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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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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t02.
世界只存在两种状态,黑暗与光明并存。
我们深处无尽的黑暗深渊,拼命的往上爬,却告诉我说“你逃不掉黑暗的笼罩”
这是没用的。
人们大声高喊光明会到来,希望会铺洒到每一个人的身上。
让世界的人们感受到温暖。
但你睁眼看看,有吗?
光明到来了吗,希望铺洒了吗,温暖又在哪里。
没有。
在陈错的世界里,也不存在光明这两个字了。
他认为可笑。
光明的圣光他也看不到了。
*
第二天上午,江以尘如约的来到陈错家,敲门没人应声开门。
江以尘摸出手机打他的电话。
——对方手机已关机。
陈错家就是他一个人住,他爸妈是农村人,前两年陈父陈母在城里大赚了一笔,想把陈错接到城里去生活,可他不想走。
他走了,江以尘就是一个人了。
他许诺过她会一直在,作为朋友,不能背信承诺。
今天的周日,他不在家那一定就是会在网吧玩。
他昨天说明天去上网吧,可能和小虎在一块江以尘没再想什么,打电话给小虎。
小虎接起电话,“以尘姐?”
她没有绕弯子,直问道:“陈错和你在一起吗?”
“他…”小虎有些吞吐的看向旁边的陈错,作口型:怎么说?
听小虎“他他他”了半天,江以尘皱眉头,“他什么?你没和陈错在网吧吗?”
陈错拿过手机,脸上没表情地出声唤她:“江以尘。”
只有那出口的一秒,她愣了。
陈错叫她的名字不奇怪,可这次,她听到的语气不一样。
一秒,两秒。
“你就当我背信承诺了。”
“……”
什么意思?
陈错说完挂了电话,把手机丢给小虎,捏了捏眉心骨,没说话。
“阿错,你真要这样狠啊…?”小虎有些担心,“以尘姐要是问起来,我怎么说啊,她肯定会伤心的。”
正说着时,陈母过来了,她穿金戴银,满身贵气。
陈母脸上没有微笑,“跟你朋友道别吧。”
小虎叫了声阿姨好,陈母微微点头,“陈错,我们该走了。”
陈错没有应陈母的话,也没有看她。
在上飞机前,陈错给出了一个回答:“她问起来,你就说陈错这个人死了,忘了这个人。”
小虎听的有些奇怪不解,也没有多想多问了。
看着飞机升入天空,小虎才离开。
……
果然,江以尘下午就找到小虎问陈错,小虎按原话回答了她。
看着江以尘难以置信的表情,又感觉她马上要哭,哎呀一声,“其实他是去城里了,他妈妈把他接走的。”
江以尘没管别的,问:“他不会回来了吗?”
“不会了,他不回来了。”
她的月光离开了。
小虎也不知道陈母为什么突然把陈错接走,他问了,陈错也没说。
江以尘想了想,或许是陈母想给他好的教育才把他接走的,因为陈错跟她说过,他爸妈在城里赚了很多钱。
可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背信承诺的人要吞一千根针,扎的五脏六腑满流鲜血。
这是陈错自己立下的。
*
在中考的最后一个月,她费力费脑的冲刺,没有辜负自己,她考上了城南的九中,不管几中,只要是进了城,她都无所谓。
坐火车就坐了两天,一到站,她就找个垃圾桶干吐了起来,胃里基本上没什么,吐了些干水。
她找了个空地方休息一下,喝了口水,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拨打一个电话。
她的第一句话是:“小姨,我到车站了。”
电话那头说:“行,我给你转了学费,你打车去学校报道,我这边工作走不开,报完道我去接你。”
“好。”
随后挂了电话,她收下了一万多块钱的学费,果然城里读书贵。
这个小姨是江母的姐姐,十几岁就进了城打工,在城里混的也不错,江以尘和小姨没怎么见过面。安排她进孤儿院还是小姨帮的忙,每月都会给她打钱,短信问问身体情况。
知道她考进了城,小姨就提议让她进城读书,学费她出,这也算是姐姐对妹妹的孩子尽一份心了。
江以尘先是打车去学校报道,再乖乖地站在校门口等小姨。
学校来往人很多,她提了个行李箱,总有人不小心撞到,她就离人群远了些,蹲在路边等。
“铭哥,快看。”亮子扯着宋铭的衣服,给他指了个方向,“那蹲了个妞儿,贼好看。”
宋铭眯了眯眼,“哪儿啊?”
“那儿啊,诶诶,站起来了。”
“看到了。”宋铭努努嘴,仔细打量了一番,“是挺好看的。”
江以尘早就注意到了对面的小巷口有两双目光在盯着她看,她提过行李箱,背过身去。
亮子泄气一声,“咋背过去了,看不到脸了。 ”
宋铭朝他脑瓜子一拍,“你没见过女的啊,傻逼。”
然后往巷口深处的一个人喊了一声:“阿错,你过来看看。”
陈错动步过去,双手插入裤兜里,“看什么?”
“那儿站着个妞儿,亮子说好看,你瞅瞅。”宋铭说完,给他指方向。
白色短袖配天蓝色牛仔裤,搭配小白鞋,扎着高马尾,手覆在行李箱杆上,背着身的。
他眸子暗了暗,身形很像她。
算算日子,她中考也考完了,也不知道考没考进。
见陈错不说话,宋铭撞了撞他的手肘,“你看到没有?”
他移开视线,走出小巷口,“没看到。”
这会,小姨已经开车过来了,赵楠下车,一身工作服,踩着高跟鞋,优越的气息围绕在身边。
赵楠先开口,“等很久了吧。”
“没有很久。”江以尘看她。
她笑笑,拿过她的行李箱,放入后备箱,“那上车吧。”
江以尘开车门坐上后座,不经意间余光扫过几个人。
她再去看时,那几个人已经走出她的视线范围内了。
赵楠边发动车子边问:“以尘,报道都报好了吗?”
“报好了。”
“九中学校去年高三的年纪第一被保送去了国外读书,你这三年努努力,再考个好大学。”
江以尘没有搭话,她还没考虑以后的事,只点了点头,“小姨,我可以跟您借点钱么?”
“借钱?怎么了?”
“借点钱找个出租房住,我一个人生活惯了。”她抿抿嘴,再道:“您放心,这钱我会还的。”
赵楠在前视镜看了她一眼,“你一个人能行么,城里套路深,身边得有个人照应。”
“没事的,我可以。”
见她这样说,赵楠也没多劝,“那行,先到我家住两天,回头我到你卡上打点生活费,再帮你找个离学校近点的房子。”
“好,谢谢小姨。”
回到赵家安顿下来,赵楠就开车去公司开个紧急会议了,江以尘吃好了晚饭,她洗了澡,早早地睡下。
凌晨两点,她没有入睡。
失眠是常有的,今晚她实在是睡不着,那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男生太像陈错了。
可她不确定,他们走的很快,而且身边跟了几个男生。
她摸了摸胸前的月牙玉佩,房间里有落地窗,月光洒了进来,铺在木地板上,深蓝色的月夜。
脑子里有一个问题:那个人是他吗。
陈错,到底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