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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战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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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芬”外围的战斗已经打响,理查德·恩特手提长剑冲出校门,砍倒了一个试图绕过猎人防线的吸血鬼后,便爬上围墙观察战场的情况。
吸血鬼的数目是猎人的数倍之多,而且不乏实力超群之辈,但他们在“铁盾”团的精英面前没尝到任何甜头,毕竟在战场上,训练有素的猎人所能发挥出的整体战斗力比一群短时间内凑出来的乌合之众要高多了。即便团长不在,副团长安德鲁·希金斯依然能让军团惯用的战术发挥出十足的效果。
守卫大门的“铁盾”团只有不到一百二十人,安德鲁亲自带领八十人组成密集的方阵抵挡吸血鬼的正面进攻,而让其余的四十人分成两队从突袭吸血鬼的侧翼。这两队人在吸血鬼的队伍中来回冲杀,给血族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一旦吸血鬼的注意力开始集中到这两队身上,安德鲁立刻指挥方阵前进。方阵最前排由善用结界术的猎人组成盾壁,而后排则有猎人使用元素魔法进行远程攻击,即使有吸血鬼突破盾壁闯入阵中,他也会被方阵中间的近战型猎人砍死。在这场战斗中,血族散乱的进攻无法抵挡威力巨大的方阵,结果被逼得连连后撤。
可是理查德很快看出这不是长久之计。吸血鬼的数量太多而猎人的数量太少,方阵为了掩护敌阵中的突击队伍而过分深入,毫无遮挡的两翼一旦受到进攻,整个阵型立刻就会瓦解。理查德知道想要赢得这场战斗,必须要想其他的方法。
理查德向天空发射出紫色的信号弹,信号弹升空的同时还发出“紫色!紫色!”的声音提醒猎人们。敌阵中的猎人收到讯息立刻回撤守护方阵侧翼,方阵也驻步不前,待同伴回来后便开始缓慢地向后移动。
迈克·雷吉出现在吸血鬼队伍的最前方,他制止住血族继续追击猎人。在刚才的战斗中他已经发现,如果不花费巨大的代价,吸血鬼们无法攻克猎人的方阵,更何况现在方阵侧翼的防御得到了加强,再行攻击只是徒耗力气。他知道想要赢得这场战争,必须要想其他方法。
理查德立刻意识到迈克·雷吉现在成了这帮吸血鬼的老大,尽管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这让理查德想到了新的策略。他赶到安德鲁身边,低声问:“伤亡情况?”
“三人死亡,两人重伤,九人轻伤,但吸血鬼那边差不多被干掉了四十只。”
“好,等我杀死领头的那个吸血鬼以后,你就带着队伍退到学校里面,把敌人引进更复杂的地形,分散他们的兵力,然后一一狙杀他们。”
猎人和吸血鬼之间已经留出了一小片空地。迈克看到理查德,断臂之痛立刻窜上心头,他高声吼道:“理查德·恩特,我找你好久了!”
理查德大步上前:“原来是你啊,手也长出来了,还招收了一大帮小弟,混得不错嘛。”他注意到迈克手上的夜魔指环变成了紫色。在血族内部,夜魔指环是绝对的地位象征,敢挑衅夜魔指环的权威就相当于对整个血族宣战,难怪迈克·雷吉能成为这批吸血鬼的头儿。
理查德说话时的轻蔑语气更让迈克怒火中烧:“上一次我败给你,是因为之前我在跟威廉姆斯·劳尔的战斗中受了伤,这一次,我要来杀死你。”
理查德显得毫不在意:“自信是好事,不过过度自信就会导致盲目了。来杀我吧,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此时理查德根本不担心迈克·雷吉,相反如果对方的领袖只是迈克·雷吉的话他还会松一口气,他真正担心的是隐藏在迈克身后的力量。
迈克气得咬牙切齿,他转回头对众吸血鬼说:“我一杀了那个家伙,你们就全力攻击猎人的方阵。”
理查德摆好架势,准备接招,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彪形大汉。
“你就是那个什么‘龙息之剑’?你是龙族后裔?”
理查德本来盯着迈克,但他发现这个大汉一出现,迈克的气势立刻弱了下去,他不禁把目光转移到这个男人身上来:“龙族什么的我不知道,但我的确有个外号叫‘龙息之剑’。”
“那就是你了,”大汉见猎心喜,“我听说龙族的战士都很能打,跟我过两招吧。”
“陛下,这个人不劳您出手,”迈克细声细气地说,“我会帮您解决的,而且我和他还有些私人恩怨。”
大汉笑着拍了拍迈克的肩膀,每拍一次迈克都浑身一震:“大方点嘛,哥们儿,等我和他交完手,你再跟他处理你们自己的问题也不晚。要知道,我这辈子没跟龙打过,现在好不容易碰上一个有龙之力的人,我怎么能放过呢?就体谅一下我这颗寂寞的心吧,好不好?”
迈克·雷吉低着头:“您说什么就是什么,陛下。不过容我提醒您,这个人并非是用单剑的,我的手就是被他出其不意地用第二把剑砍断的。”
大汉突然暴怒,他双手抓住迈克的衣领,一用力把迈克提到了半空中:“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两只手都卸了!”
迈克·雷吉急忙求饶:“是我失言,请您原谅,陛下!”
大汉把迈克丢到一旁,满怀歉意地对理查德说:“真抱歉,都因为这个蠢货,害得我在决斗之前就知道了你的绝招,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
看着威尔克亲王座下四位公爵之一、击败了威廉姆斯·劳尔的迈克·雷吉竟然像小鸡一样被这个大汉乱提乱扔,理查德不禁感到毛骨悚然:“你这个人倒是挺光明磊落的,你是谁?”
大汉礼貌地鞠了一躬:“我叫布鲁赫,光明磊落谈不上,只是不喜欢有人破坏我的决斗,而刚才那家伙,”他指指迈克,“他的行为就是对决斗的一种侮辱。你看,我跟手下从来都是兄弟相称,唯一能让我生气的,也就只有这件事了。”
既然对手已经知道他是用双剑的,理查德干脆唤出第二把剑,而且他相信眼前的这个大汉绝对值得他这样做:“你是三代吸血鬼?”
布鲁赫让血族稍微后退一点,以便给他们的决斗让出更大的空间:“没错,我刚才观察了你们的战术,相当厉害,你不仅是位优秀的战士,也是位优秀的将军,能跟你交手我很荣幸。”
理查德再次摆好姿势:“过奖了,能跟传说中与神比肩的三代吸血鬼交手,我才是真的感觉很荣幸。”
布鲁赫笑着从人群中揪出另一个人:“乔凡尼,快帮我造一把剑,对手是龙族,我的武器必须得能经受得起龙火的考验才行。”
当“格里芬”的墙外喊杀声震天的时候,劳尔校长在学校的里面组织大家尽快躲入图书馆的地下室,那里是整个“格里芬”最坚固的地方。
“发生什么了?”
“外面是什么声音?”
“为什么要去图书馆?”
受到惊吓的学生们慌张地四处发问,他们完全不理解现在发生了什么,只能希冀从对方那里得到些许安慰或者有用的信息,韦恩主任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学生:发生了恐怖袭击,警察正在和恐怖分子战斗,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找地方藏好,免得受到伤害。
所幸没有一个学生因为惊慌而到处逃窜,因为他们都叫喊着、发疯似地涌向图书馆。副校长拉普在乱糟糟的舞池里寻找阿比黛尔。
“我在这!”阿比黛尔牵着杰克的手挤到拉普面前。
“阿比黛尔,把怒霞之弓召唤过来,我知道你做得到,快!”
阿比黛尔闭上眼,努力回忆上一次被杰克咬着喉咙时的感受。与此同时,拉普对杰克说:“杰克,我要你找到你的后备军伙伴们,然后你们一起前往图书馆,在那里协助韦恩先生维持秩序,并且确保学生们不知道真相。”
杰克点头答应,尽管他并不觉得隐瞒真相有什么必要,反正这些学生的记忆都会被消除。
这时怒霞之弓浮现在阿比黛尔手里。
“很好,阿比黛尔,听着,这几位联盟正规军将会护送你离开‘格里芬’,”拉普指着身后的五个人说道,“你只管跟着他们,跑得越远越好。”
“什么?不!我要和我的朋友们在一起,我要战斗!”
“别任性!战争的残酷不是你能想象的,而且这些人就是冲你来的,如果你能逃脱,那么其他学生就是安全的。”
阿比黛尔一时语塞,一位猎人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马上出发。
阿比黛尔看了一眼杰克,杰克微笑着挥手再见:“快走吧,你一定要逃出去,可惜我不能亲自当你的骑士了。”
劳尔校长也匆匆赶到:“你们怎么还没走?直升机已经到了,就在半英里外的草坪上。你也跟着一起去吧,杰克。”
“不必了,我跟去也只会拖后腿,我的任务在这里。”杰克觉得自己内心出奇的平静。
阿比黛尔忽然抱住杰克,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走了,你要保重。”
杰克拍拍她的背:“不用担心,我的生存能力向来比你强。”
接着,阿比黛尔决绝地转过身,跟着她的护卫跑向一个隐秘的小门。可是跑了没有几步,他们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清晰的话语,尽管话语的音量不大,但这嘈杂的环境却全然掩盖不了它:“这样好的夜色怎么可以糟蹋呢,让我们来跳支舞吧,美丽的女士。”
阿比黛尔忍不住回头看,只见杰克的身后,一个面容英俊的年轻人正吻着刚刚赶到这里的安妮的手。
劳尔校长更加惊讶,眼前这个人分明是吸血鬼,可是他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自己的身边,这立刻引起了劳尔的警戒。校长抬手将短刀掷了过去,待短刀飞到面前时,陌生男子手指轻弹,短刀便打着旋飞了出去。
“你没看到我在邀请一位女士跳舞吗?你这样很没礼貌哎。”那人显得很不高兴。
劳尔已经意识到对方实力深不可测,他对阿比黛尔高喊:“快跑。”
可是来不及了,阿比黛尔和护送她的小组被另一个长相秀气的年轻人拦住了去路。这个年轻人上下打量着阿比黛尔:“看来就是她了。勒森巴,别玩了,去把冈格罗叫来。”
勒森巴放开安妮的手:“那家伙在哪?”
“哪里动物最多他就在哪。”
“不用了,我来了,”叫冈格罗的壮汉擎着一只虎皮鹦鹉走了过来,“嘿,梵卓,你知道现在有种叫生物实验室的东西吗?”
护卫小组摆好战斗姿势:“誓死保护神器!”现在普通学生已经基本从礼堂里逃了出去,劳尔校长召集还留在这里的老师和后备军:“听着,现在我们面对的是三代血族,可以说是毫无胜算,你们都逃命去吧,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
“那你呢?”拉普问。
劳尔拾起短刀:“这是我的学校,我要为她而战。”
短暂的沉默过后,老师和高年级的学生们纷纷抽出武器,拉普率先高呼:“永不止步!”众人跟着高喊:“永不止步!永不止步!”
“你们在干什么?别弄得像要慷慨就义一样,我们都是和平主义者。”冈格罗放出了几只小鸟,然后继续逗弄他的虎皮鹦鹉。
“没错,我们并不想多伤人命,毕竟像——就用你们自己的称呼吧——吸血鬼猎人这种有能力的族群对于血族的统治是很有助益的,”梵卓对护卫组说,“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你们让开,我想和你们身后的这位小姐谈一谈。”
一位猎人用一团火焰作为回应,梵卓挥手制造出一股水流扑灭了火焰:“看来你们是不同意了,那我只好跨过你们的尸体去和她谈了。”
“这种明知会被拒绝的提议根本用不着说吧,只有你这个榆木脑袋才干得出这种事。”勒森巴嘲笑道。
“公关礼仪还是很必要的。”梵卓正说着,他脚下的地板变成了一个泥潭,梵卓半个身子都陷了下去。
勒森巴笑弯了腰:“梵卓,你看,中招了吧!人家和你说话的时候可没闲着,早准备好了陷阱给你呢。”
几个猎人瞅准机会,迅速上前准备取下梵卓的首级,可是他们刚一行动,就全身炸裂,尸体的碎块甚至飞到了礼堂最远的角落。泥潭重新变成坚实的土地,把梵卓慢慢托举上来,他一边检查身上有没有残存的污泥,一边自言自语:“这几个家伙的元素魔法都用得不错,但是如果他们能妥善意识到人体里一大半都是水的话,或许在跟我作战的时候就会小心一点了。”
刚才还群情激奋的“格里芬”的师生们,一下子堕入了冰点。杰克听到“咚”的一声,萨拉·布伦特无力地坐到了地上,接着就是玛丽的尖叫。
“好了,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梵卓确认自己身上是干净的以后,慢慢地向阿比黛尔走来,“我们可以坦诚相见了,小姐。”
阿比黛尔或许已经吓得失去了意识,但是求生的本能让她对准梵卓拉开了怒霞之弓。看到蓝色的灵箭时,梵卓、勒森巴和冈格罗都很诧异。
“你是赫拉克勒斯之弓的持有者?”冈格罗不禁向前一步。这个动作刺激了阿比黛尔,阿比黛尔转身就是一箭。灵箭射中了冈格罗的虎皮鹦鹉,冈格罗急忙双手把鹦鹉捧到面前:“我的小乖乖,不怕不怕。”
“没用了,赫拉克勒斯之弓造成的伤口不可愈合,你的鹦鹉死定了,”勒森巴冷酷地说,“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女孩子是强行夺取了第二件神器吗?”
“她没戴戒指,”梵卓观察了阿比黛尔的手,“这么说她并非我们要找的人。”
“白费一顿工夫,”勒森巴向天摊开双臂,“算了,不管怎样,好歹也是个神器持有者,把她带走吧。”
阿比黛尔本想再射出一箭,可是勒森巴转眼间就抓住了她的手腕,迫使她把胳膊垂下来。
劳尔校长知道在见识了三代血族的实力以后,没有人敢再去解救阿比黛尔。他握了握手中的短刀,深吸一口气,准备上前。必死无疑,可是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也该知足了,至少不能看着自己的学生在自己面前被掳走,这是作为“格里芬”校长最后的尊严和使命。
有人比劳尔更快。杰克早已一溜小跑冲到了勒森巴身后,他持着不知从哪里捡起来的短刀,对准勒森巴的后心刺去。
杰克当然不指望能打败勒森巴,只是他的想法和劳尔校长一样,不能看着心爱的人在自己眼前被掳走,这同样是他最后的尊严。
勒森巴用巴掌把他扇飞了,他的脑袋撞到了墙。在昏过去之前,他依稀听到勒森巴的质询:“如果不在这里,那么我们要找的东西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