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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   时与似是想起什么,顺着就枝的剑光猛然回头,看向身后由层层瓦片堆叠铺成的屋顶。

      林四凤果然来了!

      除她以外,还有另外三人,正是去年在雨叶村谋过面的“厌空鹰”,“玉面□□”和“黑爷”秦丰。时与惊忧交加: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顿胡诌,让这两拨人搅和在了一起。

      只是她刚刚不回头还好,一回头,房顶上那三人也同时吃了一惊,情况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雨叶村那个和雪狼妖关系不清不楚的野丫头竟也到了奉州城。

      事实上,三人不知道的是,自打不巧看见秦丰和曹北光在茶馆门前的交手后,时与同他们碰面次数不下三次,只不过每次她都是悄悄躲在宣玉府台下的人山人海里,不显眼,不突出。再者,时与刻意避开几人,因此从未与他们正脸打过照面。

      一见是她,徐敬周用手中折扇挡开就枝袭来的利剑将他逼回地面,而后声音勾挑,一点不隐藏其中惊讶:“原来是你这个小丫头片子!”

      有道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时与既然已经在无意间暴露了自己,也就不打算再遮遮掩掩,昂起头站在那儿,半步不退。然而,她的动作看似是要坚定不移地和几人对抗到底,实际上却是在等待骆老头和阿眠听见声音,出来助就枝一臂之力。

      毕竟,她是易碎的花瓶,除了在气势上给就枝鼓励,真真没一点用处。

      林四凤心细如发,发现孙朝三人的表情在看见时与的那刻,各有各的不对劲儿,便饶有兴趣地向徐敬周询问:“你们认识这个丫头?”

      “不算认识,见过一面。”徐敬周将折扇收起,放肆的笑容丑陋恶劣:“我记得,她自我介绍时说她姓时名与。”

      “怪不得江湖中人叫你‘玉面□□’,见到个漂亮小姑娘就走不动道了。”林四凤眼皮子抬都不抬,凶狠的眼神,只盯住时与一人。

      即使时与被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她脑中想的却是:诶?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哈,巧了,上次我见到她,也有个人对我说过类似的话。”正说着,徐敬周带些哀怨地看向孙朝,二十多岁的大男人,竟然还要向自己的结拜大哥撒娇,这个画面逼得时与差点没吐出来。

      实话实说,她几次见到这位“热心□□”就没有不想吐的时候,或许这就是她过去在医书中看到的过敏体质吧。

      还没等她吐出来,房梁上的四个人纷纷灵巧地一跃而下,就枝拉着时与向后退了两步,作势要将她藏在身后,生怕她被人盯上。莫名的,时与觉得自己是被老母鸡护崽了,方才心中油然而生的自豪感免不了又扩大一圈。

      性格决定行事方式,沉稳谨慎的孙朝说话前,总是习惯性先观察对方,这次也是一样,看了看时与身上和过去在雨叶村略有不同的衣着打扮才道:“这就是你绑到破庙中的那个人?”

      话是对林四凤说的,她嗯了一声。

      “看来她和雪狼妖相当有缘分,去年在靖州的雨叶村,我们去寻找两匹雪狼的尸体,发现她家里到处都有雪狼妖的痕迹。现在‘一音锤’的失踪,又和她牵扯上。我倒很想知道,你身边隐藏的雪狼到底是谁?”孙朝的语速越说越慢,尤其是到最后这句,他质问的人是时与,目光却从时与脸上移到了挡在前面的就枝身上。

      对上孙朝的眼神,就枝神色冷若冰霜,眸光中有的只是保护好时与的决心,对雨叶村那幕的痛恨以及将要挑战强者的兴奋。

      “一群小兔崽子!”还没等就枝跃跃欲试着出手,从东边厢房走出来一个衣服破破烂烂,脸上红光满面的醉老头,走着路东摇西晃,享有这幅尊容的也只能是骆老头了,好像不穿着这身铠甲,他就不能约架要饭打瞌睡似的。

      骆老头闲闲散散地伸了个懒腰,刚才的些许怒气顺着他举起的手臂间散去,觑了眼众人,他问:“与丫头,这帮兔崽子是谁?怎么个个土匪样儿?”

      原本站在就枝身后的时与瞧见又来个靠山,一个窜身,猴到骆老头身后,狐假虎威地告状:“大爷,他们就是要绑架我的土匪,不仅劫财,还想劫色!”

      土匪一号林四凤:……

      劫财土匪二号孙朝:……

      劫色土匪三号徐敬周:……

      土匪四号秦丰,本来也不喜说话。

      抗匪英雄就枝:……

      土匪团伙怎么也想不明白,在雨叶村还是楚楚动人,柔弱可怜模样的时与,在这里摇身一变,竟成了个滑不溜秋的泥鳅。

      “嗯?岂有此理!”爱狐心切的骆大爷听到挑拨立马对四名不速之客怒目而视,吹胡子瞪眼咋呼:“你们要带与丫头走?!”

      年轻人摸不透老者的底细,相互之间对视一眼,还是由徐敬周出面,他彬彬有礼道:“老人家,我们并不是要带走时姑娘,而是想向她打听一位朋友失踪的事情。”

      骆老头仰起头,把脸侧向一边,只露出右边耳朵给他,长长的胡须一撅:“你太丑了,换个正常的人来和我讲话。”

      如今江湖上,赏金猎人如同过江之鲫,但能和徐敬周的功夫不相上下的却不多,加之他和其它两名兄弟一直同进同出,因此几乎没有人会当着他的面说出他是晏婴再世这个事实,听见老头如此不给他留面子,刚想发作,便一把被人拉到后面。

      “他不行,那我可行?”林四凤的声音清越响亮,只不过配着她精致脸庞上的怒容,任谁也不觉得她是听从了骆老头的吩咐:“老头儿,你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我只想向你身后那个丫头片子问一句,是谁带走了北光?他现在在哪儿?!”

      高声质问出两个问题,林四凤身前突然横过一柄青铜长剑,是就枝一直不曾离手的那柄,平平无奇,泛着淡绿色的暗光,也正是这把剑,那天把她身上割伤了十余处。

      就枝道:“我在破庙前就告诉你了,曹北光已死,你要报仇,找我便是。”

      “哼,混小子,莫要口出狂言!谁说的找你就行,你当初有那个能耐杀他吗?”一个几近于嘶哑的声音又从房顶上面传来,插入几人对话,声音里是惯常的不屑与轻鄙,语气传入时与的耳朵里比声音本身还让她感到熟悉,正是那个在树林中将曹北光一剑毙命的剑客,班靳。

      虽然现场的气氛有一丝丝紧张,但时与突如其来的想法很奇怪:为什么武林高手的出场方式总是这么出人意表,不是在墙头就是在房梁上,难道平地展现不出他们玉树临风的高大形象吗?

      不知时与内心的想法多么无聊,就枝对班靳的出现比任何人都感到意外,突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先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前辈。”

      眨眼间,从房顶飘下,落地时比前面几人的步履都更加轻盈,可以说悄然无声,班靳没理睬就枝毕恭毕敬的问好,而是站在就枝几人的最前面,把他也赶到自己后边,眼睛瞥向斜后方不悦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何须你个小孩子在这逞英雄。”

      面对自家半个师父,就枝向来是不敢逾越的,所以只好低着头,回了声:“是。”

      鼻孔里似哼非哼地出了个气声,仿佛在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我一个也看不起,班靳继续开口:“曹北光是我杀的,尸体早不知被扔到哪个乱葬岗了,你们谁要报仇?动手便是!”

      紧接着,迎面便是一道剑光!

      早在林四凤听见沙哑的声音从房上传来时,她的手中剑就已经饥渴难耐,想要冲上去把这个男人的头砍下来,现在一听男人承认了自己就是凶手,还无所谓地向她挑衅,她的手再也控制不住,举剑朝着班靳冲过来,这一剑完全像是刚出生的小老虎打架,什么技巧也没有,只凭着一股野蛮的力量,企图顶开班靳毫无破绽的防守。

      就枝和骆老头连忙拉住时与往后退,生怕战场的硝烟弥漫到时与身上。

      只是后退的步伐恰好停住,便听见“咚”的一声,林四凤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撞在了坚硬厚实的青石板上,班靳连剑都没拔,就用手臂挡开了林四凤的攻击,更甚者,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将她扔在了地上。

      不过也是,想必林四凤早已料到这招无论自己怎么出,都伤不了班靳的性命,所以才会选用最为孤注一掷的招数攻击。曹北光常年不落出“群英榜”前二十,都死在了这人手下,她又有几成功力能够杀掉这人呢?

      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连曹北光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他就被眼前这个刽子手杀了。

      她就算知道自己报不了仇,也非得拼上这条命试试。

      即使不能同生,哪怕共死在一个人手上,也就无憾了!

      这样想着,林四凤重新拿起剑,不死心地冲向班靳。

      站在她身后的三人,观察着两人交手,徐敬周连头都没转,只背着身轻声问孙朝:“大哥,这人是雪狼吗?”

      “看着像,可是他身上还掺杂着另一种类似于人的感觉,有些古怪。”即使对面人的武功不是一般地高超卓绝,下手不是一般地狠厉果决,孙朝依然非常冷静,眼睛一眨不眨地提醒道:“这人武艺不俗,等会我们三个一起上,谁都别留手,是不是雪狼,胜了他自然会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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