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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7 ...

  •   陈横玉过来扶我肩膀,轻声道:“勿要胡乱猜测,静观事变吧。”又一笑道:“突遭变故,被人囚禁,我们倒可以相依为命。”
      我强压一阵阵头痛,转身向他笑道:“不错,竟是难得的境遇,能否脱身,也没什麽要紧。”突觉眩晕无比,向後倒退两步,坐在床上。
      陈横玉见我面色异样,连忙道:“怎麽?”伸手按上我额头,又俯身使嘴唇试温。
      我微微仰头,他的唇便滑到我唇上,不由嘻嘻一笑,喃喃道:“你也吃桂花酥糖?”
      陈横玉一愣,只道:“什麽?”
      我全身陡然一僵,神志抽离,心中已然明了是疯病前来光顾,嘴里有淡淡血腥,便直挺挺倒下去,毫无知觉。
      梦境,是慌乱无序的,没有前因,亦无後果,只有漫天漫地的色彩涌动,忽而灰暗,忽而五彩,仿佛一场瑰丽的蒙太奇电影。但尚会做梦,可以表明没有变成白痴,还是一个有智商的疯病人,吾心可慰。
      身後不知被什麽力量一推,我踉跄两步,睁开眼,正安静卧在床上,陈横玉立於一侧,神情焦躁。那白衣少年亦坐在不远处,毫无表情,端杯喝茶。除此,房内再无旁人。
      我一舔嘴唇,低声道:“又发癫了?”
      陈横玉好似松了一口气,眉梢也抬起,低低咒道:“你真有本事折腾!”
      那少年转头过来,清声道:“对不住,韩先生,他们不知你有癫痫病史,滥用克制神经药物,让你受苦了。”
      我恍然醒悟,原是那蓝色烟雾之功,或许激发大脑胡乱传送电波信号,令痴者痴来癫者癫。
      全身乏惫,冷汗透湿重衣,仍开口问道:“先生如何称呼?”不然他少年心性发作,将我关个一年半载,我便真成疯子。
      少年微动唇齿:“无常。”
      无常君,实名君常,连我这不问□□的人都如雷贯耳,虽买卖仍是杀人越货,强取豪夺,可一旦具备威名,能够翻云覆雨,横行无阻,总得众生羡慕。
      我又道:“我与贵帮素无往来……”
      陈横玉突然开口道:“敢问君先生年方几许?”
      我愕然,那少年不动声色,起身欲离,陈横玉上前数步,声音祈请,只道:“烦劳相告!”
      陈横玉呆坐一旁,忽而叹息。
      我不知他惆怅何来,只道:“此刻脱身要紧。”
      陈横玉点头,道:“方才你未醒时,他们交谈,似乎同陆易安有关。”
      我心中烦乱,理不清头绪,额头又要冒汗,陈横玉轻抿嘴唇道:“韩先生必来营救,你少安毋躁。”
      韩飞,他可查明我现下处境?算来他真是无福之人,只因少年偶为风流,便被人丢来一婴儿,验明正身,是亲身骨血,从此与这孩子瓜葛不净,慈父也做不成,凭遭一身怨怼。孩子已成年,还要为之奔波劳走,不敢辞辛苦。
      囚居几天,仿佛笼中雀,这般日子,并不使我厌倦,只因自出生来,起居习惯与金丝雀毫无差别。陈横玉与我相似,度日如鱼得水,可闲坐半日,精神并不沮丧。
      某日上午,房门被打开,一中年男子进来,身後几名随从垂手恭立。
      那男子面容与白衣少年相仿,更兼一份沧桑之美,和淡如水,他温和笑道:“你是韩乐陶?”
      我点头应允,男子笑道:“常儿年轻,多有得罪。”又示意我同他出去。
      我与陈横玉尾随他至正厅,那儿赫然坐著韩飞,他起身快步走来,凝望我一阵,才向那男子道:“多有打扰,我将人带走了。”
      男子和善笑道:“千里而来,岂能太匆匆,况且他们应当相识。”
      那白衣少年自楼梯翩翩下来,脸色冷冰,只道:“爸爸,帮中事务已归我打理,您不该插手。”
      男子几步过去,引他坐下来,笑道:“乐陶是你母亲的孩子。”
      我愕然,君常则十分静默,只道:“我不记得母亲。”字字如冰锥。
      韩飞轻握我手,意在安抚,陈横玉远远站立,他一向聪明,对於旁人家事,自然懂得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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