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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露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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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和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低头看去,谁料那少年早已晕了过去。蹲下身,细细端详,秀眉修长,飞扬入鬓。眼尾上挑,虽然眼睛因伤口的疼痛而紧紧闭着,却仍能感受到眸中的清朗与决绝。鼻梁高挺,面容白皙。脸形容长,棱角分明。说他丰神俊朗、天人之姿一点也不过分。
颂和看得入迷,唇角因心中的喜悦微微上扬。
一个激灵,他终于回过神,看着少年半死不活的模样发起了愁。颂和站起身,围绕着少年转悠,右手捏着下巴思索: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我岂不是要背他回去。不成不成,他腹部被一剑刺穿,剑伤距要害只毫厘之差,若是背他,他恐怕会死得更快。要不……让我的走尸抬他回去?哎呀,还是不成,走尸腐烂成那样,万一抬的过程中不堪重负,胳膊腿掉下来,肯定会把他摔死。颂和烦得几近发疯,他平生最痛恨的便是思考问题,挠头跺脚道:“总不能把他拖回去吧。”
似是想到什么,一拍脑袋,将地上的少年打横抱了起来,边走边得意道:“怎么那么笨,直接抱他回去不就得了。”
晨光熹微,颂和趴在床边睡了整整一夜。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刚一睁眼就看见昨天救回的少年坐了起来,神情颓然,眼神凄怆。见颂和醒来,少年道:“你不必救我。形单影只,死了也不会有人伤心。而且,我是被人追杀,你救我,恐怕会惹上麻烦。”
颂和道:“谁说的,你长这么好看,你若死了,我就会很伤心啊。还有,你叫什么?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总不能连救了谁都不知道吧。”
滕清二字在少年脑中徘徊,他是滕氏少主,也曾鲜衣怒马、万人敬仰。若不是滕字冰,他怎会沦落至此,怎会变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狼狈样。他恨忘恩负义的滕字冰,更恨滕家灭门时与自己情同手足的温凉竟见死不救。他不想再回忆起滕氏灭门的噩梦,只当此事从不曾发生过。
“宋逐卿。”他抬头看着颂和,脸上扬起一抹暖人心田的微笑:“我叫宋逐卿,多谢救命之恩。”
颂和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不必谢我的。还有,你……笑起来……真好看。”
宋逐卿低头看了眼腹部的绷带,心中一暖。纱布缠得整整齐齐,结扎得极其美观,包扎者定然费了很多心思。
他道:“你帮我治的伤?”
颂和道:“嗯。神樵颂氏以医术起家,我父亲、爷爷、太爷爷个个医术精湛。对了,你说你形单影只,不如,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和我一起去神樵,你觉得如何?你怎么不说话,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
宋逐卿伤好了大半,二人便启程去神樵。
颂和担心宋逐卿跋涉劳累,特地买了一顶软轿,抬轿的是八个走尸。
颂氏祖先曾救过一位驱尸道,那道士为了表达感激之情,将驭尸术倾囊相授,颂家祖先深感此术法大有用处,便将它列入子孙必修课程中。
颂和走在前面,走尸抬着软轿毫无怨言地跟随。
咣当几声,颂和深感不妙,回头一看,软轿左边的走尸全都散架,轿子向□□斜,把宋逐卿抛了出去,揉着屁股啊幺了好几声。
颂和吓了一跳,将宋逐卿小心翼翼地扶起,转头对着走尸,脸上愠色渐浓,狠狠地踢变为一堆骨架的走尸,骂道:“真没用,才走几步就散架。”一脚还不足以解气,又加大力度不停的踹,宋逐卿拦着他,道:“行了,这些都是死了几十年的尸体,能抬着我走这么多路已经很不错了。再说我也不想坐软轿。”
颂和道:“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你伤还没好,怎么吃得消。有了,既然腐烂的尸体不能用,不如就用新鲜的尸体如何?”
宋逐卿笑道:“你还真能想。找腐烂的尸体已经很不容易了,新鲜的根本就不可能,别做梦了。”
颂和道:“怎么不可能。前面有座村庄,人还不少……”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宋逐卿打断:“你该不会是想现杀吧?”
颂和笑道:“你想哪去了,我一个除魔卫道的大好人怎么可能做这种天理不容的坏事。”
宋逐卿:“那……你想干什么?”
颂和:“掘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