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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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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谢净打量着眼前这个明显比自己大很多的男人,虽然看不懂这是什么情况,还是礼貌地伸出手,迅速握了一下松开。
  蒋之诚感受了下手中纤若无骨白皙柔滑的小手,沉静了多年的心狠狠地激荡了一把,虽只有短短一秒,却足够激起他的野心。
  宋绎和谭维警觉了蒋之诚细微的表情变化,惊讶地互相看了一眼,感叹蒋之诚这是要老了又迎来第二春啊。同时不动声色地继续刚才的话题,引着蒋之诚去包间。
  谢净心里感叹这大款来得还真快,都赶得上曹操了,能被谭总亲自带着吃饭的,还没有经理陪客,旁边那两人都不是凡人啊。
  “净姐,这运气不一般啊,随便出来吃个饭都能遇到个把老总,我进公司两年多,还是第一次跟谭总说上话,以前只干看着过个眼瘾。”黄焉自谭总一走,一秒钟开启滔滔江水模式,外加花痴模式。
  谢净无语地看着黄焉那兴奋的小模样在那“的不得不”个没完没了,忍不住打击她,“那你现在吃着了吗,你就只是看的命了,谭总儿子都能谈恋爱了,再说你们家远哥哥知道你这见色眼开的毛病不?”
  黄焉不依了:“我对我们家远远可是真爱,谭总那就是看看,”说完,暧昧一笑,喝口水老身在在地说,“估计公司好些小姑娘都盯着呢,不过这也正常,是包子还怨狗盯着吗?”
  谢净低头吃菜,不忘点头:“嗯,我瞅着就不少。这么打眼的包子确实挺招人眼的,她老婆还不操碎了心了。”
  跟黄焉说说笑笑,一顿饭也吃完了,两人一块去等公交,黄焉的车先来。
  三月份的北京,夜晚来得早,吃饭的功夫,天已经黑全了。谢净手抄的大衣口袋里,跺了跺脚。
  “谢小姐,载你一程。”一道浑厚的男声传来。
  谢净转头看去,见是吃饭时见过面的蒋之诚,犹豫着说,“麻烦蒋先生了,车快来了,我搭公交挺方便的。”
  蒋之诚挑眉看她,借着路灯看她如远山黛般的眉眼,清秀的身影,暗自赞叹。听着耳中委婉的拒绝,不为所动地说:“听先前的话,我以为谢小姐是极大胆的人,怎么这会是…”
  谢净听懂蒋之诚话里的意思,看其他等车的人都向这边看来,且一时半会公交车也不会来,只好感谢地对蒋之诚笑笑:“那就谢蒋先生美意了。”
  谢净向后座走去,觉得还是疏离一点,毕竟是见了一面的人。
  “坐前面吧,你坐后面,我就有点像司机了。”蒋之诚出言阻止。
  谢净无所谓,反正上都上了,也不在乎这个,解释就更没必要了。
  上了车,报了自己的住址,也没觉得不妥,开这样车的人,想其它的都显得多余。
  谢净自认为跟这么一个刚见过一面的人,没什么好说的,故也不率先开口。蒋之诚可不这么认为,他中途离席可不是为了仅仅当个临时司机的。
  “谢小姐哪儿人啊?”蒋之诚打开车载音响,播放一首轻音乐,气氛才不显得过于尴尬。
  “江西。”
  “平时习惯吃川菜吗?江西人口味偏淡吧。”
  “同事爱吃,我只是偶尔尝尝。”谢净尽力回答。
  “谢小姐在北京几年了,年纪轻轻竟已坐上副总监。”
  “快十年了,蒋先生是北京本地的吗?”谢净不甘心被步步紧逼,开始反问。
  蒋之诚心情愉悦了些,笑着说:“不错。”
  谢净闭眼假寐,蒋之诚看她一眼,不想逼得太紧。
  回家后,谢净只觉浑身疲累,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静静想心事。她不得不承认,她被季彦彰的事打乱了心神,她不懂官场上、司法上的事,她不知道该从哪里思考,但是想想也知道此事不能善了。她的心在焦灼着,仔细过滤着自己认识的人,有没有能帮忙的,结果在意料之中,她认识的最大的官就是姐夫季彦彰了。唉!真恨自己学的是最没用的外语,真恨自己无能,每逢遇事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态严重。谢净心怀忧虑,渐渐进入睡眠,不过梦里似也不踏实。
  刚工作时,她有一段时间是跟几个人挤一个出租房的,那段生活挺鸡飞狗跳的,一个房子里几种不同人格的女人,女人之间的战争不见硝烟也是血腥的。
  谢净住了几个月,再也不想忍受,姐姐再次资助时也没拒绝,在三环外租了一个一室一厅,以那时的工资她是住不起的。后来她升职加薪,才不用继续靠姐姐接济。再后来,她工作后三年,她就有了自己的房子,现在住的市中心的房子,二室一厅,不是特别大,但位置好,朝向好,户型也好,她一个人住着倒有点大了。
  当时接到从美国寄来的包裹时,她只想哭泣,她知道一定是那个人,她猜了很多中可能,都没有想到,他会送给她一套房子。他说:谢净,原谅我,是我不好。你若想在北京居住,这所房子给你。勿念。
  谢净是难过的,她抱着那一串钥匙和写着她一个人名字的房产证,孤独到悲哀。
  一瞬间,泪如雨下,在人来人往的办公室,嚎啕大哭,三年来的委屈像山洪一样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你看,我幸福吗?你想要我不受流言所累,你想要我姐妹不反目成仇,你想要我不失去父母亲情,我都做到了。可是,我好想你,想到心疼。
  高二时看东方不败,雪千寻对顾长风说,“死并不可怕,孤独地活着才可怕。”她当时并不理解,只觉得雪千寻的爱情好固执,顾长风对她这么好,而她心念的爱人东方不败对她如此恶劣,她却痴心不改,实在令人费解。现在看来,到不全是杜撰的轰轰烈烈,感情到了,爱到深处无怨尤。
  第二天醒来,谢净想起季彦彰的官司,只是更曾烦恼,想到最近公司很忙,只是更加心烦,想在这个时候请假,简直痴人说梦。听总监讲公司会有本市一家地产公司投资,最近都在商讨。谢净准备等忙完这段儿再回家看看。
  谢净刚坐到自己的办公室,总监就打来电话,让她去会议室。
  谢净也来不及问到底是什么事,总监搁了电话,她不敢耽搁,交待了几句就去会议室了。
  等她到了,会议室里人都坐满了,她扫视了一眼,发现几个面生的人,其中两个就是昨天饭店见的两个男人。那个昨天送她回家的蒋之诚看到她来,还愉悦地冲她笑了笑。
  她连忙坐到总监旁边的椅子上,低头跟总监许郝问了好。许郝算是谢净的老师,自她在这家公司时便带在身边指导,是她初进公司时的最大依仗和保护伞,许郝是季彦彰的的同学,也是因此才对她优待些。离开学校后,谢净才知道社会不好进,到处都是陷阱,许郝在她初入社会时给予了很多帮助。许郝今已六十有余,随时都会离开公司,她的依仗说没就没了,谢净想,到时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会议内容其实跟她这种还算不上核心人员的员工没多大的关系,该做的工作公司老总董事都提前商讨了,她来了也就是听听结果,了解下公司的大致情况,年轻漂亮的还可以破格参加个庆功宴。
  果不其然,会议结尾,谭总说,为了庆祝公司引进这么个大股东,晚上要开个庆功宴,而且提名让许总监和谢副总监也去。谢净有些惊讶,平时这种宴席,许总监年老大都推了,谭总监一直默认了的,就连谢净因为许郝的关系都不用参加这些宴席,这都成了惯例了,今天这次还挺意外的。
  谢净忍不住转头看了眼蒋之诚,看到蒋之诚也正在看她,眼里都是笑意,谢净有点尴尬,这蒋之诚是要把她当猎物了吧。她承认昨天接到母亲电话,是有点冲动,想找个能耐的男人算了,既能帮家里解决这次的危机,也不至于每天过的这么累,勾心斗角,防不胜防。但是,蒋之诚出现的太快,她倒有点打退堂鼓了,说她胆小她也认了。
  晚上,在市里一家五星饭店开了庆功宴,总监也去了,谢净紧跟着他,生怕一不小心着了道,她有种预感,蒋之诚绝对不止于此。许郝看出了谢净的紧张,语重心长地对她说,“谢净,你能力很强,但是这种人际相处你也要多学习些,我早晚要退休,不能一直在公司给你当保护伞,你圆滑些才能自保。”
  谢净一个激灵,“是,许伯伯。”私下里,谢净会喊他伯伯,受□□影响,许郝过了而立之年才考上大学与季彦彰同学,以他如今的年纪,谢净叫声爷爷也不为过。
  许郝叹口气,继续说,“最近我儿子频频电话,说他在澳大利亚已经置办好房子,只催我辞职搬过去,也不过这一两月,今日提前跟你说,你警醒些,公司那些人多半不是好相与的。”许伯伯的儿子时常劝他出国养老,这个谢净倒是知道。
  谢净也知道,许伯伯离开公司是早晚的事,只觉得这时机有些紧迫了些,所有事都卡在一块了。总监之位她是想得的,她若不得,与她不对头的王美琪就会得到,那到时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以她和王美琪的关系,不是普通的人际可以缓解的。
  “哎!”谢净端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喝到嘴里才发现是白酒,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吐出来,只好全咽到肚里,顿时,辣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蒋之诚自她进来就在关注她,偏她只顾跟那老头说话,一眼也不肯赏他,而他还要忍受着好友谭维的嘲笑,着实憋屈。那老头走了,她自己竟发起愣来。看着她一杯酒一口闷了,还挺惊讶,但看她此时懊悔的表情,猜到她应是拿错了,故意调笑,“谢小姐好酒量,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来大家都加满,一起走一个。”
  谢净听蒋之诚戏弄之言,不得不假笑了下,客气地回道,“蒋先生过奖了,我酒量一般,喝不好见谅。”苦着脸倒满了杯子,跟着满桌人一起“走一个”,不过这次只浅浅地抿了一口。
  蒋之诚看她表现,若有所思地笑了。
  谢净看到蒋之诚狐狸似的笑,心里毛毛的,内心的猜想更加确切了,只转头看墙上的字画,不睬他。
  不过蒋之诚摆明了没话找话,又问“谢小姐对字画感兴趣,我那倒是有几幅可看的,不知道能不能入谢小姐的眼?”
  谢净听着蒋之诚话里的意思,感觉有点被冒犯了,自己凭什么看他家的字画,又有什么入不入眼的,这人分明是在调戏自己。谢净不想理他,但碍于这么多人在,不能给谭总跌份儿,况且自己也不能一味避事,要学着处理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了,倾了倾嘴角装出一个笑来,僵硬地说,“蒋先生过奖了,我本来就是俗人,说感兴趣倒是对它们的玷污了,只随意观赏是了。”想好了要奉承他一番的,但话出口意思却变了,倒像是讽刺蒋之诚是俗人,不该对她感兴趣似的。
  谢净本意就是简单拿话打发了蒋之诚,现在看来倒会得罪他了。
  蒋之诚听她的话,眼眸一沉,但转瞬又恢复笑意,似是随意地说,“谭总,你们公司竟还有这么有趣的人,我倒要认识认识了。”说着,走到谢净旁边,坐在许郝的位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