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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媛女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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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靳国国都靳城。
集市上,货摊铺棚,人群熙熙攘攘,并肩接踵,叫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起此彼伏。
一个身披麻衣的女孩,跪在街边,头上别着一枝枯草。膝盖前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小女已无家可归,如有好心人收留,愿终身为奴。”女孩的怀里,一直搂着一只仙鹤。
“我说小姑娘,你怎么不把你那只大仙鹤买了,兴许买个好价钱。”一个路人问。
不,我只卖自己,不卖青觉,青觉是我最后的亲人了。”女孩紧紧抱着仙鹤。
众人议论纷纷。
“喂,你过来!”一个满头银发的少女,一把抓住女孩的手,把她一路拽到丞相府门前。
“你看她行么?你们不是答应我,要是我再找到个十五六岁大的女孩子,就留我们在府上。”夜灵鸢对管家说。
“不是我难为你,可你看看,你可不止找来一个女孩,还带着只大鹅呢,难道……今天晚上要给丞相他老人家加餐?”管家蔑笑道。
“不行!你们不许伤害青觉!”女孩子抱着仙鹤,怯怯地后退,一双墨如点漆的大眼睛,散发着楚楚可怜的光芒。
“老伯,您通融一下吧,要不我们少要些工钱?要不,只要一半工钱?”夜灵鸢哀求道。
“一半工钱……你们可想好了,而且,我们可不养那只大鹅!你们自己喂吧,要是到处拉屎,就不给你们饭吃!”
“好,好。”两个女孩迫切地凑上前。
管家带着两个女孩踏进丞相府,深院里,落英堆满园,高台临厚榭,瑶花照水,假山错置,轩台处,传来了悠扬的琴声。二女翘首望去,只见一位美人翩跹起舞,红袖飞转,低眉敛笑,展玉扇,弄香指,顾盼徐回,余姿不止。
“喂!喂!看出神了吧,十三夫人果然国色,不只是男人,就连小孩子都神魂颠倒,哈哈哈……”管家笑道。
穿过庭院,走过门廊,二女被带到了丞相府后院的小木房。
“这就是你们住的地方,你们的工作,就是打扫庭院,顺便帮后厨端茶倒水,到时候自会有人找你们,知道了么。”
夜灵鸢完全没有理睬管家,而是四处走荡张望,直到她走向了后院旁竹林的入口,入口处立了快石碑,上面爬满干枯的藤蔓,小鸢刚要伸手拨弄,管家就大喊:“喂!那里不是你好奇的地方,送了性命,没人管你。”
小鸢听话地跑了回来,但她已经看清了石碑上的字——鬼哭林。
“收拾下你们住的地方,早点休息吧。”
小鸢关了门,又忍不住探出头看着管家的背影,喃喃道:“你有没有觉得,管家怪怪的,从我见到他开始,他就湿漉漉的。”小鸢转过头,又被屋子里的景象吓得哇了出来。女孩子身边的仙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翩翩少年。
“我叫妆忆绵,这是我的仙鹤……”
“在下,若生青觉。”少年向小鸢点头。
“这哪里是仙鹤啊!我还没瞎!这是人啊。额……对了,我叫夜灵鸢,既然这样……”小鸢拍了两下手,空气中渐渐浮现了一个金色头发的小伙子。
“我是他的随从,我叫音昭,其实一路走来我都跟着你们,府里不要男佣人,我只能出此下策,但是,活儿我不会少干的啊。”音昭边说着,边检查一下自己的左眼是否被头发挡严。
“音昭和他的亲人们,从小就会渐隐术的。”小鸢补充。
“哈哈……原来,我们都有两个人,那,我们就为彼此保密吧。”忆绵说,大家连连点头。
“小鸢,我们先把屋子收拾一下吧。”
“好!”
四个人在简陋的木屋中忙活起来,小鸢惊讶地发现,忆绵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却非常能干。赶蛛网,抖灰尘,糊窗子,擦地,铺床,做得又快又干净,其他人简直只是打下手。
铺好被子,两个女孩子疲惫地瘫倒在床上,音昭也在椅子上打着瞌睡,青觉一人走到窗边发呆。“这哪里是仙鹤啊!我还没瞎!这是人啊。”小鸢无心的话语一针针刺痛着他的心。
——你为什么要杀我的仙鹤?
——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你知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仙鹤。呜呜呜呜……
——你别哭了,我会把仙鹤还给你的,从此以后,我再不是妖术师,我是你的仙鹤。
——真的?
——真的,做你的仙鹤,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