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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丹若 ...

  •   萧陆离和那个嫖-客同时低头,看见嫖-客的手背被梅花镖割了几道小口子,伤势似乎并不严重。
      还没等萧陆离反应过来,嫖客就已经抓着手腕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咆哮,呲牙咧嘴的样子还让人以为是他手断了。
      围观人群中一位貌美的女子打趣道:“这位公子可真是细皮嫩肉,若是织绣帕时剪刀割到手,流的血都比这多,可没见谁嚎成这样。”
      墙倒众人推,看见两位嚣张的公子,一位坐在椅子上眼冒金星,一位躺在地上哀嚎,众人纷纷开始说闲话。
      “他们家两兄弟上次说借我家茶具一用,结果借去就没还。”
      “还有还有,他们上次顺走我家一只鸡!”
      “可怜了我爹带回来的西洋酒,一口没喝着就被他们喝干了,本来说是只尝一口……”
      “他们上次趁我不在家调戏我媳妇!”
      ……
      借着人群的骚乱,墨忧歆和萧陆离悄悄退了出去,到小厮安排的座位坐下了。
      墨忧歆买下的是后院里最好的位置,唯一一个凉亭上座,离舞台距离也很近。凉亭的旁边栽了一棵石榴树,现正是石榴花盛开的时节,一朵朵红艳如血,又如跳动的火苗。
      乐师拨响三两个音符,随着客人们狂热的喝彩,表演正式开始了。
      萧陆离旋转着戒指,偏着头问墨忧歆道:“刚才那人痛苦的模样,似乎不是装出来的。你是如何做到的呢?难不成是毒?”
      墨忧歆将从舞台上的目光收回,用他那温柔到骨子里的眼神看着萧陆离,说道:“怎么会呢?你和他距离极近,若是用毒,可能会伤及你。
      “陆离姑娘,你听说过“透劲”吗?就是击打物体表面,却在内部造成严重伤害的技法。我方才损伤了他的指骨,外部却看不出伤势,要想恢复完全也需要一月有余。”
      萧陆离恍然大悟:“而且你故意在他手背留了小伤口掩人耳目,避免众人生疑。小公子真是人才啊!”
      墨忧歆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是有些过了。”
      萧陆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还是心软。”
      前些日子刚选出来的花魁迈着轻盈的步伐姗姗来迟。这月下魅影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轻纱舞动似潋滟春水。
      琴声骤然紧促,花魁在舞台中心轻盈旋转,另六位舞女迎上前去,翩然向外扬出十二根湖绿丝绸,整个舞台忽如草原牧歌。花魁在中央起舞,如天仙下凡,又如一朵盛开的花。
      “她好像是方才帮我们解围的貌美姐姐。”
      “德才兼备的女子……说不定会是黛姐姐……”
      “小公子,我其实一直想问你,你为何要询问她们是不是你黛姐姐呢?”
      “因为我不记得她的长相。”
      “为何不记得?”
      墨忧歆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冷绝:“……记性不好,所以忘了。”
      萧陆离察觉气氛不对,没有继续追问。这时一朵鲜艳的石榴花落了下来,正好落在了萧陆离手边。
      萧陆离从石桌上拾起石榴花,转移了话题:“小公子,你过来一下。”
      墨忧歆迟疑了一下,把脸凑近了些。他突然感觉似有清风掠过,携来了一阵甜丝丝的香氛。
      墨忧歆头戴一朵石榴花,竟也不显违和。萧陆离掩面笑着,似为刚才的小动作感到十分得意。
      墨忧歆愣了一下,也笑了。似有星星落在凉亭里。
      “小公子,这石榴花真衬你啊。”
      墨忧歆无奈:“果真是个小姑娘。”
      萧陆离不服气道:“你才小!我不小!我都二……二九一十八,十八岁了!还比你大两岁呢。”
      “好好好,大姑娘你把石榴花戴我头上做什么呀?”
      “石榴花又名丹若,寓意成熟的美丽,富贵以及子孙满堂,特别适合墨小公子你~”
      “那你还可知石榴花在西洋……”墨忧歆说到这突然闭口不言,任凭萧陆离怎么劝说都不肯再吐露一个字。
      “别闹了,表演结束了,我们去见见花魁姑娘。”墨忧歆起身,随手将头上的石榴花摘下,放在了石桌上。
      萧陆离看着墨忧歆离开的背影,想了想,把这朵石榴花收进了飞鸟里。
      墨忧歆追上花魁:“姑娘,请留步。”
      花魁回首,烛火将她勾勒出一条金边,分在好看。她行了个礼,眼皮微垂,道:“公子,请问有什么事吗?”
      “或许有些唐突,但在下想问姑娘,你是黛姐姐吗?”
      ……
      花魁脸上带着诧色,道:“小女闺名是徐黛,不过不曾与人言说,也许久不用此名了,你是如何得知?”
      “徐黛……”墨忧歆突然凑近徐黛耳边,不知嘀嘀咕咕说了什么。
      徐黛脸涨得通红,良好的涵养让她忍住没有当场发作,只是一字一顿说道:“我从小受到良好家教,只因家道衰落来这望君楼,问天问地从未做过违心之事,你竟说我是……罢了!”
      看着徐黛愤怒地离开,娇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中,萧陆离却云里雾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萧陆离晃了晃垂头丧气的墨忧歆的衣袖:“小公子……我们再找便是了。”
      “你说我这么多年,为什么就找不到她呢?”墨忧歆捏了捏发带上的翡翠吊坠。
      “……缘分未至吧。”萧陆离说完发现墨忧歆更难过了,忙又加了一句:“约莫是寻人的方法不对。比如,你为何只在各青楼寻她而不去别处?”
      “……黛姐姐美貌非常,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是寻常人家有这样的绝色佳人,定会家喻户晓,我曾寻觅这些人家却无功而返。我便想到美人众多却又相对隐秘的青楼,或许是她所在的地方。”
      萧陆离有些不忍心戳破墨忧歆单纯又毫无章法的寻人计划,便安慰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天下虽大,但总有你攀登完每一座山,踏遍每一条河的时候。”
      “到小公子你终于寻得她的那一天,你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墨忧歆突然伸出双臂,将萧陆离揽入怀中:“冒犯了,我只抱一下。”
      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脖颈处,萧陆离伸直在空中的双手渐渐抚摸上墨忧歆的背。墨忧歆丝质的衣服格外顺滑,不知究竟是公子体温还是衣服的触感,让萧陆离流连。
      宴席已散去多时,偌大的后院只有一两个打扫清洁的仆人,都很识趣地离得两人远远的。恬静的夜晚,相拥的两人身边似乎只剩明暗交错的烛火和悠长婉转的虫鸣。
      萧陆离心想,这小公子怎么说话说着说着还抱上了呢,还好都是男人,没事。
      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温润如玉小公子的温暖怀抱,萧陆离就被轻轻推开了。
      墨忧歆别过脸,耳根通红,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陆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突然有了抱你的冲动。”
      萧陆离还没答话,墨忧歆突然又一脸正色,解释道:“陆离姑娘,你是个很好的朋友。无论是我的父亲还是身边的朋友,他们都认为我是打着寻人的幌子流连于风月场所,只有你,坚定不移的相信我、安慰我,我很感动,但请姑娘不要多想墨某刚才的举动。”
      墨忧歆急着撇清关系,认真解释的样子真的很可笑,萧陆离心想。
      但他没有笑,也没有说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丹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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