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无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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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则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本以为自己会讨厌眼前这个少年的，只是...
方才，自己好像不受控制了。
他有些疑惑。
还没等他想出个结果，眼前这人便已粲然一笑，一如春日里百花齐放那般明艳。那人脸上一片温和之色，开口道：“如此便是再好不过。只不过，叫表哥也太过见外了些。表弟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就喊我一声兄长罢。”
宋则敢肯定，他从未见过如此耀眼夺目的事物。他竟有些被晃花了眼。
“...好，兄长。”横竖破了这么多例了，再多一个也没什么。宋则有些心虚地想着。
于是乎这小太阳更亮了，道：“如此，我便也喊你一声弟弟罢。”还特意将“弟弟”这两字咬重了。
宋则不知为什么，听了这声的弟弟，心颤了一下。
于是这位新晋的兄长又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帮你惩治了下人”啊，“明日带你去上族学”啊，“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啊之类的云云，宋则哭笑不得——这不是你想给我的下马威么？现在这么说起来，倒像是在帮他似的。
上族学怕不是有什么预谋罢？就连“好好休息”这四个字，都像是为下一次揍人蓄力似的。
可一股暖流却从他心里涌出，流入四肢百骸，让他整个人都舒爽起来，甚至是产生了些困意。
萧辞一直紧紧地盯着他，自然也没错过他眼底的困顿。可宋则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果然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孩子。
萧辞的面色更柔和了些，轻声笑道：“既你已困倦，我便不多扰了。弟弟这便歇了罢，我还要去回禀父亲，不必送了。”说着，萧辞便起身作了别。
待到门口，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明日上学，弟弟莫要忘了时辰。”话毕，萧辞便离开了。
宋则眼见着连萧辞的衣袂都见不着了，又等了一会儿，这才坐起来，丝毫不见方才的困倦。
他忽略身上的伤痛，眼底尽是冷漠，哑着嗓子道：“张时。”
一道黑色的身影立时就出现在他面前，跪地待命。
“让严玖跟着萧辞，看看他想干什么。”他眯了眼，“事无巨细。”
“是。”张时恭敬地应了，又听宋则道：“这两日便先不要来我这里了，萧辞可能察觉了。”
宋则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有些兴味地道：“那就顺便去探探京城里别的消息，什么样的都可以。”说完，宋则摆了摆手，示意张时退下。
张时有些困惑，但还是没有问什么，只是领命退下，又暗暗心惊于自家主子的情绪掩藏和萧辞的警觉。
他没想到萧辞看起来不大，武功倒是一流。
也无怪张时会这般认为，毕竟萧辞也才只有十三岁而已。
可萧辞那空前绝后的武学天赋也不是作假的，更何况他的武学体质也是百年难得一遇，又是打小就接受了萧越的魔鬼训练，若是没有现在这等成就，才会叹惋他的天资，被人说上一声懈怠呢。
而萧芷，虽然在父兄的反对下没有接受那样严苛的训练，但也是从小耳濡目染，稍微学了一些，懂得一些运用。
不然也发觉不了，宋则的房间之前有人来过这件事。
而这些所谓的训练，自然是避过了所有人的耳目。
否则萧辞如此卓越的武功怎么会没有在人前显露半分，又只是“貌美”呢？
可萧辞早就被下了死命令，非国事或萧家有难不得暴露过多。
因此，上辈子的萧辞带着满身武功，死在了刽子手的刀下。
此时的张时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的，他只觉着，这萧辞和自家主子一样，深不可测。至少，他看不透。
宋则吩咐完了之后就没管身后的下属，或者说，现在的他心思并不在这上面。
他看着窗外飘着的梧桐落叶，神情还有些恍惚。
他只是、只是有一点困惑罢了。
为什么他会心虚呢。
又为什么，自己总觉得今天的萧辞和昨天不一样呢。
还有就是，今天的萧辞...
宋则的手抚上心口，刚才，这里猛地跳了一下。
他的眼睫微微颤了颤，像是蝴蝶的翅膀。
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的故人。
...
离了清水院，萧辞在心里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现在还是个小孩子，心思还没以后那么深重，也比长大以后更好懂些。有些情绪虽然藏得深，但是仔细看还是看得出来的。
毕竟宋则还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嘛，对于亲情之类的东西自然也是向往的。他眼里的那点渴求，曾经的萧芷也看到过。
只是后来，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宋则眼里的这点渴求就没有了。
他眼里的光也一并消逝了，眼里再没了起伏。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只有在面对萧芷的时候，宋则的眼里才会泛起一丝涟漪。
想到这里，萧辞又叹了口气。
凭借着上辈子对宋则的了解，萧辞现在可以稍微拿捏得到一点他的想法。
只不过，萧辞略皱了皱眉，上辈子自己是个不太精通武学的弱女子，还不曾察觉。这一次有了自家兄长的武功傍身，自然也会发觉一些自己上辈子从未想过的事来。
就比如，宋则的屋里有人去过这件事。
这件事其实并不难发现，上辈子的萧芷若是留心观察，回去再时不时地想一想，总会发现的。
可上辈子的萧芷满心满眼都是宋则虚弱的样子，自然也不会再想旁的事物了。
萧辞这才发现宋则的小伎俩。
并没有多高明，却十分好用。
萧辞的眸色沉了沉。
这个时候会跟在这个年纪的宋则身边的，会是谁呢？
萧辞眼前突然浮现出张时那张脸来。
他轻轻地笑了笑。
原是如此。
难怪当初第一次见张时的时候，他会觉得熟悉，却又说不出来哪里熟悉。
是他疏忽了。
只是不知道，宋则现在的势力渗透到哪里了，又查到了些什么。
萧辞微垂了眼。
至少，兄长的信息已经差不多被摸透了。
可是，对于萧芷，你可是一无所知。
想到这里，萧辞微微勾了勾唇角。
这样的话，你会怎么办呢。
宋则。
我亲爱的弟弟。
就算是你，若是对萧家存了赶尽杀绝的心思，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尽管我真的把你当成亲弟弟看待，也真心希望你这一生能过得平安顺遂。
萧辞闭了闭眼。
再睁开，眼底已是一片平静。
好像刚才心里波涛汹涌的人不是他一样。
...
萧辞一路走向萧越的书房。
再次踏上这条熟悉的路，萧辞的心里不免有些触动。
还是熟悉的样子。
他深吸了口气，掩去眼底的杀意，没有片刻犹豫就推开了那扇门。
只不过，在这里，一切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那些熟悉的人们，他们都还在。
他如愿以偿地看到了父亲的身影。
随即便是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
“我还没让你进来！！！”
萧辞赶紧麻溜地关上门，“咚！”闷闷的一声响，门都被砸得抖了抖。
不愧是父亲，萧辞有些后怕，见着兄长不守规矩就又把砚台砸了。
他一时忘了，萧芷可以随意出入书房，萧辞可是被勒令不准靠近半步的。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无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