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恨酒》响油鳝糊

2、清流出天

　　这丝丝的腥味似乎充满了四周，令秦九十分困惑，因为周围是如此的平静。他不禁摸了摸鼻子，想想不对，又掏了掏耳朵。总有一样家什出了毛病，他这么想。独自转了几步，他伏下身，用力嗅了嗅，又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接着他手脚并用的向前方爬去，鼻子离地面不过两寸。象是闻到了肉香的小狗，越爬越快，快得似乎是在滑行。
　　
　　就这样爬了约半里的路程，到了一片树林，血腥味也越来越浓重。如果不是一群人傻看着他，秦九一定还会继续爬下去。眼前是二十四个劲装蒙面汉子，胸前都绣有“水”字，是铺水堂的好手。众人脸色凝重，只是眼睛里不免有一丝好奇，好奇眼前这个狗一样爬得飞快的人。秦九拍拍身上的尘土，自嘲似的苦笑了一声。随即摸出怀里的刑部令牌，说到：“刑部办案，各位好汉给个方便。”
　　“水堂主有令，凡欲入此林者，格杀勿论。”为首一人说。
　　“可知妨碍公差，罪同犯案。”
　　“铺水堂本就是□□买卖，官府又如何。”
　　“这话，哼哼，水逆本人也未必敢说。”
　　“水堂主顾全大局，我等小喽罗，不拘泥言辞。”
　　“白鳞蛟——水渤。铺水堂内三堂总管，天下第一分水刺行家，你若是小喽罗，我就真的只是乱撞的小狗了。”秦九盯着对方的双眼。
　　“你在铺水堂外以有七天，早知道你是官府的人，堂主命我等不要生事。眼下你却找我们的麻烦，实在令人讨厌。”他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却也不肯定。
　　“五地书在哪里？”
　　“我不喜欢说谎。”
　　“她在里面？”
　　“我也不喜欢重复我说的话。”
　　“我要进去了。”
　　“你很直接。”
　　各自三句答非所问的对话一结束，水渤双手一翻，分水刺在手，疾扑秦九。刺出无声，却如寒风带雪，令人发抖。秦九脚下虚浮，急滑两步，右手在腰间一抹，一道清光划空。剑尖轻颤，“咝咝”破空声不断。剑刺相交，如千针击石，细碎的碰击声连绵不绝。两人的第一招只是一个字“刺”，剑尖对刺尖，竟分毫不差。
　　“好一对龙牙刺。”
　　“好一把清流剑，”
　　水渤忽的转变招式，左臂直前，右臂屈后，侧身冲击，竟是枪法。挑、戳、划、劈，龙牙刺虽只一尺七寸长短，秦九仍可感到尖锋锐利，霸气惊人。秦九化刚为柔，清流剑本为腰带剑，曲直自如。此时只用个“弹”字，将剑挥至弧弯，凝力于臂，剑身急弹拍上龙牙刺。余力未尽，绕刺而上，直扑水渤面门。水渤右手轻挥，“啪”的将剑尖封回。顺势右手前冲，与左手刺交叉，直剪秦九咽喉。秦九回剑一格，激起火星一串，竟也是闪亮的绿色。水渤这一剪被阻，续又攻出一十二招，大开大阖，走的却又是刀法的路子。秦九暗自佩服水渤，兵器用到极限，以不拘泥于形态，招既是兵，兵行万招。可是从水渤的招数中可以看出他只想迫退自己，死了进树林的心思，招数虽狠，却不是性命相拼。眼下不能纠缠，这树林秦九是进定了。
　　当下提气一声长啸，手腕急转，瞬间反攻二十七招。剑走短势，一刺即退，他倒是用剑在当分水刺使用。水渤倍感压力，也来了精神。目光暴长，双手如疾风舞动，龙牙刺如星光闪耀。两人对刺之势越来越急，宛如青白流星飞舞，众人只觉眼前亮白一片，已经看不清两人身形。两人腾身而起，半空之中光华万道，地上的铺水堂帮众都眯起了眼睛。此时的秦九不再以刺对刺而是将清流剑团团护住全身，剑气纵横，仿似一轮青色圆月。水渤化作万点流星，猛扑秦九。星月交辉，众人眼前一阵耀眼强光，连续不断的碰击声已密集成尖锐刺耳的狂嚣……
　　
　　树林的深处是一座巨大的坟墓，墓碑上同样烙上的铺水堂的痕迹，仅有一个鲜红硕大的“水”字。墓碑两侧站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中年人，墨绿长袍，如两株古树屹立不动。只是看见秦九走来，才略微抬起眼睛。
　　“不简单。”左首的人说。
　　“能化解水渤的‘万暴星霜’，不简单。”右首的人也说了一句。
　　秦九看了看自己被划破几十道口子的衣服，叹了一口气，旁观者“轻”也。
　　“你可以进去，水逆说的。”左首的人说到铺水堂堂主的名字仿佛很淡然。秦九更不明白的是进哪里去？坟墓？这是挑衅么？还没想完，只见两人各出一掌抵住墓碑，往上一提。那五尺宽，两尺厚，九尺高的墓碑竟离地而起，秦九吐了吐舌头。随着墓碑离地，地下一阵机括运动的巨响，地表节节推开，露出向下的地道。再看墓碑下段，参差不齐，宛如巨大的钥匙。一把巨大的钥匙，两个恐怖的看坟人，让人难免好奇。
　　向下的石阶很深，走了四十九级台阶之后，秦九解下酒壶，狠狠地灌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