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黑色T恤

3、第 3 章

　　“去通知褚伏远，徐老三那事儿成了，让他别忘了该做的事。”林远之慢慢喝茶。

　　褚伏远愈发卖力的帮丁有福散货，逐渐成为了丁有福几个小弟中，挣钱最多最快的那个，愈发得丁有福的喜欢。

　　“福哥，能再多给点吗？有不少老客户来的稍微晚点，都买不到。”褚伏远问丁有福，褚伏远想上位，想和文雀搭上线。

　　丁有福倒是没想那么多，说：“那我去跟老大商量。”

　　褚伏远见时机来了，“我还没见识过老大呢，也让我跟着开开眼吧。”

　　“你是想踩着我上位！”丁有福眯眯眼，露出一丝精光。

　　“怎么会呢？福哥，你看，我来也快两个月了，还没见过老大，没拜过码头呢。这不是想趁这个机会，见见世面嘛。再说了，福哥出门怎么能没个小弟跟着呢，不过，福哥，你要是不愿意，那就下次吧。”

　　“哦？算你小子有心了，跟我走一趟吧，别跟我耍什么小心眼，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多谢福哥。”

　　“……又只见御弟不将王答应……”文雀闭着眼，摇头晃脑，正在听戏。“老大，丁有福来了。”“让他进来。”

　　“老大…”

　　“嘘，听完这出戏。”

　　良久，“什么事啊？”文雀也不睁眼，好似在回味刚才的戏曲。

　　“老大，那货……那□□还有多的吗？”

　　“嗯？”文雀也不说话，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

　　“这手底下人散货快，想问问老大还有没有多的，愿为老大多分散一些。”

　　“这大头还是要送到烟馆里去的，我给你们些零散的，是给你们口饭吃。”文雀睁开眼，瞟了丁有福一眼。

　　“是，是，老大，是我贪得无厌。”丁有福吓出一身冷汗，急忙跪下，开始自打巴掌。

　　打了几巴掌之后，丁有福微微抬起头，想看看文雀是否消了气儿，刚一抬头，就和文雀对上了眼儿，他急忙低头，打的力气更大了。

　　文雀看了一会儿丁有福，眼神向丁有福带来的人移去，眼神一动，和丁友福说：“我可以给你一些，不过，要把这个人留给我。”文雀微微向褚伏远的方向一扬下巴。

　　这个时候的丁有福，哪还敢说一个不字：“好好，谢谢老大。”又转过身对褚伏远说：“你先跟老大几天，老实点，好好听老大的话。”

　　褚伏远虽然不明白文雀留下自己的原因，不过，文雀主动留下自己。总好过自己还要找机会接近。

　　“去拿点货给他。”文雀淡淡地说。

　　“过来，让我好好看看。”文雀朝褚伏远说道。“真不错，今年多大了？家里可还有什么人？”文雀手掐着褚伏远的下巴，微微摆动着他的头。

　　褚伏远眼神往下，没有直视文雀，回答道：“今年十六了，家中遭了难，只剩下我自己了。”

　　“好，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又朝着小弟说：“带下去，给他换身衣裳，换那身洋人的衣裳。”

　　褚伏远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不能反抗，只好问旁边的兄弟，“大哥，怎么突然要换衣裳呀？我看你们穿得跟我之前也差不多呀。”

　　旁边的小弟可不搭理他那茬，坏了文雀的好事，可没有好果子吃，万万不能让这小子跑了，凶狠狠地说：“不该问的别问，老大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褚伏远缩了缩脖子，好像被吓到了一样。默默地换上衣裳，走到了文雀面前。

　　“不错，真不错。”文雀拍拍手，笑着夸道。

　　“这样吧，今天晚上有笔生意要谈，你跟我一块儿去。”

　　“好的，老大，我去把衣裳换了，穿着它，我哪哪都不舒服。”

　　“不用，你就穿它去。”文雀说一不二，定下了褚伏远的着装。

　　“你一会儿进去了什么都不用做，会倒酒就行了。”

　　褚伏远觉得不太对劲，他想跑，可是有人在后面推着他的背，他跑不了。

　　“welcome 文，南朝真是地大物博啊。” 威尔逊见文雀来了，看了一眼又扭回头，往远处望着整个城，“这晚上可真是漂亮，可惜不是我们大英帝国的，真是可惜。”
　　文雀很生气，你一个红毛国的红毛子和我一个南朝人说这个，要在大街上，非打你两拳。不行，你等着，等这笔生意谈完，今晚就给你套麻袋。

　　“威先生，过来尝尝南朝的美食。”文雀招呼威尔逊过来，“威尔逊先生，可是英吉利著名的商人，伏远过来给威先生倒酒。”文雀瞧见，威尔逊坐下之后盯着褚伏远看，暗想

　　这个美人计应该是成了，但是，褚伏远是不能喂到威尔逊嘴里的，让这个粗鄙的红毛子开开眼算了。

　　褚伏远一见，这场面就明白了，文雀这是把自己当人情送了呀。那可不能白送，他必须要用自己换到最大的价值。

　　褚伏远上了自己的心思，他想做勾引魅惑又对方吃不着的样子，不过可惜他太青涩了，颤颤巍巍地把一个媚眼硬生生抛成了白眼。不过他还是好看的，用那张雌雄莫辨又艳丽的脸做这些表情，让文雀和威先生，都以为是他不愿意，又不得不捏着鼻子硬上的架势。威先生才不在意他是不是自愿的，几口酒灌下去，不自愿也变成自愿的了。

　　如果是中午的文雀，可能会当做没看见，不过他现在已经是听过威尔逊那番话的文雀了，他已经不想让威尔逊，尝到一丁点多余的甜头了。

　　“我这小弟手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我害怕服侍不好，换个人如何？”文雀对威先生笑着说。

　　又转过头对褚伏远说：“你先下去吧，问小二，找两个漂亮姑娘过来。”

　　威尔逊还没反应过来，漂亮的小男孩就离自己远去了，还换了两个姑娘。他喜欢小男孩，文雀不知道吗，为什么让他走？威尔逊很疑惑，但他的中文不太好，让他一时间没有发问出来，而就是这一愣神儿，文雀就已经转移到了其他的话题。

　　“威先生，这次的阿芙蓉，是否已经找到了押运的人？不如考虑一下我们万胜堂，万胜堂由荣哥做馆，背靠漕帮，整个海上运货都由我们做主，安全是肯定没问题的。不仅如此，我们在其他城也有分舵，方便将货运到其他地方。”

　　“我是第一次运这些东西，我们自己的船有什么问题吗？我们的船也很坚硬，可以从大英国运来南朝。为什么要用你们的船？”

　　“不只是用我们的船，更重要的是我们的船员，我们的威望。”文雀慢慢给威尔逊解释，“几年前，朝廷查过一次走私来的鸦片，在那之后，外来的船被查得很严。如果进了大南朝之后，换成我们漕帮的船来运，可以轻松得多。走了这么远，刚运进来就被查到，谁也不想吧。与其冒这个风险，就不如省些事，交给我们全胜堂来做，你说呢，威先生？”

　　“你能保证多少，你要什么？”

　　“您交到我漕帮手上，这货就不会出事。至于怎么获利，听闻您这一批货是最好的，比以往的好得多，我想要您，优先供给我手下的烟馆，或者您把货交给我，我帮您销货，您如果去找正经商人，他们没几个愿意做的，他们哪像我们滚刀肉呀，接近鸦片，就是上了朝廷的档案，留下口实了。”

　　威尔逊不算太明白，不过他听明白了几点，正经商人怕官差，不敢碰鸦片，如果交给漕帮，这批货就不会出问题。

　　“那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就交给你们了。”

　　“威先生痛快，好好好，我敬你一杯，敬我们合作愉快。”

　　饭饱思□□，威尔逊喝了个微醺，主动提起了褚伏远，“刚才那个，漂亮的小少年呢？”

　　“你说小褚啊，他年纪还小，不会伺候人，我让他去外面候着去了。”

　　“叫他进来吧，我喜欢他。”

　　“我这就给你叫进来啊。”文雀晃晃悠悠地往外走，暗想，这外国人真是不知羞耻，都这么久了，还没忘记这点儿事。

　　他走到门外，象征性的往四处看了两眼，站在门口的褚伏远，他当做视而不见，又晃晃悠悠的回去了，“那小子不听话，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等下次，下次我一定为您好好介绍。”

　　威尔逊也没再强求，他们慢慢悠悠地喝酒，吃肉，威尔逊感叹道：“这漂亮的大南朝，菜也这么好吃，真不错。”

　　文雀恭维道：“好吃，咱就多吃点，多叫几道菜。”他低头喝酒的时候，暗暗撇撇嘴，这红毛子真是没见识，这不就是家常菜，在他嘴里好像什么天大的美食一样，要带他去吃真正的大菜，那还不得飞起来。

　　夜已过半，二人在店门口分别：“威先生，祝我们合作愉快。”

　　刚过一个拐弯，文雀马上站直自己歪歪扭扭的身体，给小弟下令说：“去找几个人，偷偷跟上刚才那个红毛子，打他一顿，告诉他，想在南朝做生意可以，破坏南朝不可以。”

　　几个小弟偷偷跟上去，褚伏远也偷偷跟了上去，不过他长得矮，又走在最后，没几个人注意到他罢了。

　　威尔逊不像文雀那般海量，他是真的喝醉了，走得歪歪扭扭，后面跟着人都不知道。刚靠近一个人不太多的小巷子，就被文雀派去的人，用竹筐盖住了头，拳打脚踢，一阵好打。

　　褚伏远没有跟上去，他站在暗处默默看着。

　　等那些人走了，他才走到了威尔逊身边，手搭在他身上，轻轻地问：“威先生，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