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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一年四季,我最喜欢秋天。”
      “为什么?”
      因为,我们在秋日邂逅。
      ——《林之也手记》

      大概过了一周,林之也才回来。支音站在他旁边,欲言又止。
      林之也放下手里的事情,看向她,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便看见她脖子上有些红点,带着疑问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支音看了一眼自己的脖子,用手碰了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知道吃了什么过敏了。”
      “我记得你过敏的东西很多。下次吃之前好好看看,一定要吃的话随身携带过敏药会好很多。”林之也语气平静。
      支音从他开口起,就有些出神,“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是早就说过了,我记忆力好。走吧,该上课了。”说完拿起桌面上的书轻敲了敲支音的头,嘴角带着笑意离开。
      支音想破头皮都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说过自己过敏的事儿了。
      莫名其妙的。
      “你怎么没带安安过来玩啊?”支音跟上他的脚步,想起很久没看见林以安了。
      “他要上学。”
      “哦,那好吧。我还想和他逗猫玩儿了。”
      “有机会吧。”
      “行。”顿时愉悦不少。路上遇见熟悉的老师给林之也打招呼,“林教授,这是又恢复到生龙活虎的样子了?”
      “劳烦挂念,已经差不多了。你最近成语也用的不错。”
      “那当然。下次再找你叙旧啊。”说完便迅速离开,像是赶着要去做什么事。
      “看来你和学校的大多数老师都很聊得来嘛。”支音调侃道。
      “有时候必要的表面关系还是需要维持的。你觉得呢?”
      支音:我真是多嘴问你。
      “林教授!林教授!”不远处一个少年正往林之也这边走过来,嘴里还不停的喊着。
      “看来你还真是受欢迎啊。那我先去教室了”
      “嗯。”林之也讲手里的书本递给支音。
      秦穆安也是好一阵子没看见林之也了,这不一看见就激动的不行,“林教授,好久不见啊。您这是去哪儿了?”
      “怎么,课都上完了?居然还有空来关心我。”林之也含笑。
      “这不是很久都没有见到林教授您了,甚是想念吗。”笑的好像不值钱一样,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试探性的询问,“对了林教授,您最近有没有打算在家里开个party什么的?”
      林之也挑眉,“最近有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那,倒也没有。这不就是听办公室的老师说林教授您的厨艺特别好,你也知道我在这儿吃不到正宗的中餐”越说越激动。
      “所以?”
      “所以能不能去林教授家里,蹭蹭饭啊?当然了,我可以自己买菜去您家!还能帮您打下手呢!”生怕林之也会拒绝似的。
      “你这种不谙世事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给我打下手,我不是很放心。”
      “林教授,拜托拜托,您最好了。”
      “不不,我一点儿都不好。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讨厌麻烦了。”
      “可是林教授,您讨厌麻烦您不也不嫌麻烦安慰失恋的我了吗”
      林之也扶额,叹息,“我现在无比的后悔当初的举动。”
      “林教授!!”气的直跺脚。
      林之也也不想再继续逗他,“行,这周末你来我家吧。请你吃顿家常菜。”
      “林教授万岁!哦哦哦!”开心的像个三岁小孩儿。
      林之也无奈的笑了笑,离开。
      那天在办公室里给秦穆安打分的时候被他的主课老师看见,顺便聊了两句。
      “那孩子心思单纯的很,据说家里有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他是最小的孩子,被一大家子人宠着长大,才养成了这样的心性。”
      “没什么不好的。”能够不远万里跨越重洋,来追求自己的梦想,也能够在这个浑浊的世间做到一尘不染,实属难得。
      “不过马上就是万圣节了吧,林教授今年打算怎么过?”
      “和几个朋友一起吃顿饭,其余时间应该都是在值班。”
      “你们还真是奇怪过节居然自愿加班。你家里人没有意见吗?”
      林之也笑而不语,那老师也不再继续那个话题,偶尔只是顺嘴夸一夸秦穆安。
      从小出生在港城那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不缺物质生活,也不缺爱的小少爷,只要家里人对他好,他可以高枕无忧一辈子,所以纯真善良没什么不好。
      林之也想刚刚若是自己不答应,那孩子估计得一直缠着他了。
      放学后支音和林之也一起走到学校门口,见他没有开车的打算,“林教授今天要坐地铁回家啊?”
      “走回去。锻炼身体”林之也看她也没打算走,“你呢?”
      “那我和你一起走呗。”支音笑嘻嘻的看着林之也。林之也动了动嘴角,嗯了一声。
      “我以前第一次来巴黎的时候法语还不是很熟练,闹了不少笑话呢。”支音突然提起。
      “是吗,我以为你这样机敏的性子不会要自己那么狼狈。”林之也笑。
      “你又在阴阳怪气是不是?”支音看着他。
      “没有,我认真的在夸你。”
      “不信。”
      “人与人之间要有最基本的信任。”林之也失笑。
      “啧,不信你。哎,那边有卖花的,我去看看。”支音说着就加快了脚步。
      林之也默默的跟上,看她在花店门口指着一些向日葵给店员说着什么。
      “你喜欢向日葵?”
      “是啊。你有什么喜欢的花吗?我买一束送给你啊。”
      “没有。”拒绝的很迅速。
      “切,不懂生活的乐趣。”支音接过店员递过来的向日葵花束抱在怀里。
      “确实是不太懂。你到家了。”走了几步,林之也突然停下来,开口说道。
      “啊,这么快。那谢谢林教授陪我走回来了。拜拜。”
      “再见。”
      支音上楼,一步三回头,林之也抬手挥了挥,她的身影在消失在楼道里。
      林之也回头看了一眼转角那家花店,他每日几乎都会路过那里,可从未走进去过。
      他的生活,需要鲜花的装点吗?大概,是不需要的。
      走到自家楼下,看见了一道不可思议的身影,加快脚步以确认来人的真实性。
      走进,那人依旧站在那里,看着他,面带微笑。
      “你怎么来了,没给我打电话要我去接你”林之也笑。
      “刚刚和时颂他们见完面就过来了,在这边有个学术交流会,现在过来看看你。”
      “上去坐吧。”
      “行。”
      裴寂,人如其名,总是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模样,但又给人一种破碎感,即使是站在光里,也好像下一秒就要消失一般。
      林之也给他倒了杯茶,“近来身体好些了么,感情怎么样?”
      “多谢挂念,一切安好。你呢?听说前阵子你进了医院,身体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好不好的。”林之也靠在沙发上,语气满不在乎。
      “身体是你自己的,总要好好照料。”裴寂笑了笑,叮嘱他。
      林之也看着他不达眼底的笑意,心里却满不是滋味。
      裴寂,和他的遭遇高度相似,只是他的父母已故,而裴寂,从深山里爬出来,艰难的活着,被抛弃,无法治愈的身体疾病……
      “你自从恋爱后,似乎变了很多。好像对生活又重新充满了希望。”林之也这么说着。
      裴寂倒茶的手顿了顿,不可置否,“也许吧。突然就想好好活着了。”
      “就真的认定她了吗?感情这种东西,变故很多……”林之也说不上相不相信爱情,他只是个很现实的人。
      “也许你日后遇到了让你欢喜的人,你也会尽全力活下去的。”裴寂这么告诉他。
      林之也一笑,似乎有些不屑,“我这么烂的人会有人喜欢也是稀奇。”
      “总是听他们说追求你的小姑娘还不少。总不会都是为了你这好看的皮囊和三寸不烂的毒舌吧。”裴寂还有心情和他开玩笑,说明状态是真的不错。
      “好看的皮囊我也算不上,毒舌姑且认一认。如果你们能够一直在一起的话,一定要请我去参加你的婚礼。”林之也随意的端起茶杯,送到嘴边。
      “好啊。那你一定要等到那个时候。”
      “要在这里待多久?”
      “晚上就回去了。不多打扰你们。”
      林之也点点头,裴寂这个人,做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改变,本想着找点理由让他多待几天,但权衡利弊下,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言语。
      “裴寂,我也去大学当老师了,很快就会跟上你的脚步。胜负欲在这儿,我一定要赢你的。”林之也伸出手和裴寂碰了碰。
      “我知道,但是我更喜欢你是因为喜欢这件事情才去做,而不是为了赢我。”裴寂笑了笑,他总是这样,用着最温吞的语言,说着最现实的话。
      林之也无奈,“能赢你不就好了,哪有那么多喜欢不喜欢的。”
      裴寂摇摇头,不敢苟同,没说话。
      “你还不是一样,与其说是好好的在大学教书,实际上还不是被不对等的交换所束缚。”林之也也是善于揭人短的,他刚认识裴寂的时候,裴寂才刚博士毕业不久,何其狼狈。
      被工作室的前辈压榨,被老师的好利用,就那样一步步从底层爬上来,爬到现在这个让人羡艳的位置,那其中的苦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比起过去那些痛苦,这样的束缚到不算什么了。林之也,其实我向来觉得上天是不公的,曾经我不想继续活下去的时候我有无限可能,如今我想活下的时候,却没有多少时间留给我了。”俗话说被爱会长出新的血肉,裴寂就是这样,在爱里升起了新的希望。
      “其实很多人不明白,我们两个性格入如此大相径庭的人为什么会成为好朋友。我可能一直没告诉你,你好像世界上的另一个我。”裴寂看着林之也,如是说。
      一个被生活磨平了棱角,表面内心都没有多大的波动,平静如死水,而另一个,始终不服输,不认命,不甘。裴寂是欣赏林之也的。
      林之也发出一声嗤笑,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下一刻又肆无忌惮的笑出来,笑到眼角沾了泪。
      “裴寂,原来在你眼里,我竟然是这样的存在。不过真的谢谢啊。”林之也,是被友情滋养到现在的。
      “当初被时颂救下的时候,我觉得我这条命是欠他的,这么多年来,他们给予我的恩惠又让我觉得愧疚,总有亏欠。”裴寂是个拧巴的性子,也许是因为从小被双亲抛弃,养育他的亲人又相继离世,所以是个内心极度缺爱的人。
      “谁不是呢,烂命一条但耐不住被一个长命的少爷拉住了。不然明天再走吧,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林之也总归是开口请求。
      裴寂看向他,轻笑,“明天去看看你如何做一个老师?”
      “当然没问题。并且我觉得你应该见见noah,毕竟下次见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好。”
      本想晚上可以好好休息,结果周时颂偏偏不如人愿,拉着商从声带着几瓶好酒就来了林之也家。
      “怎么了,我这里是你们的迷你基地啊,天天往这儿跑。”林之也环胸站在门口打趣的说道。
      “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们这是来和老裴叙旧的。你说是吧,老商”。
      商从声已经坐到裴寂身边了,伸了伸手,“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周时颂嗤之以鼻,损友 。
      “你哥怎么没来。”裴寂询问。
      “他公司忙着处理事情。对了老林,明天早上我让司机把安安送到你学校啊。”
      “行行行。”林之也拿出几瓶酒走到周时颂旁边坐下,“我这的酒可能比不上你们带过来的酒,但是也能应付应付 。”
      “好,不醉不归!”周时颂以及迫不及待的要开始夜晚的狂欢了。
      林之也和裴寂在热闹中相视一笑。
      又突然想到了支音下午的话,也许,这也是一种生活的乐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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