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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静默经年(白哉番外篇) ...

  •   Everything Will Flow 番外-朽木白哉篇
      静默经年

      一.

      朽木白哉点了一根烟,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缓缓的呼出。
      他轻叹了一口气,挪动了一下身体,换一种更舒适的方式靠在车座上。可惜,即使是宝马真皮的座椅,他现在也只能觉得肢体的麻木。
      透过车窗,看见面前的房子二楼的那间房间依旧亮着灯,橘黄色的、不算很明亮的灯光透过窗帘漏出来,在夜色里却若一颗明亮的星。
      那个家伙,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白哉皱了皱眉头,车里的时钟闪着微弱的荧光,现在已是凌晨一点半了,正是夜最深的那段时间。他到底在干些什么啊?!
      正想着这些,突然那盏明灯熄灭了,整座居民楼,一片漆黑。
      白哉突然一阵失落,宁愿那盏灯依旧亮着。
      他熄灭了烟,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接着发动了汽车。
      他朽木白哉,居然偷偷跟在一个人身后,连打个招呼说句话都不敢,就这么过了一整天!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黑崎一护,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原本烦躁愤怒的心情突然平静下去,猛地涌上来一阵心酸。
      他现在还清晰的婚礼那天,一护的那个表情。跑掉之前,回头看他时,眼睛里有一种复杂的纠结,混乱的、受伤的、悲哀的感情混杂着,唯独没有爱。只要一想到一护那个眼神,白哉就会觉得心脏那个位置的疼痛。

      依旧记得他第一次见到一护,是偶然撞见他和露琪亚在一起。
      白哉承认他有一定的恋妹情结,虽然嘴上不说,但总会暗地里观察她的行为。那天见到他们两人时,他们正在办公室里聊天,东一句西一句,也没个主题。只不过,白哉从未见过自己的妹妹,有如此生动的表情。
      那个男孩有一头橙色的头发,和夕阳辉映着,温暖仿佛能从他身上透出来似的。
      露琪亚叫他“草莓”。
      草莓?在门外偷听的白哉扬了扬眉毛,怎么会有男人叫这样的名字?即使是外号,他和草莓也搭不上什么边吧?
      回头白哉要来了研发部的员工花名册。一个橙头发大男孩的图片跳入视线,旁边写着他的名字,黑崎一护。一护。
      白哉突然笑出了声来,原来是一护。
      前来送资料的秘书小姐吓了一大跳,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家总裁能笑得像个普通人。

      后来遇到的次数多了,能看见他和露琪亚一起散步,一起吃饭等等,白哉总会把视线多停留几秒。
      橙发大男孩仿佛有一种特殊的魅力,让人无法不关注他。可是一旦关注他,又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白哉只觉得在黑崎一护面前,他就是块铁,而黑崎一护则是块磁石。
      无数次想要和他打个招呼,可是想了无数种见面方式,都觉得不太合理。更何况,总裁突如其来的跟自家职员打招呼的呢?
      说句实话,其实朽木白哉对于感情这件事并不在行。上帝是公平的,他能拥有过人的智慧,学业出色,事业有成,可是面对感情他却总是手足无措。
      想当年他遇上绯真,还专门找了号称情场高手的学长浦原请教两招。可最后表白的时候,依旧是状况百出,气氛半点都不浪漫。
      其实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只不过比一般人多了点谨慎,多了点自闭,总会把自己的真实感情深深锁住而已。他这一辈子,只对四个人有过感情,妈妈,妹妹,以及前后两个爱人。之前他已经失去了两个,这次干脆连剩下的两个也一同失去。

      很多年以后,白哉会想,如果当初妈妈没有死的话,他恐怕不会是这个样子,不会被自己有点可怕的独占欲支配,也不会伤害自己爱的人。
      妈妈死的时候,他还年少,只知道那个被叫做父亲的男人,总有数不完的女人。妈妈那个时候总是搂着他哭,可是他那时侯实在弄不清这些是非,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几句。
      妈妈坠桥的画面他是通过电视看到的,也不知道媒体是怎么拍到的。妈妈穿着他最漂亮的红色晚礼服,从大桥上落了下来,轻易的好像秋天时落下的一片树叶。
      可是,从他知道母亲的死讯,到葬礼结束的时候,他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是个冷血的孩子。他瞪着那个人,一脸的漠然。只不过每天晚上,他都会半夜醒来,把湿透的枕头换个面,接着睡下。
      母亲去世之后,他开始怨恨他的父亲,开始把自己封闭起来,却又沾上了强烈的独占欲,只要是自己的东西,别人碰那么一下都不愿意。
      他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认真学习的,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可以超过他。那个男人甚至开始以他为骄傲,会拍着他的肩膀说,总有一天我会把朽木集团给你。白哉那时候一想到,那个男人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居然恨他,心里就一阵复仇般的快感。
      尽管那时候,他才刚刚升上国中。
      他的心,早已被阴暗牢牢控制,扭曲早熟的不像话。若是那个时候露琪亚没有出现,有可能这个世上会多一个疯子或是连环杀手。
      朽木露琪亚踏入这个家门的时候,白哉18岁,即将出国念书,摆脱这个黑暗阴冷的家。那个妹妹出现在他的面前,眨着一双大眼睛,眼睛里面满是茫然和忧郁。刹那间,白哉仿佛看见了5年前的自己。朽木家的魔咒再一次光顾,白哉并不想发生他这样的悲剧。
      他曾经暗自发誓,要好好保护自己这个妹妹,只是这一次,他深深的伤了她的心,甚至露琪亚去了美国那么久,连一个电话都没有和他通过。

      回到酒店后,白哉洗了个澡,看向镜子的时候,发现里面那个男人一副憔悴疲惫,有些苍白的脸上挂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什么气度仪态都不存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朽木白哉苦笑了一下,赤着脚走出了浴室,走到吧台前给自己倒了杯水。房间只开着微弱的床头灯,空旷而又安静,整个空间里只听见“咕噜咕噜”的水声。放下水杯,白哉觉得全身虚脱,寂寞像铅一般灌满他的全身,他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挪动。
      涌上来的,又是那种心酸。眼睛开始不自觉地发烫,白哉扬着头,房间的图像只有那么短暂的一阵虚影。眼泪毕竟没有流下来,他舒了一口气,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倒在了床上。
      只是片刻,便进入了梦乡。

      二.

      白哉做了一个梦。
      他又梦见了绯真。
      那年他们初遇,刚刚摆脱了阴暗的朽木家,美国的生活对于他来说,宛若新生。
      遇到绯真那时,正是春末夏初,空气里有清爽的活力在暗暗跳动。绯真穿着一条干净的连衣裙,笑容清澈得仿佛一捧清水,好像可以洗净白哉心里的阴影一般。朽木白哉那时候,第一次知道了一见钟情的存在。
      那时他正青春,19岁的年纪,处事早熟却又情窦未开,绯真的出现好像让他明白了生活的另一个层面。
      白哉永远都忘不了,那年他们去公园赏樱花,绯真嫣然笑着,声音婉转清脆,“白哉,你喜欢樱花吗?”白哉就那么看着她,心中突然冒出一种冲动,决定娶绯真为妻。
      可是朽木家的诅咒再度应验,从绯真的葬礼出来,站在朽木家豪宅的阴影里,白哉突然觉得自己那么脆弱,那么无力,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无法保护。
      白哉给自己倒了一杯黑咖啡,苦涩的滋味蔓延开来,让他觉得有些清醒。或许最近是状态不好,白哉想,怎么可以想这些陈年旧事?
      那时候不是发过誓的吗?要坚强,要变得无所不能,要保护自己最爱的人。
      白哉对着清晨的阳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吐出。心里一阵平静。
      又是崭新的一天。

      把车停在一护办公室楼下,暗暗思考到时候应该说些什么。
      他不会花言巧语,所有的霸道强硬,都不过是在说明爱而已。当年绯真面对他严肃的面容,总是温柔的笑着看着他。曾经很多次,白哉认真想过绯真跟着自己是否幸福。他太霸道,索取得太多,又总是不顾及对方的感受,若不是绯真那样的人,恐怕早已经受不了他了。
      原先他有过一个想法,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好好对待绯真,不让她在自己身边受半点委屈。只不过上天再次给了他那一个机会时,面对那个橘发男孩,他却再度把握不住自己的心。
      还记得那天他开车在路上随便的晃,居然看见一护走出一家小酒馆。
      小酒馆名叫sunshine,有和一护一般的橘黄色的装修。也不知道是中了怎样的魔,第二天他居然早早去了sunshine,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这是在干嘛。
      那天一护果然出现,看见白哉的时候,眼睛瞪得大大的,吃惊的样子很是可爱。白哉心里有些什么被触动了,心脏跳动的速度快得格外奇怪。聊天其实谈不上愉快,总是有一句没一句,气氛有点尴尬。白哉有些弄不明白,为什么一护和露琪亚在一起的时候,就能聊得那么无拘无束呢?
      那日的分别后,白哉一整夜没有睡好觉,脑子里有一抹橙色一直在晃动。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得太深了,已经付出了真心。
      他已经爱上了一护,在sunshine里喝酒聊天时,会不由自主地想要把面前的人拥住亲吻。
      一护有一双诱人的唇,薄厚恰到好处,不说话时会稍微有点敲,而且还会习惯性的用舌头舔舔嘴唇。白哉甚至觉得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晚上做梦的时候,甚至还有更限制级的东西。
      一觉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一个欲求不满的老家伙了。

      一护身上有他渴望的却不拥有的一切。干净、温暖、活力,还有责任感。那些日子里,看着一脸幸福小女人状的露琪亚,他心中会有一种酸酸的嫉妒。
      白哉也不知道为什么,也并没有多少日子,他已经爱的如此深刻。自从绯真之后,他就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情感,突然间心中冰冷的一片,被一护这个火苗点燃,于是燃起熊熊大火。那把火好像能把白哉的理智焚化殆尽一般。
      白哉对一护第一次失去理智是在绯真的忌日。和往日一样,他又在那天醉倒。不知为何,反正清醒一些时,自己正挂在一护身上,那个人的体温与气息,如此近的传递过来。
      白哉只觉得瞬间一股冲动占有了他,他不顾一切的把那个人推向墙上,像无数次在梦中做的一样,辗转的亲吻他的嘴唇,激烈的想要占有他的一切。
      酒真是一个好东西,他想,可以如此轻易的将他的秘密掩盖。即使追问起来,也可以用一句醉酒推搪过去。只不过,如此炽烈的爱,如何能轻而易举的压制下去?
      白哉的确已经陷得太深了,当他反应过来时,爱已经把他牢牢控制。
      从表白那日,到和一护上床,再到那日婚礼之上,他实在是太过冲动了,以为自己可以给他幸福,以为若是让他放弃露琪亚和自己在一起的话,可以让一护活得更轻松快乐。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已经把一护逼向绝路。
      只要和一护相关的时候,他就不再是那个已冷静著称的朽木白哉。

      年少时他把自己关得太紧密,和绯真在一起的时候稍稍放开一些,绯真去了之后更加变本加厉。
      他已经寂寞了太久了。
      内心里好像有一个孩子,被关在一间没有人的空房子里,任他在其中如何呼喊也没有人救他。最后孩子累了,把自己缩在墙角,安静得不再发出任何动静。
      好像行尸走肉。
      如此过得久了,走出房子,孩子连与人交往的方式都不再了解。
      一护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办公室,看上去好像心情不错。白哉开动汽车缓缓的跟着。伴随着他的步伐,他的橙发轻轻的摆动着,好像一团温暖的火焰。
      好像只要靠近他一些,他就能感觉到一些温暖。于是白哉就一直跟着他,直到他走进公寓楼时,白哉才突然想起自己应该是要跟一护说清楚的。
      苦笑着,白哉摸出一根烟,熟练的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可是这一口实在吸得太猛,烟呛得他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三

      躺在床上,用一条湿毛巾盖在自己头上,强制自己保持清醒。
      朽木白哉觉得最近仿佛真的老了,居然总是在回顾从前,一直的想一直的想。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年轻过,很小的时候,好像顶撞过老师一句话,回去被狠狠地教育了,于是就再也没有出过这样的事。
      朽木家的家主,要冷静自持,举止优雅,处事干练。他是朽木家唯一承认的儿子,从小便是承受这样的教育,不能做这,不能做那。
      这一次追过来,好像是他这辈子做过得最疯狂的事。甚至他觉得,自己只有跟一护在一起的时候,生活才会觉得不那么沉重,会幸福,会难过,会疯狂,会有喜怒哀乐。
      他已经失去了绯真,他不能再一次失去他最爱的人。
      拿掉湿毛巾,他抬头看着天花板,只是盯着那里,眼前就好像出现了一护的脸,橘色的头发,有一点倔强的脸,原先的时候这张脸总是青春洋溢,最近却多了一层忧郁。
      他只要一护回到他的身边,这一次,他再也不会逼一护做什么决定,只要他回到他的身边,即使他并不爱他,也没关系,即使他会爱上别人,也没有关系。
      只要在他朽木白哉的身边,有那么一个黑崎一护,就已经足够。
      能偶尔见到他,能偶尔打个招呼,视线交错,微笑,互相的点一个头,如此简单。

      到达大阪的第七天晚上,开着车继续跟在一护身后。白哉突然觉得有一些心酸。他仿佛一直在等一护,在sunshine等他一起聊天,表白后等他的决定,现在也是一般。明明一护只要回过头来,就可以看见他的存在。
      已经是夜晚了,霓虹装点了城市,热闹非凡。
      一护突然停下脚步,抬头仰望一片广告牌,广告牌里正是朽木集团的最新产品。远远的看着一护的侧脸,嘴角下弯的弧度有一种倔强的落寞。
      白哉突然打开了车门,言语不再经过大脑,几乎是脱口而出,“一护,请你跟我回去。”
      “朽木白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天一直跟着我吗?即使你不嫌烦,也要想想你那家公司,还有多少员工指着你发工资呢。”一护的语气如此冰冷,可是从他身体微微的颤抖,右手用力的握成的拳,白哉可以感觉到一护的痛苦。夜风有一点冷,一护的身体随着风轻轻颤抖,仿佛一阵风刮来,就会把他带走,无处可寻。
      白哉也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是跑到一护身边,用力抱住了他。这些行动仿佛都没有经历过大脑的思维,只是内心的冲动化成的行动而已。
      “一护,该死的,我还是爱你,我觉得自己不能没有你。求求你,跟我回去。”
      白哉怀里的躯体颤抖着,一护甚至都没有回头,慌张的挣脱了白哉的怀抱,逃也似的离开。
      那天晚上,白哉没有回宾馆,在一护楼下抽了一夜的烟。天亮的时候,他只觉得头疼的快要裂开,缺乏睡眠让他全身难受,甚至还想要呕吐。可是一护出现在白哉面前的时候,白哉突然觉得一切痛苦都停止了,但是看着他的脸,就会让他觉得如此安心。
      这次的一护,显得不太一样,迷茫的眼睛里,好像有了光。
      “一护,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露琪亚她……怎么样了?”
      “我派了阿散井恋次去留学。”
      “那么,最早的一班飞机是什么时候?”
      晨风如此清爽,白哉瞥了一眼天空,觉得天空从未如此蓝。幸福如此猛烈,他甚至觉得天旋地转。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何走近一护,如何和他紧紧拥抱,如何和他激烈的拥吻。
      天空没有一片云彩,蓝天纯的如同一块湛蓝的丝绸,把他们包围在其中,再也不受其他人的打扰。
      朽木白哉突然记起了幼年时,一夜间朽木家的樱花全开了,第二天白哉醒来时,看见一院子的芬芳,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而现在,朽木白哉有了黑崎一护,便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如此简单纯粹。

      候机的时候,他们的手依旧紧紧地握着,仿佛一松开便是永世的分离一般。
      白哉可以感觉到一护的视线,转过头去,与他视线相交。
      “白哉,你变了。”一护的声音有一些低沉。
      “嗯?”白哉抬了抬眉毛。
      “白哉,对不起,对不起。”一护轻声地重复着,眼睛里浮起一层水雾。
      朽木白哉突然微笑了,轻轻搂过一护,轻柔得仿佛对待一件易碎品,“傻瓜,要是道歉也应该是我。是我把你逼得太紧了,对不起,一护。”
      白哉感觉到自己肩膀的位置有些发凉,变得潮湿。他的眼前景象,也同样是一片模糊。
      朽木白哉发誓,会用自己所有的温柔对待黑崎一护,这一生,这一世。

      四.

      一护并没有回朽木集团,而是去了浦原公司,是一家不算大也不算小的IT公司,和白哉的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
      好像是从一护回来开始吧,白哉上班时总喜欢往东南方向张望,那个方向,是浦原公司的位置。好像在他的潜意识里,这样做就可以看见一护似的。他能做的只有加强了和浦原公司的合作,每日送一护上下班,仅此而已。生怕自己凑的太近,内心里的独占欲就会控制他,会让他失去理智,会让他再次伤害一护。
      “你不用每天都来的。”一护看着他的眼睛说,那种神情,布满忧伤。
      “我没有关系。”白哉牵动面部肌肉,扬起一个尽可能温暖的微笑。
      一护看了他几秒,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什么都不说,打开车门跑了出去。

      过了两天,一护背着大包小包出现在朽木家的门口,笑得格外灿烂,“白哉,我搬过来住,你不会不欢迎吧?!”
      白哉愣了半天,甚至不知道当时自己的表情,是喜悦还是惊讶。
      原本空荡下来的家,突然又多了一个人。那个人吃饭的时候会坐在他身边,絮絮叨叨的说些琐事;无所事事时会拉着他去客厅看电视,说什么老把自己闷在书房不好;夜色降临的时候会敲开他的房门,对他认认真真的说一句晚安。
      这样一阵子,每天晚上白哉听完一护的晚安后,都要躺在床上,努力的确认发生的一切是否真实。幸福来得太过猛烈,强烈的让他觉得没有安全感。
      “一护,跟我在一起,你是否觉得幸福。假如你觉得不幸福……”
      一护微笑了起来,“没有假如,我现在非常幸福。”
      那一阵子,世界总是如此美好,他们会在夜色里手拉手游荡街头,在无人的小巷里忘情拥吻,甚至会在上班时候偷偷打对方的电话。
      空闲的时候,他们会去sunshine坐坐。那家酒吧美丽的老板娘已经结婚了,这下显得更加明媚动人,笑得甜甜的问一护,“黑崎君,你已经找到你的幸福了吗?”
      一护点头,在桌子的掩护下,他握住了白哉的手,如此用力,好像是一松开就会失去白哉一般。白哉感觉着从一护手心传来的温度,突然觉得眼睛如此酸涩。
      那天晚上,他们再一次上了床。云雨过后,他们一直紧紧地搂着对方,却都沉默不语。
      那天晚上,白哉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很小的时候,他被关在了一间雪白的房间里,四周都是墙,没有门。他被吓坏了,四处寻找出路,一直到筋疲力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前的门突然打开,门口站着一个橙发的小男孩,笑得无比灿烂的看着他。
      梦醒的时候,白哉看着身边还在沉睡的一护,从未如此的安心。

      又过了一阵,露琪亚突然打来了电话。
      可能是太久生活在国外,她的日语听起来带一点怪怪的腔调,她说,“哥哥,对不起,这么迟才给你打电话,对不起。”
      语气是露琪亚身上少见的温柔。白哉明明想好了很多要和她说的话,可是愣了一阵说出来的居然只是一句,“最近过的好吗?”
      她突然笑了起来,语气又回归了往日的露琪亚,“哥哥!你居然派了个根本不会英语的人来留学,你知道我每天要辅导他语言有多累吗?!”
      隐约的可以听见恋次用别扭的腔调念单词的声音。这样最好,白哉想,这下大家都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
      “哥哥。”露琪亚说,“我真的没有怪过哥哥,祝大哥你和……一护……幸福。”
      白哉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兄妹俩就隔着大洋沉默,整个电话里只能听见恋次的鬼哭狼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露琪亚先说了句,“再见。”他这才意识到刚才他们在做些什么。
      放下电话,迎面看见一护拎着一个塑料袋走了进来,他看了看白哉的表情,又看了看旁边的电话,有点紧张的问,“是露琪亚的电话?”
      白哉点了点头。
      “她怎么样?”一护很是担心的样子。
      “她一切都好,她还祝我们幸福。”
      一护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像轻松了很多,微笑着说,“这太好了,值得庆祝。”然后从塑料袋里面掏出两瓶啤酒。
      夜色已经沉寂下来,今夜无月,天空一片漆黑。
      “白哉。”一护突然说,语气异常的严肃,“你最近变得不太像你了。”
      白哉扬了杨眉毛,奇怪的看着一护。
      “白哉,我只是不想拖累你,你这个样子,我看着好难受。”一护玩弄着手中的啤酒瓶,声音低沉落寞,“我不想看到你老是为我付出,白哉,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
      白哉看了他许久,突然笑了起来。这个笑容格外自然,好像只是用来表示愉悦心情的笑容。
      “那么,一护,你可以听我说说心里话吗?”

      心里的那个孩子终于打开了门,门外阳光灿烂,橙发的男孩逆光站着,阳光照在他显眼的头发上,似乎给他添了一圈光圈。
      橙发的男孩冲他伸出手来,笑得纯真可爱。那个孩子沉默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走出那个房子,却发现并没有想象的那般恐惧。他握住了那只手,突然觉得自己如此勇敢,可以承受一切,无所不能。
      “请永远都不要离开,请永远和我在一起。”

      “我答应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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