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白一]Everything Will Flow》慕轻颜

11、恋露番外-成全

　　[恋露]成 全

　　1．
　　来到陌生的城市，听陌生的语言，朽木露琪亚行走在陌生的街道，只觉得一阵茫然。过去的那一阵子时光，好像真如一场梦一般——伸手触摸，就会碎裂的梦境。
　　有的时候，她抬头看见英国灰蒙蒙的天空，心里总会格外难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边缺少了什么人，只觉得周遭满是寒意，冷得她心发寒。终究还是不习惯，这陌生的环境，她突然好像少了安全感，对身边什么都无法信任。
　　若是恋次没有过来，恐怕会撑不下去吧。
　　想起恋次的突然冒出来，露琪亚依旧觉得好笑。大哥也是的，居然派了一个不会英语的人来英国留学，看他连吭哧带比划的和别人交流的样子，露琪亚立马笑出了声来。
　　她眼前好像出现了幼年时的画面，恋次那时候比他也就高半个头，喜欢冲她扬下巴，认为这动作特男子汉。那时候她当他是好兄弟，直到恋次半开玩笑的跟她说长大以后一定要娶她。她才突然发觉，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此混乱。
　　那个时候，他们还年少，很多都不明白，口头禅就是“长大以后”，说了什么承诺大多都没法兑现。
　　刚到朽木家的一阵子，她还总是想起恋次，想起恋次冲她扬下巴，自以为趾高气扬的样子，红色的头发嚣张的翘着。后来慢慢的也就忘了，只记得自己曾经有个好朋友叫阿散井恋次，仅此而已。
　　恋次跑过来，笑着和她问好的时候，露琪亚只觉得眼前画面似曾相识。
　　好像几年前，这个人也是一般的模样，跟她问好，即使笑着也很是紧张的样子，让她越发觉得他们分开了好多年。
　　她当然知道大哥把恋次派来的原因，他关心他妹妹的方式，永远是拐弯抹角采用迂回战术。不过她怀疑，这次大哥要失算了。即便是她觉得恋次可怜，把他拉回来和她一起住，也不代表她会对他多些什么。
　　她和恋次的感情，早在13岁那年她跨入朽木家的大门开始，就断开了，哪能这么轻易连的上？

　　2．
　　露琪亚依旧过她独立独行的生活，只不过家里多了个劳力而已。
　　她倒是思考过兼职的问题，可是她去查了下银行账户，上面的金额能让普通英国百姓倒吸一口冷气，大哥还体贴的欧元一份，美元一份，数目相同，都是一串零。
　　她明白大哥对她的愧疚。其实她也并没有怪过他，那原本就是一场梦，大哥只不过让她醒得早了些而已。她也没有怪一护，事实上她只是尽自己的努力，不再去想他，尽自己的努力去遗忘他。
　　那日经过音像店，里面放的是一护曾经唱过的“Everything Will Flow”。那天听一护唱得很是温暖的感觉，她这才知道原来原唱有如此摆脱不去的忧伤。
　　悲伤的情绪突然席卷上来，她很久都没有想过、很久都没有梦到过的一护，突然又清晰的出现在她的眼前，笑容温暖带一点嚣张，表情有点大大咧咧，看到他就会觉得自己如此勇敢。
　　刹那间，露琪亚觉得自己所有的力量都被抽离，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像是自己蹲在路边默默的流眼泪什么的。软弱得根本不像朽木露琪亚。
　　原来黑崎一护的出现，不过是为了让她认识到自己有多么软弱。
　　来往的行人经过她时脚步都会慢一点。八成他们都很好奇吧，哪儿来一亚洲姑娘，蹲在伦敦街头大哭的阿。露琪亚突然失去了自我控制的能力，眼泪流的更加欢畅。
　　仿佛要把黑崎一护从她记忆里哭出来似的。
　　也不知道恋次什么时候来的，拉着她的手把她拉起来，然后握着她的手，带她一直往前走。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觉得恋次的手如此温暖。
　　“走吧，我们回去。”恋次的声音传来，如此柔软，让她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3．
　　露琪亚突然又开始关心起恋次起来，后果就是那简直是恋次的末日。特别是她拍了厚厚一垛书在恋次桌上，强制他练这练那背这背那的时候，真是噩梦一场。
　　又过了几天，露琪亚终于决定给大哥打一个电话，来了这么久，恐怕他真的很担心吧。
　　电话里，大哥的声音感觉很疲惫，听起来不太像他了。挂上电话的时候，露琪亚觉得，这场梦伤了的，也许并不只是她一个。
　　恋次抬起头来，对上她的眼睛，凭空打了个冷战，“老大，不要老盯着我看好不好，怪别扭的。”
　　露琪亚突然温柔的笑了起来，说，“你继续看书，我给你做点吃的。”
　　可是朽木小姐对于烹饪实在不在行，于是这天恋次做了两个噩梦。

　　恋次的到来的确让她的生活滋润了不少，尤其是在英国这个吃什么都用煮的国家，能吃上一碗可口的乌冬面，那是多么美好的事。
　　她开始习惯两个人一起吃饭，听恋次絮絮叨叨地说一堆琐事。
　　她当然知道恋次还喜欢她，所有人都知道，她也没有那么迟钝。有时她也想给恋次一个机会，只不过看着他的时候，又觉得没有和一护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心跳得很快的感觉。
　　如此生活平淡过去，露琪亚终于还是决定顺其自然。她已经疲惫了用力握住什么的感觉。

　　4．
　　电话那头，乱菊在大呼小叫得责怪她，说什么一个人跑了也不留个联系方式。看她骂得正高兴的样子，好像是丝毫不把国际长途费当钱了。
　　露琪亚在这边悠悠的叹了口气，“乱菊，我知道了，我会来的。”没想到还是乱菊比她先结婚，那个她一口一个的“小白”，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挂上电话，露琪亚又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也许乱菊的婚礼，一护也会来。才平静没多久的心情，马上又混乱起来了。
　　“露琪亚！”恋次叼了一块面包走了过来，“谁的电话？怎么了？”
　　“噢，是乱菊的。”露琪亚冲他笑笑，“也没什么，要我去参加她的婚礼。”
　　恋次“噢”了一声，点了点头，马上又像想起了什么，“那，你是要回日本了？”
　　“嗯。”露琪亚点头，“对了，恋次，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这边恋次的表情变得就跟伦敦的天气似的，定格时的笑容那叫个灿烂。
　　灿烂得好像那个幼年的恋次又回来了，擦着蹭了灰的鼻头，傻笑着看着露琪亚，莫名其妙的来一句，“露琪亚，你长大以后嫁给我吧。”
　　那个时候啊，太阳好像永远晒不完，白云好像能载着他们飞向很远的地方。

　　5．
　　乱菊的婚礼办在了大阪，听关西腔的时候，露琪亚还是觉得如此陌生。
　　新郎看上去比乱菊小了不少，明明是很年轻的样子，还一定要皱着眉装成熟，原来是个别扭的小孩。
　　露琪亚笑着和乱菊开玩笑，说你怎么喜欢个小孩子。乱菊也笑着，说了句特纠结的话，喜欢就是喜欢阿。
　　露琪亚死都想不到，那个潇洒得不行的松本乱菊，也能笑得像个小女人，说这么纠结的话。爱情真伟大，这话还真没错。
　　从新娘休息室出来，露琪亚就看见了一护，他的头发长了，头发显得不那么乱了，整个人也显得温和了不少。他看见了她，先是一怔，然后展开一个异常温柔的笑容。那个样子，突然不像她所认识的一护了。
　　“最近你过得好吗？”他说。
　　“嗯，很好啊。”她也笑着冲他点头回礼，“你呢？”
　　“我也过得很好。”一护点头道。
　　然后两个人都沉默了，居然再也找不到任何的话题。
　　“一护。”走廊上传来了白哉的声音，接着露琪亚看见她哥哥急冲冲的走来，好像生怕把他弄丢了的样子，他走到一护身边，特独占的握住一护的手。然后转头，才发现站在一护面前的是他自个儿的妹妹。
　　“露琪亚。”白哉那样子有点尴尬，“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哥哥……那个，我还有点事，再见！”
　　露琪亚说完，逃也似的离开，生怕再待在原地，就会承受不住一般。

　　6．
　　结婚的场面，露琪亚并不是第一次见了，也许是因为这次是当伴娘的原因，总觉得这次典礼显得格外的美轮美奂，就连飘落的花瓣这下子也显得不那么俗不可耐。
　　露琪亚突然想起了那场她没有进行完的婚礼，若是如期举行了的话，一定也相当美吧。她还记得那时候，她选了好久才选定了樱花，就连礼服也选了整整两天。想来真是好笑，她精心准备了那久，期待了那么久的婚礼，居然只是另一个人的同情而已。
　　可是为什么，她居然没法恨一护。他那样对她，她居然依旧无法恨他。
　　站在乱菊身边，她可以看见一护和白哉并肩坐在椅子上，靠得如此紧密，好像世界并不存在一般。那样的场景，这般美好。
　　露琪亚终于决定了放弃。
　　新娘抛捧花的时候，露琪亚只是孤单的站在一边，没想到乱菊扔出的花无比准确地落在了露琪亚的手上。各位都在跟她说恭喜的时候，她只能站在人群中苦笑。
　　说来如果下一个结婚的人是她，可她为何连一个人选都没有呢？
　　“露琪亚。”一护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慌忙的回头，看见的是一护和她大哥并肩站着，一副要离开的样子，“我们走了。”
　　我们，如此讽刺的词语。露琪亚只能牵动自己的面部肌肉，拼命作出一个笑容，“嗯，再见。”
　　“露琪亚……对不起。”一护突然说，“真是对不起。”
　　露琪亚赶忙低下头，觉得眼前的画面都变得模糊起来，“没……没关系。”
　　“那等下次你回来，我们再见。”
　　“再见。”
　　面前传来离开的脚步声，可是露琪亚不敢抬头，她甚至连他的背影都不愿看见。
　　“露琪亚。”身后传来恋次的声音，用大声的、好像在下什么决定的声音嚷嚷着。
　　“恋次，你吵什么啊。”露琪亚愤怒的回头，恨他打断了刚才忧伤感怀的气氛。可她看见的，却是恋次单膝跪地，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他的手僵硬的举着一枚闪亮的钻戒。
　　“露琪亚，请你嫁给我。”恋次严肃无比的说。
　　露琪亚的脸色由惊讶转为一种无法描述的神情，接着一拳狠狠地打在恋次头上。
　　“要求婚，也应该先恋爱吧，白痴。”
　　露琪亚突然记起，原先他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自己就经常打恋次的头，原来这个坏习惯，是那么小的时候养成的阿。
　　“露琪亚，你的意思是……”恋次一脸惊喜。
　　露琪亚也不理他，踢着自己的高跟鞋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发现恋次还站在原地发愣，扬起一个笑容，“笨蛋，快跟上来阿。”
　　手挽在恋次手臂的时候，露琪亚突然发现，恋次的怀抱，其实这般温暖。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