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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对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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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千羽带着两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乱逛了好几条街,既不买东西也不看杂耍,看的锦瑟和流苏都很郁闷。秦千羽是越走越觉得没有希望,竟有些失落了。看到锦瑟有点累,她带着锦瑟干脆在一条河边的小茶摊上坐了下来,她怒目瞪了瞪一旁站着的两人,两个人才十分无奈的在她身边坐下。“流苏,你身上有钱吗?”
“嗯,殿下特地交代,世子妃要是喜欢什么就直接买下来。”流苏许是跟着离少恒久了,一样板着脸不苟言笑。
秦千羽笑了笑,“那够买下一家店吗?”
流苏很是诧异,他刚才一路跟着秦千羽并没看到她对哪个地方情有独钟。见秦千羽一副说笑的模样便没有答话。
秦千羽四下看了看,见河对岸蹲着一个男子,正在给一只受了伤的狗狗清洗伤口,那样子十分专注。那小狗看起来十分痛苦,不停地哼唧却不曾挣扎。那人清完之后抱着小狗进了对面的一家店,店子没有名字也没有招牌倒不像是做生意的。秦千羽好奇,放下手中的粗瓷茶碗,径直上桥走了过去。
秦千羽进了店里,这店面前面比较空旷,只店的后头摆了几副药柜,药柜前的柜台上胡乱的摆着几瓶药,还散落着些粉末。
“姑娘,有什么事吗?”从店的后堂里走出来一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一脸苦相,但面皮白净文文弱弱的样子。他手里正抱着刚刚那只后腿部受伤的小狗,小狗的伤处已经被包扎好了。
秦千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一体态宽胖的员外郎提着一只奄奄一息的鸡尾鹦鹉走了进来,“慕辞啊,你快帮我看看,我的老伙计怎么了?”
慕辞不慌不忙的将受伤的小狗安置在一块破棉布上,将鹦鹉取出放在了柜台上仔细检查了一番,“陈员外节哀,它寿限已至,莫要再强留了。”
“与人的寿数不同,这凤头鹦鹉只能活个十五到十八年,看它的样子应该是不小了的。”秦千羽一旁看到鹦鹉的爪儿上鱼鳞斑已是很厚了。
陈员外哀叹了一阵,复将鹦鹉放回了笼子,“走,我带你回家。”
望着陈员外出了门,慕辞上前见礼,“姑娘对这些小动物也颇为了解。敢问姑娘是?”
秦千羽摇了摇头,“我只是路过看到你在给小狗治伤,一时好奇就进来看看。我叫秦千羽,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本人姓慕,单名一个辞字。”慕辞回头看了一眼小狗,发现他已经从棉布上掉了出来,回身就帮它收拾了一下。
锦瑟跟流苏付完了钱,跟了过来一直站在门外,不曾进去。流苏抬头看了看天,进得门去在 秦千羽的身后提醒道,“天色不早了。”
秦千羽望了一眼全身心都在小狗身上的慕辞微微笑了笑,“今日叨扰至此,以后再来打搅。”
慕辞站起身来施了一礼。
秦千羽出了门,左右看了看问锦瑟,“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锦瑟摇了摇头。
流苏站出来做了个请的姿势,秦千羽笑笑,他之所以让流苏跟着估计就是怕她回不去吧。
一路走回王府,秦千羽已经累的抬不动腿了。回到府里流苏离开了一阵,但很快又回了来。
“怎么?殿下还没有回来吗?”我在院里转了一圈也没看到陵川,想必流苏也一样没有找到离少恒。“你知道殿下从刑部回来会走哪条路吗?”
流苏点了点头。
“那你去看看,毕竟有你在会更让人放心。”秦千羽一边揉着自己的腿一边嘱咐流苏去寻离少恒。毕竟天色真的将黑,他那么危险的一个存在,没有高手一般的保镖,还真的是让人很不放心。
流苏快步离了院子,秦千羽本以为自己会清净一会儿,可没曾想锦瑟领进来一个丫鬟,这丫鬟年纪稍长且穿着不像是一般的丫头。“奴婢穗禾见过世子妃。”
“你是?”秦千羽似乎没有见过她。
穗禾上前一步,“奴婢是长房院子里的丫头,长房夫人想请世子妃往丽华苑一叙。”
秦千羽十分奇怪,这丽华苑是长房离晋的地盘,这个时候忽然着人来请,秦千羽还是在心里犯起了嘀咕。“你去回你们家夫人,我换身衣裳,一会儿就到。”
秦千羽打发走了穗禾,让锦瑟帮忙给她换了一身轻松些的衣服就过去了。丽华苑在王府的东南,位置极好,风景也不错,苑内亭台水榭一应俱全且十分精巧。离晋的夫人姓戚名蕊,也是书香名门之后,自小养在深闺知书达理温文闲雅,戚蕊见秦千羽过来起身来迎。“妹妹过府数日,刚得了空请妹妹过来说话。”
秦千羽与她相对着福了福身,“是妹妹的不是,本应早日来问候姐姐,不想却让姐姐请我过来,实在汗颜。”秦千羽盯着她脖后一片猩红,有些心惊。“听说姐姐有孕在身,近日可好?”
戚蕊叹了一口气,“没什么好不好,我也叫了凌云妹妹,她估计晚点才会到了。”
秦千羽知道这个莫凌云,是离方的夫人,听说这女人善妒,秦千羽当时还感慨可惜了她那一张清新可人的脸。
戚蕊与她本就不认识,只干坐着显得场面很是尴尬。戚蕊提议去那边的小轩里看看她刚种出来的茶花,秦千羽并无异议,她对花花草草还是很感兴趣的。戚蕊前头走着,秦千羽后头跟着,还特意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可是没想到这戚蕊还是一个脚滑摔在了地上,只听到她不住的哀嚎。不远处莫凌云怒气冲冲的冲了过来,扶起戚蕊让送她赶紧回房,回头不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愣站在原地的秦千羽。
待到大夫来看过之后言说戚蕊的孩子保不住了,戚蕊昏死过去,众人忙作一团。秦千羽本欲回去却被人胁迫着请到了甘王妃的院里。大厅中,一众人等坐在上首,莫凌云梨花带雨的站在厅中。离方不在,离晋神伤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柳母妃很是担忧的看着秦千羽。
甘王妃叹了一口气双率先开口,“凌云说见你在丽华苑推倒了蕊儿害她小产,可有此事?”
秦千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千羽没有做过。”
“世子妃,你好歹毒啊,自己做了的事难道还不想承认了吗?蕊姐姐好心请你过去说话,你倒好直接伤了她。本来蕊姐姐怀胎辛苦却还要把孩子寄送给你和三弟够可怜的,没想要你那么歹毒,自己不能生孩子却也不要别人的孩子。你简直太恶毒了。”莫凌云一口气说了许多话,秦千羽倒不在意,可一旁听着的离晋却怒红了眼。
秦千羽如今百口莫辩,再加上今日本就已经很累了,离少恒又不在,她无奈的揉了揉眼。“甘母妃,可否将蕊姐姐请到这儿来。”
离晋一听这话更生气了,立即跳了起来,“你害蕊儿失了孩子,她现在既伤身又伤心,你却还要把她拖到这儿来。”
秦千羽不想多话厉声道,“能证明我清白的就只有蕊姐姐,她不来也可以,我们这些人全部过去。”
甘王妃冷笑了一声,“好啊,那就随世子妃过去看看,看看如今昏迷不醒的蕊儿怎么帮她证明清白。”
一众人起身要往丽华苑去,柳王妃经过秦千羽身旁的时候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齐王妃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秦千羽疲惫的跟着众人来到戚蕊的房中,戚蕊还在昏睡当中不肯醒来。秦千羽略微拉了一把莫凌云,被她气恼的甩开了,秦千羽倒是不恼从怀里拿出了一方手帕递给了戚蕊的丫鬟穗禾。“麻烦你拿着手帕在夫人的身前身后抖一抖。”
穗禾领命,在戚蕊的床上抖了抖手帕,秦千羽嘱托她将戚蕊翻身过去背对着大家。
“世子妃,你这么做是何意?”甘王妃看不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皱了皱眉。
秦千羽伸开双臂在大家面前站定。“乘风,麻烦你拿着手帕在我的周身抖一抖。”
穗禾照做,可她刚在秦千羽的旁边抖了一下就发现秦千羽身上出现了光斑,等到她围着秦千羽抖完,发现她整个人会发光一般。
众人不解。
秦千羽又让穗禾围着莫凌云抖了抖手帕,只见莫凌云只有手腕处有绿色悠悠的光斑。
秦千羽向着甘王妃拜了拜,“千羽平时贪玩,喜欢研究衣服,前些日子发现将萤火虫身上的液体泡衣服,等到夜晚再撒上磷粉就会出现荧光的效果,今日出门回来的晚,乘风去请我的时候就随便拽了件衣服出来。没想到这平日里倒腾的小把戏竟派上了用场。甘母妃也看到了,我就轻轻碰了一下凌云姐姐,她的身上就已经染上了虫液显出了光斑,若是我推了蕊姐姐她的身上一定会有光斑,可是蕊姐姐身子一点光斑都没有,显然我是没有碰过她的。”
秦千羽自然不像她们说的只是随便穿了一身衣服,而更像是有备而来。甘王妃不禁佩服起这小丫头的心思来,甚至有些忌惮。“凌云,这是怎么回事?”
莫凌云慌忙跪倒在地,支支吾吾道,“我当时看到蕊姐姐摔倒在地,而世子妃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我就以为是世子妃推倒了蕊姐姐,我……”莫凌云哭得更凶了。
秦千羽垂了垂眸,扶起一边的莫凌云,“甘母妃也莫要怪罪凌云姐姐,天黑看不清楚也是常有的事,凌云姐姐估计也是慌了神,所以才会认为是我推倒的蕊姐姐。”
甘王妃本就没有打算要怪责谁,准确的说他们谁生了孩子都与自己无关。离晋和离方的母亲也是个侧妃且早就过世了,甘王妃如今代替离少恒的母亲坐镇王府,也不过是因为她娘家的身份。至于齐妃,那也是可怜人,她原本有一个女儿,可是长到八岁的时候夭折了。“好了好了,既然没什么事就都散了吧,蕊儿失了孩子本就伤心,就不要再惹她烦心了。”
秦千羽看着众人散去,身上的光斑也渐渐退了去。她不忍看离晋坐在床边伤神。“不知道大哥可否容我与姐姐单独说两句话?”
离晋没了刚才对秦千羽的敌意,看了她一眼便出去了。
秦千羽在床边坐下,“我知道姐姐已经醒了,姐姐不用伤心。即便这孩子今日不出事他也生不下来,想必此事姐姐自己是知道的。姐姐身上出的疹子就是罪魁祸首,如若姐姐愿意听我一句,日后必定能除了这身祸累。”见戚蕊不说话,只小声的噎泣,秦千羽叹了一口气,“每日只食用青菜白粥,吃酸味有色的水果,坚持每日晨起走八百步,此病便能见好。”
秦千羽不忍心再看着她伤心难过,快步离开了丽华苑。远远的看到离少恒等在外面,鼻头忍不住发酸,要不是离晋和离方陪在他的身边,秦千羽真想蹲在他面前好好哭一场。
“世子放心,凌云的事我自会有一个交代。”离方望着离少恒带着秦千羽准备离开,移步挡住了去路。
离少恒冷着脸没有说话,离方退后让开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