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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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R感觉自己有点懵——他望着佩里的眼睛，一时之间无法理清发生了什么。
佩里的眼睛是温暖的浅棕色，颜色清透宛若琥珀，当中又有一抹游离的金色，璀璨的像是揉进了碎金，这双眼睛和R在男孩儿的记忆里看到的不太像——记忆里的那双眼睛更欢快也更湿润，带着一种孩子气，但这双眼… …似乎失去了一抹亮色，显得比那时黯淡些许。
R首先想到丧尸佩里可能是变异了。但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他忍不住用手指轻触了佩里的脸颊，那儿还染着许多血污，但是触碰的那一刹那他就感受了佩里肌肤的温度，涌动的生命能量激起了R的本能，他几乎就要张口咬向佩里了，但是他没有那么做。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十七）
佩里认命般的僵在了那里，他知道自己跑不过丧尸们。R的指尖还停留在自己的脸颊上，不过他的动作很轻，似乎只是在确认什么，冰冷的触感让佩里微微颤栗了一下——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R把手放下了，佩里听到他那用微微低哑的声音说道：“你还…活着。”
佩里见他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便抬起了头，用探询的目光打量着R——尽管这个丧尸似乎和他曾经见过的丧尸们都不太一样，但他刚刚也见到了R捕食自己同伴们的凶残模样，他觉得R没有理由不吃掉自己。
R迟疑了一下，说道：“你走吧，我会…帮你…”
佩里有些诧异，但还是点点头：“谢谢你。”不过R的承诺并没有让他感到轻松多少，他的脚踝伤成这个样子，哪怕是R放了他，他能活着到达安全区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然而佩里刚刚迈出步子，R就拉住了他的胳膊：“你的...腿…怎么了？
佩里低声向他解释道：“我的脚踝受了点伤。”
他想着R似乎是真心要帮他，于是问道：“我暂时回不了安全去了，你知道我可以躲在哪里吗？”
见R迟迟没有回答，佩里补充道：“你知道哪里既有食物，又比较安全吗？”
R想了很久，然后回答道：“机场。”
他望着佩里，缓慢而郑重的说。
“跟我….去机场吧。”
“我会…保护….你.”
（十八）
真他妈……
佩里感觉自己的决策能力可能出问题了——他居然同意了和R一起去机场，这分明就是羊入虎口啊… …
但是他知道，也许自己真的除了机场无路可去，他的脚伤三天两天好不了，这附近他又不熟，到时候不是被丧尸吃掉就是饿死。
而且听R说机场有供电，那儿又有不少餐厅，应该能找到还未腐坏的食物。
R还告诉佩里，说自己有架小飞机，里面只住着R一个，封闭性很好，相当安全。
他甚至还告诉佩里，等他的脚伤好了，他会护送他回安全区。
尽管佩里完全不明白R为什么这样做，但至少他可以确定R的确是想帮他——毕竟如果R是想吃自己的话，也不必如此大费周折。
（十九）
看着佩里走路费劲得很，R伸出自己的左臂，示意佩里搀着自己。
也许是刚刚R说要保护他，也许是佩里的脚踝的确疼的要命，这次佩里倒是没有嫌弃R。
R的动作不协调，配合起佩里走路来相当吃力，幸好他永远不会觉得累、觉得疼，仅仅会在很久不进食的时候感到饿而已。对于他而言最困难的是抵御佩里身上的生命能量带给他的诱惑，隔着布料，他依然感受得到佩里身上的体温，还有哪些喧嚣涌动的生命能量。
他转过脸去打量佩里——佩里的发色与眼眸都是暖色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肌肤上，越发显得他轮廓柔和，他甚至看到了佩里肌肤上细细的绒毛… …佩里的脸上身上都染着血污，他却独独忘记掩盖自己的脖颈，R望着他裸露出的那截白皙的脖颈——他可以想象到往哪儿狠狠的咬一口会是什么感觉，而且根据他的经验，他知道佩里一定会很好吃… …
佩里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于是也转过脸来盯着他。
“等…一下。”说着，R用锋利的指甲划破自己左手手背，将伤口处涌出的血液涂抹在佩里颈上——他向佩里的脖颈伸手的时候，佩里瑟缩了一下，不过他也猜出了R的意图，也就对他的动作听之任之了。
R的手指在佩里的动脉处停下了——他感觉得到佩里肌肤之下动脉的搏动，那种感觉是如此的的奇异，以致于他几乎感觉自己左胸腔那片空洞的荒芜里也传来一阵朦胧的抽痛。
佩里有些紧张——毕竟在R的面前他是如此的柔弱，而R现在又偏偏抚着他的脖颈，让他感觉自己离死亡不过一纸之隔。
佩里的喉结滚动了一下，R像一个好奇的孩子，用手指碰了碰佩里的喉结。
接着他感受到佩里身体的紧绷，回过神来，赶紧把手放下，有些羞愧地道了声歉。
（二十：I tried to scream but my head was under water,）
佩里觉得R的动作不仅让他有点恐惧，而且有些别样的暧昧，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和一个丧尸计较太多——在安全区里他不喜欢和其他人之间的肢体接触，前几年他有过女友，为了忘记这个世界是多么的令人绝望，他们有时候也会在狭小的房间里用体温相互慰藉。
后来那个女孩儿放弃了坚持，她在夜晚离开了安全区，走进了丧尸群里。
他们其实也没什么感情了，但佩里依旧为她感到悲伤——后来他的朋友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佩里的心也就越来越麻木……安全区的人几乎都是如此，他们依旧祈祷，依旧按照安全区的制度收集物资、埋葬死者，甚至组建家庭、生下孩子… …但谁都知道什么东西变了。
佩里扬起唇角，向R说到：“谢谢。”
他重新挽住R的胳膊，有了支撑点后，走起路来倒没有之前那么艰难了。
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他有些惬意的眯起了眼睛。
有趣的是，现在他随时会被吃掉，脚踝也痛的要命，但他的心底却涌现出淡淡的愉悦。
就仿佛是一个人久久沉溺在水面之下，突然挣扎着冒出头来。
尽管前路未卜，他也愉悦于这片刻痛楚的喘息。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