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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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丧尸会说话？
这个丧尸他妈的会说话？
他们不是只会哼哼唧唧的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吗？
他甚至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多半是因为他吃掉了自己同伴的大脑吧。
佩里打量着那个丧尸，见他似乎并无恶意——事实上那丧尸除了石膏般苍白的肌肤和一双天灰色的眼睛，以及那满手满脸的鲜血以外，看上去和人类一般无二。
丧尸望着佩里，将手掌覆在自己的胸口上：“我的名字…R…”
R的声音缓慢而低哑，尽管一词一顿，但却吐字清晰。
他见佩里迟迟没有回应，于是耸了耸肩，略显笨拙的穿过桌子与货架间的狭小通道，向佩里伸出手：“走吧…一起去机场…”
(十三.)
佩里看出来眼前这个自称R的丧尸是把自己当成他的同类了，所以自己暂时应该没什么危险。
他决定先跟R一起走，然后在去机场的路上找机会脱身。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没有勇气去握住一个丧尸的手的——在昏暗的光线里那只苍白的手掌举在他面前，他能看到那细腻如瓷的肌肤上还沾染着属于自己同伴的血液，此时已经微微有些干涸。
这是，属于怪物的肮脏的手。
佩里撑着桌角站了起来——他的右脚踝在脚接触地面的时候传来一阵刺痛，但他强忍住疼痛，装出一副像丧尸一样木讷的样子。
可是…自己的脚伤成这样，恐怕是跑不了了。
这个伪装到底能骗过这些丧尸多久呢…
佩里觉得自己在劫难逃了。
（十四.）
纵是R再迟钝，也能感觉出自己这个新同伴貌似不太喜欢自己。
他默默地把手收回身侧，再次耸耸肩，不再向佩里搭话。
方才在记忆里看到的那个朗读起诗歌来充满激情的佩里；那个坐在篝火堆旁弹着木吉他唱歌的佩里；那个日日在打靶场苦练的佩里… …看来，已经死了，和自己一样变成了又蠢又笨的丧尸，名字对于他而言已经毫无意义，就像其他的丧尸也无法理解语言与姓名的魅力一样。
R莫名的有些难过——男孩儿记忆里那个比现在稚嫩一些的佩里似乎要可爱的多，尤其是当他为众人读起诗的时候——
R很难形容那种感觉，佩里低沉的声音赋予那些诗句一种内在的澎湃，就仿若一股暗涌在平静的水面下涌动，在R的身体里撞出丝丝波澜——那种感觉…和他独自坐在747里听歌的时候很像。
此前R虽然也吃过不少大脑，但那些记忆的吉光片羽于R而言就像一场电影甚至一个幻灯片，看过也就罢了，可是这一次R见到了“活生生”的佩里，越发觉得记忆那个众人之中熠熠生辉的男孩儿带给他一种难以言表的触动。
但他已经死了。
R感觉有点可惜，他想，早知道佩里的丧尸是这个样子，他就该抢在佩里死前把他的大脑吃了。
可惜丧尸的大脑已经失效了。
真他妈该死。
（十五）
真他妈该死。
佩里想到。
他的脚踝完全不能触地，不然就会针刺一般的疼痛。更要命的是他还要强忍住，不能有丝毫表现。
最最要命的是安全区离这里很远，而一路上绝对有无数其他的丧尸小队——而且他们来的路上也碰到不少落单的丧尸在游荡，不过那时候他们仗着人多，并不在意。
这一次小队队员们的死，多多少少也有佩里的责任——虽然佩里不是正式的队长，但他也知道进封闭建筑物搜索的时候理应安排哨兵的。可是这次，其他人都被长途跋涉的疲惫和发现诊所的兴奋冲昏了头，没人记得安排哨兵，而他也疲于开口提醒。
然后该死的报应就他妈来了。
那个叫R的丧尸就在他的前方不远不近的走着，似乎是怕佩里掉队，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看。
佩里有些焦急——他已经放弃回到安全区的计划了，而是决定先找一个合适的避难所养好伤，但是现在离开一定会引起丧尸们的怀疑，更别说R老是盯着他看。不会是R看出自己的破绽了吧？
佩里正想着，R突然又凑近了，用那双天灰色的眼睛直望进佩里的眼睛里——尽管R的眼睛不似佩里从前所见的那些丧尸们的眼睛一般可怖，那阴沉的天灰色中仿佛包含着丝缕银絮，如同阴雨天里翻涌的云，你几乎可以说这是双很美的眼睛，但被R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佩里的心中还是一阵悚然，他连忙避开了R的目光。
突然，R伸出手，在他的脸前虚指了一下：“你的…眼睛？”
佩里茫然了一下，然后突然想起来。
他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自己的眼睛和丧尸们的根本不一样，方才在昏暗的诊所里看不分明，但现在，自己好像暴露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