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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私心 ...

  •   解饶顺着他的左手把人拉起,束鸽没骨头般任他扯,解饶没拽动他,便跪坐在地,一手穿过他的背,抱扶着让束鸽靠到自己怀里,“我叫殷勤来吧,手机呢,给我。”

      手机早在他扑出门板的时候飞走了,更别提经历完拳打脚踢被踩到哪里去了。

      解饶看了一圈,一手伸进束鸽的校服里去找,束鸽疲乏地晕晕乎乎,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半靠不靠的被他搂着,对他的摸索毫无反应。

      解饶摸着摸着变了味,对他无力垂着的右手沉思片刻,拍拍束鸽的脸,“束鸽?束鸽?”

      束鸽轻哼一声。解饶问他,“你还能再挺一会儿吗?”

      束鸽没回答。

      解饶就这么笨拙地半抱着束鸽,心想:再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再醒来束鸽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体育老师和殷勤正守在他床边。

      殷勤得知束鸽被人趁中午偷袭,那是比束鸽还恨得牙痒痒,“操!一帮不要脸的狗屎,哥你好好养伤!我去找人收拾这帮狗篮子!”

      束鸽呼出烟圈,吹出一串雾霾,风轻云淡地说:“算了。”

      “算了?”殷勤义愤填膺地一拍体育老师的大腿,“怎么能就这么算了?你这次算就会有下次!这帮人尝到甜头下次还敢打你。不行,这事你别管,我必须给他们打服,居然敢对你动武!”

      体育老师制止住殷勤激昂的手,放到他自己的腿上,郑重道:“拍你自己腿。”

      束鸽还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医院来的,看向揉腿的体育老师,“谁把我送来了?”

      “我啊。”体育老师余惊未了地说,“我一进厕所,看解饶抱着你坐在地上,一脸茫然地瞅我,他那个表情吓死我了,我都以为你被打死了。”

      束鸽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心想:我要不是为了躲他,我能把腿蹲麻?不蹲麻我能挨揍吗?妈的,祸害,专门坑老子来的。

      殷勤还很气愤,严词请求体育老师查监控,束鸽浑不在意地挥手,“我明天就能出院,不是什么大伤。”

      他知道自己锋芒太盛,遭人嫉妒,这事打遍全校无敌手也没用,防不胜防,更烦,不如不作为,低调点,展示一下自己的落魄,大家都开心,麻烦也能少点。

      出院第二天照常去学校,为了防止习惯性脱位,束鸽的右手缠上笨重地石膏,有点枭雄欲陨的落魄感,一进人满为患的食堂就吸引到不少目光。

      鸽迷团的迷妹成员们早听说束鸽被偷袭打进医院,这时看见他惨兮兮的模样,更心疼了,赶紧凑上来嘘寒问暖。

      “严重吗?还疼吗?”
      “我来给你打饭,想吃什么?”
      “我给你出去买!吃点骨头汤补补吧?”
      “是谁这么缺德啊,就是嫉妒我们鸽鸽!太不要脸了!”
      “没事!回头我人肉出来,还我们鸽一个公道!”

      众妹子七嘴八舌围上来,殷勤跟在束鸽旁边,难得板一副冷脸,寻思就是你们叭叭的害得我哥人在厕所蹲,祸从天上来,现在居然比我还会献殷勤?

      “去去去!不用你们!以后与束鸽保持距离,尤其是那个有男朋友的!都起开起开!”

      殷勤也是个瘦高的二流子痞气样,一板脸妹子们也有点怕,恋恋不舍地散了半天,殷勤伸过手,想扶束鸽坐下。

      “没那么娇弱。”束鸽习惯性动了一下受伤的胳膊想躲开他的手,眉头就拧起来。殷勤连忙作举手投降状,“好好好!祖宗您别动那胳膊呀!你坐你坐,我去打饭!”

      束鸽眉间不舒,抬眼就看到专坑他的祸害坐在他对面那一桌,面带微笑地盯着他,他的笑不达眼,也不突兀,像是程式化的笑容。

      解饶餐盒里打好的饭还一口未动,安然乖巧地坐,双手搭在腿上,瘦弱的背部挺得很直,像洁白无瑕的艺术瓷瓶。

      束鸽以前会不自觉躲避他投过来的眼神,他的眸色很深,有种望不到底的深渊感,但这回他没挪眼珠,桃花眼底波澜不惊,一眨不眨地与他对望。

      两个人中间只隔着空气,空气里却藏有噼啪作响的电闪雷鸣。

      花芯买了两杯饮料落座解饶身旁,随手给他扎好吸管,解饶收回目光,摸了摸花芯的脑袋,说了声,“谢谢。”

      花芯甜笑着说什么,解饶不再看束鸽,一边听她说话,一边无声地优雅吃饭。

      束鸽怎么瞅这两个人怎么他妈的别扭。

      高二学期在热闹的活动和繁杂的学习下结束,暂停了许多没有硝烟的战争,束鸽带唐匪回郁州玩了一个月,随后接到体育老师要提前返校训练的消息。

      因为看好束鸽的体育天赋,体育老师力荐他作为体育生参加高考,专项素质选择篮球,束鸽学习没太大兴趣,但运动不觉得无趣,他每天勤奋地进入朝九晚五的训练模式,假期转瞬消逝,时间直接带领所有备考生进入最紧张繁忙的高三。

      束鸽周六加强训练完,身体累成一坨绵软的棉花,早早回到家,衣服都不脱,倒头就睡。训练虐身虐得辛苦,束鸽疲惫到眼皮都懒得抬,他睡饱就会浅眠,客厅细碎的声响不大,却一下惊醒他,束鸽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晚上十点。

      束鸽揉着眼睛打开房门,正瞧客厅有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朝唐匪的卧室走,见那模糊的身形他就知道是谁,束鸽也没大喝一声,懒洋洋地点开厅灯,打着哈欠问道:“匪头,想偷点什么?”

      从束鸽这个头说起,束鸽坏习惯不多,但全被东施效颦的唐匪给囫囵吞枣的学了个底儿掉;看他哥打架,她就去欺负弱小,看他哥抽烟,她也效仿装酷,看他哥玩游戏,她就半夜去蹦迪。

      唐爸和吕洁俩人对着忙,束鸽忙着训练备考,谁也顾不上她,她便脱了缰撒欢儿地玩,全然不在意自己也是初三。她年纪尚小,如没人管教,说偏航就偏航,好在束鸽再累,也在心里惦记着这位祖宗,今天天气不错,正好逮她个正着。

      客厅瞬间灯火辉煌,唐匪畏缩的样子无处可逃,猫着腰呆立半天,心虚地背对束鸽不敢转身,贼兮兮地说:“哥......怎么回来了呢?周末不是住校集训吗?”

      束鸽看唐匪一身花里胡哨就开始生气,冷笑着说,“你这么晚回来,是因为我周末住校?”

      唐匪重重地摇头,“对、啊不对!不,哥我太困了,我先进屋睡了!晚安!”

      束鸽闭上眼,揉了揉眉心,淡道:“转过身来。”

      唐匪站在原地挣扎片刻,胳膊拧不过大腿,泄气地回身。

      她脸上浓妆艳抹,色彩浓郁,束鸽吓了一跳,“什么玩意?你那脸怎么了?”

      唐匪锤死挣扎:“这是......我们学校的美术课。”

      “哦。”

      束鸽往四周看了看,最后挑了一条趁手的兵器。

      他一脚踩下扫帚头,唐匪见状要跑,被束鸽一把拦腰,还不服气,就地挣扎起来,猝不及防的束鸽给挣得一个趔趄,束鸽没想到她劲儿会变得这么大,差点被她撂倒,胡闹了一阵,束鸽真是生气了,撸起袖子就要动真格:“唐匪!”

      唐匪一堆华夏功夫的班没白学,摆了个武学的姿势,抱拳礼貌道:“对不住了哥!被你抓到我就完了!今天咱俩必须得伤一个!但绝对不能是我!”

      束鸽虽说训练一天疲累,但真要动起手来,制服唐匪还是绰绰有余,两人比划几个回合,唐匪没悬念的被束鸽摁趴到地上,到底没能逃脱被兵器教训的命运。

      束鸽看她皮实得很,拿起一旁激战中被遗忘的扫帚把,一手反剪唐匪两只手背到身后,膝盖压上唐匪的腰,照着她的背就开始抽。

      不良少女肯定坐实了,束鸽没想到这几个月没怎么照顾到她,她就反了天,远距离没感觉出来,近距离他一下就闻出她身上的烟酒味,穿着的衣服和脸上的妆不用想也知道大半夜的干嘛去了。

      束鸽越想越气,恨道:“你是没挨揍皮痒痒?去干嘛了,还不说?”

      他下手不重,但这个兵器比上次的腰带唬人,唐匪一被打着就开始号啕大叫,“我蹦迪我蹦迪!我就蹦了一会儿!我就出门一个小时!”

      “还跟我撒谎?”束鸽回家时屋里根本没人,“我不管你你就上天去了?穿的什么?脸上那是什么?”

      束鸽一连打了十来下,直等唐匪不叫不吵呜呜哽咽,才松开她的手,一把扔掉手中扫帚,站起身喘了口气,说:“给你十分钟换衣服洗脸出来!”

      唐匪如霜打的茄子,脸上的浓妆哭花,她用力抹了两把脸,弯腰把地上的扫帚把捡起来乖乖放好,转身回屋,五分钟穿戴整齐,规规矩矩地走到束鸽面前,态度良好地低头认错,“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证。”

      束鸽坐在沙发上,抽完一支烟,冷静不少,“我以后不管你了。”

      唐匪一听急了,眼泪小珍珠一样滚落,“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你睡吧。”束鸽穿鞋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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