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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祸事上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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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说的对,为兄听你的,一定先将养好身子,不可操之过急。”姜白蔹掩下心里的怅然,点了点头,郑重开口:“那洛居安忘恩负义,辱你在先,为兄定要为你讨个公道,往后到了京城,为兄再替你寻一门更好的亲事......”
姜甜甜喝了口鸡汤,摆了摆手:“罢了,这世上的男子,多无主见,在亲娘面前,一味愚孝,没几个能护住妻儿的。
自从见识过张老夫人的跋扈,我便断了成亲的念头,兄长若是真疼我,便容我一辈子不嫁人吧。”
她果真是被洛居安那负心郎伤的太深,连终身不嫁的心都有了。
姜白蔹只当她说的是气话,心疼又无奈,一口应下了:“好!不嫁就不嫁,大不了同为兄相依为命,待为兄身子好起来后,养你一辈子。”
第二日,姜甜甜才刚出摊,就被李圣手遣来的药童拉住了:“姜姑娘,我家夫人腹痛的厉害,满床打滚,灌了好几副药都没有效果,圣手让我来寻你,请你走一趟,看看我家夫人。”
小药童一路跑来,急的满头大汗,面露祈求之色。
姜甜甜一听,立即跨上医药箱,上了来接她的马车,朝着李圣手的府内赶去,一路上问了药童关于李夫人的症状,心里便有了底。
进了李府,姜甜甜被药童领进了厢房,推开门,就见里头乱成一团,桌椅都被掀翻了,李夫人躺在地上,汗水打湿了衣衫,发丝黏在脸颊上,唇色苍白,满脸痛苦之色,呼吸微弱,奄奄一息了。
李圣手无计可施,端着药碗,正往夫人唇边喂:“夫人,喝了这碗药,腹痛就解了,你张张嘴吧。”
奈何李夫人生无可恋,闭着眼,紧咬着嘴唇,恨不得立即死过去一了百了。
正当李圣手绝望之际,厢房门被推开,药童急匆匆跑来:“李大夫,姜姑娘来了。”
李圣手仿若找到了救星,“姜姑娘......”
“快些将人抬到床上。”姜甜甜打断李圣手的话,打开医药箱,“多燃些蜡烛,让屋子亮堂一些。
我要检查夫人的身体,待燃了蜡烛,你们先出去守在门口,切勿打扰到我......”
下人忙将蜡烛都燃上后,退出门外,李圣手却不肯走,“我给姜姑娘打下手,不打扰姜姑娘。”
姜甜甜无奈,只得支开他:“劳烦李圣手亲自去取一盆干净滚烫的开水来,我便允许您看着我做手术了。”
李圣手忙不迭的出了厢房。
姜甜甜趁机给李夫人检查了身子,又问了疼的气若游丝的李夫人一些问题,同小厮嘴里问出来的症状一模一样,便将仪器收回系统里,指腹落在疼痛的位置:“李夫人,您得了急性阑尾炎,我需要替您切除掉阑尾便好了,您再忍忍,很快就不疼了。”
姜甜甜给李夫人罩了氧气罩,打了麻醉药,李圣手端着水盆从外头进来了。
既然李圣手铁了心的赖在厢房里,要看整个手术的过程,那她便不能将李夫人放进系统的手术室,只能在厢房里头动手术了。
姜甜甜脱了李夫人的衣衫,戴上医用手套,从医药箱里取出一套手术刀,放在床边的椅子上。
李圣手惶惶不安:“姜姑娘,这是要作甚?”
“夫人阑尾疼,自然是剖开肚腹切除阑尾啊。”姜甜甜耐心解释:“切除后,便一劳永逸,阑尾再也不会发炎了。”
李圣手听不懂姜甜甜的意思,虚心求问:“姜姑娘,你说的阑尾,是个什么东西?”
姜甜甜:“......”
姜甜甜眨了眨眼:“就是肚子里一小节废弃的肠道,待我剖开肚腹给你看,你便知晓了。”
李圣手紧张的咬住了下唇:“......”
若不是张员外的夫人母子平安,他定不会让姜甜甜如此做。
李圣手不确定的问:“姜姑娘,我夫人一定......一定会没事吗?”
“一个小手术而已,只要术后护理得当不感染,好生养着,便不会有事。”姜甜甜胸有成竹。
李圣手便信了几分。
姜甜甜让李圣手将烛火移近了些,手术刀背划过李夫人的肚皮,问:“还有感觉吗?”
李夫人只觉得脑子异常清醒,可下半身却半点不受控制,动弹不得,手掌摸着肚腹,就仿佛摸着一块死猪肉,没有半点痛感。
李夫人摇头:“一点不疼了。”
姜甜甜戴上口罩,穿上白大褂,握着消毒后的手术刀,落在李夫人的肚腹上......
李圣人看着被剖开的肚腹里的内脏,以及血肉模糊的场面,连呼吸都窒住了。
姜甜甜动作利落,将切除的阑尾扔到搁在椅子上的盘子里,一边有条不紊的缝合伤口,一边道:“这便是阑尾,看清楚了吗?”
李圣手:“......”
李圣手双眼一翻白,直接晕了过去。
好在他身后便是堆放衣衫的软塌,并未摔在地上,只不过他倒下时,打翻了两支蜡烛一盏油灯,油灯燃烧了起来。
李夫人见夫君倒下,整个人挣扎起来:“相公......”
姜甜甜连忙按住李夫人:“你别乱动,他只是晕过去了,不碍事,待我缝合好你的伤口,他便醒过来了。”
姜甜甜心里后悔死了,早知道李圣手胆子这么小,一开始便将他关在门外了,也省得打扰到她。
如今油灯烧起来了,李夫人一心记挂着晕倒的夫君,反倒不顾她自己的处境了。
待姜甜甜将伤口缝合完,李圣手也悠悠转醒过来,一看到厢房内油灯烧起来了,挣扎着正要站起身,就见姜甜甜拿起屋子里的铜盆,扣在了燃着的油灯上。
此时她已经清理好了李夫人的伤口,给李夫人输了液,在盛着清水的盆里清洗手术用具,还不忘调侃:“李圣手贵为圣手,竟会晕血?”
李圣手无地自容,他对着姜甜甜拱了拱手:“惭愧啊,惭愧!”
姜甜甜收拾好东西,喊了外头的下人进来,将厢房打扫干净后,便守在床榻边观察麻药过期后李夫人的状况。
一直到傍晚时分,见李夫人除了伤口疼痛,便再无异样,姜甜甜便落了心,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后,换了输液水,拧着医药箱正准备离开。
药童站在门口:“姜姑娘,姜秀才过来了,说是来接你回家。”
姜甜甜一时没想起姜秀才是谁,待出了大门,才知道是姜白蔹,姜白蔹今日没有拄拐杖,虽看上去依然弱不禁风,可面上那股病入膏肓的死气却褪去了,仿佛在一片焦土里挣扎而出迎风招展的嫩芽,透着一股勃发的生命力。
他站在李府门口,落日夕阳将他的身影拉的老长,他整个人仿佛渡了一层金色的柔光。
见姜甜甜出来,他微微含笑,朝着她招了招手。
姜甜甜对上姜白蔹的视线,不禁怔愣住,随后,欢快的朝着他小跑过去:“哥,那么远的路,你走过来的?”
“隔壁二大爷恰巧来这边,顺路带了我一程。”姜白蔹将她脸上的发丝拨到耳后:“再晚一些怕不安全,为兄过来陪着你。”
李圣手看到姜白蔹,颇为惊讶,“姜秀才,你的病好了?”
“是啊。”姜白蔹笑起来温润如玉,翩翩有礼的同李圣手打招呼:“为了医治好我,舍妹头悬梁锥刺股,刻苦学习医术,将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医学手札都翻烂了,我总算得以活命......”
姜白蔹为人谦逊诚恳,从前因文采斐然便颇被人看重,说的话自然令人信服。
李圣手听姜白蔹如此说,对姜甜甜的钦佩又多了几分。
姜甜甜辞别李圣手,带着姜白蔹乘坐上了马车,一同回祖宅,途中,姜甜甜闻到路旁肉包子的香味,跳下马车买了两笼,坐在车厢里吃的津津有味。
姜白蔹吃的斯文,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你慢慢吃,免得噎着了。”
姜甜甜眉飞色舞的讲述着今日发生的事:“哥,你是不知道,李圣手上次就想要从我这里偷师,我今个儿让他站在一旁观摩,哪知我将那一截肠子取出来,他竟然晕倒了,差点就坏了我的事。”
姜白蔹认真听着,翘起的唇角便没再放下来过。
到了祖宅,姜甜甜梳洗后,便躺到了床榻上,劳累了一天,不出片刻,便呼呼大睡了。
姜白蔹正要躺下,只觉得屋子四周和屋顶上似乎有人走动。
他向来惊醒,在漆黑的卧房里悄无声息的坐起身,走到姜甜甜的厢房门口听了片刻,低低的呼噜声顺着门缝传出来。
夜半子时,外头那些轻微的脚步声才消失殆尽,姜白蔹这才回到自己的卧房躺下。
翌日。
姜甜甜醒的很早,打开门时,就见姜白蔹抓着木梯,正往房梁上爬去。
姜甜甜吓了一跳,赶紧扶住木梯:“哥,你爬那么高做什么?”
这祖宅住了好几代人风雨飘摇那么多年,外墙早已斑驳,房梁说不定早就腐朽了,万一踩塌了,后果不堪设想,两人连一个安身的地方都没有了。
“屋顶漏水,上次修缮过,我上来检查一下是否修好了。”说着,姜白蔹已经爬到了屋顶,四面环顾一圈,果真在青瓦上看到了几个崭新的脚印。
这脚印分明是男子的,且穿着材质极好的靴子,不同于修缮屋顶那些瓦工穿着的草鞋,也不同于他脚上穿着的千层底布鞋。
这伙人是谁?
又是谁派来的?
除了同新科状元退婚一事,他们兄妹两从未招惹过旁人。
姜白蔹神情凝重,难不成这些人的目标是......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