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作海王的我》梦见了

8、第 8 章

　　他一瞬间浑身冰冷，就在那句“绝无可能”之后。
　　……
　　瑠山郁间少年时期脸庞犹带些婴儿肥，由于小时候营养不良，个子比同龄人矮，看上去也更显小。
　　他一本正经地端坐在咖啡店里，一身黑色的学院制服，用一种无意识散发的少年气的英俊，就引得很多女孩子鬼使神差地进入了咖啡店。
　　织田作之助几乎可以马上分辨出他毫无威胁——那不仅仅是脸颊透露出来的无辜与柔软意味，他舒展的四肢、纤细的体型、手上的笔茧都显得无害。
　　织田作之助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太久，但又以高超技术隐蔽了视线，以免露馅。
　　织田也不懂为什么初次见面，他对他如此关注，——兴许是瑠山郁间第一时间以直觉便望了过来，用那种柔软的、无害的眼神，织田作之助下意识检索了瑠山郁间，判定了他几乎没有任何威胁性。
　　人容易对无法造成威胁的东西放下心防，例如手边的纸巾、床单、枕头，他就像纸巾、床单、枕头，你难以对他升起戒备心，反而如同注视一朵柔弱纤细的花一样，大家更愿意用欣赏花木、养护瓷器的眼光看他，深究起来，感情甚至有点诡异。
　　织田作之助以一种更微妙的直觉，没有放下戒备心理，而是转换方式注意他，他用玻璃碎片的反光描摹了他侧脸轮廓，注意到他睫毛很长，眼珠和头发一样，是深夜的颜色，嘴唇是浅淡的红，有一点像鲜红草莓的汁液。
　　那不过是一面之缘，还多是他单方面的偷窥，织田作之助后来平淡地想，瑠山郁间随心一瞥早早被他自己遗忘。那又是另一种苦楚而无法被人解析。
　　织田作之助回忆起他微抿着咖啡，唇瓣与洁白的杯子碰撞，他想象着，他说“绝无可能”的嘴型，静静地站在通话亭中，听见“嘟嘟”声，默默开了门，走出那个通话亭。
　　……
　　我长期服用安眠药，或用酒精麻痹我的神经，春茶全然不知我也整日酗酒，还想吃安眠药，还要开奥氮平、氯氮平等，因为她也如我一般，沉溺在痛苦之中。
　　她可以用死终结她的苦痛，而我在无限的诅咒中被迫永生，那是另一段绝对不美的故事。
　　一开始是做交换生，我来到札幌，遇见了那个约摸20多岁的蓝发男子，他异色的瞳孔给我印象很深。
　　我稍有惊异，并未多看。
　　那时，我还没有酗酒达到安眠或长期服用安眠药的习惯。
　　想来一切如同幻梦，湛蓝的天空也算一种嘲讽，云彩飘移，日光跨越万千距离拂过我的面庞，他同我侧身而过，瞳孔稍稍放大，我毫无所觉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