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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初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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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饶找到上次的冬青树后,坐在路阶上醒酒,隐隐约约似梦非梦听到了吵闹声,乍一看那轮廓是喝完酒回来的三个人,殷勤和单钧在前边勾肩搭背,束鸽缓慢地在后面迈着步子,看样子也是醉得厉害,站不稳了。
心头一热,解饶无声地从后奔过去,揽着束鸽的腰将他拐到了教学楼的转弯处,他力道不大,束鸽懵懂地顺着他,背触到墙,人还没看清,唇畔猛地袭来热情的温度。
解饶吻了两下,蒙着他的眼睛,轻声说,“跟我待一会,我送你回去。”
束鸽含糊地问,“你谁啊。”
解饶笑了笑,瞬息寂了寂,低声落寞道:“你把我当董芊里。”
音落,他豁出去地吻上了束鸽,这吻是不同以往的放肆,像是要把人吞了,吻得又深又重,潮热交错在齿间,热息相传着黏稠的暧昧,解饶感觉他的口如上好的酒,品得他醉上心头,他挤着束鸽在墙边,捧着他的脖颈,灼烈的递着痴恨的缠绵。
束鸽起初被动地不明情况,这么一撩,醉意上头,反客为主,抱着他的腰旋了个颠倒,压着解饶霸道地吻,解饶有些激动,扣住那窄腰往自己身上贴,骨节分明的秀气指节探去了那衣摆里,他的手冰凉,激到束鸽,束鸽清醒一瞬,想要退开。
解饶忙收了手摁着他的后脑勺,攫取着吻,束鸽所剩无几的呼吸叫他夺得一丝不留,遭不住地躲开了,解饶舍不得,紧紧抱着窝在束鸽的颈边。
酒没醉人,这人却把他醉得荒唐,他喘息着渴求地说,“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束鸽靠在他身上睡过去了。
赌约成立,束鸽却不再去音乐楼陪着练了,早中晚都会约董芊里一起吃饭,约会的次数频繁起来,但临近期末,学业繁重,董芊里需要大把的时间练琴,吃饭都要背音乐史,束鸽边吃边听,一句不懂,到后来吃饭也只是偶尔一约。
他不来找,董芊里就会约解饶,吃饭的时候聊音乐,练琴的间隙聊曲子,早起一齐去音乐楼开相邻的琴房,关门前再一同还钥匙,解饶送她回寝室,再回自己的楼,有时候会在音乐凉亭聊天,聊到夜深再回寝。
他俩见面的次数比束鸽见女友还要频繁,董芊里从不避讳,俩人正在屋里合奏四手联弹,手机滴滴一响,束鸽说来找,董芊里发过去琴房门号。
解饶与她挨着坐,打眼一扫,温声道:“是束鸽?”
“嗯,”董芊里将手机放到琴盖上,翻着曲谱,说:“他说买午饭来,等他来我们一起去食堂吃。”
解饶笑着说,“我在不合适吧。”
“怎么会?”董芊里微讶道:“他不介意的,我搭档不住校,你帮我合曲子,这有什么?”
解饶有阵子没看着他,也想得慌,等了半个多小时,时间越久越练不进去琴,频频错音断音,忍不住想让董芊里催,董芊里正来了消息,打开一看,人家说不来了。
董芊里面色如常,起身说,“走吧,咱俩去外面吃,食堂这个点没饭了。”
解饶怅然地说,“好。”
束鸽在中午踏进酒馆,正巧唐匪打来电话,“哥,在哪呢?下午没课,找你玩去,看看富贵!”
束鸽搁下外卖,先叫了酒,在人声鼎沸里独自安静:“上次吃的烧烤。”
“你怎么了?”唐匪察觉他情绪不对,“喝酒?等我去找你。”
唐匪赶到时,束鸽已经喝了几瓶啤酒,微醺得明显,唐匪看看手里的表,叹着气走过去,“发生什么事?总不可能是失恋吧。”唐匪兀自倒了杯酒,“打赌不是还没到时间?看到了输的苗头?”
束鸽瞥了眼他妹。唐匪开颜一笑:“哦,我说中了,这不像你啊!”唐匪饮尽酒,伸手从束鸽的上衣兜里熟练地掏出烟盒和打火机来,给束鸽点烟抽,“我哥是发现自己快输了就借酒消愁的人吗?”
“谁说我输了。”束鸽吐出一口烟圈,盯着烟头忽明忽暗,垂眸道:“董芊里很好。”
“后悔了?不该把她作赌注?”唐匪将酒续上,与束鸽碰杯,“去跟解饶说呗,赌这种事,看事情大小,没必要非得遵守,喜欢就别放手,去打他一顿!”
“不行,哥要脸。”束鸽一口饮尽苦涩的啤酒。唐匪笑得甜,“那就说明你没那么喜欢她,至少没有在意脸面那样的喜欢。”
“那解饶呢?”束鸽想起解饶关心董芊里的那种真实感,“他是真喜欢她吗?”
唐匪疑惑地歪头,“哥,你以前可不是会纠结这事的人。”
“是吗?”束鸽想了想,“可能我真的很喜欢她,她真的很好,是个好女孩。”
唐匪摇头道:“你不如坦白吧,我觉得是我的话,知道自己被当成赌注,一定会想要杀了你,任是她脾气再好,都难免会伤心难过。董芊里本来就不缺男生喜欢,你还这么玩人家。哥,说实在的,你属实是个渣男,我发现没一个女孩能在你这里善终的,人家跟了解饶,未必是坏事。”
束鸽意识不到自己渣了谁,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他都是从心而已;今天被唐匪这么一说,束鸽边喝酒边反思,自己到底哪里渣,这一反思就反思到晚上。
一开始只是唐匪陪他喝,后来殷勤驾到,又招呼来严谨,几个人聊天加喝酒直到半夜,全都迷迷糊糊,唐匪和严谨没有喝多少,再一次充当苦力,送两个醉鬼回寝室。
走进学院,有人在夜里吵闹,晚风凉许,头脑清醒片刻,束鸽认出那是许久不见的秦久,正被怼在墙边和三个男人理论什么,那几个混混样子的男人说着说着不耐烦,就对秦久动手动脚。
束鸽本身不想管,但是一看到这种恃强凌弱的画面,束鸽下意识看向唐匪,唐匪显然早就注意到那头,好看的秀眉皱成一团,嘴巴抿成一条线,表情十分凝重。
束鸽当即就决定——上!
小打小闹变成拳打脚踢的时候,束鸽正脱下自己腕上的手表,套在手背凸起的掌骨上合拳握好;还没待众人反应过来,束鸽已大步直线地逼过去,拍了拍其中背对着他的一个人,人家一回头,他戴表的手就怼上人的脸打过去,这一下又疼又硬,愣是把人一拳头打蒙。
束鸽因为手受伤没好,随手拿表护一下,没想到这玩意儿居然这么好用,当即凌厉起势。殷勤没有束鸽醒酒快,严谨扶着他护住唐匪远离战圈,扯住一直要过去帮忙的殷勤,厉声道:“你不要胡闹,你打不过人家。”
“不能让我哥孤军奋战!快松手!”殷勤含糊着说。
唐匪无声握紧双拳,转回头看叽叽喳喳的殷勤,手指骨快速在殷勤太阳穴上闪了一下,还没等严谨看清什么在眼前飞过去,殷勤便身子一软,后仰在严谨怀里安详睡去。
严谨斯文地震惊道:“......你做了什么?”
唐匪淡定地说:“让他安静点。”
严谨审视从容的娃娃脸少女俄顷,伸出一根食指探在殷勤鼻息下。
唐匪被严谨的一本正经给逗笑,“我是个高二学生啊,你指望我一拳打死人吗?”
严谨认真回答她:“毕竟你哥是束鸽。”而束鸽是传说中的终结者。
唐匪无语:“......我哥也是到哪里都不干好事哦。”
“这个你冤枉你哥了。”严谨严肃看向转眼打趴两个人的束鸽,“他是在见义勇为。”
唐匪不理解严谨这一根筋的脑回路,玩笑都不会开到底是怎么和大大咧咧的束鸽他们处这么好的。
束鸽借酒劲儿解决完对面三个人,蹲在秦久面前,扶着他的肩喘粗气。
秦久靠墙坐在地上,捂着被打出血的鼻子,眼眶还在因为鼻梁发酸而朦胧有雾,面对醉醺醺却依然很能打的束鸽,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汗颜自己丢脸丢到地心去了。
束鸽挨了点打,清醒不少,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渍,斜了一眼屁滚尿流跑离学院的三个混混,轻淡嗤笑一声。
秦久直勾勾地盯着他,水汪的眼像狗狗一样专注凝视,束鸽回头看他,淡然道:“瞅什么,被打失语了?”
解饶闻讯紧赶过来时,束鸽正把碎盘的手表重新套在自己的左腕上戴好,严谨把殷勤带上楼,唐匪看着束鸽因为太用力而被表勒破的血印,琢磨下回买什么表不受伤。
秦久一直温顺扶着有点摇晃的束鸽,远看解饶匆忙又沉稳地大步朝他们来,立刻把手里的束鸽一推。
乱醉的束鸽猝不及防,一推就歪倒过去,唐匪也是猝不及防,没等伸手去抓,束鸽就压着另一道身影稳稳摔在了四季常青的草坪里。
唐匪看她哥被解饶接住,回头古怪地看目光闪烁的秦久,“干啥啊你!扶不动叫我扶啊!你推人干嘛啦!”
“抱歉。”秦久苦笑一声,说:“饶哥,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