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倾城·众里寻他》久夕

29、聚餐~~

　　光棍节这天，公司聚餐，理由欢迎新Boss和新同事。贺杨都上任几个月了，这时候说开欢迎会未免有点晚了，至于新同事也是事有凑巧，顺带成了员工福利顺理成章的名目而已。娆娆向来一针见血：“有的吃就去，反正我们不花钱。”

　　十一月的深秋，天气早晚凉，天黑的也很快。我和娆娆到了聚餐地点，采编部除了大BOSS外的其他人马已经到齐了。我们进去，远远看到新同事向我招手喊小夜姐娆娆姐，旁边空着两个位置，是在等我和娆娆了。

　　新同事小何是十一后进入我部的实习大学生，贺杨把她划到我这个区，让我带带新人。小姑娘陪我走江北一个月来，谦虚有礼，学习能力也很强帮我分掉了不少工作，也因为我们的年纪相差不大，两人的相处也很愉快。坐下后，我想到一个笑话想转头说给娆娆听，视线就对上对面另一桌上的贺杨，他正看我，没有什么表情也没转开视线。我朝他笑笑，然后收回视线和娆娆说话。

　　一顿饭吃的皆大欢喜。几杯下肚的单身男同事们开始闹腾，大有没有成功“脱单”，悲从中来的意思，相互之间大倒苦水，说什么也不肯散场，搞得我们一般女同事不好意思开口。无奈，贺杨发话再去第二场KTV唱一唱。

　　才坐下来，男同事们就摇摇晃晃纷纷下场，从《死了都要爱》，《一千个伤心的理由》，一直嘶吼到《谢谢你的爱1999》，震得全场一愣一愣的。难道是平时在办公室太压抑了，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个来发泄的。没过半小时，大老大总编大人借口家有贤妻在等就闪人了，过一会几个有家室的或者年纪大点的也早早离席，剩下的反而是一群单着的男的女的。

　　领导不在，几个年轻的同事们就明显的放开了一点，主动聚在点播器前面点歌，还有几个年纪相仿但名花有主或者结婚的挤在一起吃瓜子拉家常。包厢里太吵，聊天也是要点嗓门才行，有几个人中途不知道去哪了，我和娆娆坐在沙发的一端，喝饮料或者相视一笑。

　　本来以为娆娆会去陪海文，没想到也会过来。过了一会，包厢的门开了，贺杨和几个男同事进来，抬着两箱啤酒，场下就有人起哄叫好。不一会儿，每个人面前就放了一瓶啤酒。转眼间，就有人开始对吹。也有人放开了来了个男女对唱，惹的下面的一阵口哨。其中办公室的大张居然敢明目张胆拉着小黄合唱一首，面上我们不动声色，其实心里个个鄙视的要死，还真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呢！

　　没一会，桌上就出现了不少空瓶子。再接着台上深情唱的好好的某男同事在一曲结束时，点名娆娆，大喊江心娆我喜欢你好久了。

　　本来闹哄哄的包厢立刻一阵死寂，顿了好几秒旁边的人才反应过来起哄，又有另个男同事捶桌子大喊：“操，我先喜欢的，居然敢抢在我前面。”

　　起哄声更大了，喝一杯喝一杯的乱叫个不停。我和娆娆面面相觑，此两男同事一直和娆娆几句话都没有说过，为人也比较沉默，印象里不管哪个女同事说话都会脸红的那种，没想到竟然对娆娆.......

　　周边的呼声越来越高，娆娆脸色尬尴，虽然里面灯光暗，但是我知道她脸红了。那个男同事拎着酒瓶子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不知道是不是酒给壮的胆还是旁人起哄的。此刻娆娆已经恢复正常，大方站起来，笑吟吟地端起杯子：“谢谢你啊，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然后就一饮而尽。那个男同事的眼眶红红的，话也不说，然后咕噜噜往自己嘴里灌酒，看得人心惊肉跳。

　　贺杨和另外个同事走过来，把那个同事的瓶子夺过来然后把人架出去了，走之前还朝众男的挥手说：“打江心娆的主意的都自动放弃吧。”底下一干人立刻嚎叫，有人借着酒精小声骂贺杨假公济私横刀夺爱。

　　我问娆娆没事吧，娆娆淡淡一笑摇头。我说：“你刚才对人家笑不是良药是毒酒啊，可怜的孩子，看得到吃不着就失恋了！残酷！”
　　娆娆掐了我一把咬牙：“管他美酒毒酒，必须快刀斩乱麻，有一日他要感谢我的。”

　　包厢里热闹依旧，唱的唱喝的喝。再一会，贺杨进来了，全场的人都看着他，他笑笑，语气轻松：“没事，喝高了，正醒酒呢。”包厢里又恢复原状。再一会儿，几个女同事嚷嚷着贺杨也唱一首。
　　贺杨也没推辞，走到前面去，说：“就来首老歌吧。”音乐响起，是斯汀的《花心》。
　　我抬头看过去，贺杨正看向我这边，灯光很暗，音乐很吵，他其实唱的很好，恍然记起大三那年他好像唱过的。一首曲毕，四座鼓掌。贺杨又扫了我一眼，然后和众人说“承让。”

　　娆娆说：“我们喝一杯？”我说好啊。娆娆说：“还是喝啤酒爽快，大口大口的带劲。”

　　我挑眉说：“注意你的美女形象啊。”

　　娆娆不以为意地一口喝干说：“这把年纪了，居然还有人告白。”

　　我笑说：“我等青菜萝卜只能羡慕嫉妒恨。”

　　娆娆眯着眼睛不怀好意地靠过来：“需要我提醒你么？刚才贺杨眼睛都绕在你身上几圈了？就算赤道都绕完了。”

　　我立刻打住她，说：“没有的事。譬如昨日之事昨日死。”

　　娆娆哼了两声没再说话。还没过两秒，我居然被点名了，不知道什么角落里居然冒出个男同事正摇摇晃晃地拿着话筒说：“丰子夜，丰子夜......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那么冷啊......”话才说完，那人就倒沙发上不经人事了。我的周边扬起一阵大笑。我不禁丈二不找头脑，貌似平时我还是很和蔼可亲的啊。

　　娆娆不给面子的一阵大笑说：“才说有人绕赤道，这么快就有人来撞冰山了。有意思！”

　　我瞪了眼她说：“别胡说。指不定我得罪了那个同事了。”

　　娆娆又笑了，说：“夜夜，这回不减了？”

　　我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说什么，不禁有点脸烧，然后才摸摸已经长了许多的头发，说：“哦，不一定，这阵子忙，忘了。”娆娆没再说什么。

　　快十一点了，终于散场，同事们相互扶着陆续走出包厢。我问娆娆怎么走，她说海文来接。我点头说我打的走。娆娆说我们先送你回去。我吓了一跳赶紧找个借口拒绝了。同事们有的打车，有的跟顺便车，喝高了的有来接的家属，纷纷离开了。

　　对街海文的车也停着，车灯闪闪。贺杨向我和娆娆走过来，他看了我一眼说：“你等会，我一会送你回去。”我刚想说不用，他又转向娆娆说：“娆娆姐，借一步说话？”娆娆点头。

　　十一月果然开始冷了，我摸摸有点起鸡皮的手臂边等的士，眼睛也看向娆娆那边。两人在远处隔着几步距离说话，我看不清也听不清。没几分钟，娆娆和贺杨走过来，两个人都脸色如常。

　　娆娆说了声拜就走了。我看了眼她的背影，转过头和贺杨说：“不用送了。我打的很快的。”

　　贺杨看着我，突然一笑说：“夜夜，你警惕什么？怕我旧情复燃？我只是不忍心看女同事大半夜在大路上打车而已，不安全。”

　　我说：“没有警惕。我也知道你不会......”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了，他说：“没有就好，我的车就在旁边，别磨磨蹭蹭的。”

　　我只得闭嘴，和他有什么好争的？现在大家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换做是我，也许我也会这么做。

　　贺杨果然只是把我送到小区门口，我刚下车，他的车就扬长而去，仿佛一点都不想停留。我看着变小的车影，心里慢慢放松下来。然后看看天上的清白月色，有白云游走浮动，安静而温柔。我快步走向小区，和门口的保安大叔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