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公馆[无限]》三阳开岁

13、人偶公爵

　　当这本日记本出现在衣帽间时，许青陆就为它锁定了两个对象，一个是公爵，一个是公爵夫人，根据衣帽间里全是女装来看，许青陆原来更偏向于公爵夫人，但在听完谢致的线索后，她想，这个衣帽间会不会是两人共用的。

　　翻开日记的第一页，她终于肯定，这本日记的拥有者就是威廉公爵。

　　写日记可真是霍华德家族的传统啊。

　　许青陆将日记本放在桌上，四个脑袋凑在一起，开始翻阅这本记载着公爵心事的日记。

　　第二页：
　　“我将他死亡的消息告诉了她。她居然哭了？
　　她骂我了，说我疯了，说我是一个畜生，杀死了父亲的畜生。
　　不，我不是。
　　我把她锁进了塔楼里，为她建了漂亮的阁楼。
　　她再也出不来了。
　　现在是她要疯了。”

　　第三页：
　　“他死了，又好像没死。不过短短几天，大家好像就把他忘了，很少再提起他。
　　他真的有活过吗？
　　他也不过如此。即使再可怕，也是会死的，也会沦为一滩烂肉。
　　我死了也会这样吗？这就是必定的归宿吗？
　　我不想这样。”

　　第四页：
　　“今天，我去见了她。即便在阁楼里，她也装得体面，维持着贵族的端庄。
　　贵族真是笑话，不过是用华服堆起来的烂蛆罢了。
　　恶心！恶心！恶心！
　　我穿着那个男人最讨厌的衣服去见了她。
　　她看着我，大骂我是一个怪物。
　　优雅，实在是太优雅了！
　　哈哈哈哈哈哈！”

　　“这两天，我发现了一个地下室，里面居然藏着我没有见过的古代人偶，他还会动，会说话！
　　人偶对我说，他叫卡尔。
　　我去对比了卡尔先祖的照片，确实长得一模一样。
　　我和人偶卡尔聊了天。
　　他告诉我他已经在这个地下室呆了快三百年了，这三百年里，没有人来找他说过话。
　　我问他为什么？
　　他叫我不要问，这不是一件好事。
　　但他说从今以后，要教我系统的人偶知识。”

　　余乐：“我们之前在地下室见到的人偶就是卡尔吗？”

　　许青陆：“应该吧，我们没有再见到其他百年人偶了。”

　　谢致迅速画了卡尔的画像，许青陆表示就是这个人没错。

　　“今天我没有去地下室找人偶卡尔，我去塔楼看她了。
　　她看起来是真的疯了，头发变得乱糟糟的，衣服也不再整洁。
　　她真的是疯子了。
　　但我不开心了，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这是我对她的情感吗？
　　我会对一个像陌生人一样的女人产生情感吗？
　　我是不是已经失去了母亲？永远失去了吗？
　　神啊，有什么方法能把她变回来吗？”

　　“我找到方法了。”公爵的字迹变得格外用力。

　　许青陆翻过这一页，满纸张的血迹映入众人的眼里，黑色的墨迹混着干涸的褐色血迹，将整张纸抹得面目全非。

　　只见写着一排排大字：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这是怎么了？

　　“嘭！”
　　忽然隔壁响起一声巨响！

　　沉浸在公爵日记本里的四人皆是被吓了一跳，谢致举起手示意安静，然后小心挪步到门后，贴着门偷听隔壁的声音。

　　“滚！……远点儿！”

　　“……别吵……住手……拦住他……”

　　“陈易……放下……”

　　接着就是乒乒乓乓的击打声。

　　谢致回到座位上：“好像是隔壁的四人组在吵架，还打起来了。”

　　在这里打架？许青陆疑惑。

　　余乐：“先不管他们，我们先看日记。”

　　现在确实是日记更重要。

　　许青陆翻过了被污染的纸张。

　　“我被欺骗了，书上记载的方法是错的，我什么都没做到。
　　所以，我只是杀死了她？
　　我杀死了她，成了她口中弑亲的畜生。
　　我真的杀死了她。
　　但是我不能就让她这样走了，她得看着我，一直看着我。”

　　公爵亲手杀死了他的母亲，然后把她放在了玻璃罐子里？

　　“人偶卡尔给我上课了。他带我看了夏洛特和卡尔的手稿。即便过去了三百年，他们的想法仍然超越了时代。
　　原来，所谓的天才，就是人翻不过去的高峰。”

　　从这之后，日记本就是连着几页的空白，威廉好像不想再写什么了。

　　许青陆翻了十来页都没看到一个字，合上日记本，从本子侧面看，发现最后十来页有明显的褶皱。

　　她从最后一页翻起，熟悉的笔迹重回众人的视野。

　　“今天，我遇见了一个人，和她长得太像了。恍惚间，我以为她又活了过来。”

　　“今天，她又来找我了。她说她想成为我的妻子，愿意为我奉献一切。
　　奉献一切？这词太美好了，我不能相信。
　　但是我答应她了，我们要结婚了。”

　　“骗子！都是骗子！我在她面前脱掉了衣服，她害怕了。
　　她为什么要怕？她不是说爱我吗？还是她也觉得我恶心、我畸形？
　　果然，嘴里的情爱就是不值一提。”

　　“今天又有人向我提了辞职，我没答应。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离开？”

　　“今天有人死了，但是大家都不知道。
　　他是第三批来找我谈辞职的人，我拒绝了他，但是他执意要翻墙离开。
　　只可惜没有被允许外出的人，会被神惩罚。”

　　“今天我去了地下室，看到了前两天死的人的尸体。卡尔告诉我，他是上好的材料。”

　　“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海伦好像在我眼前活过来了。连肌肤都有了温度。
　　卡尔说，人是神的杰作，人身上的材料就是最好的。
　　在我眼前的人偶，就是用最好的材料做出来的。”

　　余乐瞪大了眼睛，讲话的结巴了：“这、这、这人偶海伦是用之前的尸体做出来的？”

　　许青陆：“不止，我们所见到的所有人偶都是用人骨做出来的。”

　　三双求解的眼睛直勾勾地看了过来。

　　许青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没讲到这个细节：“我们在地下二号停尸房发现的尸体起码失去了脊骨和肋骨。”

　　余乐开始怀疑人生：“你这是怎么发现的？”明明我们一直在一起，但我在停尸房里受惊吓，你却在找线索？

　　许青陆解释道：“在停尸房里，停放着两种完全不同形态的尸体。一种是直立的海伦，另一种是龟缩在半身高玻璃容器内的仆人。对比容器的口径大小，我们不难发现半身高容器的口径显然要比尸体宽度要小，公爵看起来根本不能把尸体塞进玻璃罐子中。”

　　“很幸运的是，余乐你发现了装有海伦的高大圆柱容器。我才发现，作为马车夫的尼克的体型居然和一个女人这么相近。也是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我们眼前的容器是一个圆柱形，它具有天然的放大效果。所以尼克实际的体型要比我们看见的小得多。尼克看上去正常但实际上是缩小了，那他的身上一定是少了些什么东西。”

　　“于是我利用折叠镜观察了我们看不见的背面，发现尼克的后背有一个巨大的豁口，从豁口往里看，他失去了脊骨和肋骨。”

　　余乐明白了，白夜崎岖的脸上也露出了然的表情。

　　谢致：“结合公爵的日记本，这些尸体丢失的骨头在哪里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余乐挠了挠头，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类似的事情。

　　大家没有理会余乐的小心思，而是继续看起了公爵的日记本。

　　“今天我同意了大批的辞职请求，但是没给他们开放禁制，他们在门口泪眼相别，看起来很温馨。
　　没关系，你们很快就会再见面了。”

　　“失败了。”

　　“又失败了。”

　　“这是第三个了，我终于摸到了一些门道。骨头是最好用的，但是太容易出血了，血会喷一身，有点恶心。”

　　“我找人装了一个水池，不过他也成为了第一个享受这个水池的人。
　　一旦学会了做人偶的方法，自然就一通百通了，我已经可以熟练地取出不少骨头了，从骨头的质量来看，还是脊骨最好，就是取的时候太麻烦了。”

　　“今天我被人偶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有真人在我的背后。”

　　“或许，他们能真的活过来呢？”

　　余乐激动：“啊啊啊！这就是复活术！我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许青陆：“什么是复活术?”

　　余乐：“一种古老的邪术，据说可以将人的灵魂转移，然后达到永生。即使在我的时代，也有人相信这个。那个人把他的妻子骨头取出来做成人偶，试图将灵魂转移到人偶里，但是失败了。这件事被当作教育素材，我老师专门讲过的。”

　　谢致：“那它需要什么条件才能达成？”

　　余乐：“好像条件比较苛刻，对时间和容器有很特别的规定，另外还要配上特殊的魔法阵和魔法材料。但是具体的我不是很了解，毕竟它已经失传很久了，我觉得公爵是不会成功的。”

　　许青陆翻开日记的下一页：
　　“我成功了！
　　我成功把一个人复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将会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魔法机械师。”

　　余乐：？？？

　　谢致：“公爵掌握了。但他是从哪里学的？自创吗？”

　　许青陆思考了一下：“不对，他不是自创，关于这件事，他应该有家学渊源。地下室的一号制作间里有卡尔的手记，里面说夏洛特发现了一种神奇的东西，可以驱动人偶，卡尔得知夏洛特用的能源后，大骂夏洛特是个魔鬼。”

　　谢致：“你的意思是，夏洛特使用的能源就是人的灵魂？”

　　余乐：“没道理啊，夏洛特整这么难的东西干嘛？”

　　许青陆：“或许是因为在三百年前，这里还没有发现可以当作能源使用的石油或者电力，卡尔说他利用魔法石转化光能储藏进了人偶体内，但有限的光产生的能源很容易被消耗完，驱动大型人偶是不可能的。如果灵魂不会被轻易消耗，那么它将成为最方便，最便宜的能源，然后被运用到战争中。”

　　余乐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在口袋里摸索出了刚刚缴获的魔法储藏石，对着光仔细研究上面的纹路，终于给他看出了一点门道来：“这上面好像有转移魔法阵。”

　　说完，他又翻起便签本，说：“我们之前在人偶卡尔身上看到魔法阵，上边有两到三个固定的魔法阵，又有几个转移的魔法阵。等等，人偶卡尔上会不会也有人的灵魂，管家不是说过，卡尔在战争的时候就死了，如果他没彻底死掉，有没有可能是被人转移进人偶里了？”

　　许青陆：“你是说人偶卡尔里有卡尔的灵魂？”

　　谢致：“卡尔的夫人玛德琳说这座城堡是为了卡尔修建的，那卡尔会不会才是真正的城堡主人，也就是我们要找的许愿人？”

　　“对啊，他……” 余乐面上一喜，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小胖脸立刻哭丧了起来：“可是人偶卡尔在之前被我们拆了，这石头还是从他的脑袋里扯出来的……”

　　谢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