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质期》八十亿上帝

5、跟班

　　姜潮下车本来还打算抱着程一，程一没再挣扎，既然决定了先和平相处，过了这段时间，就要拿出态度，说“你还是背着饿我吧。”

　　“事儿不少。”嘴上说着倒真的蹲下来背着人上楼。

　　“没拿书。”

　　“靠你今天得站外边，让人帮你拿过了。”姜潮嘴上还是不饶人，怼完倒是可以好好回答问题。

　　第一天的位子就随便坐，祝林林早早占了第四排的靠边位置，姜潮直接无视祝林林，把人放在余果占好的第六排，自己坐在人旁边。

　　诶那少个位子。

　　“你坐我前头。”姜潮开口。

　　“我不坐，我好不容易占的最后一排。”

　　姜潮瞪了余果一眼，就见人三两下把书移过去坐好。

　　祝林林本想过来，余果旁边那个位置就被一个女生占住了。只好作罢。

　　杜蒙和季孝先则坐在最后一排。

　　“你们好啊。”那个女生很活泼，说自己姐妹在前一排，但是他们三个人，没办法了只好这样。

　　余果倒是没所谓，还回了句“男女搭配，学习不累。”配上那张脸上大大咧咧的笑容倒也不觉得冒犯。

　　气氛还挺好。

　　高中的第一节课，基本不讲什么内容，各科老师简单介绍一下自己，之后就是介绍学科的规划以及重要性，倒也不累。

　　姜潮一个晚上没合眼，既然没什么重要内容，索性趴着睡觉，光明正大，老师看见了也就是看一眼不多说什么。

　　程一喝水很快，一上午能喝三个水杯那么多，姜潮在睡觉，进出不方便，余果看着程一脖子上的纱布，有点儿愧疚，便主动提出帮他接水，顺便还要帮他的同桌和前桌一起。

　　水的问题解决了，但喝水多就要上厕所，最后程一实在忍不住了，想踩着自己的椅子从后边桌子翻出去。

　　“你干什么。”刚才还睡得昏天黑地的人睁开眼睛看着准备翻出去的程一。

　　“伤不够多？”姜潮的声音是像大提琴一样的厚重，声线很粗，不怒而威，而且刚醒，声音带点儿沙沙声，听起来有点儿凶。

　　“你趴着睡我出不去。”程一看着那人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慢慢站起来给程一让道。

　　程一发现姜潮没有坐下继续睡的意思，反而打了个哈欠，跟在自己后面。

　　程一进到卫生间选了最里边的位置，因为隔一个位置有个人，谁想到姜潮十分自然的站在两个人中间，另一边空七八个空位置，这边连着挤三个人，场面十分尴尬。

　　程一有点儿不自在，心里暗骂这个人有病。

　　“噗嗤。”程一整理好听见一边的人轻笑有点儿奇怪，只当那人有病。

　　洗手的时候，姜潮靠近程一的耳朵开口。

　　“粉的。”声音很轻，但是羞辱性很强，程一活了快十六年了，不觉得这有什么，但是从姜潮嘴里说出来就觉得特别的不堪和羞耻。

　　“有病。”程一骂了姜潮一句，那人脸上还是笑的想让人打他。

　　程一很少有什么很大的情绪波动，这么多年连个叛逆期都没有，认识姜潮不过一个星期，自己的忍耐能力就在这里得到了极大的挑战，如果不是太过冷静，也不想背处分，就算程一直到自己会被按着打，程一也一定要拼死让那姓姜的脱层皮！

　　姜潮在程一眼里就是丑流氓，无赖，但是不碍着人家被评为“校草”。

　　高中的环境比初中封闭很多，年级之间基本不认识，无交集，在年级之间传的开的，在这所学校，除了天才，就是脸长得好看的。

　　上课一周，程一也逐渐找到了跟姜潮和平相处的方法。

　　“帮我把书包带回寝室，然后帮我把那件白色短袖带过来。”姜潮使唤人使唤的得心应手。程一也一翻之前的忽视和拒绝，现在有求必应。

　　晚自习下课那会姜潮跟新认识的女朋友压马路，程一每天都背着两个书包回寝室，好在作业基本都在晚自习写完了，书包不重，姜潮的书包更是连张纸都没装，里边估计只有换下来的脏衣服。

　　“这就明摆着欺负你。”祝林林看了看四周说到。

　　“但也没办法，我给你说，上次姜潮受伤是因为打架，老班来了就说了两句，连个处分都没，要我说忍忍就忍忍。”

　　“嗯。”程一早知道了，人有时候不能太硬，不涉及大是大非，这种小事，忍一时风平浪静，可以说成怂，也可以叫变通。

　　“没事程一，我听说高二高三就能住四人寝，上床下桌，他们四个肯定抱团，再忍最多一年。”

　　“是个好消息。”程一笑了笑，自己的抗压能力还算可以，一年就一年，而且不仅宿舍可以换，班级也能换呢。

　　程一腿上的伤好了以后就跟杜蒙换回来了，想着有时间请人吃个饭，但被杜蒙拒绝了。

　　程一趁着周末跟父母说了这件事，父亲倒是不赞同直接请人吃饭的做法，承了别人的人情可不是请吃饭就能还清的，等他遇到什么你可以帮助的困难，你出手，这样再提出，更自然。程一受教了，就把这事先放在一边等机会了。

　　“给我洗个苹果。”姜潮躺床上对写卷子的程一说。

　　自然的接过苹果，洗完擦干水递给姜潮。

　　“姜潮你越来越懒了，是不是还要给你削皮切块喂嘴里啊。”余果看着程一逆来顺受想这人估计是被打怕了，也难怪。

　　“可以啊。”姜潮笑了笑，又伸手把苹果递向程一。

　　“切完没地方放”程一并不想小苹果切块，就找了个合理的借口。

　　“你可以一边切，一边喂我。”姜潮说的理所应当。

　　“我错题还没看完。”

　　“错题？程一你这回周测多少分。”余果问道。

　　一高秉持“关心孩子的自尊心”的原则，成绩都是课代表剪成条发给个人。

　　“物理65，数学72。”程一犹豫了一下，报出了两个成绩。

　　“不会吧！这才刚开学。”余果喊完意识到有点儿伤人自尊心了，就不再多话了。

　　姜潮虽然是程一同桌，但是没关心过程一考了几分，但看着人上课认真得很，下课也都在看书，谁知道做无用功。

　　姜潮把手收了回来，啃了口苹果。

　　“不用你了，别你下次不及格给自己找理由。”

　　程一倒也不在意他们怎么说，又坐回去继续写写画画。坐在一旁的杜蒙摸了摸嘴巴，像是笑了一下，但没人看见，寝室各忙各的，倒也算得上一片祥和。

　　开学小半个月，已经把大家的新鲜感磨干净了，再也没人动不动跑到湖边逗天鹅了，有那个闲工夫，多数人应该更愿意睡一觉。

　　一高的一本率达到99.5%，也就是说，进了一高，相当于一只脚已经迈入了大学，另一只，只要你跟上节奏，也都会顺利过去。一高课讲的很快，但是进度和一般学校持平，就意味着，一高的学生接受新知识比别人快，但是练的题要比一般学校学生多的多，这也是高升学率的保证。熟能生巧，量变因起质变都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诶，姜潮，不，姜哥，讲讲呗，感觉怎么样。”余果已经问了两个课间了。

　　姜潮昨晚没回来。

　　“我怎么知道。”

　　“大姜，这就不够义气了吧，一晚上啊，兄弟帮你挡了多少次检查，一整夜提心吊胆的，你发表个感想咋了。”余果也不敢大声，只能低着头，小声拍着桌子。

　　“没感想。”姜潮懒得听余果废话，站起来去卫生间放水。

　　一高也不是都是踏实肯干的，平民百姓占大多数，但不代表没有家里不平凡的。一本率算的是参加高考的，自然不包括国际部和自费出国的那部分。

　　姜潮自然不是去放水，连着两个课间，他又不是有病。

　　姜潮靠在隔间点了根烟，抽了两口，没什么滋味儿，捏在之间看着火星明灭，想着昨天晚上，又像是想到什么，眉头一皱，扔了烟，按了马桶。

　　回到教室烟味还没散干净，程一家里没人抽烟，对这个味道很敏感，有点儿呛。

　　下了晚自习，姜潮拿过书包就走了，一反常态，余果愣了愣，然后坐到姜潮位置上问后边两个人。

　　“诶，诶，是不是有情况。”

　　“你都问了一天了，问到什么了吗？”杜蒙收拾着东西，漫不经心。

　　“你们不好奇吗，你们闻到了吧，大姜抽烟了！昨晚肯定有情况。”

　　“能有什么情况。”一向存在感极低的季孝先也搭话 。

　　“你想啊，一晚上啊，是不是没成啊，你们都见过那个国际部的吧，是真好看。”

　　“嗯，确实。”季孝先先收拾完，坐在凳子上等这两个人。

　　“那还不大战三百回合！？你看大姜那样子像吗？”

　　“不会是硬不起来吧。”余果看了看教室都快走完了，又小声补了一句。

　　“你可以去问问，我们也想看看你是怎么死的。”杜蒙收拾完拍了拍前面的程一。

　　“一起吗？”

　　“不了，我把最后这点儿写完再走。”

　　“那我们先走了。”余果拍了拍程一肩膀，杜蒙也不好再说什么。

　　——————

　　路上余果因为杜蒙的恐吓短暂的忘记了姜潮的事情，又找到新的问题。

　　“诶，程一天天看书，成绩怎么做到每次都刚过及格线。”

　　“方法不对吧。”季孝先成绩很好，连着两次周测第一了。

　　“也是，不然怎么才考这一点分。”

　　杜蒙一直插着口袋低头跟着走，听见余果的问题有点儿想笑，这是他和程一两个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