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一线(又名：厚脸皮之恋)》包子不说

20、第十九章

　　十一月初的天气，隐隐透出秋的微寒。
　　与小剧场的热浪相比，外面的空气更清爽，让人混沌的脑子变得清醒。
　　话剧还没散场，徐泽走在行人寥寥的林荫道上，还能听见小剧场内传来的阵阵掌声。脑海里又浮现出刚才舞台上发生的每一幕。
　　忧郁的唐尔，深情的唐尔，恶搞的唐尔，机智的唐尔，还有，流泪的唐尔。除去记忆中的那一次，这是第二次看到这么完整的她。那么久远的记忆，却随着时间愈发清晰。
　　徐泽微微皱眉，轻轻调整眼镜。命运亲手将幼小的他推入深渊，却又施舍般的送来一个转折点。
　　“铃铃铃……”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阻止他更深的陷入回忆。
　　“喂，嗯，好久不见了。是么？你决定了？嗯，好的，那明天见。”徐泽嘴角上扬，那个人，要回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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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唐尔，早上好啊！”
　　“嗯，zhao上好。”唐尔模糊的回应一声，低头继续啃包子。昨晚上演出时间紧张，都没吃晚饭。今天一见陈扬送来的包子，真是两眼泪汪汪啊。
　　“唐尔，早上好啊！”
　　“呦，包子有这么好吃么？”就看那人露出好笑的表情。
　　唐尔看着迎面走来的人，在脑海里慢慢搜索，这个人，我认识么？唐尔暗自纳闷：今天怎么那么多人跟我打招呼啊。
　　陈娜看着一脸便秘样的唐尔，不由一乐。昨天晚上她回去倒头就睡，肯定不知道他们的演出视频已经被传到BBS上了吧。
　　两人快步走进教室，身后上课铃声响起。
　　唐尔拿出英语书，开始复习单词。谁让教他们鸟语的是一个更年期老太婆呢？每天上课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还爱搞突击，背不出单词的就扣平时成绩。
　　唐尔扭头看看陈娜，她正对着单词催眠自己：“单词虐我千百遍，我待单词如初恋。”唐尔默默为她哀悼，可怜的娜姐，为什么对英语就不开窍呢？
　　突然，教室里的嘈杂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哇！不是吧！”的惊叹声。
　　唐尔抬头，看见走进来的不是平时的那个老巫婆，而是一个风度翩翩的，温润如玉的年轻男人。目测年龄不超过30，身着一身简约的休闲装，却气度斐然，年轻的面孔却带着一分经过岁月洗礼后的成熟，让人忍不住沉溺在他嘴角的微笑中。
　　“啪”，不知道谁碰掉了笔，很多女生如梦初醒。
　　在徐泽和陈扬的双重折磨下，唐尔已经对太帅的男生不抱幻想。
　　谁知道他们帅气的外表下究竟是羊还是狼啊！
　　她拍了下陈娜的脑袋，低声提醒：“快擦擦口水！”
　　陈娜扭头瞪了她一眼。默默的举起袖子，擦擦嘴角。
　　“大家好，我是你们新来的英语老师，我叫穆浩，从美国回来不久，从今天起为你们代课。你们于老师生病了，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你们有什么问题要问么？”
　　女同学们都蠢蠢欲动，却又不知道老师能回答问题的尺度。
　　唐尔看着他们扭捏羞涩的表情，撇了撇嘴，默默从书包里掏出一瓶牛奶喝了起来。“哧”，一口气喝过劲儿了，牛奶瓶子传来吸管吸到空气的声音。唐尔尴尬的冲扭头看她的同学们笑笑。
　　穆浩眉毛一挑，眼睛定在她身上：“那位喝牛奶的同学，你有什么问题么？”笑得温和无比。
　　唐尔一愣，脸蛋皱成一团，条件反射似的吐出一个令全班吐血的问题：“老师，你什么时候走？”
　　穆浩被问的呆了几秒，答了一句：“这个，你得问你们于老师。”
　　唐尔翻了个白眼，这话，怎么就这么熟悉？
　　全班大笑。
　　穆浩一脸迷茫，问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么？”
　　第一排的一个女生扬声答道：“老师，您回去上我们BBS搜索《S大搞笑桃花》就知道了。”
　　穆浩把名字记在心里，微笑道：“OK.在上课之前，你们课代表是哪一位啊？”
　　唐尔刚准备坐下就听到这句话，只好直起膝盖，硬着头皮：“很不幸，还是我。”
　　穆浩感到头上的青筋跳了两下，努力维持淡定的表情，用视线牢牢的锁定唐尔，道：“从今天起，我会让你感到荣幸。”显然，“很不幸”三个字触及了他脆弱的神经。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老师，她叫唐尔”吴敏抢先回答，明媚的笑脸如初春娇艳的桃花。目光盈盈似水，柔柔的投到穆浩的脸上。
　　哦？唐尔，原来是她。他恍然大悟般的看向唐尔，抿嘴一笑，道：“久仰大名，很高兴认识你。”却忽略了回答问题的吴敏，打开书本，开始讲课。
　　吴敏表情一僵，垂下眼睑，遮住了意味不明的目光。
　　陈娜把这一切收入眼底，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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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华灯初上。西江路上车水马龙。
　　天达酒店公寓顶层。
　　徐泽站在窗边看着街景，转过身问道：“你为什么要去L大？”
　　“嘿嘿，因为你们校长长得太猥琐。”穆浩一改上课时温润的气度，懒懒的倚在沙发上回答道。
　　徐泽目光在他脸上顿了顿，无奈道：“小舅，你还是这么任性，自我啊！”
　　当年不顾家人的挽留，自顾自的跑去美国半工半读。然后又放弃美国的高薪稳定工作，自顾自的回国去L大做了老师。
　　“不过，我今天见到了一个有趣的女生，名叫唐尔，是你EMAIL里经常提到的那个么？”
　　徐泽不自然的点了点头。
　　穆浩看着他上扬的嘴角，眼睛里透漏出的淡淡笑意，不由得舒了口气，看来，过去的痛苦正被慢慢代替。或许，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的那天，才是他们真正解脱的那天吧。
　　两个人又轻描淡写的说了说近况，徐泽就回学校了。
　　穆浩打开电脑，进到BBS上搜索那个名字，打开视频，看了起来。
　　第二天下午的3，4节课，还是唐尔她们班的英语课。他看着坐在第三排昏昏欲睡的唐尔，头脑里又浮现昨天晚上看到的视频里的画面。不由得“扑哧”笑出声来。
　　同学们都抬起头，困惑的看着他。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同学们好像都不太有精神啊，尤其是你们的英语课代表，头都快磕到桌子上了。”
　　唐尔装出一副知错的样子，忍不住腹诽：“好好上你的课，没看过美女打瞌睡啊！”
　　穆浩突然扬声道：“唐尔！”
　　唐尔站起身来应道：“here！”该死的条件发射！都是那老巫婆留下的阴影。
　　穆浩轻轻一笑：“Are you gay?”
　　唐尔一愣，回答道：“NO.”
　　“Why?”
　　“Because I like boys.”
　　穆浩立时露出一脸奸计得逞的神情，转头看向大家：“你们听懂我俩的对话了吧？”
　　众人点头。
　　“那我再翻译一遍。我问她‘你高兴么？’她回答‘不高兴’。我又问‘为什么不高兴？’她回答‘因为我喜欢男人。’”
　　同学们笑了起来。
　　他接着说：“看，这就是我们常犯的错误。一听到gay就以为是说同性恋，却不知道在前面不加‘a’的时候，是表示‘高兴’地意思。当然，女同应该是用‘lesbian’。我只是拿课代表举个例子”一番解释之后，他才示意唐尔坐下。
　　唐尔低头问候了他八辈祖宗，心中默念：“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就虐一个我？”
　　身边的吴敏看着他俩的互动慢慢黑了脸色，她紧紧攥了攥放在腿上的拳头，继续全神贯注的听穆浩讲课。
　　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