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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雁渊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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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所为?可是这方世界,不应该有人懂得鬼道修炼之法啊!”晏临下意识地说。
雁渊地域,是最低一级的世界,低级到,灵气稀薄得连最基本的修炼都难以正常进行。错非昔年君莫语与雪素心联手施为,为雁渊地域布下了大阵,使得界域之外的灵气得以聚集到雁渊地域,不然还不知要多少年这世界才会有修真文明。可是,这不意味着,现在便有人通晓鬼道之法。
君莫语开始也有些疑惑,然而桃子是不可能说错的,这点眼力,她不可能没有。不过后来他透过因果线看了看,发现这事竟跟他有些关系。
昔年他在救了玉涧秋之后,曾经给过玉涧秋几本书,其中便有一本记载着鬼道一脉。当年他为玉涧秋算过命数,知道他将会死在鬼修手中,便想着送本书过去让他了解了解,好让他以后死得不要太难看,然而问题就是出在了那本书上。那本书被弄丢了……不,准确的说是被偷了。
被偷了!
君莫语很无奈。怎么到了他这就那么多事呢?
偷书的人,名字叫西门平生,当年,是霍倾的下属……
真麻烦……
君莫语漫不经心地想着,蹲下身,查看起灰雀身上的伤口。嗯……只是皮外伤嘛,看来这一代灰雀的素质不错嘛,武功勉强看得过去。
“桃子,把你的灵元丹给他一颗。”君莫语淡淡地说道。灵元丹虽然是种灵糖,但好歹也是带个“灵”字的东西,也是带有药用作用的东西,治这么一点伤的自信还是有的。桃子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小瓷瓶,倒了一颗灵元丹出来,粗暴地塞进灰雀口中。
那是渺给她的糖!她才不要给别人!算了,看在渺的面子上,就给他一颗好了,这人死了的话还会坏了渺的大事。嗯,渺的事最重要。
想清楚了的桃子也不再纠结自己的零食的问题,反正渺不会让她白给。
灰雀下意识地将灵元丹吞进了肚子,脸色却是一黑,急忙想要将之吐出。
这种不明不白的东西……果然还是无法接受……
“别担心,只是灵元丹,误吃了也不会有什么事。”晏临浅笑着,言语之间却是毫无客气可言。
“欸,也不能这么说,要是他连灵元丹的药力也承受不住,便是我也无法说些什么了。”君莫语轻轻摇头,脸上却是挂着不怀好意的笑。他与“灰雀”一脉,可是有不少交集呢,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事。“灰雀”这个代号,是自先辈传下来的,约莫是他任云清国师前的事。雪素心昔年曾创立过一暗卫组织,“灰雀”便是其中一人的代号,后代沿用其称,便有现在的灰雀。灰雀一脉,擅暗杀、潜伏,昔日云清帝王意欲除他之时,动手的便是灰雀,昔日的灰雀。
虽然君莫语安然无恙,但这梁子可就这么结了下来。
灵元丹入腹,化为一道暖流,游走于周身,灰雀本能地感觉到这丹药对他的武功有好处,便也顾不上有旁人在场,当机盘膝而坐,炼化药力。只是灵元丹虽只能算作零嘴,但也是神道丹药,自然非灰雀能轻易炼化。不过瞬息,灰雀的皮肤便泛起了血色,身形也膨胀了几分。
“你是故意的吧?”晏临面带怜悯。能治伤的办法千千万万,就算伤口带有鬼气,也不必用到灵元丹,君莫语这家伙,八成是在报私仇。
“呵。”君莫语冷笑一声,“我可从不是什么好人,向来是有仇报仇。”
“口是心非。”晏临熟悉君莫语的性子,知道他向来嘴硬心软,此时也是为灰雀好,毕竟接下来的事,若无一定实力,只能是送命。
灰雀并未听见两人的对话,只是一心一意地炼化药力。桃子蹲在一边,等着他什么时候承受不住药力一命呜呼,然后能够一口吞掉。
好香……灵元丹的味道……
正在练功的灰雀只感觉背后一阵发凉,像被一只凶猛的野兽盯着,差点练岔气。
见灰雀的状况渐入佳境,两人的注意力也从他身上移开,开始商讨桃子带回来的消息。鬼道修者的出现绝非偶然,因为鬼道属冥界所管,纵寻常人得其法也难得其门而入。若是雁渊地域出现了鬼修,必然逃不过冥界的视线,冥界的那个人也会告知君莫语。然而西门平生的出现,君莫语并不知道,错非桃子被他派去等待灰雀,恰好遇上那一幕,还不知他要什么时候才能知道。那个人在每一位面都派了负责的人,雁渊地域也不例外,估计是出了什么事吧。
墨溪,霍倾,西门平生,天地大劫……
这一切的一切,是否是针对自己的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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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始宣城的气氛颇有些不同,虽不如节日那般喜庆,但也有几分热闹。毕竟那可是四皇子纳妃的日子。四皇子平日里便深得民心,如今更是娶了丞相晏子濡的女儿,乃是那皇位的有力竞争者。一位如此得势的皇子,自然会让整个朝蓝皇朝为他之事上一上心。
三日前,灰雀已养好了伤,被君莫语一阵忽悠给忽悠回了云清,是以此时的东院中,除却一些侍女,便只有君莫语与晏临两人了。
“我很期待你的贺礼呢,”晏临手执白子,笑道,“云渺君上的贺礼,必定是不同凡响。”
君莫语眼眸微眯,落下一枚黑子,摇头道:“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现在的身家可比不上当年,没什么好东西,也就是些凡尘俗物罢了。真是抱歉。”
晏临失笑。他自然听得出君莫语说的这番话只是敷衍之词,根本不可信。这家伙对身边的人向来很好,他还怕这家伙会对晏琪有所不同么?
也是多心……
君莫语将晏临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银白色的眼眸中是世事洞察的了然。他唇边带着浅笑,看着晏临落下心不在焉的一子,方道:“天机玉,一枚。”
“这等贺礼,可合你的心意?”
这一声似是漫不经心的反问,将晏临从那心不在焉的状态中震了出来。他望着面前的棋盘,忽而留下了冷汗。
他刚刚的那手棋,着实不在状态。那是初学者都少犯的错误!他自然不是什么初学者,会那么走,只能说明他的心思已不在下棋。可是,自己对面的人是君莫语啊,在诸天万界可以说是最高明的弈者,跟这样的人下棋,自己原本便不应该分心,不能分心。狮子搏兔尚需全力,更何况是面对一个远胜自己的敌手。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你的心,乱了。”君莫语叹了口气,也无心再下棋,便开始一颗一颗地收回棋子,“在龙神叶歆之后,终于再度有人能让你上心了。”
凤凰乃是百鸟之王,生来高贵,这凤族的人,也向来带有骨子里的傲气,世间万物少有能入其眼者。然而一旦有什么入了他们的眼,让他们上心了,那么他们便会认到死。若是有什么强大而不可抵抗的存在威胁到了他们所在意的,他们便易失去冷静。
昔日的凤君如是,今日的晏临如是。
晏临虽贵为凤君凤宇转世,拥有当年的记忆,却也还是个普通人,对于他来说,天地大劫便是他无法抗衡的。晏琪的安危,自然会让他所担心。
晏临也知自己的弱点,他望着君莫语沉静的眼眸,长长的吐了口气:“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只是……天机玉,是否太过贵重了?”
天机玉,如它名字带给人的感觉,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它的作用只有两个,却足以让神道中人也为之疯狂。
遮蔽天机,逆运转命。
无论哪一个作用,都足以让人不惜一切了。
只是晏临知道,这天机玉对于面前这人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因为这根本就是这家伙当年闲来无事弄出来的东西!
他担心的,是天机玉若被有心人知道了,会不会危及晏琪的性命。
“我们现在要面对的,可不是什么下界的跳梁小丑,而是一个对我们知根知底的,实力远超我们的敌人。”
“看样子,你已经知道敌人是谁了。”
“除了他,还有谁会这么想弄死我?”君莫语很是风轻云淡。
“看来真是他,魔君墨溪。”晏临果然知道,眼里有几分了然,也有几分慨叹。从那时起到现在,三千余纪元过去了,然而那件事并没有被两人放下,这仇恨也就自然越来越深了。
“晏琪的大喜日子到了,咱们也就别在这扯这些有的没的了。叫上桃子,咱们去大吃一顿……”刚刚收完棋子,君莫语站起身,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颈椎,话音未落,却是动作一顿。
他抬头望着天空,眼眸中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怎么了?”晏临看见君莫语的动作,有些疑惑。究竟是什么,能让一向淡然的君莫语郑重对待?
下一刻,他知道了答案。
君莫语轻轻抬手,接住了从空中投来的一柄剑。
那柄剑连鞘长三尺七寸,剑柄与剑鞘皆是由银白中泛有七彩光泽的金属打造,雕有瑰丽繁复的花纹,紫色透明的石头点缀其上,宛若清晨天边的一抹紫气,古朴简洁的铭文镌刻在剑鞘之上。剑未出鞘,却已有迫人威势。
晏临见过这柄剑。
神剑“天问”。
与另一柄神剑“天衍”同为神君云渺的伴生神器。
“二姐,为何将它带来?”君莫语不再望着天空,而是将视线放在眼前的剑上。
天问与他相生相伴,可他用它的时候却是寥寥无几。很多时候,他不必出手,也不能出手。天问,于他而言,更像一种象征。
然而他不用天问,还有一个原因,关于他不愿提起的那件事。
只要他还握着天问,他便感觉他依然还是当年那个无能为力的他,依然身处与那场噩梦……
“你觉得以你现在的情况,能应付得了现在的情形?还是说,你仍是不敢面对过去?”女子淡漠却不乏关怀的声音响起,突兀,而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