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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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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举办上阳节的庆典,京兆尹早已派士兵驻守在长安三条最繁华的街口,时刻注意事态变化。我曾生活在现代社会,早已见惯了灯红酒绿,如今在看这古香古色的市集,也便没有了多大的兴味。只是还要待到酉时,又必须注意着在哪里能碰到王爷,想想更是心浮气躁。
  惜春更是拉着与自己关系最好的黛玉去了别处,护院便也分散了一部分跟在他们身后。探春与迎春因看那街边的面人,便远远缀在后面。因此我只得跟着宝钗一道逛。我不大看得上宝钗,只觉得她的心思太重,并不太像一个小姑娘,又有那天我明明神不知鬼不觉地去了那寺庙后边的园子,怎地又会碰上她?我第二世已习惯了直来直去的交流方式,对着这种说话留一半的人便也只觉得不耐烦。
  只是我与宝钗直逛到了戌时,那王爷也还没有出现。我的心便也沉下去了一半,又有些发笑,我东方不败何时曾这样将希望寄托于人?兀自想着,便被撞了一下,宝钗一声惊叫忙扶住了我,我定神看去,却是个小孩儿。这上阳节只有年轻男女能参加,刚想到这,我的手便往腰上抚去,果然,我的香囊不见了。便刚要追去,却见着了那个鬼点子出不完的王爷揪着那孩子,他另一只手中拿着的正是我的香囊。
  王爷教育了那孩子一番,又见他衣着破旧着实可怜,便拿了几粒碎银子给他,才放他离开。又含笑地看了我一眼,借着街旁的灯光,将我香囊上的花样子看了个清楚,脸上的笑意便又大了几分。
  他在我身前站定,施礼道:“姑娘的香囊在下已经追回,不知姑娘可否割爱,将这香囊送与在下?”宝钗揶揄地碰碰我。我的脸迅速红了,只说:“原也不值什么,公子若要,拿去便是。”说罢拉着宝钗便走,又听得王爷遥遥地喊:“那在下便多谢姑娘了。”顿时,街两边的人都朝我看来。我羞得直跺脚:“这人真是。。。”
  宝钗便笑道:“那公子如此俊秀,琬姐姐好福气。”我只拉着她走:“宝丫头何必笑我?我这便看看这街上有没有另一个俊秀公子,若是遇到了,便是用扔的,也要把你的香囊扔给他。”又见时辰差不多了,便与宝钗回了之前约好的酒楼,待到亥时,便与姑娘们一起回了府。
  老太太见我们回得晚,只免了我们第二天的请安,让我们好生休息。我又因着遇见了那王爷,心下一松,便也睡到了辰时方醒。待洗漱过后,又看了会子书,才听着丫鬟叫老太太那里摆了饭,方到荣禧堂去。
  待用罢饭,老太太又精神,便也没睡午觉,只拉着我们询问昨日的情况。惜春黛玉因只顾着顽闹,便未将香囊送出;倒是迎春和探春的都送了出去。宝钗也并未送出,倒是把我昨天的情状绘声绘色地描绘了一便。老太太便笑道:“我们三丫头倒是有福气,若是成了,便是天赐的姻缘了。”仿佛她并不知晓我的情况似的。但我也不愿让她想起,只羞道:“哪里就那么好了,只可惜了我那香囊,原想留着自己用呢。”老太太笑道:“我的儿,那么害羞怎么行?这几日祖母便为你们几个留意着些。若是能配得上咱们家的门第,便是再好不过了。”
  这几日朝堂上也没甚大事,常常便是一些无关要紧的,上奏一番,只两三下便定夺了,又有去平定西蜀的义直亲王发来的捷报。圣上见国泰民安,战事告捷,心里便也舒心,对待臣子便和煦许多。周则焕只叫天助我也,一下朝便去了皇后那里。
  周则焕请了安,又与皇后闲话了一阵,直把皇后逗得笑个不停。皇后擦擦笑出来的泪,又看周则焕满面红光,想到昨儿便是上阳节,便立即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有心逗弄儿子,便也只作不知。周则焕亦知皇后所想,干脆厚颜道:“儿臣有事求母后做主。”皇后见儿子挑破了,便也借势问道:“可是昨儿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周则焕刚要答话,便听得门口传来皇上的声音:“什么姑娘?”见皇帝来了,众人便慌忙行礼,被叫起后,又有宫女上了茶。
  皇帝抿了一口,又问道:“老五,方才你与皇后说什么姑娘呢?”周则焕不好意思道:“儿臣昨日在上阳节上碰上了一个姑娘。。。”看着帝后揶揄的眼神便不好意思往下说了。皇后笑问道:“那姑娘可是给你香囊了?”周则焕道:“也不算是给。”皇帝奇道:“给了便是给了,难不成你是向那姑娘主动讨要的。”周则焕道:“那姑娘的香囊被一个孩子偷了,想那孩子小,并不知那香囊里没有财物,又被儿臣看到,儿臣便给了那孩子几粒碎银子,又拿了那香囊准备送还。没成想,那姑娘竟与儿臣如此有缘。”
  皇帝听了好奇道:“怎么个有缘法?”哪知周则焕更不好意思了,挣扎了片刻才道:“前阵子侧妃不是央着儿臣去慈安寺礼佛了么?只儿臣确实不耐烦那个,便去了寺庙的后院。那院子中种着几棵古树,见四下无人。。。便起了童心,爬上去赏了赏风景。”皇帝笑骂道:“你这混小子,居然越活越回去了,这么大的年纪竟还像小时候一样呢。”
  周则焕不好意思地笑笑,又见皇帝并无怒意,才接着道:“可谁知,儿臣从那树上下来时一时大意竟把袖子扯破了。那时儿臣并未带人,只直接出去又不像,便想着,只等侧妃遣人来寻时补几针便是了。但那时,却有一红衣姑娘来了,见到儿臣吓了一跳便想离开。儿臣也不想在那院子里多待,只求了那姑娘给儿臣补几针。那姑娘原也不应的,待儿臣说了一箩筐好话,她才过来。只那姑娘绣工了得,几下便把儿臣的袖子缝好了,只凑近看才看得出痕迹来。”
  皇后笑道:“可是你昨个遇到的姑娘。”周则焕笑道:“正是。原那姑娘为儿臣缝袖子时低垂着头,儿臣也不好唐突,只看了个大概。昨个一见更是惊为天人。”说着又拿出袖子里的香囊递与皇后。
  皇后拿到后细细看了一回,正要递给皇帝,就听得身后的孙嬷嬷“呀”地叫了一声。皇后问道:“孙嬷嬷,这香囊可有不对?”孙嬷嬷跪下请罪道:“奴婢失仪,娘娘恕罪。只奴婢善绣,看那香囊竟绣得如此华美,内心激动。”皇后奇道:“本宫看这香囊也只用了普通的绣法,怎称得上华美?”那嬷嬷便起身将这香囊上的针法解释了一番,又道:“这针法虽看上去像是普通的绣法,只若是拿远了看,便会觉得那花样子竟十分逼真。奴婢竟有幸能看到这等精妙的绣法,便是此生无憾了。”
  皇帝将信将疑地接过来,拿远了看去,果然觉得那香囊上的蝴蝶、牡丹栩栩如生。便笑道:“你小子倒是个有福气的,一碰便碰上了这等女子。可打听好了?”周则焕笑道:“自然是打听好了。是荣国府贾家二房嫡次女,闺名唤作琬春的。”皇帝想了想问道:“可是当年随太祖出征的荣国公?”皇后道:“正是。”皇帝沉吟片刻道:“二房嫡次女,作正室门第有些低了。”周则焕笑道:“儿臣若娶继室,门第太高看着也不像。”又脸红行礼道:“儿臣对那姑娘竟是动了心了,只斗胆请父皇下旨赐婚,便是弥补了她的门第了。”
  皇帝哈哈笑道:“好你个老五,竟在这等着朕呢。你可想好,朕若是赐了婚,你前些日子办了差的赏赐便别想要了。”周则焕也不含糊,只笑道:“父皇若是赐了婚,到时儿臣大婚,父皇的赏赐还能少了不成?”皇帝近几日心内爽快,又见儿子红光满面,便笑骂道:“快滚罢。让皇后给你相看相看,若真是个好的,朕便下旨给你赐婚。”周则焕喜不自胜,又说了些俏皮话,惹得帝后两个笑了半日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