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野蛮求生纪事[ABO]》不卷毛

6、第6章

　　随着“咚嗵咚嗵”地声声，荒谬感在昏沉中蔓延出去，爬过铁锁门，像蛇身落在甬道，黑暗狭窄的地道里缓慢注视来人。

　　她心也随那声，咚嗵咚嗵地跳。
　　跳不停，跳不停。

　　急促差点呼之欲出，她两手紧捂嘴巴，眼睛离手掌如此近，看到那满手黏物，白虫在从中伸展身肢，像群山花骨朵的妖娆绽放，妖艳无双。

　　不做思索间，身体是行动的第一生存本能。
　　她就已完成从轻飘无声到完全躺下的动作，赤着背贴在地面，上下眼皮是黏合闭拢，手腿是垂落，呼吸是近于无，整个就像这片阴暗里的尸体。

　　阴影从地面发散，蛇形扭曲似钻出铁索门，落到一双长筒橡胶的防水鞋上，粘上成块片片的灰泥脏物，但在偶有露出的净土部分，仍能觉出鞋外皮质感犹黑油光滑。

　　筒子鞋包裹他整个小腿延上部分，至膝盖骨前，深灰耐磨围裙式的防护服罩在胸膛前下垂落膝上，头发短短露耳，整体稍显瘦弱但又臃肿。

　　他停在甬道铁门外，推车上下两层，下层方筐内堆叠着金黄液食袋，占据整个中空间层。
　　上面摆放许多封装袋子，里面东西似蜂鸟喙针头。还摆放许多悬浮真空管架子，每排固定距离与大小的凹陷圆孔，上面插着悬浮型真空采集管。

　　采集管内排排放满了透明水液，犹未知未使用。

　　与另一边那些采集管内的形状物质不同，可以看出那些采集管的危险。透着试管表现出的有似沸火咚咚跳跃不停，感觉随时会爆开的愤怒形状；
　　幽蓝清冷，冒着无比寒气的森然气息；
　　也有悚然黑水，平静水面之下透出不详疯感……它们如此五彩鲜艳，诡谲无比的活性。

　　他手抬起落在铁锁，“咔嚓”锁开，进入。
　　走到她身前蹲下，至于一片狼藉他视若不见，只是看她泛紫的嘴唇，还有手口间爬蛆蠕动的形状，他难掩蹙眉。

　　到底伸出两指，食中指并拢按压她脖子侧面，不多会儿，得出结论——人没死。
　　他转身起来，要去拿蜂针和采集管。

　　他背对她。
　　为珑悄悄睁开一条眼缝，看到他黑绒绒的后脑勺头颅，露出在外的脖颈与手掌都细小，身形偏矮似农村里老娘们，不确定是他（她）。

　　体格完全，能让她一拳打他。
　　他站在推车前，背影晃动似要转身，她赶紧悄默默闭眼。

　　他很快又重新走到她边上，蹲下身来，已经套上了隔绝手套的手正要把她头颅固定转向时，几乎毫无犹疑间，扑起动作比她睁眼更快一步先，双臂把他按压仰头。

　　连唇齿毫不迟疑大张开，就是冲着他的喉管而去的。
　　这瞬间的爆发力，就是她用尽气力的一击，放弃站起来的攻击，那支撑力量也尽力转化成上肢体的所有气力。

　　所以是冲着一击得手，一击毙命去的。
　　牙齿咬上血肉了，血味一入口，她近乎还来不及品味这瞬间的满足，反而更加凶狠地加大咬合力度，强按住他，还有一只手掌捂住他口鼻，想加快他窒息先死。

　　力气、速度……变大数倍，比从前山村，强得不像话。
　　明明她还这么虚弱。
　　但她来不及想这变化。

　　更大的突变产生了——那几乎是瞬时爆发的，从他面部头颅青筋血管凸起跳动，颞部很快聚集长出一颗拳头大的似肉肿瘤东西，那肉瘤不停挼弄动弹，似有活物脉络的脉动行动，到突然“砰”一声爆裂血浆，发生不过在转眼间。

　　血浆糊了她满手满头，但更令悚然的事情继续发生了——就在肉瘤爆裂后，颞部，也就是眉毛靠后一点，又处在头发前面，这个中间有一个凹陷感觉的地方。

　　摔跤手拳头粗的一个活生物长出了——它有一张鳗的长相，紧连颞部头颅位置，一颗鳗头部俏生生地横插在人颅脸左侧。
　　鳗头乌黑无鳞，黏液贴落他耳旁，滑进脖颈肩身。

　　“啪嗒滴答”，为珑感到手背上黏糊，刚近在耳边的“砰”裂声，她没抬头去看，但是从刺头上滑落下至脸皮，鼻尖闻到的浓腥味道。
　　她也本能地模糊想是血吧，爆了……？

　　可她没去管，死了最好。她似鲨鱼齿地扔咬住不放，有血流入喉管，她甚至能品出似甜味，只还想要更多，所以仍是咬死住了迟迟不放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