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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青春的惩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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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没过多久,便到了开学的日子,陈静忆对新学期本来充满了期待,可日子一天天地过着,便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直到学期期末,陈静忆回想了一下,才发现这一学期她除了学习之外的经历,完全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到处吃瘪。
首先是肖依,这个倒是在意料之中,自从溜冰事件后,肖依就几乎没理会过陈静忆,每次陈静忆想主动跟她说话,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肖依都直接假装没听到,要不就哦哦恩恩应付两句,这样的次数多了,陈静忆也没心思再去招她了。陈静忆虽然感觉委屈,但并不觉得愧疚。陈静忆想,自己其实从头到尾都没做错什么,肖依和张也的事,她早已能帮则帮了,现在明摆着张也对肖依完全没兴趣,难道非要她能强迫张也的心意吗?所以,一来二去,陈静忆对肖依的这件事以及她的整个人,都彻底失去了信心和耐心。
再来是钟棋,陈静忆明显感觉到,自从钟棋和林涵宇所谓“在一起”之后,钟棋就很少理会过除了林涵宇之外的任何事情。有时陈静忆明明提前约了钟棋一起吃饭,到了约定的时间,却总是被临时爽约。也因为林涵宇,钟棋的成绩一落千丈,从班上的中上游落到了中下游。很多次,陈静忆都想去劝劝钟棋,让她把心思从林涵宇身上分点出去,可眼看着钟棋一副沉浸在爱情中的样子,却是什么也听不进去的。于是,陈静忆只能选择沉默,跟钟棋的关系也淡了很多。
再来是苏致远,因为他下学期就要升高三了,再加上是尖子班,学业格外紧张,陈静忆几乎没有机会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他。
最后也是最令陈静忆出乎意料的就是张也了,直到期末,陈静忆也没有想通到底为什么张也一整个学期都对自己那么冷淡。被其他人冷落好歹都能猜测出原因,可自己到底什么地方惹了张也呢?陈静忆想了一个学期,也没有想出答案。在这一学期里,虽然两人还是同桌,但张也的话明显比以前少了很多,也不爱开玩笑了,最奇怪的是他居然不!毒!舌!了!陈静忆每次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都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于是,一学期下来,陈静忆彻底元气大伤。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暑假来了,陈静忆失去了玩耍的伙伴,只好整天呆在家里,不是看书就是看电视,而苏致远每天都要上补习班,相当于大部分时候都是陈静忆一个人在家。
陈静忆本以为这个暑假会这样一直平静地过下去,直到有一天陈静忆接到一个电话,彻底打破了所有平静,这个电话甚至让陈静忆觉得自己目前所有的烦恼都根本不是事儿。
是钟棋。
一开始看到来电显示是钟棋的手机号,陈静忆还有些惊讶,难道她终于想起自己了?
“喂,棋棋,你可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都忘了呢......”陈静忆嘴里啃着苹果,三分抱怨七分打趣地说道。
陈静忆说完,电话那头却安安静静的,除了有些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之外一点声音也没有。
“喂,喂,棋棋你在吗?”陈静忆瞧着半天没动静,有些慌了,以为是自己的玩笑开重了,便赶紧追问道,“棋棋你到底怎么了呀,怎么不说话?棋棋?”
陈静忆着急地追问着,没一会儿,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呜呜咽咽的哭声。
陈静忆一听钟棋在哭,苹果都啃不下了,赶紧问,“你,你哭什么呀?出什么事儿了?你说话呀!你告诉我怎么了嘛!哎呀你急死我了!”
“哇......”电话那头的钟棋终于开始彻底地放声大哭起来,“小忆,我该怎么办啊?我...我闯大祸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
感觉到钟棋失控的情绪,陈静忆心下一阵慌乱。在她的记忆中,钟棋一向冷静乐观,这样的失控,还是第一次。到底是什么样的大祸,能让钟棋变成这样,陈静忆想都不敢想。
“什...什么祸?”陈静忆双手紧紧握着听筒,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害怕听到那个答案。
钟棋还在放声大哭着,嘴里含含糊糊地重复着刚才的话。陈静忆静静地听着,过了好久,钟棋好像终于调整好了情绪,吞吞吐吐地说道,“小忆,我...我可能怀孕了...”
“什么?!”陈静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把电话摔到地上。
陈静忆只觉得脑子里瞬间嗡地一声,随即就是一片空白。
怀...怀孕?是...要生小孩的意思?
“你确定吗?你到医院检查过了?可能是什么意思?”陈静忆不敢相信,继续追问着。
“我......我不知道,”钟棋的呜咽声又渐渐大了起来,“前几天我自己用验孕棒验了,是......是怀孕了,我当时看着那两条杠,好害怕,后来我冷静了一下,我想,说不定是验孕棒的问题,所以我又偷偷去了医院检查,现在医院的化验单就在我手上,我没让医生直接告诉我,我也不敢看......你来陪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敢看......”
陈静忆听了,来不及多想,直接对钟棋说,“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我在你家附近的广场坐着,我一个人。”
“好,我马上到。”
陈静忆都没来得及整理一下自己,随意找了件衣服换上就出了门。
去广场的路上,陈静忆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但她一直提醒着自己,不要慌,千万不要慌,钟棋一定已经够慌张了,要是自己再不冷静点,钟棋一定会崩溃。而且,化验单还没看,就还有一线希望,说不定现在的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
来到广场,陈静忆一眼就看到了在长椅上缩成一团的钟棋,陈静忆深呼吸一口气,快步走了过去。
“棋棋,我来了。”
钟棋一看是陈静忆,立马扑到了她怀里失声痛哭。
“怎么办啊...我好害怕...小忆我该怎么办啊...”
“好了好了......”陈静忆轻轻抚着钟棋的背,柔声安慰道,“不是还不知道结果吗,也许你根本就没有怀孕呢,我们先把化验单看了好不好......”
“嗯......”陈静忆的话语仿佛是一剂镇定剂,钟棋冷静了好多。她放开了陈静忆,终于从包里拿出了那张一直不敢打开的纸。
钟棋的手微微颤抖着,打开一张纸,明明不需要花费任何力气,可钟棋却怎么也打不开。
“要我帮你吗?”陈静忆问。
钟棋思考了几秒,点了点头,把那张纸交到了陈静忆手上。
陈静忆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那张纸,然后,机械式地读出了那两个字,“阴性......”
读完后,陈静忆和钟棋面面相觑,愣了几秒,才终于反应过来那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阴性?!也就是说我没怀孕?!是吗小忆,我没有怀孕!”钟棋双手紧紧捏着陈静忆的肩膀,陈静忆一时间竟忘了言语,只是不停地点头。钟棋一个忍不住,又大哭起来。
“我......我没有怀孕......”钟棋在陈静忆的耳边呢喃,说不清是欣喜还是失落。
“好了,好了棋棋,”陈静忆终于回过了神来,“没事了,我就说吧,虚惊一场嘛,没关系的,啊......别哭了,你应该高兴的......”
“嗯...嗯......”钟棋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没有怀孕...真是太好了......”
钟棋静静地伏在陈静忆肩上,很久。她的身体由起初的微微颤抖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林涵宇他......知道吗?”感觉到钟棋的情绪稳定了,陈静忆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钟棋从陈静忆肩上蹭了起来,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告诉他我可能怀孕的事了,他叫我去检查,可后来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
“我马上告诉他......”
钟棋吸了吸鼻子,掏出了手机,熟练地按下了一串号码,然后拨了出去。
没过几秒钟,电话就被接起来了。
“喂,林涵宇,我想跟你说件事......”
“对,我就是想说这件事,验孕棒是显示了两条杠,所以我上午去医院检查了,我......”
“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林涵宇你这个混蛋!”
短短两分钟,陈静忆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见钟棋狠狠地将电话向地上砸去。
“怎...怎么了?他说什么?”陈静忆满脑袋问号。
“哈......”钟棋愣了两秒,突然望着天空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我真傻啊,小忆......你知道他说什么吗,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其实我没怀孕的事,可他一听见我说验孕棒显示了两条杠,就说,你把孩子打掉,钱我出,从此我们两不相欠......哈哈哈哈哈,他怎么能这么混蛋呢......”
陈静忆呆住了,在她的眼里,林涵宇一直是个老实腼腆的男生,可现在,陈静忆觉得自己好像从来就没真正认识过林涵宇这个人。所谓的知人知面不知心,最严重的也不过如此了吧。
钟棋坐在椅子上又哭又笑,陈静忆蹲在她面前,一直抚着她的肩,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钟棋一直哭着,说着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长得好看,看起来又老实又腼腆的,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忍不住去接近他,学着偶像剧里的方法,每天都给他买早餐,会的题不会的题通通跑过去问他,就为了能够接近他。后来,我打听到了他的手机号码,就天天发短信给他,希望他能知道我的心意。后来我还是觉得不够,就想方设法成了他的同桌,每天想尽办法跟他聊天,了解他,关心他,我把对他的好感表露出来,终于啊,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主动说了,他喜欢我.....可,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他喜欢我......”
“你知道刚跟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有多开心吗,我那时觉得,好像他就是我的整个世界,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我成绩下降那么多,被老师和爸妈骂的狗血淋头我也觉得不在乎,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好了。现在想起来,真是好不值得啊......”
“五一的时候,我骗爸妈说我跟一个女同学出去玩几天,其实我是跟林涵宇出去玩了。我们去了邻市玩,晚上......晚上就住了同一间宾馆,那时候,我根本没有想那么多,我觉得,我会跟他一辈子在一起的,所以......所以即使把第一次给他,我也觉得没什么不值......那件事,就那样自然而然地发生了......我那时从没想过,他会是这样一个人......”
“刚才的电话里,他那样的语气,突然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冰冷。我本来很高兴的,想告诉他,我没有怀孕。可他连我的话都没听完,就那样说......也幸亏,他不知道我没怀孕吧,不然我也不会知道他是那样一个人......”
钟棋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时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陈静忆就静静地听着,她无法理解这样疯狂地喜欢着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可脑海里却模模糊糊的有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