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电话 ...
-
第二学期剩下的日子安定地过去了。体育祭结束后，班级里的学习氛围渐渐升温。大家都想在期末考试中取得好成绩。或许是因为冬假里有新年，所以周围一圈人对成绩的渴求度也上涨了，所以急切又不安地等待结果公布。
数学课时间。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发试卷。
“青柳夏子同学，满分！”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夏子一面这样想，一面暗暗在心里松了口气。尽管对自己有绝对自信，对立海大的强人不少，稍微松懈就会丢掉第一的宝座。
“这次的数学考试难度略微有所提升，所以大家的平均分不高。但值得表扬的是，我们班没有一位同学不及格。换句话说，你们可以好好过寒假，不用跑到学校来补习了。”没等下面人来得及欢呼两声，他又紧接了一句：“啊，我是说，不用来参加数学补习了。如果其他科目挂掉的话还是要过来的。”拍拍脑袋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嘴角笑得不怀好意，一点都不掩饰。对比平时一本正经的模样，简直像换了个人儿似的，大概是太高兴了吧。
不过这样不要紧吗，老师？夏子默默吐槽。
前排的西川盯着卷子很高兴的样子，看来成绩不错。这里面多少有自己帮忙的功劳吧，不过她自己也确实很用功，夏子想。
说到这里，不知道丸井有没有通过考试呢？丸井向来是在数学和理科上苦手，这回考试难度加大，对他来说大概郁闷得要疯了吧。考前补习会夏子没有参加。恰逢某位知名推理小说作家的新书签售会，她和柳生结伴同行，顺利抢到了老师的签名。这回可算是名副其实的网球部补习大会了。
“哇呜，为什么这回卷子会变这么难！如果不变难的话我能过的啊！”耳边是丸井不甘心的哀嚎。直到午餐时间还念念不忘，可见他怨念的程度有多深。
“不过这次理科的成绩还不错。”柳生出于人道主义安慰了一句。
有点效果。丸井稍微振奋了一点：“嗯，居然上了七十，这是我国中以来最好的分数……”
“可惜数学只有五十九分，真是太可惜了，噗哩。”仁王不甘寂寞，又点了一把火。五十九啊。夏子听到这个分数，实在没忍住同情地看了丸井一眼。真是悲催的分数，丸井你平时到底多招数学老师不待见，居然这样都不乐意拉你一把。
“仁！王！雅！治！”丸井大叫着跳了起来，朝仁王的方向扑过去。最在意的事情被人抖出来，丸井恼羞成怒。
仁王反应不慢，在丸井抓住他之前先一步站起身侧身闪过，然后跑开到一边。夏子心怀恶意地想，说不定仁王在暴露丸井分数的时候就做好开溜的准备了。
丸井见自己与仁王的距离被拉开也不甘示弱，跟着跑起来，两个人都就在天台这个不算宽敞的空间里玩起了追逐跑。丸井的体力比不过仁王，又是情绪不稳呼吸没调整好，加之仁王时不时跑到靠近人堆的地方害丸井措手不及，两人之间的距离没有缩小反而拉大了。仁王甚至还摆出一副游刃有余的表情。
夏子在心里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还看不出仁王在耍丸井，她就是瞎了。就算仁王是出于好意让丸井发泄一下，这样激怒也不妥。不过夏子什么都没说，重新把注意力转回到章鱼小香肠上。她理解能力再强，也无法完全搞懂“男生的友情”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况且，就算真的需要谁出头制止两人，也轮不到她。
留一个章鱼小香肠给丸井吧。早上听旁边的女生说到打折活动，那是丸井很喜欢的一家蛋糕店，待会儿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一声。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最多再过一分钟，真田大概就会忍不住站起来插手了，然后两个人都会狠狠训一顿，部活罚练习。
不过，出于所有人的意料，下一刻，情况发生了转变。
俗话说得好，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现在丸井急了……咳咳，他毫无预警猛地刹住脚，大大地吸了两口气，然后死死盯住发觉到后面没人了而渐渐放慢脚步转过头来的仁王，恶狠狠地说：
“哼，我的音乐成绩可是全班第三。某人可是没及格呢，真是可惜。”
丸井想要模仿仁王的腔调，所以刻意改了说话方式。可惜短短几秒的调整时间并没有多大效果，憋着嗓子想要不粗喘气，结果声音很怪异，加上不伦不类的仁王腔，奇怪极了。
其余人都笑了起来，待消化完这句话里的信息量之后笑得更欢了。
丸井到了众人的反应顿时心里舒坦了不少。平时都是被仁王噎到不行，这回居然能反击成功，丸井觉得自己简直是“翻身农奴把歌唱”。
夏子忍住不发出声音，不过整个人抖着显然是笑得开心到不得了，半个人歪着靠到旁边的柳身上也不自觉。难得看到仁王吃瘪，喜闻乐见呀。
仁王的脸刷的黑了。
他向来音乐不好，不过还算心胸豁达，平时也不忌讳别人拿这个开玩笑。不过现在被丸井这般拿来说，被狠命打脸，面子挂不住。
“我比你好，音乐的补习很轻松的，很轻松的！”
“还不是要补习，哼。”
“音乐补习可轻松了，老师也超好说话的！”
“音乐老师可讨厌你了，呵呵，希望你别被玩死。”
“切，那至少音乐补习时间段，结束得早。至于数学嘛……”
丸井被踩到痛脚，整个人差点蹦起来。
最后是真田一声怒吼，这场幼稚的小学生吵架才告一段落。
阳光明媚。今天也是和平的一天。
下次再见到这群家伙就要等开学了吧。
寒假是最容易让人犯懒的假期。外面冷到不行，原本就不乐意动弹的夏子更是有了充分的理由，理直气壮地窝在屋子里，一门不出二门不迈。
夏子手里拿着的是最新一期的少女漫画杂志。她一直在追的那部颇有人气的漫画在这一期上推出了新年特别篇，穿上巫女服的女主人公显得特别可爱，将前去神社参拜的男主角深深吸引。真是纯情的故事发展呀。
把杂志看完，夏子满脸满足。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夏子考虑起是不是该把最喜欢的那篇再看一遍。
现在是下午四点五十分。
屋子里只有夏子一个人。
莲二不在。被夏子赶出去买东西了。
原本采购也是两个人轮流分摊的工作，不过在夏子的要求下变成了寒假里柳主外夏子主内。也就是说，所有需要出门的任务都被堆到柳身上去了。
响起了手机铃音。
夏子下意识地看了看放在茶几上的自己的手机，过了几秒才意识到不是打给自己的。响的是柳的手机。所以刚才听到铃音时才会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莲二忘记把手机带出去了。
抬头又看了看钟。夏子犹豫了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双手还是抱着暖暖的抱枕，她把脑袋凑到了柳的手机边上。
是柳生的来电。
铃声还在继续响着。
莲二还没回来。
夏子直起腰站定，原地踌躇了一会儿，还是重新窝回到沙发上去了。
待对方终于放弃铃声不再响的时候，夏子用自己的手机拨了柳生的号码。
“我是青柳。莲二没带手机。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
柳生觉得自己大概花了好些时间才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情况，心中微妙而怪异。他重新想了想自己要说的事，斟酌着用词。尽管他认为夏子不会在意这些。
柳生的沉默让夏子产生了其他方面的误会，她更加庆幸起刚才没有接起莲二的电话。她第三次看了看钟，对柳生说：“这样吧，莲二应该会在一分钟内回来，你可以稍微等一下。”
柳生倒是选择了继续说下去。
“……事实上，我打电话来是想……”
首先，他并不觉得自己要说的事情有避开夏子的必要，由夏子帮忙传达完全没有问题；其次，他没有把夏子那句“一分钟”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代表的是“很快回来”。
不过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莲二回来了。我叫他打电话给你。”
好快！柳生愣了一下。就在他愣住的短短几秒后，手机那一端传来夏子“柳生有事找你”这句话之后，被利索地挂断了。
隔了十几秒，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柳的名字。
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啊。绅士难得感觉了凌乱。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马上进入正题：“我打电话来是要通知你……”语速明显比平时要快。
如果再被挂掉一次电话，柳生觉得自己就该崩溃了。
柳的通话结束了。夏子看了柳一眼，又低头整理起购物袋里的货品。莲二只说了“好的”“我知道了”两句话。她根本猜不出通话的内容。
柳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抬步朝夏子走过来，一起帮忙整理。待所有拾掇完毕，他终于说话了：“刚才柳生打电话来，是通知我寒假合宿的事情。”
原来如此。夏子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次合宿她依旧没有参加，大冬天的，就算他们打算去温泉山庄也不能诱惑她出门。
“还有，新年我要回家一趟，所以……”
柳顿了一下，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说。
跟夏子情况不同，柳是有家人的。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单独一个人住，每年只在新年回去一次，不过这是他的私事，夏子从来没有想过去问。夏子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她在意的是另外的事。
“合宿结束后我会直接回家里。元旦过后才能回来。十天。我后天出发。”
十天啊。夏子默默把手机放回去。用不着翻日历了。
她死盯着柳。
“所以……？”
柳叹了口气，接过她的话头：
“所以，你最好今晚列一张清单出来，明天我帮你把东西全部买回来。”
“那真是拜托了！”夏子笑起来，“那可是十天份呀，辛苦辛苦。”
“但愿我能提得动。”柳无奈。他是第一次挑战这样。
“这样啊，那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吧。”
“……？”柳难得表现出了惊讶。
“不过别太指望我。而且我一起出门的话，说不定中途会想买别的东西，这样要提的就更多了。”
“不，已经帮大忙了。”
“……随便你。不对，是随便我。现在我先去做晚饭了。”
“今晚吃什么？”
“……我怎么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