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然两身》三叩首

18、不是扒手！

　　“好，我写。”
　　为了陈春华的病情恢复，他不得不选择出卖自己的底线。这种拿不上台面的东西还是有很多人看的。杜厘躺在床上枕着胳膊，脑子里完全没有思路。他本来就是一个单纯未经人事的孩子，本不清楚成人世界的东西，又何况把这种东西写出来。
　　在杜厘眼里，称得上极具“诱|惑力”的女性就是和祁嘉豪在一起时认识的法式咖啡店的老板张嘉玉了，那种风情应该是多数男人都会喜欢的类型。
　　鬼使神差的坐了半小时的公交车，他来到了帕斯库奇咖啡店门前。
　　“欢迎光临”服务员笑着迎接。
　　看到站在柜台前充满笑意和客人聊天的张嘉玉，今天穿了一件性感极其彰显身材的职业装。
　　“我……我要中杯摩卡”杜厘声音还有些许颤抖，还是第一次独自一人在这种场合点餐，内心有些羞怯。
　　“最近好几天没来了吧，我真是想你呢”张嘉玉看到杜厘，露出喜悦的神色。就像是服务行业的看到面熟的客人都会寒暄道你好久没来了，因此来套近乎。张嘉玉可能觉得脸熟，但确实又想不到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的。
　　杜厘拿着手里的咖啡杯，选了上次和祁嘉豪一起坐过的位置，这个位置是上一次祁嘉豪为自己挑的、明显的冷清些也没有人注意，就像墙上挂着的《拯救亚当》这幅不被大多数人欣赏的画。
　　“亚当有上帝拯救，像我这种人只有自救了。”杜厘吮吸了一口咖啡，眼神却围绕在张嘉玉身上，他自己也觉得这样不礼貌也很缺德，不过没有吸引人的人物描写，就算是那种下流小说也难以产生代入感吧。
　　这是杜厘所谓的“干一行爱一行”的专业精神。
　　“好看吗？身材是不是前凸后翘的？”
　　一个声音吓得杜厘一哆嗦。他看着眼前这个留着飞机头，穿着墨绿色夹克的成年男子坐在对面看着自己。
　　“随便看看。”杜厘低下头喝起咖啡。
　　“她呀，有主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杜厘对张嘉玉的注视被曲解成了猥琐的含义，他尽量不去把张嘉玉代入到自己要写的勾当里，男子的话像是戳穿了自己。
　　“我叫秦思晗，能问个问题吗”男子用调戏的口吻问道，语气中却有一阵亲切的温柔感。
　　“问。”
　　“为什么坐这里，没有多少客人选择这个位置。”
　　“我喜欢安静的位置。”
　　男子微微一笑，眼神放出犀利的神色道：“我看你是想趁客人不注意就顺走财物吧！”
　　“什么？”杜厘眉头一皱，怕是自己被当贼了！
　　“最近咖啡厅总是出现失窃情况，客人的手机等贵重物品丢失，那个人是你吧！”
　　“你别含血喷人！”杜厘急红了脸，“是谁看监控就知道，你别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一进门就东张西望，说话声音模糊不清没有底气，眼睛盯在老板身上寻找作案机会，一有合适的就从这个最不被人注意的地方开始动手。”男子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我说的对吗？”
　　“我刚才说过了，是谁看监控就清楚了。”杜厘底气十足，眼神坚定。
　　“监控里就是你这种学生模样。最近作案十分规律，都是半周一次，每次都是下午。今天被我捉到也是你好运，看你还是个未成年人，把偷的东西全都交出来！”
　　“你自己也说了是半周一次，你去我学习调我的出勤记录，我都是全勤，况且前几日我家人住院，我又怎么可能又工夫来喝咖啡。”
　　“你家人住没住院我不关心，不过既然你说出勤记录，可以一查。我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是你，不过你肯定是跑不了的。”
　　“我是这附近的高中生，我在四十九班，我叫杜厘，我的学号是XXX。家住王家坝X街15号二层。如果你找到证据，欢迎过来抓人。”杜厘自报家门，还留了自己的手机号。
　　无缘无故被当做小偷还被查了身份，真的让杜厘有苦说不出，不过想想自己盯着张嘉玉的样子，确实是猥琐了些。
　　“哼”杜厘嘴角一勾，突然想起一个以咖啡店里小警察作为主角的情节，作为自己小小的“报答”。
　　陈春华办理了出院手续，在家里做起了十字绣，医生叮嘱过不可以再劳累了，钱没挣到却把命搭进去半条。
　　“老板，给我拿条鱼，拿最大的。”
　　杜厘提着黑色塑料袋，里面的鲤鱼一挣一挣的，十分活泼。
　　“妈？”门还没打开，杜厘的声音先急切的传了进来。
　　陈春华心里清楚，儿子担心得不到回应，害怕自己又犯了病昏死在房间里。
　　“你回来了！”陈春华大声答应一下，她把针插在没绣完的画里，把画放到了床上。
　　“我买了条鱼，今天晚上吃鱼吧。”
　　“今天的饭在锅里焖着呢，住院几天都是你给我做饭带过去，以后妈不上班了，就能顿顿饭做给你吃了。”
　　“医生不是说了不让你累着吗！”他用了责备的语气，下一秒却后悔不该这样发火。

　　一个电话打进来，杜厘匆匆跑到门外。
　　“杜大作家，构思的怎么样啊？”A编辑的声音。
　　“我一定遵守承诺，一周写完给你。”
　　A编辑阴森一笑，“尺度要大哦，不然不可以出版哦。你是李编辑介绍的，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你说过的话要算话，稿费尽快给我。”
　　“你放心，只要你写的精彩大胆，看的人就多，肯定不会少你的。”
　　杜厘伏在栏杆上，感到胃里一阵翻滚，他质问自己“这和拍三|级片有什么区别？我也许更让人恶心。”
　　A编辑发来一个网页链接，“给你提供灵感。”
　　一部部以touqing、luanlun等的电影和文档显现在屏幕上。虽然有过打飞机的经历，不过他并没有以yin hui录像和小说聊以自|慰的经历，这次他突然感到身体被这些“诱导”了，当他擦枪走火准备进行为数不多的“自我安慰行为”时，他发现脑子里全都是那件发生在那个老房子的不堪回首的事。
　　经过一周的遮遮掩掩的“创作”，一本名为《风流警长》的低俗小说原稿寄给了某A编辑。

　　“高一四十九班快递。我是班长郭浩然。”郭浩然走进传达室，来取寄给同学的快递，多数是轻薄的复印件或者证明之类的。
　　郭浩然的目光被手中一本颇有厚度的纸袋吸引住了。“X市X区X办公楼某工作室A某，收件人杜厘。”
　　“工作室？”郭浩然自上次体育课事件后便和杜厘再无交集，但并不是因为杜厘对自己的手下留情而对他退让，反而因为他的“大度”更加突显出自己的心胸狭窄甚至精于算计。
　　“看一下应该没问题吧。既然是工作室寄来的，应该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大不了回去给他道个歉。”郭浩然心里清楚这样不好，可是这份快递引起自己极大的好奇，他甚至怀疑杜厘这个假想敌背着自己和同学老师参加了什么活动。
　　“不行不行，偷看别人物品是不道德的。”郭浩然转念打消了这个念头。
　　“安如意”郭浩然转头要把快递转交到杜厘手上。
　　安如意自打上次体育课目睹郭浩然暗地对杜厘捣的鬼，已经完全看不起他，她把头歪向里侧，听到了也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
　　见安如意完全无视自己，郭浩然突然生出一种愤恨。
　　“我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郭浩然身体转向里侧，拆开纸袋。
　　是一本看起来就很低俗的封面，名字为《风流警长》的小说，还有一张纸条：
　　杜先生，您寄来的小说十分符合我们的要求，现将成品寄给您当做纪念。稿费稍后打入您的预留银行卡里。
　　郭浩然吃了一大惊，他慌忙翻看起小说的内容，没有想到，里面竟全是大尺度的描写。
　　风流警长俏佳人！
　　“无耻啊！下流！，还在同学面前装的高风亮节。”郭浩然抓住了一个大把柄，心里异常过瘾，“我一定要让揭穿你丑陋的真面目。”
　　郭浩然将快递恢复原样，他即刻想出一条“揭露”杜厘的好方法。
　　“语文老师不是欣赏你的文采吗，那就让她评价评价。”郭浩然此刻已经全然黑化，脑子里全都是杜厘被整之后的酣畅淋漓。
　　第三节课下课，语文老师办公桌上多了一份来自班上最有文采的学生的快递。
　　语文老师老高是个德高望重，有着多年教学经验的女性，她戴一副酒瓶底厚的近视镜。
　　“某工作室寄给杜厘……”老高看了看手里的纸袋，问道，“你们谁看到这快递是谁带进来的吗？”
　　“高老师，我刚看见你们班长进来过。”
　　“班长拿同学的快递放到了我桌上”老高开始纳闷起来，“或许是杜厘托班长带给我看的？那为什么不自己来呢？”
　　包装明显被拆过的样子，老高打开纸袋，发现里面有一本书。
　　“风流警长？”老高刚念出声突然往四周看了看，担心有没有人听到。据她教学二三十年的经验，这种题目的小说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我的天呐”老高被里面的风流警长汉斯（秦思晗）的高超撩妹技巧和黄暴的场面描写惊呆了，简直是不堪入目！老高虽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了，看起这种东西思想还是保守封建的。
　　老高准备好教案，想了想拿上了纸袋里的《风流警长》。
　　郭浩然此刻迫不及待听到上课铃想的声音，正期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杜先生，您寄来的小说十分符合我们的要求……”同桌刘凯捡起座位下的卡片，念起来，“这是谁的？”
　　“我竟然没放进去！”郭浩然大惊，一把便抢过来，“不是你的，别人的。”
　　“别人的你抢个什么劲，就跟吃多大亏似的”刘凯翻了个白眼，一向不爱搭理郭浩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