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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双雄对峙 ...

  •   妖刀王闻言哈哈一笑,只唤了一声“江流儿”便不再说些什么。他细细地打量着故人之子,将尽五载的光阴流逝,少年眉宇之间的青涩与稚气已尽皆褪去,目光更形沉静稳健,墨海幽深却如古玉温润,淡定平和。举手投足之间也有着让人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而伫立在他身旁的方百花亦出落得亭亭玉立。满头青丝柔顺披下,一支金色的步摇随着动作摇曳生姿。她的笑颜纯净温和,如澄澈琉璃。

      二人站在一起,真是好一对璧人!

      妖刀王笑道:“想不到才过去五年,我几乎都要认不出你和百花来了!”

      江流儿却说:“当年你刚答应授我武艺,转首便随福王去了塞北。如今回来,可休想再用花言巧语诓骗于我了。”

      “然则你不谙武艺便已经很吓人了。”方百花突然插嘴,笑靥如花,“你可知两年前棋圣争夺赛上,那些棋手在抽签之前烧香拜祖,就是不想与你碰上。倘使不幸中彩,俱是面无人色,口吐白沫——还嫌自己不够吓人么?”

      妖刀王朗声一笑:“我险些忘了你如今已是大明最年轻的棋圣了。我就知以你的天资,倘若肯用下心来,定非池中之物。”

      江流儿撇嘴:“那你还不肯让我习武,莫不是怕我抢了你镇远将军的位子?”

      方百花笑嘻嘻地看着江流儿:“看来你已对大明棋圣这顶帽子失了兴趣,若是这样不如我替你摘下来?我可是对大明第一位女棋圣的名头虎视眈眈很久了。”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说着,他将妖刀王这一身行头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又望了望那匹矫健的骏马,开口问道:“连衣服都来不及换身平常装扮,大哥是刚从福王那里回来吗?东南海倭寇之乱,竟有如此厉害?”

      妖刀王冷笑一声:“胡人和蛮子我都打回去过,还怕那几个倭寇?只可惜我军士卒畏战者众,因而皇上一年前才命王爷与我远赴江南平倭。”

      方百花微蹙着眉心,喃喃自语:“风闻江南一带竟将倭寇当作鬼神之兵,惧而不战,其实他们哪个不是血肉之躯?关键是士气,我们只需要一场胜利,百余首级,鬼神之说便不攻自破。军心稳定,士气高涨,倭寇自然便不足为患了。只可惜我大明水师……也不知现在战况如何。”

      “王爷惟有杀人立威,下令避战者,后退者立斩,苦战数日方在十里滩头大胜倭寇,斩首逾千。”妖刀王与江流儿二人且说且行,他的坐骑甚有灵性,径自跟在他身后斜三步之内,“只可惜斩草未曾除根,令寇首鹿岛中介三兄弟等人东遁而去。”

      “王爷认为,倭寇的肆意纵为极有可能是得到了东瀛幕府的默许。”妖刀王说到这里,话锋突然一转,指了指江流儿与方百花,“皇上听说了你们与黒\木几人之事,欲令我率人马保护,实则暗中查访。何况皇上以为我大明乃天朝上邦,不可总令一小小岛国屡番挑衅。”

      方百花好笑道:“皇上真是……”

      “王爷也是这个意思。”妖刀王补充道。

      方百花这次没有答话,一双明若秋水的大眼睛却瞟向江流儿,似是在等他定夺。

      江流儿淡淡笑道:“拜谢圣上恩典。只是我与百花、棋鬼王三个棋手,哪里需要那么多人马保护?大哥要当心露馅才是。”

      “这个你大可放心。”方百花掩唇轻笑,“可不止三个人啊。你若去,来福多半便挡不住要当个跟屁虫。同样,棋鬼王若去,小芸也定会跟上。”

      *******************************************************************************

      翌日酉时。

      吴州天轩棋馆。

      此时已临近黄昏,天边残阳如血,伴着缕缕呈紫红色的烟霞,那余晖是一种奇异的琥珀色,慵懒地透过层层云雾,充斥着难以言喻的华丽,给夕阳西下时的天轩棋馆镀上一层薄薄的金边,使得这里更加庄重,更加炫目。

      江流儿与妖刀王、来福迈入天轩棋馆内时,就觉得今日的气氛有些诡异。

      诡异在哪里呢?

      以小芸的勤快程度,此时天轩棋馆竟已早早打烊了,但一楼前厅内仍有三个人。

      小芸青衣翠袖,宛若玉人,右手却拿着个鸡毛掸子,盛气凌人地站在一张檀香木桌子上,好看的眉毛因为愤怒而纠结在了一起,俏脸赤如丹霞,一双眼睛正死死瞪着厅内的一人。姿容姝丽的方百花正站在桌下,小声地劝慰着,不经意间望见了刚刚迈入门来的白衣少年,不禁对他轻轻笑了笑。

      小芸气恼地几乎要跳将起来,鸡毛掸子直至前厅那人,大骂道:“你个混小子臭小子!竟还敢骂我丑八怪!我以后嫁不嫁得出去要你管啦?!你以为你是谁?再敢骂我丑八怪柴房你都没得睡!”

      那人背对着江流儿三人,闻言只是大笑:“谁稀罕你的柴房!刚好我正想跟漂亮姐姐住在一处。你长得虽说还算凑合,但跟漂亮姐姐一比还是个丑八怪。我说两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泼妇,终身大事前途堪忧啊。”

      小芸气得咬牙切齿,顿足不止:“我是丑八怪,你这个白毛怪物便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了?你就是个丑九怪,丑十怪,丑百怪,丑千怪,丑万怪!”

      “哎呀我的妈呀!”那人装出一副惊恐的样子,“真是好久都不曾见到这么丑的女人了。来来来,再表演表演,我很想知道你泼妇的极限在哪里?”

      江流儿笑意盈盈地看着这二人权当是培养感情的拌嘴,来福却在一旁嗤笑一声,哼道:“人家的泼妇功夫可是练得炉火纯青,这极限怎是你想看便能看到的。”

      方百花闻言不由暗笑:不知来福与这人相比,究竟哪个更不着调一些?

      那人先是一怔,随即抚掌大笑:“哎哟,丑八怪你看看你这人缘还怎么开棋馆做生意?当心哪日被砸了场子都没衙门来管你!”

      他一边说笑一边回身,想知道是哪位英雄与他对小芸所见略同。这一回身便看见了站在三人中间的江流儿,少年的白衣在斜阳的余晖下笼罩在一层薄淡的柔和光晕里,看见自己回头,微微笑开,俊逸天成。

      “小江江!”那人一见江流儿,竟顾不上搭理正处于火山爆发阶段的小芸,几个箭步便奔至了少年面前,那一声几乎让来福吐出来的“小江江”之后,那人却不再发出一语,与江流儿互相凝视着,目光胶着处好似有火星噼里啪啦地四溅。

      来福讶异地打量着那人。那人长着一头很诡异的银白色头发,看衣衫的破烂程度,恐怕比当年百花儿的乞儿装还要凄惨上那么几分——

      一个命途多舛的孩子!

      这便是来福对棋鬼王的第一印象。

      然而那人非但不是小芸所说的丑万怪,长得反倒还很清俊,与江流儿沉静淡定的儒雅气质相比,他的眼中要更多一分睥睨天下的狂傲,使得他虽然衣衫褴褛,但决不会使人轻贱。细看,便会察觉深藏在他眼底之中的那常人难有的灵动与睿智。

      凝望良久,那人缓缓开口:“我回来了。”

      江流儿笑笑:“很好。”

      “那么,”那人盯着江流儿温润的眸子,一字一顿,字字铿锵:“我,要打败你!”

      仿佛是在意料之中的,江流儿对这人突下战书的狂妄并未有丝毫不悦,只是淡淡笑道:“各凭本事。赌注呢?”

      “败者为仆。”

      这是江流儿晋位大明棋圣以来所遭遇的第一场公开挑战,而他最后不过轻轻拍了拍挑战者的肩膀,浅笑着说了一句话:

      “送上门来替我端水洗脚的,怎会不要呢?”

      *******************************************************************************

      翌日,北武棋院。

      来福打了个呼噜,翻了个身,右手习惯性地探了探身侧,一触之下空无一物,不禁猛地睁开了眼睛。

      江流儿呢?这个臭小子又跑到哪里去了?

      来福翻身下榻,将挂于架上的外衫匆匆穿好,便准备出门寻人了。

      这时只听房门轻轻地响了一声,接着,白衣少年缓步踱入,装容齐整,竟似是早就起来了一样。
      江流儿看了一眼睡眼惺忪的来福,不觉笑道:“醒啦?抱歉,没吵到你吧?”

      “没。”来福揉了揉微微发胀的脑袋,一双小眼睛死死地瞪着他,“知道你这混小子有晚睡早起的臭毛病,说吧,去哪里了?不要告诉我你又去找百花儿了。”

      “什么叫‘又’——” 奈何来福的眼睛实在太小,杀伤力有限,江流儿见他想起了什么似的正欲逃开,立刻抽身挡住来福的去路。“别跑,今天你起得晚,该你叠床!”

      来福嘟哝了几句,只好作罢,退回来整理床铺。江流儿一边看着来福吃瘪,一边笑道:“我昨日想了一夜,发现百花的‘折梅式’尚有较大疏漏,方才去请教了武伯父,正午去天轩棋馆时正好告诉百花。”

      来福嗤笑道:“你倒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将棋鬼王半分也不当回事儿,可人家也不是个吃素的。若非两年前被雷凌云下套儿吃了神脑丹,依我看,现任的大明棋圣还会再年轻一些。乖徒儿,有本事你今天在百手之内就将那个棋鬼王杀得落花流水!”

      *******************************************************************************

      巳时,天轩棋馆。

      棋鬼王到得很早,依旧穿着那身破破烂烂的乞丐装,四仰八叉地斜靠在一把名贵的黄梨木椅上,在对棋馆里那群臭棋篓子骂骂咧咧的同时,也不忘好整以暇地与小芸拌嘴。

      “我说丑八怪,送你个忠告,泼妇是必然没人要的,倘使你不准备一辈子做个快乐的老处女的话,最好对我客气些。”说着,棋鬼王提着茶壶将壶内茶水一饮而尽,拍了拍茶壶,对忙着收银无暇顾及他的小芸叫嚣:“喂,这水苦也就算了,还不让人解渴?就这么点儿水你说你抠不抠呀?”

      小芸百忙之中将头抬起来,妙目横睇,骂道:“除了下棋你还会干什么!那可是上好的雨前龙井,一个大老粗不懂也就算了,哪个让你来解渴了?你看看你,身上哪有半分江流儿与百花他们的风雅?”

      “喝水你风雅个鬼!”棋鬼王毫无惋惜之意,继续将第二壶上好的雨前龙井牛饮而尽,就着袖子抹了抹嘴角上的水渍,笑道:“味道不怎么样,所幸还能解渴。”

      小芸这回头也不抬,十指如穿花蝴蝶,手下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地响起来,冷冷说道:“你在本棋馆一应开销用度再加上这两壶龙井,共计三十一两八钱,再跟我放肆,付账还钱!”

      棋鬼王才懒得去理她:“要钱不要脸的泼妇——”

      小芸闻言大怒,将厚厚一沓账簿往案上一摔,指着棋鬼王的鼻子大喝:“混小子,有种你再骂一遍试试看?!”

      于是正排队付账的人们很自觉地闪至一侧,将战场很好心地交给了二人。

      “乖徒儿,你看看,又吵起来了。”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来福懒洋洋的声音,见众人回首,他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用胳膊肘撞了撞站在他旁边的白衣少年,挤眉弄眼地笑着:“知不知道有句话?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

      “你混账!”

      “你混账!”

      下意识的,棋鬼王与小芸脱口而出,发觉与对方说的竟是一模一样后不由忙退开一步,警惕地看着彼此,大声道:

      “你学我做什么?”

      “你学我做什么?”

      “噗!”这次却是连江流儿也憋不住了,棋馆内众人皆是大笑。小芸气得俏脸通红,将手里的账簿几乎都要揉烂了,她指着棋鬼王“你你你”了半天,终于气不过地一跺脚,转身莽撞地拨开人群遁上楼去了。

      “这泼妇为何总是与我过不去?”棋鬼王小声嘀咕着,搓了搓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随即对江流儿挑眉:“来得这么晚,看来棋圣的架子还挺大。还傻站在那儿等什么?过来领教啊。”

      说到这里,棋鬼王若有所思地拖长了声音:“哦,我懂了,你莫不是在等——”

      “够了!”江流儿瞪了他一眼,旋身在位子上坐下,原本略带愠色的神态就在他在棋鬼王对面坐下的那一瞬间变得沉静起来。一旦接触围棋,那么外界的一切喜怒哀乐,祸福得失,他便可以完全抛却,只专注于棋盘上的黑白两色。

      棋鬼王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道:“她若来最好。在她面前击败你,是我一直想做的。”

      江流儿浅淡地一笑:“还是那句话。各凭本事。”

      *******************************************************************************

      猜先结果——

      江流儿执白先行。

      前三十手二人心意相通,均未向对方发起较大攻击,只在苦心竭虑完成天地大同式与鬼定式的布局。棋盘上黑色棋子已隐露峥嵘,而江流儿却似并不急于进攻,甚至将天地大同的某部分布局改成了守势,于是在前期方面,白色棋子已然落入下风。

      此时方百花已匆匆赶至,与来福站在了围观人群的最前面。她急急将前三十手对局浏览了一遍,凝神沉吟片刻,不觉诧异:江流儿缘何在布局方面一味保守,处处忍让?他难道不知道,鬼定式飘忽不定,极难抵御,惟有主动进攻方可压制一二么?

      方百花望了一眼正蹲在椅上,搓着下巴深思的棋鬼王。他目光灼灼,不可逼视,已略占上风的喜色溢于言表,忽见他眼珠一转,竟冲着自己笑了笑,继而双眉一扬,落下一子,然后再得意洋洋地回望坐在他对面的白衣少年。

      再观江流儿,一双沉静的眸子像极了亘古不变的永夜,面沉如水,难窥喜怒。见棋鬼王落子,他略微沉吟片刻,拈起一子轻落于后方。

      已经第五十手了,面对棋鬼王盛气凌人的进攻,他不仅未加反击,甚至……甚至还有些忍让之意!

      他究竟在想什么?

      方百花不禁又望了一眼目不斜视的少年,真不知他是故作镇静还是真的成竹在胸。

      第五十五手,棋鬼王仍攻,江流儿仍退!

      围观人群已略显骚动,若江流儿一再退让,那这盘棋可真是没什么意思了。好在大多数人相信,当年能被刘南儒呼为神童的江流儿,决计不会将劣势如此延续下去,他与李幕清还不是有一局模仿棋吗?

      不对!他一定是在等什么!那……他究竟在等些什么,棋鬼王出错吗?这赌也下得太莽撞了些,浑然不似江流儿的性格。

      一步错,步步错。一步错,满盘输!

      非要等棋鬼王触发总攻,方才应战么?真是……真是个冒失鬼!

      方百花银牙紧咬,凝望着江流儿俊秀的侧影,气恼地暗骂了一句,却在这时突然灵光一闪——

      或许,他真的在等,在等棋鬼王最后的攻击!

      江流儿与人对局无数,也传下棋谱无数。棋鬼王有备而来,对天地大同式必已研究得极为透彻,而他至今却极少与人对局,鬼定式变化何止千万,江流儿一时决难了解清晰。这两年来棋鬼王的棋力精进了多少,又是否如当年走时所说创出了属于他自己的定式,这一切的一切,对于江流儿来说,都是个未知数。

      是啊,依照江流儿的性格,没有看到底牌,这臭小子是绝对不会下注的!看来倒是自己多心了。
      反观江流儿布局,杂然却暗隐章法。再细细深思,一旦棋鬼王发起总攻,即时丢了东南角的江山,但是江流儿的西南以及整个北部,却简直可称得上固若金汤,棋鬼王的黑子便如身处十面埋伏,无异于瓮中之鳖。因而不论棋鬼王后手如何,江流儿皆可立于不败之地!

      高手相争,不败,便是胜了。

      可是,棋鬼王会让他如愿吗?

      棋鬼王能否看出江流儿引君入瓮,后发制人的布局后手?

      思至此处,方百花喟然一叹,无论怎样,这两个棋手,已决不是她能应付得了的!

      第六十手一过,棋鬼王的眉头忽然一紧,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面容恬淡的江流儿:“你还不进攻,处处退让,是想认输吗?我看你莫不是打算等我发动总攻,观尽我定式奥妙,好后发制人吧?小算盘打得真是不错。”

      若在往常,江流儿下棋时绝不愿废话,但今日他却似心情不错,出乎众人意料地对棋鬼王笑了:“是又如何。”

      黑子再落,白子再退!

      棋鬼王冷冷一笑:“可惜得很,被我看出来了,还是趁早另寻他法吧。”

      “事实上,我本也未打算瞒住你,只是你的反应比我所料还要慢一些罢了。”江流儿右手轻轻拈着一枚白子,一边下一边笑道:“纵使你看出来了,我布局处处留有后手,你也绝不可能在收官之前将我置于死地。”

      棋鬼王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蹲着,托着下巴,对着江流儿傲然一笑:“我倒要看看,在如此局面下,你又如何反败为胜!”

      江流儿淡淡一笑,深邃的眼中却悄然掠过一丝光亮。

      一旁方百花轻轻舒了口气,回望再度陷入沉默的两个围棋天才。自己的推测已被证实完全正确,但此时江流儿为诱棋鬼王发动定式,半壁江山拱手相让,实是一招险棋。像这种剑走偏锋的应对之法,乃是下下之策,江流儿极少动用,足见棋鬼王在其心中的地位,但如此打法也实属江流儿唯一的选择,不知敌我,贸然攻击,只怕损失会更大。

      棋鬼王出游两年,音讯全无,江流儿对他的了解只能中断在两年之前。而棋鬼王聪颖过人,棋力已是突飞猛进,单从前六十手的对局之中就可知他一扫当年张狂无忌的棋风,落子之前均经深思熟虑,最起码在方百花看来,他的布局目前滴水不漏,颇有几分大师气象。

      如果棋鬼王所创新定式复杂不定,又有先前布局所占优势,江流儿能够反败为胜的几率几乎为零。那么,这局棋胜者最后的归属,便将在棋鬼王发动总攻的那一刻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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