此惩罚你对主人的背叛!”
“你是……墨凉?”岳宁星难以置信地喊出二十几年都不曾被提起过的名字,“你。你怎么维护他?你……疯子!”
“你才是疯子!主人那么疼爱你,他哪里对你不好!你居然背叛他!”
“对我好!对我好就是把我关起来受尽折辱!你当狗当惯了,两条腿站不起来吗!”
叶焚和叶燃听他们说话,暗暗心惊,都惊讶又好奇地看向岳宁星。岳宁星没空和他们解释,只是向前走了一步:“墨凉。你虽然没有被关起来,也只是被他当成狗来看。你难道不明白么?你为什么要……”
“你住口!如果不是为你,他只会喜欢我一个人!”墨凉歇斯底里地反驳他。岳宁星听着,只觉得悲凉,骂道:“你这蠢货!我真懒得跟你说。当你的哈巴狗去吧!”
“我也懒得跟你说。你把少主人拐走,又是什么道理!”
“你放屁,什么叫我拐走?那个畜牲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也教不好她!”
“总好过,在你身边,认贼作父,受你蒙蔽!我要迎回少主人,帮她杀了你这狗贼,为她父亲报仇!”
“她如今享受荣华富贵,有人疼爱,众星捧月一样,有什么不好?你看不惯你的少主人过安稳人生么!”
“什么安稳!”墨凉大怒,一掌轰断手边的一棵树,“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她怎么能留在你们岳家!我要迎她回柯家。自己当家主,好过认仇人做爹娘!”
“看来你是不会放过她了?你敢动她,除非我死了!”岳宁星说着,怒视着墨凉,用衣角擦去手上和摄魄刀上的血迹,将刀柄握得紧紧的。这是北鸿派的传世名刀,岳宁星带着它作为信物。想不到,自己没能把刀送上山,就要死在这里了。只是可惜,婉儿她,从此就成了寡妇,要一个人带着孩子,看着这个孩子长大。她该有多想我啊,她要怎么给这个孩子,形容我这个父亲呢。无论如何,不能叫她告诉孩子,你爹是一个没用的孬种,只会磕头求饶!
墨凉见他这拼命的架势,畅快地大笑出声,飞身过来,手中的铁索软鞭抽向岳宁星。叶燃用刀接了这么一下,登时被这劲力磕飞了手中的刀,又被软鞭抽打向咽喉处,岳宁星用手生生攥住软鞭,呵斥道:“一边去!别过来!”墨凉手上用力向回拽,岳宁星不肯放手,鲜血淋漓。叶燃不甘心地向墨凉扑过去,叶焚要拉住他却无果,被墨凉一脚踢在身上。墨凉这一脚带着多年的内力,怎么是叶燃能够抵挡的,登时被踢得倒飞出去,撞在树桩上,口吐鲜血。
叶焚忙追着跑过去,将他抱起来,手按着他的脉。原来这一脚,已经踢得他五内俱裂,大概是救无可救。叶焚心已经凉了半截,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仍是掏出怀里的九转还魂丹,喂进他嘴里。这时,叶燃有出气没进气,鲜血从他口中涌出来,哪里能吞咽东西。
叶焚急得用力拍了拍他的脸,将药丸再次塞进他嘴里:“叶燃!听我说,调息,不要想着疼。别晕过去!你吃药啊!”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药名叫九转还魂丹,实则只能医治重伤,而非起死回生。
叶燃见他落泪,轻声笑了:“四师兄……我是快死了吧……”
“别瞎说!你不会死的!”
“你们走马帮的……心比石头还硬……”叶燃说着,被血呛住,咳了起来,“若不是我快死了,你哭什么……”
“我们才刚见面……你傻啊!你怎么敢上前去?”
“早晚都要死,死得义气,我高兴……”叶燃说着,眼睛半睁半闭,语气也微弱下来,“尤其是,临死又见到,四师兄……”
“叶燃?叶燃!”叶焚见他闭上眼睛,就用力摇晃他,大声喊着他的名字,期待着他能保持清醒。可是,怀中的人,头向下一沉,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叶焚难以置信地撬开他的嘴,将药丸放进去,却感受不到他的一丝气息。他终于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他,痛哭起来。
此时,岳宁星正在和墨凉打得难舍难分。墨凉手中的软鞭,已经抽得他皮开肉绽,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重创。岳宁星听见叶焚和叶燃的对话,心中泛起悲意,干脆放弃防守,一味进攻。这是他能用出来的最快的刀法,快到让人几乎看不出他出招的路数。这叫烟雨迷鸿,名字很朦胧诗意,实则就是一个字,快,让人难以预判。墨凉感觉到他凌厉的刀气,知道他这是招招取自己要害,便连连闪退,只等他体力耗尽,一味盯着他手中的刀看。终于,等到他速度渐渐慢下来,他手中的软鞭就如银蛇一般飞出去,抽向他的手腕,摄魄刀仓啷啷落地。岳宁星俯身要捡刀,却被他一脚踢开。岳宁星趁此空当,再次攥住他的软鞭,手上用力向后一扽,这软鞭硬生生被他扯断。大半截铁索被甩在一边,挂绕在树枝上解不下来,岳宁星的手上也已经可见白骨。墨凉气急败坏地将剩下的软鞭抛向他,岳宁星向旁边一偏头,这一小截铁索软鞭擦着他的脸飞过去,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痕。
二人手中都没了武器,叶焚盯着场上的局势,趁此机会,将自己的刀掷向墨凉。墨凉听见背后传来的破空声响,双指一接一钳,刀已经断成两半。岳宁星接到半截断刀,孤注一掷地将刀刺进墨凉的胸膛。却中了墨凉一掌,被打得倒在地上。墨凉取出那半截断刀要杀了他,却见一个白衣身影冲过来,一剑挡住他的刀:“住手!”
“如明?”岳宁星突然掉眼泪,喊她,“你来干什么!”
“来送死!”岳如明大声答他,怒视着墨凉。她有些微微发抖,攥着剑的手是冰凉的。
墨凉一见她这熟悉的眉眼和面部轮廓,惊呼:“少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