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21 献祭生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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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啷——”
黑色的令牌被像垃圾一样随手仍在会客室的茶几上，邱灾被这声音吵得蹙眉，抬头看向眼前这个不速之客。
简望倒是毫不见外，刚坐到沙发上就立刻选了一个最惬意的姿势，偏头看着邱灾。
“邱总，你们华夏地府的小玩意。很难用，怎么用？”
邱灾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合起手中的财经杂志放到一边，伸手拿起了那块黑咕隆咚的东西。
在他触碰的那一刻，红色的暗纹开始疯狂生长，其中交织着黑色的杂质，偶尔还会有金光一闪而过，可惜只有那么眨两下眼的功夫，就全部消失。
“我没有帮助简先生的义务。”
本来简望看着这奇异的现象，正舒适的观赏，邱灾这么一句话，让他嗤笑出声。
“好歹我们也算是共享过秘密的人了，这点小忙都不肯帮？”
门外的打斗声从简望进门起就开始，直到邱灾走到门口才堪堪停止，拉开门一看，他们的文官——钟柏容，正在奋力拿手中的文件夹敲击来访者的肩膀，企图阻挡来访者的前进的动作。而那位彬彬有礼的外国管家，哈里斯先生，正在优雅的格挡。如果不是钟柏容的表情过于气急败坏，他们两个看起来甚至可以说玩的挺开心。
钟柏容看见自家老板拉开门，正用一种无法描述的淡漠表情瞥了他们一眼，他立刻站直，相当稳重的向他汇报：“邱总，很抱歉前台的工作人员没能阻拦这两位不速之客。”
正当他还想多说两句，多告点状时，自家老板又默默地把门给合上了，完全不在乎他的安危。
“很抱歉钟先生，我们老板行事无常，我们的歉礼已经抵达贵公司的前台。”
哈里斯那股老派的绅士劲头看的钟柏容牙花子紧咬，“是吗？”紧接着不等哈里斯反应，再次提起手中的文件夹，看的哈里斯眉角一跳，“哈里斯先生，你该庆幸今天是我这个文弱的特助在这里。”
后面的话他也不说，留下一个话头，然后也笑眯眯地看着对方，一股憋一肚子坏水的劲儿，和刚才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但好在他们也不是什么正常人，两个人一停火，这层楼反而安静了不少。
“邱总别那么无情，说不定，关于逢先生的事，我也能帮到你们呢？”
邱灾一回头，就看见简望拿起了那本经常被他拿在手里的杂志，过期不知道多长时间，但依旧受他怜惜。
书页刚好停在那张，他也经常翻看，甚至只翻看那几页的专栏上。
“简先生这么做的理由呢？为了季辞咎？”
没想到银色西装的男人煞有其事的摇摇头，引了一句华夏文言文，“非也，邱总。”
“我的瓷娃娃给我介绍了一个，相当有趣的领域。可他作为我的领路人，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只留给我那么多纪念品，剩下的就只能靠本人，我的努力。”
“纪念品？不是简先生故意扣下的吗？”
邱灾投过去一个冰冷的眼神，可惜没从简望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看出任何情绪。
“哦~真是伤心透了，我的瓷娃娃就是这么向你介绍我的？”
“你能做什么？”
邱灾没再给他的表达欲舒展的机会，直接了当的截断了他的话头。
“让人起死回生这类事，我的老家，可比贵地流行。”冰蓝色的眼睛忽然显得有些暗沉，像是冰山沉浸在深海的颜色。
手里的杂志被人毫不客气地抽走，真像是什么稀世珍宝，让人看一眼都不行，抬头对上的眼睛，也只是看起来没什么兴趣的眨了眨，反倒是他自己领会到‘继续说’这个含义。
“不过贵地的规矩一向多，想必你们的计划，进展的没有那么顺利吧。而在Y国，就简单粗暴多了。”
“你想要什么？”
邱灾再次在他对面坐下，男人还是那一副相当冷淡的表情，甚至手指还在若有似乎的摩擦他接触过的，杂志的页边，像是在抹去什么脏东西。
看来那位所谓的逢先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趣。
会比他的瓷娃娃更有趣吗？
想起了露台上短暂的交锋，简望屈指抵住下巴，啊，好像确实很有趣。
“很简单，邱总。我在踏进贵地之初，就提出了我的诉求——这个华夏地府的小玩意儿，很难用，怎么用？”
“失效的‘通行证’，没有作用。”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还以为逢先生都参与进的活动，你们一定给他安排了非常丰厚的奖品，这竟然不是奖励之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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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平台入口的门退出来后，中心区的黎明也随之降临。冷白的天光洒进玻璃大厅的镜面上，折射出凌乱的光线，映照着正在往上低落鲜血的女人。
肖云堤坐在玻璃城堡的墙下，膝盖上趴着睡着的宋纱纱。要不是她的睫毛还在颤抖，逢祸还以为这两个血人是向无辜者赎罪的祭品。
随着他们两个的靠近，肖云堤才把望向窗外的眼睛移向他们。
“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
逢祸从西装内袋里拿出自己的手帕，递到肖云堤面前，没想到女人只是摇摇头，轻笑了一声。
“不是我们的血。”
顺着她的目光，逢祸抬头看见了一整块红乎乎的固体，在王座上蠕动，结合肖云堤上扬的嘴角，他能猜到那是什么。
沐浴在仇人的鲜血里，血腥中透着残忍的美丽和快意，他们本不应该打扰这一刻。
“这里已经没有其他参与者了……”女人嘴角的笑容更灿烂了，“都被送往去了中转站，一个不落……你们的动作，要再快点。”
何清肃眉头紧皱，这样下去，只会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她的刑期，或者说任期，将会比自己能想象的尽头，还要更长。
“肖小姐，一个人杀了三次，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我知道。一次生路，一次死路，一次轮回路，我就是要把这些人全都堵在下边，谁也别妄想再回来。”女人嘴里是冷漠凶狠的语气，手却温柔的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发，安抚她噩梦中的呢喃。
“没关系，判官大人。他们的生路是自己断的，他们的轮回路是我们亲手截断的，剩下的死路……”她的目光环视着周围的空间，落到遥远的棺材里，落到不远处的电梯厢里，落到头顶的王座上，“如你们所见。我们和他们‘玩’的很痛快。”
女人决绝的样子映入逢祸的眼睛，脑海里忽然划过她和那个臃肿的男人同归而尽的画面，那时的眼神，和现在一样。
逢祸能把他们的对话猜个大概，这样的善恶速报，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另外两人显然比他更清楚。
在何清肃看向逢祸，妄想可恶的成熟人类，说出一些比他更有说服力的话，示意逢祸也劝劝试试的时候，令他出乎意料的表情出现了。
逢祸只是笑了笑，彬彬有礼的冲女人说道：“那估计我们，要做很长、很长、很长时间的同事了。”
肖云堤一愣，抬头朝他们两个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当然，我们的荣幸。”
肖云堤和宋纱纱只是刘泰河梦境在此处投射的化身，本体，也就是‘祂们’，还在中转站大杀特杀，所以最后通过门回到中转站的，还是只有逢祸和何清肃两个人。
再次出现在石板路上的时候，空中的水墨痕迹的数字几乎完全被染成了红色，显示出一个大大的‘5:00’。这下不用何清肃提醒，逢祸也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中转站的人差不多都死光了，而天，马上就要放亮，一如洒进中央区的冷白的天光，从浓雾外地平线升起。
“每一个中转站，都是入梦人意识的投射，所以这个中转站就是那个山谷中心区的模样。当这里的人再一次彻底死完，中转站就会被浓雾包裹，相当于被地府‘回收’。”
何清肃引着他朝中转站中心建筑狂奔的同时，还不忘紧赶慢赶的继续向他科普关于就职判官的工作知识。
“也就是说，在地府还有机会回到这里？”
“嗯，一些设施比较完善或者更先进，且无主的中转站，有时候也会形成聚居地。无常、判官或者流魂之类的，都会选择这样的地方作为自己的住所。”
“如果中转站是基础设施之类的建筑……”
“就会被纳入城市规划。”何清肃还抽空看了他一眼，一脸无语的表情，好像在怀疑他怎么一点常识没有，“怎么？你见过？”
逢祸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因为他好像真的见过，当初蜂送他偷渡时，停留过的那个服务区停车场，听起来好像就是一个‘中转站’。
不过……地府的基础设施全靠现世生人的梦境投射建设的吗？
听起来过于方便，会不会有产权纠纷？
“刚才那个……是以刘泰河的梦境为基底，融合了其他人梦境的解决手法吗？”
眼看要抵达目的地，逢祸抓紧时间问出自己的疑惑，非常自然的收下何清肃赞赏的眼神。
“没错，还得感谢肖云堤小姐和宋纱纱小姐的慷慨，分出了一些时间给我们。”
“她们……”
“要不然，在我们帮助肖云堤‘引魂’成功以后，我们记录的速度，可比不上她们杀掉那些人的速度。”
说话间，两人在高大的建筑前停住了脚步。
祂们，安安静静地趴在建筑突出屋顶结构粗粝的瓦片上，从凸起的体块后，悄悄垂下的肉喇叭，‘审视’着他们。
“肖……”
“嘘，小点声。”何清肃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示意他安静，“祂们现在可没有梦里那么好说话。”
逢祸安静地点头，是他想当然了，这里的时间，一直不是线性的，梦境的跳跃性让时间呈点状分布，导致他们随时可能出现在不同的时间点，而刚经历过的时间，不一定就是现在的时间之后。
现在的肖女士和宋小姐，应当还不知道他们是谁。
“‘祂’形态下的无常，很难搞。”何清肃背在身后的手腕轻轻一转，再次召出自己的画笔，打算写点什么，那水彩颜料在空气中凝聚几次，都未能成型。
“怎么在这种时候……”逢祸只来得及听见他无奈的呢喃，下一秒，尖锐的骨刺拔地而起，闪的他们两个一个踉跄，险些迎面撞上从另一个方向横飞过来的手掌。
“怎么解决？”
逢祸边躲避着四面八方，无孔不入的攻击，边和何清肃尽量用大喊的方式保持联系，毕竟现在这个情形，装聋作哑已经没用。
“这次的任务太麻烦，我的判官笔枯了，你来通知‘司刑’！就用判官笔，写掌管的那个‘司’，刑罚的‘刑’！”
何清肃的声音忽远忽近，听起来也是上蹿下跳的架势。毕竟面前的就是未来同事，还是他们亲身见证过的人间悲剧，怎么也不忍心下手回击，只能狼狈回应。
虽然不知道逢祸这个新人能匹配到哪一位司刑鬼，但不管实力强劲与否，能解他们燃眉之急就可以。
就在何清肃喊完的那一刻，逢祸的最后一笔也落下，黑色的硬笔字在空中骤然放大，和空中的数字纠缠在一起，开始流淌起红色、黑色与金色的强光，笔画在空气中舒展又糅杂。
一柄长刀从天幕后刺入，刀刃猛地坠下，将那纷杂的笔触劈开，黑色的人影在天幕的裂口处，用被黑色铠甲完全包裹覆盖的手指，轻轻推开破裂的天幕边缘，铁靴一脚踏进了这个空间。
世界仿佛在一瞬间静止，祂们安安静静地趴在屋顶上，一动也不动，躲开了最后一波骨刺袭击的何清肃在地上一个后空翻停住，转身就看到了天幕上的身影。
接着，逢祸就听见这一路上，一直保持沉稳成熟的年轻前辈，骂了一句脏话，扭头就看见他瞪直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察觉到逢祸的目光以后，还虚抬起一根手指，指指天上的人影，十分佩服的感慨道：“我靠，你开出SSR了。”
“所以我的运气……其实还不错？”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21 献祭生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