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芳华》锦年花

29、好事将近

　　带着玉碎瓦全的心态来，走的时候却是飘着的。剧情转折实在太快，灵雨一时回不过神。回了房齐秀问他，他只说：“殿下说，娶我真好。”齐秀不敢相信，可是看灵雨一脸傻笑的样子，又不得不信。也许吧，也许真的，能成一段佳话呢。算了，想那些有什么用。再不济，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还在呢。也就不再想那么多，径自去找衣服。明日要进宫，还是再换一身吧。
　　灵雨也回了房，只是坐在桌前，什么事儿都做不下去。殿下今天握了他的手，还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没看过许多书，也不过识得字罢了。可是这八个字，简简单单的，他却觉得，他懂。殿下永远是个脾气温和的好人一样，对所有事都不甚上心的样子。这八个字，也完全不见小说里才女佳人轰轰烈烈的爱情，只是平平淡淡，细水长流。灵雨却觉得，殿下真的会一辈子对自己好，他信她。他和殿下的缘分，自从长乐宫的一面以来，四年辗转，却没有断掉。那个时候殿下对他那一笑，这么多年来，始终不曾忘却。他小心翼翼的渴求，这份感情却在他刚鼓起勇气迈出小小一步的时候，赶上来抓住了他的手。像神一样处在高高的云端之上的端王爷，说要娶他做明媒正娶的正夫。明媒正娶四个字，怎的就这么好听呢。
　　第二日，齐秀早早的便穿戴整齐，准备进宫。殿下今儿一早，便又送了一身新的行头来。还不等他细问为何特意制了新衣，宫中便来了传旨的侍人。鸾锦抹金轴的懿旨，直接封了齐秀为淑人。身份，却是挂在灵雨名下，瑞王妃之父，三品的诰命夫人。这两日突如其来的消息太多，齐秀现在已经有点麻木了，倒是从容了不少，给传旨的侍人封了红包，接了旨。再打开端王给的新衣，才发现是两套。一套是三品淑人的朝服，看来是给他的。还有一套却是一品诰命夫人的朝服，颜色却清亮许多。想来，是备给灵雨的。既然懿旨已经下来了，再次进宫，便只得换了朝服，匆匆进宫去。
　　灵雨起来不见父亲，想来是已经进宫去了。走到正屋来，却见桌上随便丢着个包袱。他好奇，看了看四周，却没有小厮可以问。只好伸手打开，竟是一套凤冠霞帔。他没有见过，不晓得诰命夫人的朝服，也是凤冠霞帔，只是样式，有些不同。灵雨暗想着，怎么这般心急，昨日才定了婚事，今日连衣服都做好了。悄悄扯起包袱进了屋，红着脸思虑再三，还是收了起来。出门吃过早饭，却听见侍人来报，父亲回来了，正在寻他。
　　想来是与凤后娘娘商量的婚事。他转头回了主屋，进门却是一惊。父亲怎的也穿了一身霞帔？脑袋里充斥着各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却听父亲问下人：“我放在桌上的朝服怎的不见了？”
　　朝服？什么朝服？那不是凤冠霞帔吗？不好，只怕是自己闹了笑话。赶紧开口，道：“爹爹，那朝服怎的乱丢？我早上起来看见，已经收到柜子里了。”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义正言辞的接过话来。
　　“爹爹早上出门急了，哪里有空收拾那些。你收好就行，那是你一品诰命的朝服。今日爹爹进宫去，凤后娘娘说，其余两位王爷，人选众多，一时还不能定好日子。不过长幼有序，太女殿下年前先订了亲，之后便是你的婚礼。过两日便要昭告天下，以后你再进宫，或是逢年过节，都要穿那身衣服去。爹爹这么多年来，还没见过你这么年轻的一品诰命。就是做淑人，也是第一回。眼看着没有几个月了，这段时间里，爹爹定要好好教导你为夫之道。”
　　昔日钟海正是荣华富贵之时，里里外外的事，便是鸡毛蒜皮，也要大夫人细心操持。若是赶上年节一类，房中更是彻夜灯火通明。就连家里算上他一共八个侧夫，都要在夫人那儿忙个三五夜。端王爷家里，并无侍妾。还有慕淮一力操持。可是端王正妃，也不是就那么好做的。他自幼家教便严，在钟海家里二十余年，方不曾出什么纰漏。灵雨在他的教导下，夫德夫红夫容，倒是都有。只是要操持一大家，还是不得放心。唯有趁这些时日，好好教导一番。若是实在能力不足，便要百倍乖顺有礼，尊敬妻主，孝敬婆婆公公，方能保住一定的地位。他愁得几乎要生出些白发，却见这个傻孩子，还是一日日闲逛无所事事，不禁觉得十分泄气。
　　这边为了婚事忙的手忙脚乱，念清那里，倒是不见过多的慌张。宫中的礼官几乎包办了一切，她要做的其实只是安心等日子就好。只不过，手头倒是有两件事，让她实在闲不下来。首先，她想给灵雨，做一套别致的凤冠霞帔。每个少女的汉服梦啊，现在只能在灵雨的身上实现了。慕云现行的式样，她提前看过了，实在是不敢恭维。腰身曲线一概没有，也没能做出大气端庄的线条来。其实端王府里什么好东西没有，若是看重他，只要好生置一份丰厚的彩礼，就足以让众人艳羡。可是念清就是想给他一些别人没有的，其余的她不是很懂，可是婚礼，一件足以记得一辈子的衣服，自己还是想，给他最好的。
　　第二件事却是极其糟心了，那就是华青的婚事。那日父后选了好几个公子给她，太师的孙儿也在列。母皇见过名单后，对太师家的这位小公子格外青睐。只是她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是以死皮赖脸的磨着念清，要她出出主意，见这位小公子一面。万一哪里不好，也好早日向母皇提出来。这种行为实在是有些没品，毕竟未央宫宴那么多人，选了谁都是早已经有数的。要是突然换人，母皇父后那里好说，人家小公子的名声，就算是砸在太女殿下手里了。有道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种坑害人家名誉的事，念清实在是做不出来。只可惜架不住华青日日软磨硬泡，让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决定，一定要想个办法，让这位小公子一眼就俘获太女殿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