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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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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t03.
还在暑假。
她现在的日子是两点一线,出租房,酒吧。
酒吧是她打工的地方,是她自己找的工作,别的地方都限制年龄,这家酒吧倒是不管那么多,赚些生活费也是够的。
……
她来酒吧上班打工也挺久的了,离学校不远也不近,总可以碰到附近的混混。
江以尘换下校服简单套上一件工作服,披风的头发扎成了低马尾。
前台的一个女生阿苏双手抱胸,悠悠的走过来,“江以尘,老板让我转告你今晚的工作,111号包厢和112号包厢的卫生归你打扫。”
江以尘没有看她,“知道了。”
“必须不留一丝灰,归我检查卫生,有灰扣工资。”
江以尘这才看她,“你一个前台的岗位需要你检查什么卫生,瞎扯淡。”
阿苏一听,急了,“你什么意思!”
江以尘越过她,“老板也说了,不在岗位的一分钟,扣工资。”
她打工也学精了,不能遭任何人的打压,怎么横她的,她怎么横回去。
又不是没脾气的。
阿苏被她噎住了,气的脸愣青,原地跺脚。
她有感觉,觉得这个阿苏对她有敌意。
而且还很重。
……
接近十一点,111号和112号包厢的客人走了,江以尘提起扫帚和拖把进去打扫。
打扫完一间,再去打扫112号包厢,门是敞开的,走廊上跑过一个身影。
掉落一顶黑色鸭舌帽。
江以尘急忙去捡起来,她以为那人会停来捡,可是没有,那人早跑没了影。
随后,走廊尽头的包厢里再出来几个人,嘴里满口脏话的大骂,手上还拿着铁棒。
“操.他妈的,别让那小子给跑了!”说话的人好像是领头的,“赶紧追,老子今晚说什么都要办了他!”
他们快经过112号包厢时,江以尘没再多看,下意识地把鸭舌帽扣自己头上进去继续打扫卫生。
这是常事了。上次还有几个小混混在这里打架,闹的不可开交。
*
“啪!”
是清脆的一巴掌。
江以尘偏过头,白皙的脸上很快红了一大块。
她没有吭声,正回头,眼前站着三个女生,站在中间就是刚扇她一巴掌的女生。
李思茹。
李思茹咧开嘴笑,“等你下班很久了啊。”
江以尘目光刺冷,面无表情。
两个跟班小妹还想再给她一巴掌,被江以尘的目光刺了回去。
“该还钱了。”李思茹说。
江以尘冷笑,“急什么急,没见过钱?”
“你…!别扯那么多,还钱!”
江以尘掏出五百,身上就这么多,“拿走赶紧滚。”
“你这个月就五百?”
她懒得应声。
李思茹数了数钱,用钱拍拍她的脸,“债主给你提个建议,陪.睡比在酒吧打工容易赚钱。”
江以尘笑到了,“怎么,你是过来人?”
“……”李思茹脸色发青,把钱收起来,顿了顿:“下个月还一千,少了一分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江以尘没忍住的嗤了一声。
李思茹瞪她,“你笑什么笑!还想挨巴掌是不是?”
“拿了钱就赶紧滚。”江以尘抬眼,“我没还手已经很给你脸面了。”
李思茹暗自咽了下口水,不服气的切了一声,带着两个跟班走了。
江父当年的债主有个女儿,就是李思茹。江父死了,债主进去了,所以当年她爸欠的钱追到了江以尘的身上,李思茹成了她的债主。
李家一直在注意她,打听到江以尘考进了城里,就来找她要钱了。
凭什么。
上一辈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现在让她活也不是,死也不是。天天来找她要钱,她真的快疯了。
这事赵楠不知道,江以尘也没打算告诉她。
欠了不少钱,就她这点工资,猴年马月才能还清。
江以尘正了正鸭舌帽,低骂一声操。
……
回去的路上,路过某个小巷口,里面传来铁棒落地的声音。
这让江以尘脚步一顿心里一震。
在走廊跑过去的那几个人手上拿的也是铁棒。
八成这巷子里的是那几个人。
“跑,再给老子跑!”王浩把铁棒扔地上,“你他妈不是挺横的么,还敢跑。”
王浩蹲在陈错面前,笑的疯狂,“陈错,你爸妈呢?”
这是有意戳他的痛处。
“疯子哪来的爸妈啊哈哈哈哈。”有人附和一句。
你一句我一句的嘲笑。
是恶意的。
江以尘眉头一皱,她没有听错。
那个人喊的是陈错的名字。
正当她还在想时,又听见“咚”地一声,巨响,巷子里都有回声。
是陈错捡起地上的铁棒,一挥棒,朝王浩的头砸去。
王浩吃痛的叫唤一声,“我曹尼玛。”
没等人反应过来,再一挥棒,打的王浩头都有点荡。
陈错提起铁棒顶王浩的腹部,一下一下的把他抵到水泥墙上,眼底泛着冷,声音像是压着怒火:
“直视我啊,杂种。”
他把铁棒丢了,换成拳头砸他的腹部,力度很大,王浩吐了口淤血。
有人见势不对,出声阻拦,“错哥错哥,人都吐血了,您高抬贵手。”
他没停手,其他人也不敢上前,直到王浩出声求饶:“哥,错哥,别…别打了…”
闻言,陈错停手。
“滚。”
几个人扶起王浩,“诶诶是是是,滚了滚了。”
听声音他们要出来,江以尘赶紧躲了一下,等他们走后,她才露面。
陈错靠着墙坐在地上。
王浩他们把陈错约到酒吧,目的就是想把他办了。
没想到被反办。
这让陈错不禁失笑。
他摸出烟盒,点上烟,下意识地去正鸭舌帽,头上没有。
哦,跑的时候掉了。
这条街的路灯坏了,这几天还在维修,现在黑黢黢一片,往巷口深处看去,都会感觉有一双红眼在盯着人看。
江以尘听见了打火机的声音,她走了过去。
她手指夹着一根烟,“借个火。”
打火机也不知道掉哪儿去了,她也懒得找。
周围太黑了,看不清人脸,只有烟蒂的猩红。他身边戾气在蔓延,还有不耐的气息。
见他不作声,江以尘蹲了下来,在他身边。
她把手指的烟往前递,碰到他在燃烧的烟蒂,没三秒,她的烟燃了。
江以尘再往前一举,抽了口烟,“谢了。”
陈错还是没有作声,抬眸扫了一眼,也只看见她嘴边的猩红。
她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递给他,“我身上只剩十块钱,你拿去买个创可贴什么的吧。”
他看都没看一眼,沉着声音:“不需要。”
江以尘的烟咬在白齿间,把钱塞他手里,“就当是借火的情。”
见他不再语,江以尘也没再多说什么,把鸭舌帽取下扣他头上。
“帽子被我捡到了。”
陈错偏头抽烟,并不想搭话。
“我们似乎很同命。”
他冷笑一声,把烟掐了,“老子都不认识你,同什么命。”
说罢,起身走了。
他还没走几步,江以尘也站起身把烟扔地上踩灭,唤他:“陈错。”
这一声,让他脚步一顿。
世界都安静了。
他顿了顿,“你认错人了。”
“我没有认错。”
陈错眼底泛红,声音带了点怒,“老子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