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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第三十一章 死也不放过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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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着声源处看去,果然见到了徐室,她依旧锦衣只是面上憔悴很多,眼底是青色,不是观砚印象里的人。
  没有了往日里的端庄。
  即使相隔很远,也能从她身上看见悲痛与恨意。
  “娘,你在说什么?”
  皱着眉头,他放缓声音,在观砚看来妇人一般都是心软的。
  可是即使听见那声娘,妇人的表情也未变,反而更加痛恨地上跪着的青年。
  “你知道吗?那贱人被我们带回来后,你爹要见他,结果他一出来,你爹就死了,是死了啊!”
  丧夫之痛压得这徐室喘不过气来,甚至连精神都崩溃了,她与观常胜从小定的娃娃亲,便携手这么多年。
  前阵子受了重伤,已经让她每天担惊受怕,眼见着慢慢好转结果人却说没就没了。
  没有想到观老头竟然见过阿彦,而且还在阿彦出去后就死了,这就说不清楚了。
  “不会的,娘亲,一定有误会在里面。”他是这样说道。
  徐室站立着发抖,指着他嘴角是在冷笑,看得观砚发怵。
  “你真是昏了头,你可知道他连真实名字都不肯告诉你!”已经是愤怒的徐室痛心疾首地捂着胸口,她将身边一人招来。
  那人站出,是观砚认得的,就是周五,他此刻表情也带着愤愤不平。
  他还未张嘴只是先将手里的东西展开,看见手中之物观砚一下子愣了,而秦沐则脸陷在阴影下。
  露出的瞳孔带着像阴冷的兽类般的视线。
  漆黑得如同个深渊。
  手里捏着的是两张面具,还是一对的,一黑一白,白的正是在江柳城灯会时阿彦买的。
  看周五将面具拿出还有他脸上表情以及青年的态度,观砚大概知道了。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个。
  但随之对方说的话却惊起他心里的波澜壮阔。
  “少爷,这人根本就底子不干净,本名叫秦沐,是个克母的,因为偷东西被扔进黑巷子,还杀了人,而且他老子也出事了,指不定是他办的。”
  秦沐……
  在心底念着这两字,观砚是彻底傻了,这不是主角是谁?!
  心底生出被蒙骗了的感觉,他神色复杂的看着青年,步子是被成功止住了。
  周五说完了,妇人见男子站住,便以为这人醒悟,就想着他浪子回头,唤着观砚的乳名。
  在地上跪着的青年微微抬头,他与男子的距离并不远了,只是几步之遥,于是他缓缓起身,从容不迫的向着男子走去。
  观砚的视角里对方黑色的眸子里看不见星星了。
  就像是黑夜里。
  青年吐掉嘴中的血,猩红的舌头在舔舐着嘴角,牙齿露出沾着锈红。
  “观砚。”
  这是对方第二次叫观砚的名字了。
  “我是骗了你,但只要我没做过的我就不会承认。”
  对方身上的绳子松开了,掉在地上,被秦沐轻而易举地解开了。
  他浑身是伤与血,配着冰冷的眼神整个人都染上了煞气,像个修罗。
  他却用着温柔的话语述说。
  眼见着青年快要触及男子,而男子低垂着头不作反应,徐室睁大眼睛,她拍打着一个举起弓箭的家丁。
  对方是领意的,但却因为紧张箭脱离了弓瞄准的却不是青年。
  而是毫无防备的男子。
  徐室拽住袖子,嘶哑的一声不还未喊出。
  就只见箭即将射中观砚时,一个身影上前挡住了,接着是刺穿□□的声音。
  噗呲的一声。
  青年咳嗽着,嘴里都是血流出,身子向着山崖边缘倒去。
  观砚是不可置信。
  他的手被紧紧抓住,那力气大得惊人,像是锁链禁锢在手腕,连带着他也被拽下崖,一齐跌入万丈深渊。
  呼呼的风声,身后还有妇人的哭喊,不过一切都是遥远的了。
  眼前只有秦沐裂开嘴角在笑的脸。
  怪吓人的。
  叹了口气,观砚反抓住对方的手,秦沐以为观砚要挣脱死死捏着,观砚的手腕红了一圈。
  观砚见了并不在意,身体是腾空的,他用了些力气将对方整个拥进怀中。
  对上秦沐吃惊的神色,他只是用尽力气将对方抱得更紧,然后换了个位置,换成他在秦沐的身下背对着崖底。
  明明坠崖的时间应该很短,或许是因为即将死亡所以时间又变像的拉长了。
  秦沐爱这人爱得要死,爱得想杀死对方。
  从他摔下崖也要拖着对方就可以看出。
  可是他为什么要替观砚当下箭呢。
  他心底在想大抵是因为他连观砚如果是死在他人手上都是嫉妒,再有就是不忍心对方疼。
  一点点都不行。
  可是现在他却红了眼,想知道为什么对方会这样。
  也开了口。
  听在耳里的观砚望着他。
  因为我是你爸爸啊,不过这句话只敢心里想想。
  “因为你是秦沐啊,我是你男人。”
  飒飒风声。
  是穿过树枝的声音,耳边混乱的声音不断。
  背擦过树枝疼得观砚牙齿发麻,但他依旧不变姿势,用力圈住秦沐,生怕对方也被枝条打过。
  并没有疼多久,下一刻就是坠地,观砚的背已经和大地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意识消失前观砚仿佛听见自己的骨头断裂,内脏破裂的声音。
  之后陷入一片漆黑的混沌中,观砚也谈不上多少伤心。
  因为他知道,他把对方保护得很好,再则就是对方是他儿子,是主角。
  怎么可能死,就是醒来后,面对的就是自己并不美妙的身体了,估计是一滩烂肉,连肠子都出来了。
  想着那画面观砚自己都恶心了把。
  眼前闪过光晕,淡蓝色的数据在组合。
  系统:哟,死了。
  观砚:你怎么没告诉我阿彦就是秦沐?
  系统:啧,我和你知道的差不多。
  系统:不过你最后的举动挺厉害的。
  观砚:这是爸爸的爱。
  而系统回应的是一串省略号,也不跟观砚贫嘴了,系统跟观砚说明了情况。
  他现在的身体死得不能再死了,还打了个比方就像是沾满了番茄酱的煎饼果子从四十多楼层扔下去一样,现在已经在帮他连接南云复的壳子去了,一会就进入那个壳子。
  还问观砚有什么需求么。
  观砚想了想自己还是南云复那个壳子时,被黑暗所支配的恐惧。
  他果断说了自己要南云复的本领,系统也不为难直接兑换给他。
  那厢将壳子弄好了的系统问观砚多久进去。
  观砚缓了会,对系统问道,阿彦怎样了?
  系统说他不清楚,他是主角线,而我们走的反派线。
  听闻有点闷闷不乐。
  系统又问他进去不,他这时才点头嗯了声。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意识恍惚起来,清醒时人是沉重的。
  像是刚刚睡醒,动不了。
  但有了触觉,稍微动了动手指,眼前还是一抹黑,伸手碰眼睛摸到块布,这才发现是白玉屏。
  不暇思索就摘了下来,视野才清晰,依旧很暗,因为是在石室里的原因。
  黑暗处里,少年的绿眸子眨了眨,眼角赫然是一颗赤色的小痣。
  回到仙门了。
  在山崖,徐室守着不离开,任凭下人的劝说,最后哭晕在地上才被人带走。
  谁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别人丈夫才走这下子儿子又没了。
  而且这是无涯,下面深千尺,崖底又是原始森林,无人敢去踏寻,连下去的路都没有,所以说这大少爷连尸骨都没有。
  只能立个衣冠冢。
  下面的确是深林,还延着条长河,而秦沐醒来时的地方恰巧在河岸。
  一睁开眼,他只觉身上粘稠,湿润的感觉侵入浑身,满目的刺红,一片狼藉。
  他的观砚,他的哥哥。
  此刻尸身不整,而他却还活着,不,也并不能说活着。
  因为他根本感觉不了自己的身体,他想大概骨头摔断了吧。
  想抱着身下的人都无能为力,趴着的秦沐额头靠在地上,一股子血腥味弥漫。
  血水漫延开来,汇成的小水坑里溅起水花,泪水砸进去泛起涟漪。
  不知不觉中已是满脸泪水。
  在临近夜幕时,秦沐能动了,靠着毅力撑起身体来,这样男子便看得全了。
  尸体并没有损伤得太严重,只是背后被摔烂了,终于是被秦沐抱在怀里,他在观砚的身上摸索到了红绳,自顾自的戴上了。
  脸上还是笑意,手指细致的为男子缕清发丝,将脸上的血擦掉,却越抹越脏。
  手指听在男子半掩着的眼睛旁停住,抚摸上眼角,指腹将血抹开。
  那里依旧是血迹,但皮肤上是光洁的。
  手一顿停住的青年瞳孔微缩,他看着。
  那里的确没有了。
  是他亲自种下的泪痣。
  可是现在却没有了,毫无痕迹。
  又翻手在对方的手腕上见到了舍利红绳。
  这的确是观砚的身体。
  眼中一沉,秦沐静下心来,隐约还可以感觉到红痣的存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带着泪痕的脸被一抹,青年的脸上出现了古怪的笑。
  将冷却的人背在身上,一步一步的向林子里走,他的身后留下条血迹斑斑的路。
  “哥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将阿彦护在怀里?”
  “既然哥哥没有在地下,那阿彦就活下来,找到哥哥好不好。”
  没有人回答他,有的只有寂静的沉默。
  撩人的夜色降临了,张牙舞爪的只剩下黑。
  耳边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什么动物穿过灌木,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引来了兽类。
  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看那敏捷的身影,秦沐轻轻瞥了眼,大概知道了是只狼。
  果然不肖一会便听见狼嚎声,回应的越来越多的狼嚎。
  眉目一蹙,托着身后的手愈渐收紧,他走路是一瘸一拐很缓慢。
  已经是半夜了,深蓝中发光的眸子在林间闪动。掠过的身影是矫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