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7、第 37 章 ...
-
忽然间从圈外跑进来一个青年,上前去抓住了她的手,还喊着:“娘娘,咱们回宫里去吧,你拿着刀是自己想跟自己打吗?”
朱武梅一见了他,心就全软了,一把抱住他,喊道:“儿啊儿啊,咱娘俩是没法活了啊!”
他们的对话让旁边观察的汉朝卫士们都大惑不解。怎么这个人就是天山魔君,天山魔君怎么像个傻瓜一样?而更加疑惑的是常天庆,他明明杀掉了一个魔君,怎么又来了一个魔君,难道朱武梅与戾太子一共生了两个儿子?
就在这时,从阵外走进一个人来,他一袭白衣,身材高挺,神气清朗,对于满地死尸的战场,颇有些闲庭信步的味道。
他边走边说道:“朱武梅,赶快醒醒吧,别作无谓的挣扎了,凭着你天山派这数百人之力,还有这个傻儿子,就想与汉朝争天下,你行吗?”
很多人都不认识此人,但冯嫽、常天庆、凌辰白、辜晚秋对他都不陌生,他就是他们的师父“重阳人”。
朱武梅见到他,更像是要找条地缝想钻进去的感觉。她一把推开了怀中的刘抗,又拾起了刀,就往自己的脖子抹。
“重阳人”岂能让她在自己人面前自尽,立即摘下腰间挂着的一块玉,打了过去,玉碎了,刀也被弹开了。
“重阳人”说道:“我救你一次,不会再救你第二次了,何去何从,由你自己决定。在天山上闭门修行也行,过些年到太白山找我也行,勿再争这争那,过个清静无为的日子,也好为你那个傻儿子留下个娘。”
说到这,还没等从弟子与他打招呼,就想返身要走。
谁知那个刘抗,并非全是个傻子,他见母亲哭得厉害突然站了起来,对着“重阳人”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敢把我娘说哭了,还说我傻?我那里傻啦?”
朱武梅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哭着说道:“儿啊,只有他能够说你傻,他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大哥。”
朱武梅这话一出,又令在场的豪杰都一头雾水,怎么?这个傻魔君还有一个亲大哥,这时出现在这里,是帮朱武梅还是帮公主护婚队的?
这个时候,冯嫽、常天庆和凌辰白、辜晚秋都围了上来,数人都口称师父,只有冯嫽喊了一声大哥哥,并且还拥抱着他,显得异常的亲热。
这情景让在场不知情况的人更加发傻,有些人还在猜想:怎么,天山魔君是这个人的亲弟弟,你冯嫽又叫这个人大哥哥,难道冯嫽还是这个魔君的妹妹或是姐姐?
再说在天山宫殿那里,战斗处于一种沉寂状态。
那是因为天山派的军队退至宫门口,在那里据守,抵抗汉匈两空军队的进攻,由于除那座宫门之外,其余地方均是石壁,无法突然突破,所以进攻到宫门前的士兵们只得停了下来。
常惠问日逐王,“大王,你看如何是好?”
“他们不怕火攻,这殿门四周无窗无门,只能从大门攻进去,但是大门又被他们封严实了,无法进攻啊!”
常惠说道:“我听说上次你们遭到袭击,有不少人被关在里面,他们是否能够逃出来,来一次里外夹击?”
“本王根本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他们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但天山圣母即使再坏,也总不致于对你们的公主下毒手吧?”
“那倒不会,听说她还想让我们的公主当他的儿媳妇呢?”
“这就好办了,你想办法与她们联络一下吧?”
“这怎么联络,又进不去人——”突然他想到了:“那我就试试看吧。”
说着,他掏出了一个哨子,向着那宫门,一短二长,连吹了几声哨子。
这是招呼士兵集结的哨音,但是能否传进宫门去,日逐王就没有把握了。
而常惠也会意,叫来了自己的鼓手,让他使劲地敲起鼓来。
果然,这些动静传到了关押匈奴武士与公主的囚室。
在天山宫殿中,专门设有关押囚犯的牢房。阐布与必乒等十余个匈奴武士,关押在一间大的石屋中,每个人都在脚上拴着两根铁链。
那脚链是用手臂粗的铁链打成,一送拴在山壁的石孔里,一头拴在他们的脚上,而且这些武士的刀剑都被收了去,赤手空拳是无论如何也解不开这些铁链的,即使有那么一两批的刀剑在这里,恐怕砍到卷刃也无济于事。
还有几室,房间较小,是关押护婚使邢辟疆、公主胡妇的。由于邢辟疆是个文官,而且是头头,所以没有上锁,公主则是准备嫁给那个傻儿子的,也在优待之列。
当这哨声与鼓声传到他们耳朵里的时候,各国的人都有不同的反应。匈奴武士知道他们和主帅要他们突击出去,而邢辟疆则知道了外面有汉军正在向天山宫进攻。
这邢辟疆左右两难,他既想出去,又怕见到汉家的团队,所以他反而有些惫赖,并不想于汉家护婚队见面。而那些匈奴武士早就努力过,根本无法弄开这些铁链,所以也无可奈何。唯独这个胡妇,她觉得来了机会。
这胡妇也是个美人胎子,妩媚娇艳,看守他的天山士卒知道天山圣母是要将他嫁给天山魔君的,所以对她一直十分客气。
那胡妇听到了哨声,便装出了一付痛苦的样子,哼哼起来,还喊道:“来个人啊,来个人啊。”
看门的士兵打开了门,问道:“公主,什么事?”
“本宫怎么突然肚子痛了,像绞肠痧似的,你来看一看怎么回事啊?”
那公主很是狡黠,她不说要看门士丁去找医生来,而是叫士兵自己去看,并且她还揉着自己肚子,这一下子激起了看门兵士的非份之想。
不错,这个公主是给天君留着的,平时不敢抹她的油,但是她自己要我们去摸一摸她的肚子,又不是我们强行去摸,这种外快,何乐而不为。
他颠颠地跑了过来,边跑边说:“公主,哪里痛?是肚子痛吗?”
说着,就顺着公主的手摸了进来。
“是这里,这里,对,再下一点,下一点。”
那士兵肆无忌怛地乱摸一气,他想的是这下便宜占大了,谁想那公主右手已抽出来,从腰间摘下了那把削肉小刀,然后突然发难,连连在这个士兵的脖子上扎了三刀,看门士卒捂住脖子站起身来,连退数步,只说了“你、你——”两声,倒地而亡。
原来草原民族的身上,都有一把数寸长的小刀,既作装饰,在吃饭的时候也作解肉之用。在这群人被关押进来的时候,男人身上的小刀都被搜了去,公主身上的小刀依然给她留下了。
那匈奴公主与汉家的公主不一样,也有些武功马术防身,平时能够跑得了马,杀得了敌。所以这个胡妇面对这样的情况干得十分从容。
她跑出了石门,见一个看守兵就杀一个,在她隔壁的那一间关着邢辟疆,她并不想去解救他,只有到了阐布那一群武士的房间前,杀掉了那个士兵,从他的身上摘下钥匙,开门进到了里面。
阐布这些武士见到了公主,十分高兴。公主走到他们身边一看,有些傻了,怎么这样粗的铁链,怎么打开呢?
阐布道:“公主,你去外面摸一摸那个死了的人,看他身上有没有打开链子的钥匙?”
公主出去摸了一会,果然得到了一串钥匙,拿进来一一试验,真的把大家脚上的铁链都打开了。
这十余个武士护着公主,站向殿门,他们连邢辟疆大人也不管了。
在冲出去的一路之上,拾了几把刀剑,也杀了几个游散的士兵,因上到得宫门时,人人都已经有武器在手。
到了这个时候,阐布与必乓等人才看清了当前的形势。有数百个天山士兵都躲要门内,门口都堆上了沙袋,沙袋后伏着的士兵都用简箭弩射着汉匈两军的阵脚,使他们无法前进一步。
阐布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必乓及其他的武士与师弟们,都懂得他的眼神,是问他们准备好了没有?这些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随后阐布大喝了一声,“杀,杀啊!”他首当其冲,向着那些天山兵的身后冲去,而在他的后面,跟着还有十余个人。
天山兵不知道身后会出现敌人,一时间就乱了,有些兵来不及回头抵抗,就被砍死当场。自然他们的行动被外面瞧见了,所以用不着日逐王与常惠下令,两国的士兵飞快就发起了冲锋,门口的防线很快被冲破,战事发展到了殿门之内。
虽然天山派的士兵这时人仍然不少,但由于前后夹击,一时又慌了神,很快就支持不住,向着殿内逃窜。日逐王与常惠一边指挥杀敌,一边派人向自己那边的人报告。
由于白衣“重阳人”的出现,使得不明情况的人都放下了武器,想要看一看究竟。那朱武梅的眼神里不知道是哀怨还是无奈,总之她扶着自己的儿子刘抗,走出了阵营,然后快步向着天山的一个方向走去。很快消失了她的身影。人们也就忘记了这两个人是否该杀呢还是该放。
这时候,他们接到了常惠的报告,说天山宫已经攻克,所以一行人都向着天山宫走去。这里时的战场之上,除了十余个躺在地上起不来的天山武士之外,再也见不到天山派的人了,估计那几个残存的星宿都先于朱武梅逃跑了。
等到徐信、冠景荣、“重阳人”等到得天山宫门口,这里的地上虽然躺着不少尸体,但战斗已经解除。
一行人都到平时朱武梅聚众的大殿里集合。在聚集的人群中,汉朝人与匈奴人都混杂着。
起先是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两边,一边是汉朝人,一边是匈奴人。
匈奴一边。为首的坐着日逐王与公主胡妇,还有阐布,而汉朝这边,则由于田明亮大人也不在,只有“重阳人”、常惠及假公主坐于上首。到了这时,匈奴方面才想起邢辟疆大人还关在牢里,就叫人去将他救了出来,但是他一听匈奴人与汉朝人坐在一起,说什么都不肯到大殿上来,众人只得由他去了。
开始是双方互谢了相救之恩,两国的武士过去曾在交河壁及其他地方都有交过手,那时是敌手,现在联合作战,竟成了合作者,所以既相互熟悉,还有惺惺相惜之感。双方略作寒暄,就赶紧捡点各自的伤亡,汉朝这一边,那些低一级的武丁死伤不少,而较为可惜的是。李堤与郁房山也死于这一役中。姜念祖与寇景荣、孔布都带着伤。孟十七伤势虽然不重,却恨得她咬牙不已,因为那只红柳娃逐她的时候,她逃跑不及,竟被那利爪在脸上抓出了一条痕印,这对于一个想要的皎好面容的女人而言,是最难受不过的事了。
渐渐地,在相谈之中,汉匈双方的人都知道了对方的身份的职务,惟独那个白衣人并不多言,许多人则对他一无所知,渐渐地大家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因为冯嫽与常天庆对他十分亲热,而凌辰白和辜晚秋又地他十分尊敬。所以有些好奇心的人都想要解开这个谜。
首先说话的是那个日逐王。
他向白衣人一抱拳用匈奴话问道:“阁下,现在在汉朝护婚队里,不见了田明亮田大人,而由阁下领首坐在这个座子上,请问阁下怎样称呼,是否是汉朝新任的护婚使?”
谁知没有等译员翻译,这个白衣人已经听懂了他的话,并且回答了他:“在下只是一介布衣,一个如行云野鹤的远游人。不敢高攀田大人这个位置。”
日逐王听了大吃一惊,怎么,此人还听得懂匈奴语?
“那,阁下总有个大名吧?”
“你就称在下‘重阳人’就是了。”
常惠在一旁解释道:“这位‘重阳人’既是这个冯嫽的授业恩师,也是小儿常天庆的授业恩师,因此我们敬让他坐了这个主位。”
一听这个白衣人就是冯嫽和常天庆的恩师,阐布立即就对日逐王耳语了几句,这下从日逐王的表情来看也知他吃惊不下。
在前几次交斗之中,冯嫽不但打败了昆仑派的高手,还将阐布的师父、匈奴国的大国师拔士昆打败了,这在匈奴国的武士中传为神话。现在连阐布都觉得这个冯嫽在武功上高出他一筹,而这个白衣人竟然是他的师父,并且这个师父还那么年轻,那可真当要刮目相看了。
“那你也是汉朝国的国师?”他把‘重阳人’和拔士昆等同起来了。也足见日逐王依然对他十分感兴趣。
白衣人连忙说:“不敢不敢,在下比汉朝皇帝要低三辈,岂敢称为国师。”
这话已说得很是明显了,不过一般人仍体会不出这个白衣人的身份。
其实,不仅是日逐王与匈奴人,连徐信、寇景荣与孔布等人都对这个白衣人很感兴趣。所以徐信也站了起来,向着白衣人一抱拳:“阁下,刚才在下听得那天山圣母——噢,她这是自称的,说你与那天山魔君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你还想带那朱武梅母子去太白山同修练。而在下还听冯嫽姑娘的本领是你教的,她也称你为大哥哥。那岂不是说这个冯姑娘还与天山魔君是兄妹或姐弟了?并且像常惠将军这样的人都把他的儿子送到你那里去学艺,所以在下与其他的人都糊涂了,而且充满着好奇,所以希望阁下能够浅说一二,也好让我们满足一下好奇心。”
徐信一说,寇景荣与孔布都叫了起来。
而那个孟十六与孟十七,这时也一直注视着这个很有魅力很有修养的男人。
这里面当然只有常惠他最清楚,他于是用眼看了看“重阳人”,那意思是询问是否可以透露一下其中的内情。
“重阳人”沉默了片刻,言道:“那就让常大人向大家介绍好了,不过,在下要声明一点,在座中有许多的武士都是汉朝或匈奴国的宫廷卫士,我希望你们都能封住口,不将此事透露给两国的皇帝。这样才能让在下多活几年,不然,你们就是害我了。”
两边的武士都说不会干那种事。
于是常惠说开始叙述这个“重阳人”的来历,以及他与朱武梅和刘抗等人的关系。
在常惠刚开讲,大家一致都被他的话吸引的时候,“重阳人”,招来了冯嫽,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冯嫽正想作挽留,白衣人却悄悄退出大殿,像一片云烟一样飘走了。
但是在常惠的叙述中,在场的许多人都没有发现。
及等常惠大人介绍完毕,全场在座的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重阳人”和汉武帝、刘抗等人是这种关系。那孟十六、孟十七等女人还想看一看这个“重阳人”,什么模样。这才发现,这个“重阳人”不知何时已经飘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