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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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醒来时屋内已经点起灯了，滴滴雨打在窗上划出条条曲线，那痕迹像是那些在大舞台上表演的名角眼下的泪痕，雨打在窗棂上的声音很大却衬得这方空间寂静无比。我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宁静总是能给人很多东西，让人冷静和沉思，想些应该想的和那些即便穷尽一生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的东西，比如缘分。这屋子里的所有摆设都提醒着我，这是寤先生的房间，我这一身伤拜她所赐，而我身上缠着的白纱布也告诉我，在我昏倒时是她接住了我，还好心的救助了我，我现在正在躺在寤先生的床上，而她正在洗澡。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救我，为了从我这敲一笔还是看我太过可怜而对我产生怜悯之情？她又是如何把一个受重伤的我送到她的房间里，还为我上了药，缠了纱布？她是不是也已经知道我的女子身份了？问题很多，我却一个都不想问，我现在只有一种感觉，累。即便是在异地他乡我都不曾感到这么累过，说不清哪里累，也说不清什么缘由，不单单是因为被“家法”了一顿，也许我天生就有这种完全的消极心态，我承受着我不想承受的东西却又无所作为。就像母亲走的那天，我死死攥住她的衣角内心却早已经放弃，自欺欺人又算什么本事，该走的总也是留不住不是？而我同样也没有勇气随她一起去，我的爱从来都这样有保留，保留到除了母亲谁我都不愿意去接近。突然我想到了哥，哥是我的亲人，我为哥劳力希望他开心可谁都不知这是一种报答和愧疚，报答的是哥对我的关爱，而愧疚的是我内心里永远不会将哥看的那么重要的现实。我这种人又怎么配拥有那么多的爱？
不知道什么时候寤先生已经走到我面前了，她在我眼前摆了摆手，“梁老板发呆的样子真可爱。”她轻笑着，不知道怎么，看着暖黄色灯光下的她笑盈盈的看着我，我就特别想哭，鼻头一酸，眼睛一热，我忙眨了眨眼睛，怕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我应该讨厌她的不是吗？若非她将衣服送至家中，纸又怎么会包不住火，还哪里用她来扮着好人？可是我就是生不起气来，可能我潜意识中就认定了父亲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会惩戒我一顿吧。就在我想着这档，寤先生把我抱在了怀里，这反倒成了我哭的催化剂，我默默的倚在她身上，眼泪涌出了眼眶，一边哭一边颤抖，她什么也不说，只是抱着我，看我喘不上气还会用手轻轻的抚抚我的背。待我哭够安静下来，她又很平淡的说，不好意思，刚沐浴完头发还没有干，弄脏了梁老板的脸和衣服真是不好意思。
她在给我留面子。我也就很识趣的轻轻笑着，顺着她的话说，寤先生这头发香极了，水滴滴到我脸上，梁某还算是赚到了。她还是淡淡的笑着看着我，眼里多了些其他的意味。
“天色很晚了，梁老板就在这里歇下吧。”我脱离了她的怀抱，不太理解她的意思。这书寓真的可以随便留客吗？我不说话，她却懂我什么意思。她只是看了看我的胸口，眼神有点暧昧，现下我可以很肯定缠在我身上的纱布是寤先生的手笔了，她见过了我的身，那她一定知道我是女人了。
其实，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知所措的，寤先生在我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脱了我的衣服，还触摸了我的身体，想到那些画面，我的脸上有些发烧，为了缓解这种感觉，我不自觉的用手扇了扇脸。
“怎么，决定好了吗？”她的眼神虽风情迷离却又犀利尖锐，我总有种被她看穿了的感觉。现在，她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她知道我和她一样是女人，而且她不在意我把她这房间当作避难所。可是，她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还是没有讲话。
“你是在想我为什么这么做吧。”我一愣，看向她。
“曾经有个人和我讲过，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相处，总是要图点什么的，钱财权势抑或感情。我当时就很不理解，现在亦然，因为他不懂，其实这世上就是有人能让你什么都不图甘心情愿对她好的。”她没有看我，只是看向被雨一下又一下撞击的窗棂，眼神没有焦点。
“但是我很认同那个人的话，倘若不是因为对方有自己需求的东西，两者又怎么会有联系和牵绊？什么都不图只对她好，呵，人这种东西向来对已得到的东西有恃无恐，这感情大概不会持续很久吧。感情若是只是一方付出，总不会长久的。”
她倒是没有想到我会回复她这话，但只是笑笑，转过头看我，“也许吧。”
说完她走到床边脱了鞋子安静的躺倒在我的旁边，我诧异她的做法以致于全身僵硬，除去母亲我不曾与人同床共枕过，情况委实尴尬。
“那你呢？若是别人一味对你好，什么都不求，那你会怎么样？”她只是安静的躺在床的另一侧，呆呆的看着床上系上去的帷帐。
“我？我的性格特殊，代替不了大多数，寤先生没有必要听。”今日这氛围好像有些沉重了，压抑的紧。
“没必要听吗？”寤先生突然蹭到我旁边，撑起上半身，将我的头圈在她的两臂中间。她半干未干的头发随意的披散下来，逆着光，有种神秘的美感，眼角的那一点泪痣媚的我浑身发颤。洁白的脖颈，未施粉黛缺依旧红润的嘴唇，浓密卷翘的睫毛都近在咫尺。这，我不回答，你也不用色/诱啊……
“我，我……”该死，紧张到结巴。“你先躺下去，这样，不太好。”她轻笑了一声，有右手食指点了点我的眉心，凉凉的，又暖暖的，说不清什么感觉。点完之后她听话的又躺在原来的位置上等待我说话。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
“寤先生，我们不甚相熟却感觉颇有缘分。这缘分不知是好的还是坏的。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这一身伤拜你所赐，我却不曾厌恶你，而在我受伤晕倒时，亦是你救了我。”我摇了摇头，最近发生在我身上的都是什么事儿啊。“你问我，若是有人一味对我好而不求图报，我会怎么样？其实不是我不回答，而是我从未想过会有那么个人，那么一天。”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