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质期》八十亿上帝

4、打架

　　可能是今天跑步太累了，程一沾床就睡，也可能是杜蒙床上也会有他身上香水的味道，很安神。是个好人，程一心里想。

　　黑夜里姜潮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程一，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像是感受到了视线，程一翻了个身，对着姜潮砸吧了记下嘴，又睡熟了。

　　姜潮皱了皱眉暗骂了句猪，然后翻身不再看了。

　　第二天程一不用早起，等人迷迷糊糊坐起来的时候那几个人已经收拾好准备走了，杜蒙问程一用不用带饭，程一拒绝了。祝林林知道程一今天不能去，就跟着四人小团伙一起走了，走前还嘱咐程一好好休息。

　　如果忽视姜潮，程一对自己的寝室很满意，虽然不至于很亲近，至少都很好相处。

　　昨天杜蒙说帮自己说过了，可以在寝室休息，训练不用再去了，程一很感激。虽然训练可以不去，但是饭还是要吃的，看了看表，这会儿食堂应该在准备午饭了，等等到十一点再去。

　　程一走的慢，吃饭也慢，等到程一回来，那四个人也都已经回来在吃饭了。祝林林估计还在食堂。

　　程一顺路去超市买了零食递给杜蒙，表示感谢，杜蒙说不用，程一也没多说，把袋子放在桌子上就坐在自己位置上看书了。

　　第二天那袋零食不见了，程一很开心，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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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阅兵仪式的时候，程一还是决定跟着一起站在队尾。

　　阅兵仪式在上午，下午有一下午的时间收拾整理，第二天正式上课。

　　下午程一决定坐公交去附近的商场买点儿东西，程一的伤虽然面积大，但是也算不上特别深，除了小臂上有一小块还有点儿疼，其它地方已经结痂没有痛感了。程一先去校医室换了纱布，然后慢慢悠悠往校门口去。

　　姜潮几人在校里约了篮球赛，程一买东西回来已经天黑了。回来的时候寝室气氛不对劲，然后就见姜潮坐着，额角贴着一块纱布，嘴角也有点儿淤青。

　　程一习惯性的问了句“咋回事。”

　　“被篮球砸了。”杜蒙解释。但明显程一不信，但不管自己的事，程一没再多问。

　　姜潮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脾气，按道理刚才打了一架应该出完气了，但心里还是堵着，气的脑子疼，连带着伤口也疼的厉害。

　　“给我拿杯水。”没带名字，杜蒙知道姜潮的脾气，以为他还在生气，起身准备去拿，只听姜潮又加了句“程一。”

　　程一皱了皱眉，但还是转身拿过身后桌子上的矿泉水扔到姜潮的床上。

　　“我要喝热水。”明显是找茬了，杜蒙又坐回去，打开手机，但有几分心思在手机上，只有他自己清楚。

　　“诶，他腿上还有伤，我帮你接。”祝林林在一边心惊胆战，麻溜从床上爬下来准备去拿姜潮桌子上的马克杯。

　　“谁让你动了。”姜潮一眼瞟过去，祝林林就不敢动了，但是依然很担心祝一和姜潮打起来，祝一这身板还不是会被吊着打，今天祝林林也看了篮球赛，这寝室的四个人明显来路不小，打完架老师来了就说两句连个处分都没，就算不知道是哪个人家的公子哥，心里也有了判断，他们这种普通人家的孩子惹不起。

　　祝林林看着程一又转过去收拾自己书，心里更加忐忑。

　　“没听见？”姜潮刚才好不容易顺了的脾气又起来了。

　　“程一...”祝林林拍了拍程一的胳膊。

　　“听见了。”

　　“那还不去？”

　　“不去。”程一懒得去扭头看那个人的表情，他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要是能重新开始，自己一定会在来到这儿的第一天就离这个人远远的。

　　姜潮看着人收拾完东西，无视自己踢了拖鞋上床终于是没压住火，猛的起身拉着人的手腕，掐着人的脖颈压在床上。

　　“姜潮！”余果约过上铺的栏杆下来拉着姜潮往后拉，姜潮手劲很大，余果拉不动，眼看程一满脸通红，呼吸不畅。

　　“杜蒙！来帮忙啊。”余果有点儿急了。

　　“姜潮，他快被你掐死了。”杜蒙声音很平稳，没有丝毫的波动。

　　姜潮倒是真的松了手，空气猛的灌到程一的气管，呛得程一蜷在床上猛烈的咳嗽。姜潮被余果拉到一边，一只手还死死拉着姜潮手腕，生怕人再冲回去。

　　祝林林吞了吞口水，确定姜潮不会再动手了，才敢上去帮程一顺背。

　　因为寝室在最里边，这个时候基本都咋洗漱，吵闹的声音把这场闹剧掩盖了过去。

　　姜潮刚真的没开玩笑，程一的脖子上青紫的印子实在恐怖，特别是程一皮肤白，这印子看起来没个十天半个月消不下去，明天上课肯定会被老师发现。

　　“程一，我去楼下给你买点儿冰糕敷一下吧。”还没开始正常上课，程一就一身伤了，实在可怜。

　　“不用了”杜蒙放下手机起身说“我带他去医院。”

　　“这会儿太晚了咋出去啊。”祝林林有点儿心慌，眼见程一脖子上的淤青颜色加深。

　　“我给老师说过了。”

　　“我带他去。”姜潮的手有点儿抖，刚才自己像是被附身了似的，气的脑子一片空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姜潮也不知道怎么了。

　　“你冷静一下，我....”

　　“我说了，我带他去，没听见？！”姜潮对杜蒙吼到。

　　程一嗓子很疼，但他不想让姜潮带自己，这是个疯子，程一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这么近，刚才真的有一瞬间，程一觉得自己会死，真的会死。

　　程一希望杜蒙再坚持一下，但是姜潮已经挣开余果的手过来把人抱了起来。程一想让他说让他滚，但嗓子一个音节也发不出。

　　程一的手掌刚才在挣扎的时候，结痂的地方又崩开了，很疼，血蹭在姜潮的脸上衣服上，姜潮没管，像座大山，推不动，躲不开，程一心里很窝火，不知道是不是当时在操场撞到的胸口伤还没好，也疼的厉害，虽然程一不吭声，但是眼眶红的厉害，泪在眼眶里打圈，瞪着姜潮，眼神里是怒火，是不甘，是疏离，是推拒，看的姜潮心里没来由的酸痛。

　　“你送我们到门口。”这是对杜蒙说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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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用冰袋敷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之后涂这个药膏，然后热敷，你拿着东西去取药吧。”医生把单子给了姜潮。

　　“他是不是欺负你了，用不用开证明？”医生看着三四十岁，应该也作了母亲，见不得好好一个孩子这个样子，刚才那是男生嘴角也有伤，以为是程一打的。

　　姜潮的伤和自己无关，但自己的伤确实是这个人弄出来的。

　　“....”程一想了想，摇摇头。今天姜潮篮球场打架这么明显的事情，杜蒙只说了被篮球砸了，能在姜潮脸上留下伤口，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已经去医院了，这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人。

　　“你别怕，这里很安全。”医生以为他被胁迫了。

　　程一还是摇摇头。医生也不能非要多管闲事，也不再多说什么。

　　姜潮提着东西回来，然后看了眼那两个本来已经差不多好了的膝盖血淋淋的，心里猛的颤了一下，蜷了蜷手指，还是忽略程一的抵抗把人抱起来去输液区。

　　程一很瘦，脖子上的淤痕这会儿全部显出来了，触目惊心，手腕也有自己攥出来的青紫，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几乎都崩开往外渗着血。

　　姜潮从小就不服管教，调皮捣蛋没少挨揍，伤痛常有，但是看着程一身上的伤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下手。

　　姜潮从袋子里拿双氧水，结痂在裂开很疼，姜潮不敢用棉签，只能顺着伤口慢慢的冲洗，一边用纸擦掉多余的，程一不想让他碰，几次想躲开，都直接撞在瓶口傻上，姜潮听着程一抽气的声音皱着眉毛，最后把他两条腿并在一起扯过来放在自己腿上，这人力气很大，程一见识过了，挣扎了两下没踢开，不动了，但心里窝火，只能安慰自己说这是姜潮在赎罪。

　　之前摔倒的伤口处理完了，当时有多用力，现在就有多不敢碰，青色几乎布满了前面的脖颈，紫红色印出姜潮的指印。

　　一句对不起嚅嗫了好久也没说出去。

　　姜潮拿着冰袋的手被程一拍开，冰袋滑到了前排的椅子下边。

　　“滚开。”声音嘶哑。

　　“闹什么！”姜潮见不得他这一副要跟自己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气一瞬间上来，又一瞬间被压下去。

　　姜潮不喜欢程一的眼神，那个眼神似乎在说，你可以再来一次，反正在意料之中。

　　“我不需要。”第二次拍开。

　　“你老实听话会变成现在这样吗？”姜潮觉得自己肯定有病，自己火气大，但也不是现在这样的不讲道理，姜潮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是，程一无辜，他没惹着自己，但自己就是不爽，甚至他觉得程一的一举一动都是在故意排斥自己。姜潮潜意识知道程一根本不在意自己，但是就是这种不在意，从姜潮见到程一的第一天就让他火大。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程一嗓子很疼，但是姜潮的话让程一忍着不适也要怼回去。

　　“你，你是不是不长记性。”姜潮看了看周围声音又收了收，

　　“你应该反省是不是自己没事找事。”程一说话语气起伏不大，声音也因为疼痛变得很弱，但是姜潮觉得刺耳极了。

　　“我没事找事？”姜潮就是在没事找事，他跟他爸吵完架，被他爸扔到这破学校，本来就无聊，还遇上个看不顺眼的，可不没事找事吗？

　　“不然呢，我怎么惹着你了，你说清楚我道歉，以后我保证不烦你，你也不用每天找事。”

　　“你怎么惹着我了，你没惹着我，你只能怪自己倒霉！”

　　“你...你讲不讲理。”

　　“我告诉你程一，以后少给我顶嘴。”姜潮也觉得自己幼稚，那种话怎么都不像自己说得出的，不想再跟一个病号多掰扯，把人往这边一拽，警告道“别再动了...”目光跟程一的视线对上，姜潮有点儿心虚，又补了句“听话！”

　　程一也懒得和无赖多说，只闭上眼。

　　冰敷完也12点了，再加上热敷很舒服，程一最后没撑住睡了过去。

　　姜潮虽然是个少爷，脾气还差，但是照顾人倒是可以，姜潮的爷爷心脏不好，住院常有的事儿，姜潮下课了就是待在医院里忙完忙后。

　　把椅子放倒，又给护士要了毯子。

　　睡着的时候还挺顺眼的。姜潮觉得自己不太对劲，就打开手机划拉。

　　幸好没睡，程一后半夜发烧，又给人吊了点滴，跟个破布娃娃似的。

　　本来想给杜蒙发消息说请一天假的，程一身体争气，凌晨的时候退烧了，虽然淤痕没淡多少，但嗓子至少没那么难受了。

　　“别碰我。”程一看姜潮还想抱着自己走连忙推开。

　　“别找事啊。”姜潮又想伸手。

　　“先把我脖子遮一下。”

　　最后姜潮拿了纱布给绕了两圈，顺便糊了一层药膏。

　　“我自己能走。”

　　“我昨天给你说了，别再跟我顶嘴。”

　　“....”

　　“你听我话，你以后的日子还能好过点儿。”

　　程一没再挣扎，还没正式上课，就惹了个这么大的麻烦，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活一段，程一会去跟老师提换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