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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为质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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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和十五年,盛京,茶楼。
“姐姐见过将军府的质子吗,生得可真是好看。”一红衣女子谈笑开口。
“好看有何用,质子尔耳。”绿衣女子满脸不屑。
“姑娘可不能仗着貌美,就乱说话啊。”一把折扇就这样横在她们之间,手持折扇的少年,一袭水色衣衫,翩然出尘,眉眼款款含情,温儒微笑,恰似人间惊鸿客,看呆了一众女孩。
“质……质子殿下。”红衣女子娇滴滴地开口,眼神却黏在了岁绥身上,绿衣女子也彻底挪不开眼了,少年却是毫不留情地转过身去。
“紫缨,捷报该来了吧?”少年眼中浮现几抹焦躁和不耐。
“照青竹寄来的信,就是这两天了。”
忽而,一名士兵骑匹烈马飞驰入场,大吼:“西川捷报!”
“仗打赢了!”
“不愧是镇北大将军!”
……一片欢呼声中,绿衣女子忽然注意到了那少年,不同于刚才没有温度的微笑,此刻他笑眼弯弯,酒窝深深地陷进脸颊,她忽然觉得,盛京四月的桃花,也不及少年半分明媚。
“紫缨,我们回府,迎接将军。”说罢,他便快步离去,藏不住激动与兴奋的心情。
将军府。
“质子殿下,您回来了。”
“将军呢?”
“这……”那人面色有些许为难。
岁绥面色忽然沉了下来,拔高声音:“我问你,将军呢?”
“将军此战受了重伤,又长途奔波,此刻真在房内歇息。”那奴才哆嗦着开口,再抬眼时,面前已不见人影。
……
“青竹,将军如何?”
“回质子殿下,都是些外伤,虽然看着吓人了些,但修养几日便可痊愈。”
“我进去看看。”
岁绥一进房,就看到乔忱晏斜靠在床上,脸色苍白,他关上门,上前,坐在床边。
凝视着他眉骨上的伤痕,岁绥叹了口气:“忱晏哥哥,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
“一时不防,受了点伤。”
“我一直想问你,”岁书吟抬眸与他对视,“皇上让将军攻打西川蛮夷,将军毫不犹豫地去了,若有日皇上让将军攻打骊国呢?若有人夏国与骊国开战呢?”
那人状似无奈,还是开口:“书吟,你要明白,我先是夏朝的镇北将军,其次才是你的忱晏哥哥。”
岁书吟点了点头,毫无意外之色,他没有了离开,只是久久地坐在床边,陪着乔忱晏。
乔忱晏伤得确实严重,跟快就昏睡过去,岁绥深深地看着他熟睡的面容,眼中有很复杂的情感,喃喃道:“夏国的镇北大将军啊。”
忽然,他伸手掐住了乔忱晏的脖颈,一点一点地收紧力道,他又蓦地收手,神色晦暗不明。
那双张扬至极的桃花眼无力地闭上,一滴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岁书吟轻柔地摩挲着乔忱晏的脸,缓缓俯下身子,冰冷柔软的唇贴上乔忱晏的眉心,他眷恋而又决绝地亲吻着他,从眉心,到眼睛,吻过鼻梁,闻到嘴唇,擦过喉结,又是胸膛,泪水无声滴落,三月春的风裹挟着青草与花香,绵长的拥吻夹杂泪水腥咸与风的鲜甜,岁绥似噫语一般反复叫着乔忱晏的名字,最后一记吻落下,他整个人瘫倒在乔忱晏身上,无力地说:“可我也终究是骊国太子。”
窗外月光透下细碎的光斑与书影,岁绥静立在院中,一黑色身影飞掠到他面前,跪下。
“随影。”
“属下在。”
“你跟着我几年了?”
“十一年。”
“这么久了啊。”半明半昧的光影里,他的眼中有怅然,“那你说,是骊国的报岁花好看,还是我种在将军府院中的好看?”
随影沉默了片刻:“夏国的生长环境并不适合报岁花。”
“这样啊。”少年眼中已没有方才的半分脆弱,又挂起了往日的微笑,“这些年本宫那好弟弟,做了不少事吧?”
“太子殿下,二皇子确实颇得陛下青眼。”
“西川之战,乔忱晏遭偷袭重伤,有他的手笔?”
“陛下默许了。”
“他倒是手眼通天,在夏国都有眼线,这招玩得一石二鸟。”岁绥又轻轻地笑了,“不过他是如何笃定,我会被乔忱晏所影响?”
“殿下,除掉乔忱晏,对骊国,有利无弊。”
“那便除了吧。”岁绥语气轻飘飘的,神色淡漠。
“他身边的青竹很是棘手。”
“青竹?是个聪明的。”
“殿下可是有办法了?”
“我身边的那个女侍,叫紫缨的,你抓了她,青竹一定会自投罗网。”
“那女侍的死活?”
“杀了吧。”
“二皇子的事,殿下以为?”
“跳梁小丑,不足为惧。”黑夜之中,少年负手而立,没有质子的怯懦与公子的风流,只是君临天下的帝王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