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三世一生》覃姒

19、第 19 章

　　我去的迟了，只见着三春并着宝钗黛玉二人正互相交换着各自的香囊，宝玉便在一旁笑着。待我进去，又与姐妹们见了礼方坐下。宝玉见我坐了，才亲从袭人手里端过了一只雕花白玉碗放于我的面前，里面盛着少许冰末儿并着些果肉。宝玉笑道：“三姐姐快尝尝。如今这日头大了，合该吃一碗冰碗才是。”
　　我便笑道：“你莫不是光与了我这一份，别的姐妹可是有了？”宝玉道：“都有了，这一碗便是留给姐姐的。”我这才尝了尝，只觉得一口凉气涌向四肢百骸，倒是把那夏日的暑气去了大半，我虽神功大成，寒暑不侵，但也觉得这冰碗甚是不错。又问道：“你从哪儿得来的这一只碗？看着倒像是整块玉雕成的。”宝玉见我喜欢，便也开心道：“只老太太赏的，三姐姐若是喜欢，完了便让袭人给你送去也使得。”我便放下碗道：“这碗入手生凉，想来是极好的，我也并不想要的，只是看这雕花别致赞了一句罢了。难不成我来，只为了你这点子东西？”
　　宝钗笑道：“看来你们姐弟两个是和好了，竟为的一只碗推让了起来。宝兄弟快收了去，没的让琬姐姐后悔。”众人又笑了一会方罢。探春道：“三姐姐即来了，何不快点让我们看看你的花样子？方才我便一直想着，没成想你们却把正事儿放在一旁了。”
　　锦绣将我的绣活放在桌上，我拿起香囊随手塞给了最近的惜春，又道：“我的可是交给你们看了，你们的可也得拿出来让我瞧一瞧，我可最是那不吃亏的性子了。”众人又笑了一回，方将她们的香囊拿与我瞧。她们绣得最多的便是那上阳节女子惯常绣的并蒂莲的花式，我瞧着，竟是那一声不响的二姐姐迎春绣活做得最好，其次便是黛玉的针线。
　　我又瞥了一眼她们看我的香囊时的神情，便知她们定没有看出此香囊绣法上的玄机。若是有那做了几十年绣活的绣娘也许还会赞一声我的绣活好，但在她们这群刚绣花没几年的小丫头心里，我这香囊便是用着普通的绣法绣成的。又见我的花样是蝶落牡丹的样式，便问道：“琬姐姐，你怎么绣的是这个花样子？虽是好寓意，但到底有些不衬。”黛玉也笑道：“万一姐姐看上的那如意郎君不解风情，可不就误了一桩好姻缘？”
　　我笑骂道：“颦丫头这张嘴真是不饶人的，好端端的竟说这些，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说着便朝她伸手，那黛玉便躲在宝钗身后，众人又是一番笑闹。黛玉便联合了宝玉、宝钗、探春“斗”我与迎春、惜春。只闹得那装了针线的盒子掉下去方罢。再看众女，皆笑得泪光莹莹、娇喘微微。又见我与黛玉的鬓发有些散乱，宝钗碰了碰黛玉，与三春拉着我与她一起进了内室。
　　麝月拿了梳妆匣来，我只与黛玉坐着，让剩下的姐妹帮我们梳妆。宝玉瞧得痴了，又想着花园里开着好些月季，便立即嚷着去摘了送与众女戴。袭人恐热气熏坏了他，急忙劝着。我便道：“好好的，又去摘那花做什么？这日头又大，那花儿也蔫了。方才顽闹了一场，如今还不好好歇歇。”
　　宝钗便道：“说起那花儿，我恍惚听着我那哥哥似在外头铺子上进了一批宫花，又说到时候留与我们姐妹几个带着顽顽呢。到时，我们再摘些带着露水的花岂不甚妙？”宝玉听了懊恼道：“我只想着你们带上那花必是好的，却没想到这点。”黛玉便抿嘴笑道：“你一时想着这个，一时又去想那个，时时也没个周全。我与三姐姐的头发也挽好了，你只坐在这懊恼罢。我们姐妹去做香囊了。”
　　外间早有小丫头将散在地上的针线收拾好，又将香料端来。那宝玉一眼不错地看着众姐妹往香囊里填香料，又见我与其她姐妹填得不同便凑过来道：“三姐姐往这香囊里填了些什么香料？瞧着竟与其她姐妹的不同。”我便解释道：“我素来不喜那些香料的，只熏得我头疼。昨个翻了翻书，找了一张凝神静气的方子，今儿便让凝荷去取了来。想着若是这香囊送不出去，我自己用着也是好的。”
　　迎春笑道：“三妹妹竟也不想着将香囊送与青年才俊？”我便叹道：“便是在街上看到那些个公子，也只是看着光鲜罢了，谁知道他们背后又是个什么样子？”探春便笑道：“三姐姐快别说了罢，我竟也不想去了。”我绣好了香囊笑道：“可别，若是误了你的姻缘，姐姐可是大罪人了。”大家又说笑一回方散去。
　　待回了房，我便问奶娘道：“奶娘，那衣裳可准备好了？”奶娘笑道：“昨儿个才刚准备好，姑娘可是要给宝二爷送去？”我点了点头道：“明儿个便是上阳节，府里适龄的爷们儿只有宝玉一个，环儿只得在府中待着，便给他做身衣裳，也是个安慰了。我若是只把衣裳给了环儿，只怕母亲又要闹起来，只好给宝玉也送去一件罢。但那蠢物配不上我亲手做的衣服，此番倒是劳动妈妈了。”
　　奶娘道：“姑娘的话倒是折煞奴婢了。”又叫沁霜取了她屋里的衣服来。锦绣也取了我亲给环儿制成的衣裳来。我抖开宝玉的衣裳看了看，见没什么不妥，便又递给沁霜道：“你去送了宝二爷那处，只说是我做给他明日上阳节穿的衣裳。”又将我亲制的那一件抖开看了看，见并无不妥之处，便把这件递给欢颜道：“你去送给环儿。”
　　宝玉那里亦有府中姑娘亲做的扇坠儿、抹额等，又见我送来的衣裳更是喜不自胜，便迫不及待地要袭人为他换上，又觉得尺寸长短刚刚好，衣料也是极为舒适的，更加欢喜。便向候着的沁霜道：“劳动你们姑娘了，这衣裳我穿着极好，明日出门必定是穿着的。”
　　又有环儿那处，赵姨娘还又拉欢颜笑道：“劳动你们姑娘了，细看那衣裳的花样子竟是极复杂的。做这衣裳可费了三姑娘的心思了。”欢颜笑道：“我们姑娘善绣，且环三爷与姑娘一同长大，原是应该的，这不也送了一套与那宝二爷么。”赵姨娘又与欢颜说了一会子话，又抓了一把钱才把欢颜送出去。又见环儿捧着衣服喜不自胜，不由怒道：“你那三姐姐可真是个八面玲珑的，两头都不得罪。你还捧着那衣裳干嘛？指不定是她屋里的那个小丫头做的。”
　　环儿摸着那衣裳的图样，又让两个大丫头退下才道：“姨娘却是想差了。我与三姐姐一同长大，她的绣活我难道认不出？三姐姐最是个心高气傲的。以往在庄子上，听了那管事嬷嬷描述宝玉的话只有嗤之以鼻的，也老说‘便是把那诗做出一朵花儿来，他也必定是连个秀才都考不上的蠢物。’之类的话。”又把衣服递到赵姨娘眼下看：“姨娘你看，这件衣服里可暗中绣着金丝，图样子虽是百蝶穿花，但远远看，这衣服上的蝴蝶可是振翅欲飞的。而我那宝二哥处的衣裳，我猜定是三姐姐让她那奶娘做的。虽是合身，但远没有我这件精贵。”
　　赵姨娘听了将信将疑。环儿又说：“我前不久去了趟临安，之前又有三姐姐跟我打赌，给了我一个半旧的香囊道：‘此香囊你便是拿到临安最大的绣坊去，那掌柜也愿意出重金买下。’姨娘猜怎么着？那香囊竟真被绣坊高价买走。我那三姐姐，可是个妙人呢。”赵姨娘听了叹服，日后待我便和蔼有礼，此是后话不提。环儿又嘱咐了赵姨娘不可将此话说出去，见赵姨娘郑重答应了方罢。

　　。。。不好意思，亲们，估计错误了。。。王爷下章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