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 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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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磊再次从客房出来的时候已经清醒很多了，他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有些嫌弃的对坐在沙发前洗完澡的嵇安说道，“小安安，借你衣服穿一下啦？”
嵇安没有抬头继续看着喜剧片，他应了一声，“柜子左侧的是没穿过的。”
“得嘞。”
赵磊有些喜笑颜开，虽说嵇安是不可能不借他衣服穿，但如果他不借自己衣服穿的话也会忍受着一股酒味的衣服，不管他受不了；就连赵磊自己都受不了。
赵磊洗完澡之后看着嵇安竟还在那里播放着喜剧片，他有些诧异，“安安，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吗？怎么看个喜剧片表情就没舒缓过？”
嵇安皱眉将喜剧片的音量调小了些，将盘着的腿耷拉下去，神情有些恹恹的，“别叫，如果大清早的你想回家的话我随时恭送你。”
“那你昨天是怎么了？”赵磊仰躺在沙发上，盯着电视情节，“我那时候起来上厕所的时候，你真喝一宿啊？”
“我倒了。”嵇安违心的说道，“全把酒倒厕所里去了，那些空瓶子是摆设，装一下其实很自在。”
“……”赵磊也没有心思拆穿他，他顺着嵇安的话应了下去，他仰头，“有喝的吗？不是酒。”
“自己拿。”
赵磊也没跟他硬怼，打开冰箱拿了瓶可乐单手拉环，撕拉一声，冒泡汽水总是容易脏手的，他仰头喝了口，返回客厅盯着那个还在看喜剧片的嵇安。
嵇安这个人，他初中的时候接触的不多，可能是在同一所学校的缘故让他们合的来；他不明白嵇安的情绪是如何处理的。
也可能他只是需要一些独处环境，初中时期的嵇安他并没有见过他负面情绪的一面，换句话说，他从遇见嵇安开始，他好像就没有哭过。
赵磊依旧坐在沙发上，两人默声看完整部喜剧电影，直到嵇安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你要看什么？”
“啊？”被突然提问的赵磊有些懵，他挠了挠头“昂，那个最近是不是新出了个动漫电影。”
嵇安心有神会的点开了赵磊说的那部动漫，里面的背景画质比以前的好的太多，人物配音也体会的很身临其境，赵磊偷瞄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嵇安。
“你真的没事？”
“我有事会拉着你跟我一起死。”嵇安随口敷衍道，“所以你还会问我有事？”
赵磊挠了挠头有些难露苦涩，他抬手喝了口可乐，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问你个事呗？”
嵇安随口应道。
“我昨天哭了没？”赵磊一脸正经的看着嵇安，“或者，我昨天干了什么缺德事没？我妈他们没撒野找我吧？”
嵇安将头转向电视屏幕，叹了口气滑动手机屏幕将昨晚的与他妈妈的对话给他看了一眼，“你跳广场舞的时候不算喝醉？除了这件，你基本还是没有违法乱纪。”
“我从不干违法乱纪的事儿。”赵磊将可乐喝完，有些疑虑，“不过你说，林音为什么要呆在分校区？她又不是计算机专业的。”
“她万一就是学计算机的呢？”嵇安反问他，“学前教育这方面师范不管吗？”
赵磊顿了顿，语气有些坚定的回答，“她没必要专业都骗我，起码她是有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过我只是觉得昨天我是不是说的太过火了？”
嵇安没有说什么，他认识赵磊这一年中就感觉他是个横冲直撞、心直口快的；他也不能完全明白这个少年心思揣测多少。
少年总是胆大妄为的，挫折是顾虑的垫脚石。
他低眸看了眼手机，有些违心的说道，“其实你说的蛮对的，其实她其实可以自己定夺对错，你做的辅助功能够多了。”
“……”赵磊吸了口冷气，刚刚喝的冰可乐直冲他的味蕾，冰的他胃疼，“嵇安，她是我姐姐。”
嵇安: “……”
赵磊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呼出一口热气，“你喝酒都这么厉害的吗？”
“当我练过？”
“如果我说，林音其实可以考师范，她却考了这所学校而且两市离得这么近，她却不回来住是有原因的，你会信吗？”赵磊一本正经的问道，“只是如果。”
“我会信，只是假如。”嵇安抬眸轻笑，“需要别人安慰一下你吗？”
“不用。”赵磊摆了摆手，一向礼貌的说道，“你比我能喝，昨晚的事我就当没看见，不过你这样喝能烂胃。”
“……多谢？”
嵇安从未听到过别人有些许关照他，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他们总会逼着嵇安长大，他会长大站到一定高度的时候，身体已是伤痕累累。
但嵇安也要长大，他会在少年的簇拥下，起码也有些许关照他的人。
“我回去了。”赵磊盯着手机上的信息，对嵇安说道，“我表姑要回来，我可不想让她看到我这些糗事。”
“嗯。”
“我姑她贼能喝酒。”赵磊边在玄关处换鞋边对他说道，“如果让她知道我喝的烂醉指定得拍朋友圈告知天下。”
赵磊冲他摆了摆手，拿起他衣服走出了房门；嵇安像是缓了口气，他将电影的声音调到最大，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他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苦笑一声，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瘫坐在地下；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大概是春节当天被羞辱一顿，或者……
甚至更糟。
他起身在微信中翻找着尽可能熟悉的人，微信陈列的不再是嵇安当时不到二十多个；基本都是步入高中时候时加上的。
他在一个微信名称上顿了顿；他咬牙起身将电视关掉，自己下楼。
他不知道嵇安的身体状况是怎样的，不过他可以清楚的感知到这幅身体的特征很像他原本的；他以前喝酒成性，现在他疼的厉害。
幸好，小区楼下的药店离这不远，嵇安看了眼周边的人，对药店的人说道，“两盒布洛芬，谢谢。”
店员照例给他拿了两盒，有些温声的说道，“疼的难受的话可以到医院去看一下。”
“有钱会去看病。”嵇安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付了款之后，提着药离开了。
他撕开药的包装，在旁边超市里买了瓶矿泉水，吞了下去，腹部紧缩的感觉也明显舒张开，嵇安才缓缓的往前走。
九中放学其实不算早的，他们基本都是留出三个星期来给他们放松一下，说放松也算不上；每科的作业压的他们也松懈不下。
—
嵇安将手机插上电，他正对一道题目纠结不下，他反复读了好几遍，题目的条件他也画出来了，算出来的还是无解。
搜题的软件答案太过潦草，他将手机拿起，在那个卡通头像中间点了点，下方系统提示了一下。
我拍了拍“顾自恋（免费教学)”
顾自恋: ？
嵇安拇指顿了顿，好家伙……秒回；随后他又快速打字道。
“你第四套模拟题做了吗？”
顾自恋: 怎么？
时千遂: 有道题不会，软件上的答案太过潦草……
嵇安发送完之后有些后悔了，这句话分明就是有求于他！他叹了口气想说的直白一些，面子在这里不重要了，考完试回去才是最终目的。
时千遂: so，你做了没？
顾自恋: 哪道？
嵇安翻了翻卷子，看清题目才回复道，“倒数第三题，求R的切线？什么鬼？”
顾自恋: ……
时千遂: ？
过了段时间顾楠发了几张图片，第一张是他做的步骤，另一张是解题思路很清晰的那种；嵇安翻开最后一张，那是两道相似的题目，附带着弹窗信息。
顾自恋: 脑子转一点，圆的切线方程？我记得以前跟你说过。
时千遂: 高一没有吧？
顾自恋: 吕姚喜欢超纲题。
时千遂: 我真谢了他个鬼了。
嵇安发完牢骚，闷头解题；这道题有了方程其实并不难，只要套上去代题目就可以。
他在做顾楠给他的附题时，突然手机信息弹了出来。
顾自恋: 还有多少作业？
嵇安将手机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自己桌面，“全部。”
嵇安等了一会顾楠也没有发信息，直到他写完了那两道题，手机又弹出条微信消息，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有些震惊。
顾自恋: 我去找你。
时千遂: [猫人震惊]
顾自恋: 提前当一回家访？
时千遂: 谢谢您……
嵇安一头趴在卷子下面，突然想起零散垃圾桶旁边还有几个玻璃酒瓶，忙起来收拾……收拾到一半时，反问过自己。
酒性好不是男人的象征吗？
滚他妈的，不收拾。
嵇安又再一次将酒瓶扔回了垃圾桶旁边，有些微微仰头的离开了客厅，拿起手机对顾楠说了句，“没锁门，知道我房间在哪吗？”
嵇安又仔细读了一下，暗骂了句，搞得像他妈偷情一样。
他刚想将那句话删去，顾楠却在他的前一秒发了句话。
顾自恋: 知道。
操，更像了。
任由手机上的信息这样平放着，他闷头扯出另一张化学卷，在选择题上打了个B，转眼又看了眼题，划去写上了A。
他刚开始做下面一题的时候又瞟了眼题目，耐着性子将A划去重新写了个B。
直到他将化学的选择题做完，他家的门铃响了几下；他抬眸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刚想起身给他开门，撞头在房间门口怼脸某人一脸寒气的人。
他主动往后退了一步，侧身请他进去，等他进去之后他将房门轻关，自顾自的走道桌前，指了指桌面乱糟糟的试卷。
“没做的。”他又指了指在低塌上的试卷，仅仅在于几张，“这是做了的。”
“不急。”顾楠很无所谓的将低塌上的试卷整理了一下，“起码你文科我不用担心。”
“用不着你担心。”嵇安反驳他，“反正高二那年我是要学文科。”
顾楠的手指一顿，正对上他的眸子，“傻逼让你学文科了？”
“什么傻逼？”嵇安的反应慢半拍，半疑惑的问道。
“谁知道呢。”顾楠耸肩将做完的卷子整理在一起，自己坐在低塌上，“写你卷子去。”
“你作业做完了吗？”嵇安试探性的问道，他坐在转椅上直接转到他对面，他手撑着桌面，“大佬架子能不能别对我也摆的那么厉害？”
“我不在家。”顾楠低眉看着手机，“懒，不想回家拿作业。”
嵇安彻底没声，他做到一半的时候，抬眸看了眼试卷上的题，又瞥了一眼坐在低塌上的顾楠。
那刚刚他给他发的题是从哪来的，瞥向他的眼眸正巧对上了顾楠的瞳孔，他撇过头指了指他的题目。
“有题不会？”顾楠关掉手机，从旁边拉来一张椅子坐在嵇安的旁边，他手指伸向桌沿的那只黑笔，端详了一次他的试卷。
随后他将嵇安列的式子上又加了一个新条件，“这里他说了已知AB为30%，这里应该还有个条件……”
嵇安在旁边听着，随口他提问道，“那AB亏本了吧？”
顾楠列式子的手指一顿，象征性的问道，“这是道什么题？”
“求未知数，测量阴影深度。”嵇安如实回答。
“所以这跟亏本有什么关系？”
“AB就是个矛盾点，他测深度还非要测阴影的深度，每次太阳照射的范围根本不一样，实际应用根本没用。”嵇安有些没事找事的说道，“就算给了我们准确数值，他还不算上太阳的照射范围。”
顾楠被他怼的有些无语，“这是题，你就算申冤他也不可能给你得分；死答案就是这样，可以讲了？”
嵇安点头示意可以讲。
—
临近傍晚，嵇安伸了个腰，他一整天都在写卷子，算上英语复印的几百个选择题，他作业也基本剩不了多少。
他转头看了眼低头给他看题的顾楠，觉得薅羊毛也不能在一只羊的薅；他下意识的将手塔在顾楠的头上。
揉了揉。
被揉的头发显的有些乱糟糟，顾楠下意识愣了一下，将头偏到一侧，将试卷放到桌子上，“行了，剩下的……你要等什么时候给我发消息就好。”
嵇安没意识到什么，很大气的说了句，“谢了。”
顾楠不经意间撇了一眼角落中的垃圾桶，里面的瓶瓶罐罐跟外面的酒瓶是一样的，他微微皱眉，有些不经意的说道，“你昨天喝酒了？”
“怎么了？”嵇安挠了挠头，“这是展现男人的魅力？”
顾楠被一句话给逗笑了，他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对嵇安说道，“少喝点酒，容易得胃病。”
说道胃病，嵇安的腹部又有些隐隐作痛，但他还是装作没事人一样送走了顾楠，他瘫坐在沙发上。
他在手机软件上正搜索周边美食，他觉得没什么食欲，将手机放到一边，自己趴在沙发上。
他是恒温演员。
他不应该觉得累。
嵇安的手机又响起来了一通电话，这是今天的第三次了，他有些懒散的将手机拿起来，摁了接通。
“下周什么时候过来？”嵇平康的音速不紧不慢，但依旧跟他上次见过他时的语气一样严厉，“团圆过年。”
“看眼车票。”嵇安闷声道，“没票就不回去。”
“我给你定了下周三的票。”嵇平康对他说道，“见你奶奶一面。”
嵇安随便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回了茶几上。
其实他并不想去这种假惺惺的团圆画面，要不是在他脑子中还保留这一段本该不属于他的记忆，那是嵇安的。
嵇安的奶奶，是嵇安幼时最喜欢的人，可是世道人心，他奶奶得病忘记了所有人。
就算是嵇安站在他眼前；
她也认不出。
阿尔兹海默症患者，若不是奶奶现在比较听话，他们这些亲戚还能假面迎笑的来赴约弄成亲密关系。
他这个旁观者还真信了。
不过，嵇安趴在沙发上，伸手勾到了手机，他看这两天前李晓发来的信息。
—嵇学弟，迎春晚会你要过来吗？就在九中，这基本是看学生自愿程度的，不过可以做优先体会者，我们有假面舞会。
首列！九中首列的，学弟要来吗？
他那时候回复李晓的是很委婉的等一下看看情况，他现在又重新在聊天界面上打字说到，“现在还可以去吗？”
李晓基本是秒回附加着还有一个几秒段视频，嵇安点开视频看道的是舞会的半成品。
镜头一直在转动，直到定格在舞厅的中央。
李晓: 其实校领导是不让我们大型活动的，毕竟是假期，不过这是投票选取的，校领导又没有什么办法只是让我们别太过就行。
李晓: 给你看的是半成品状态，全是我们学生会一同搞得，学弟你是要参加舞会还是后勤？
时千遂: 我去看看。
李晓: 好啊，到时候我们也有表演的记得给我捧场哦！
时千遂: 好
嵇安盯着聊天界面，其实李晓这个学姐性格开朗，相处的挺好；他又不是特别想去这个迎春晚会，只是觉得，九中的事情比较新奇。
也可能是他从未上过高中缘故，想尽可能的去观察一下他们高中生的生活，也想尽全力的融入进去。
这时候又有个人给他发了条信息，他看着消息暗骂了句。
孙神棍: 我到临沂市了。
时千遂: ？
孙神棍: 你别以为我是来追随你的，老者开分店，正巧在临沂，只是告诉你一下，以后光顾着我生意。
时千遂: 你还欠我一个问题没说。
孙神棍: 问什么？
嵇安想了一会，打了串字直接将手机放到了茶几上，“想起来再问，现在有重要的事。”
孙神棍: 什么重要的事？
那时的嵇安早就趴在沙发上轻睡过去，他这一整天的脑容量都快折磨透顶，现在重要的事情就是让他快点放松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Chapter 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