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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寂寥 ...

  •   束鸽枕在解饶的手臂,眼神略有迷离,闭着眼像要睡过去,解饶抬手抹去他嘴角未被擦到的血渍,凝重地问:“嗯,怎么回事。”

      “寻仇的,没什么事,多亏束鸽帮我。”秦久静立一旁,见解饶一直盯睡着的束鸽没动作,复看向唐匪,说:“今天谢谢你们了。”

      唐匪摆摆手,跪在草地上拍拍束鸽的脸,碎念道:“我哥成打架专业户了,隔了几天又打仗,斗战胜佛啊你是?啊?哥?醒醒!这地不能睡!回寝室睡!”

      “我扶着他回去吧,”解饶略有不舍地将束鸽扶坐起来,想到什么,对沉默望他们的秦久说,“你呢?你还好吗?鼻子出血了,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了,”秦久摇头,蹭了下鼻子,没蹭到血,随擦了一下手,道:“我回寝室冰敷,你们走吧。”

      解饶点头,将束鸽揽进自己怀里,与秦久擦肩,顺手拍下他的背,慢慢将人往寝室扶着走。

      唐匪看着解饶小心翼翼的慢吞吞,审视他一眼,说:“你真奇怪。”

      “嗯?”解饶一愣,不明就里地接话,“什么?”

      “一直都是和我哥对着干吧,又这么体贴,说是朋友吧,关系又实在糟糕,非敌非友,又像对手又像知己,”唐匪抽兜点出一支细烟,示意解饶,“来一根吗?”

      “不,我不抽烟,”解饶礼貌拒绝,爱慕地看向醉在怀里的束鸽,“非敌非友,会是什么关系。”

      “说不清,总不能是恋爱关系,”唐匪嘻嘻一笑,“你真的不抽?你看上去像是经常心情不好,烟能缓解一时焦虑的。”

      “我不习惯烟味。”走了少顷,解饶突然搂着束鸽的腰将人抱了个满怀,束鸽柔软乖顺地挂在他怀里,解饶满足地叹息道:“你哥不清醒的时候真乖。”

      “哦,对了!”唐匪恍然一拍手,“我先看看他身上的伤,在药店买了药再上去,你把他带回寝室等我吧。”

      解饶没听唐匪的,他就近找了个长椅扶着束鸽坐下,在昏暗的路灯旁抬手掀开他的衣服,束鸽健硕的肌肉结实又性感,上面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叫解饶爱也不是恨也不是,解饶心疼的想去吻,又怕被人看见当成变态,正想遗憾地放下,突然就被醉卧过去的人抓住了手腕,狠狠朝外一甩。

      束鸽捂着额头在长椅上坐直身体,瞥了他一眼,不辨情绪地说:“哪来的、滚哪去。”

      他的爆发力大的惊人,解饶在座位上都差点被甩出半个身去,当即黑脸,沉默盯束鸽一瞬,猛然抬身捉住他的双腕将人硬压在了长椅上,束鸽后脑勺磕到扶手,发出闷响,身体斜靠在椅,眼底是恍惚的薄怒。

      解饶没感觉他挣扎的力道,淡淡地说:“挺警觉的,怎么了,我碰不得你?”

      “少他妈碰我!”

      束鸽提起膝盖怼腹,解饶吃痛,但愣是没松手,两人滚着摔到草里,束鸽这一天喝酒又打架,体力已经耗尽,压在解饶身上半天没力气撑身。

      解饶后背坠得生痛之余,不忘牢牢抱住挣扎起身的束鸽,硬将他困在身上,冷笑着说,“怎么喝这么多,知道自己要输,心里不服了?”

      “去你妈的!”束鸽想抬拳打他,被解饶坏心眼地摁住腰,冰手从衣摆钻进里头,对着那刚刚还想吻的青紫一摁,力度之大,束鸽喝得不知痛,也要倒抽一口凉气,拳头蓦地松了劲儿,撑到地上,“你他妈的......”

      解饶笑得诡谲,眼神里像是染上扭曲的疯意,声音低沉,磁性地恶狠着,“我就要碰,我偏要碰,疼吗,束鸽,记着我,我会让你更疼的,你去碰别的女人试试看,我会让你后悔的。”

      解饶疯魔般不停加重手劲,束鸽额上的冷汗顷刻而下,虚喘着咬唇,脖颈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解饶冷眼看他痛苦地忍耐,肆无忌惮地低声疯言,“我会让你后悔救我,后悔惹我,你喜欢谁,谁喜欢你,我全都不许。”

      “你、放开!”束鸽被捏得都使不出力,眼神甚至很难定焦,解饶狠毒的表情更是看不清明,只能粗声喝止,“滚开,放手。”

      “放手?”解饶阴鸷地笑了起来,“我怎么舍得?你这么乖,我怎么舍得放手?”

      “哎呦喂,这俩人!”唐匪拎着一袋子药奔过来,连忙去拉压在人身上的醉哥,“这位身子骨可不抗压,再生气也不能杀人啊亲哥!”

      温和的笑意转瞬爬上苍白的俊脸,解饶坐起身,看束鸽脱力地靠在唐匪身上,摇头轻笑,“没事,不小心摔了。”

      一起忙活完不省人事的束鸽,贴心地送唐匪回家之后,解饶凌晨才走回穿阳大学,他一路上都在出神,没有注意到校门口那抹沉闷的颜色,待黑车上同时走下三个黑衣男人,他才反应过来。

      这时候再躲只会显得狼狈,解饶板起脸,迎面沉稳站定,冰冷的腔调如这天气一样寒森,“做什么?”

      为首的男人身着黑色美式西装,随敞外套,恭敬地说,“老板说请您回家。”

      解饶双眸沉如墨色湖面。

      男人做出绅士的请让姿势,其余两人左右侧身退开,让出一条上车的路,又说了一遍,“请您回家。”

      保镖之一打开后座车门,解饶在原地站定一刻,终是默不作声随他们上车。

      一路上入眼的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解饶静静看向车窗外,恍惚间看到天上飘雪而落,这很稀奇,穿阳还没到最冷的时节,这雪来的没有预兆,没有温度,无起伏地落入死寂无声的、解饶存在着的世界。

      他未接触过阳光,也无法想象阳光的温度,更无法触碰到任何光线,他的世界如此,没人想要了解。解饶知道,没有人在意他的,他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丢了就丢了,没了就没了。

      车速平稳行驶一个半小时,行至别墅区,车门从外开启,解饶挪步下车,走向那个凌晨两点钟还在灯火通明的宅院,保镖前一个后两个夹着解饶走,机械地给解饶推开厚重的大门。

      解饶踏进有灯火无温度的富丽厅堂,眼皮不抬,低头换鞋。

      “进屋该叫什么?”

      听见客厅这声带着寒意的质问,他才抬眼看向沙发上衣着光鲜得体、板正端坐的贵气女人,低眉顺眼地叫了一声,“妈妈。”

      女人眼神一凛,声音严厉:“你现在越来越没有分寸了。”

      解饶没说话,换好了鞋,习以为常的静默,沉闷走到华贵沙发的茶几前,面对女人低头背手站好。

      “上了大学,我管不了你了吗?”女人用凌厉的目光扫了他一眼。

      解饶默不吭声,面无表情。

      “不成体统,”女人锋利如刀的神情和厉声割向麻木站立的桩,“多长时间家都不回?还要派人去抓你?”

      解饶轻飘飘地说,“对不起,母亲。”

      “今晚自己站在这反省,明天跟我一条一条数你的错。”女人的语气是绝对强制的命令,她简言意骇的发完话,一脸淡漠的起身上楼,像是刚刚在训斥一条不听话的宠物。

      家里的阿姨显然习惯这样的场面,灯火通明都没给解饶剩下,在女人上楼后就关掉了厅中所有的灯,自己回房间休息。

      空荡的大厅转瞬只有解饶一人,他孤零零伫立在沙发前,寂静地站在黑暗里,这是家常便饭,每一个人都是如此,对他无情,决绝。

      月色很暗,落地窗外雪片飘的悠扬而缓慢,解饶长身玉立地定在屋内,连与院子里雪花作伴的资格都没有,但现在他可以不再那么空洞,他可以随便想点什么,不让这个夜变得漫长难捱。

      解饶盯着地面想:束鸽现在怎么样了?

      他喝大了,他都不记得自己对他做过什么,他醉成一滩酒水,自己那么肆意妄为的伤害他,他都没反应,只会动嘴。

      解饶刚刚也疯了,他过火了,胡言乱语,好像喝多的是自己。他们把束鸽送回寝室的时候,殷勤还在抓着严谨耍酒疯,但束鸽很安静,看见床就倒上去睡了,那只胖乎乎的橘猫一看见束鸽,就去舔他的脸,解饶看那只猫都不太顺眼,但是见束鸽下意识搂住猫咪,他又羡慕了,他也想做那只猫了。

      他也想那么搂着他入睡......束鸽是那么真实,睡着的样子那么乖,那么好看,他的身体像个火球一样,体温烫得灼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

      解饶天马行空地想,就算是40度的盛夏,他也要紧紧抱着他,严丝合缝地搂着他,热到蒸发了也不撒手。

      可是他没有资格站在他身边,解饶突然想到唐匪上药时,那身上的青紫被他掐得鼓起一块淤血,黑紫印记甚至都渗出血点,他没想到会那么严重,他真是疯子,他明明是想吻他的。

      他是不配的,不配那么好的他。

      直到一个月赌约满,董芊里与束鸽一直非常和谐,束鸽有信心将近两周没出现的解饶根本不可能赢他,所以当董芊里说白天有事要晚上再赴约时,束鸽一点防备都没有,大手一挥跑去网吧。

      游戏从下午打到晚上,说好一起吃饭的董芊里无音无迅,这对于平常时时报备的她来说实在反常,在单钧告别离开后,束鸽扭头就给董芊里拨电话。

      嘟声过好久才被截止,束鸽没吭声,对面也没说话,僵持半天,束鸽率先开口道:“你怎么了?不管是什么,见一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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