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秋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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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南
“爹爹深夜唤芷侌，可是北疆那边又来了信？” 女子问道。
“是宫中传信。” 说罢将那密信递于贺芷侌，“为父有一想法，不知芷侌可愿一听？”
“愿闻其详。”
“前日听朝中之人相告，秋猎几日后便是每五年一次的……”
“爹爹所言，可是吟诗作赋之类？” 未等他说完，贺芷侌便将她打断。“女儿连《女诫》都背不全，怎敢在陛下面前妄议朝堂？”
贺阮钦轻拍贺芷侌肩膀，“为父知芷侌不愿入宫，可若能为芷侌谋一女官之位，小女可愿？”
“阿姐已为丞相长子妇，若女儿再入朝为官，只怕朝中会对贺家有所非议……父亲可曾思量？”
“陛下前些日于朝中与大臣共议，举贤良一事由丞相与大将军共同操办。你姐夫是臣相次子，我们贺家人若是入朝为官，也能得到照应。侌儿尽管大施拳脚，往属所学今朝必能派上用场。”
“阿姐与女儿一同长大，眼下阿姐已嫁作人妇，女儿愿入朝为官，可若芷侌走了，家中大抵无人留有挂念。爹爹真就这般想让女儿入朝为官？”
“你总有一日要离开爹娘的，五年一次的机会，爹爹可不希望你错过了这次机会啊。”
“女儿知道了。”
……
“贺大人，都准备好了。”
“有劳了。” 贺阮钦从衣袖中掏出两块银元递给车夫。“多谢大人。”
“爹，送我去皇城门吧。”
……
“贺大人，这位是？”
“家中小女。”
“姑娘将名讳写下来吧。”
“是”
“贺芷侌？名字倒是怪好听。随我进宫吧。”
“爹，女儿走了，您保重。”
“你也要保重啊。” 贺阮钦站在原地，望着女儿贺芷侌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
“姑娘的住所由这位女官负责。”
“我叫心莲，姑娘你叫什么？”
“贺芷侌。” 她一边说，一边将手指在心莲手上比划着。
“好名字。贺姑娘且随我来。” 女官领着贺芷侌从前庭走到□□，在最后那间楼阁的转角处停下来，“以后这便是你的处所了。这些是衣物，姑娘若是觉得还不够的话，可以过来找我。”
“大人。”
“何事？”
“大人请留步，敢问大人，可知举贤良一事？” 贺芷侌凑到心莲耳边，小声问。“这个啊，虽然是由丞相与大将军二人共同操办，但最终还得是陛下说了算，不过，离察举重日也大概不远了，据说，百官已经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了，秋猎后方可开始。”
“这样啊。”
“贺姑娘入宫是为察举而来？”
“正是，家父送小女来的，小女进宫也是想借此练练胆量。”
“贺姑娘，日后私下里叫我心莲便是，你我之间这样相称也便亲近。我也不是宫中的什么大人物。对了，宫中有这么一不成文的规矩，不论宫外身份如何，进了宫，皆从零开始，清楚了吗？”
“知道了。”
“那，我就先走了，宫中深险，来日方长，姑娘在宫中也要照顾好自己。”
“多谢。”
……
“难得天气这么好，贺姑娘想什么呢？昨日换洗下来的衣服晒过了吗？”
“还未。”
“那还不快去。”
……
“可以带我去找心莲大人吗？我想去见她。”
“顺着这条路直走，左边就是大人的住处。”
“嗯”
“咚咚咚”
“大人，有人找。”
“谁啊？”
“昨日新来的那个。”
“让她进来。”
“大人。”
“你们都下去吧。”
“贺姑娘来，有事吗？”
“我还想问问秋猎一事。”
“想去猎场？”
贺芷侌点点头。
翌日上林苑秋猎伊始……
“韩侍卫不在玉漱台，怎么在后苑？”
“奉陛下之命，护卫殿下的安全。”
“殿下在何处？本宫要去见她。”
“臣不知。”
“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沈庭初斜眼瞥了瞥韩邵，“是陛下让本宫来的。”
“不信？青衣，给他看。”
这韩邵，嘴倒是守得严，见了陛下诏书也未见其动容半分。“不过，既然韩侍卫在这，殿下应是也在此处吧？韩侍卫既不愿带我去，本宫自己也能去见她。”
“殿下在后苑猎场。”
“你是说宫中的秋猎吗？”
“修仪无须忧心，殿下只是同大将军比试箭术，大将军放言，若殿下十矢之内能做到百步穿杨，大将军主动认输。”
嗖嗖
“怎么样？”
“殿下好箭法，十矢……百步之内，殿下射中了五矢。”
“可惜了，本宫幼时长在草原，还想借此机会与殿下比试一番骑射箭术。”
“宫中有规矩，妃嫔禁止骑射。”
沈庭初冷笑：“想当年，本宫在草原上与单于骑射猎狼时，可不管它是公是母，中原人连射箭都要分男女？”
韩邵无奈抿嘴，“只是后苑猎场有此规定。此处人多嘈杂，修仪殿下不如同我去后边营帐里歇息，不出一个时辰就能见到殿下了。”
“那行，你带本宫去吧。”
一个时辰后
“韩邵，你家殿下怎么还不见人影？”
“殿下恐怕，还在陛下大将军那处。”
“哗啦哗啦”
“谁？” 进帐都不打报告吗？呵，你们中原人也不过如此。
“殿下。” 站在一旁许久不语的玄衣侍卫突然发话了。
“你怎么来了？”
“本宫是后宫妃嫔，怎么不能来了？倒是殿下，不在玉漱台念书，到上林苑干什么？”
“是韩邵带你来这的吗？”
“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问修仪可是在此处等陛下？”
“算是吧。”
“陛下现在同尚武大将军在后苑，恐怕一时半会见不了你。不过，修仪若是想见父王我可以带你过去见他。”
沈庭初瞥了她一眼，“不必了，本宫不喜欢掺和男人的事。”
“那不如，我带你出帐走走吧。”
“好”
“最近……你还好吗？”
“修仪怎么突然这么问？”
“上回之事，本宫是特意来道谢的。”
“上马吧，修仪前些时日伤到了脚踝，恐不便行走。”
“谢殿下，不过，本宫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
“咯噔咯噔……”
“殿下是打算带本宫去哪？”
“这个你待会记得换上。” 苏菀青将包裹递给她，“前苑猎场人员冗杂，却比后苑猎场有意思多了。”
“殿下怎么突然对本宫大发善心了？”
“修仪是我的侍读，主子偶尔给点甜头不是应该的吗？”
“殿下您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为何不可？”
“行吧，这次原谅你，看在你愿意带本宫去猎场的份上。对了，这个东西送你。”
“这锦囊，和先前上缴给父王的那枚简直一模一样。”
“本宫可没偷东西。只不过是用同样的料子和针线做了个相似的。”
“修仪不怕父王知道后以为锦囊是我偷的？”
“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殿下既然亲自揭发本宫，何苦把东西再偷回去，岂不是殿下自导自演一出苦情戏？”
“还挺香。修仪不会又在里面装了什么毒香吧？”
“本宫有这么阴吗？”
“先前修仪还在香盒中掺了曼陀罗花粉。”
“殿下不也将花粉偷偷掺进本宫喝的茶里了吗？”
“那是，彼此彼此。”
“殿下权当本宫将巫蛊之术藏于这锦囊中好了。”沈庭初还不忘补刀一句，“是咒你的。”
“真的？”
“锦囊中有一味药，可咒殿下能在这乱世中能多活几旬。”
……
“韩邵方才说，修仪想与我比试一番骑射箭术？”
“是啊，不过，殿下看本宫这腿还没好，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沈庭初叹了口气，故作遗憾道。
“我执缰绳，修仪射箭猎杀野物，你我共乘一匹马，如何？”
“殿下这个想法倒是不错。”
“心莲，那二人是谁啊？怎么二人共乘一匹马？宫中可有这样的规矩吗？” 贺芷侌入宫一日，还不太清楚宫中的规矩，不过，即便在府中待了那么久，也是第一次看到秋猎中二人共乘一匹的景象。
心莲蹙起眉头，眯起眼，“我入宫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 等一下，那个人，怎么这么眼熟？
“贺姑娘在此处待着不动，我去去就回。”
“好”
……
“你怕吗？”
“怕什么？本宫可是在草原长大的，这都是家常便饭。倒是你，可要抓好缰绳了，本宫可不想看到殿下半路突然坠马。”
“你不信我？”
“当然，殿下也不会全然将自己的性命托付到一个敌国公主身上吧。”
“殿下！” 呼声从远处传来，苏菀青用余光扫过观众席位，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笑了笑，微微点点头。
“王公公，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诸位，预备，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秋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