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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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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这顿早午饭后,二人就准备赶赴况家老宅,此时的时间正好能避开下班高峰,去往况家老宅的路还算通畅。
两人在车上也没什么话,因为司机换成沈宥川了,况辰新要和其他部门开线上会议。
沈宥川还以为是讨论张总监的事,但其实并不是,是其他的业务,他也没有多问。
沈宥川就一边听着况辰新对着手机说话的声音,一边默默地跟着导航开车,对方的说话声成了他开车的白噪音。
下午五点左右,他就已经跟着导航到了况家老宅所在的区域,只不过令沈宥川没有想到的是,况家老宅居然在一座古镇之内。
老宅的位置在古镇近山之处,待车驶入山下的大门后,需要沿着有所起伏的百米梧桐树道前行,这才看到况家的大屋。听闻那是一栋是上世纪初搭建的洋馆建筑,几经易手,成为了况家的宅院。
车快到了,况辰新也结束了线上会议。
而况家的门迎也早就等着了,待车停稳后,帮忙拉开了双侧的车门,随后又接过了沈宥川手里的车钥匙,负责帮忙把车停泊到停车区。
“后面还有一些礼物,麻烦你们帮忙拿到餐厅去。”况辰新下车后,对一旁的门迎说了一句。
“好的,辰新少爷。”
门迎恭敬的回了一句,沈宥川心下不由得‘啧啧’两声,这辈子去哪里能体会被人叫一声少爷呢?
沈宥川又端详起了这栋古朴的洋馆建筑,即将西垂的日光将洋馆的影子拉得深远,建筑通体是由厚重的青灰色花岗岩砌成,其中又融杂了一些橙赤砖瓦,建筑外墙爬满了深绿色的常春藤,洋馆前方是经过精心打理却刻意保持“自然”的草坪,间或点缀着几株姿态古拙的罗汉松与银杏树,都无不彰显着这座洋馆居于此处的时间之久。
“这栋建筑还是很迷人的吧,它是我曾爷爷从当年的外国人手中买下的。”况辰新转身看向正环顾四下的沈宥川。
“真的很漂亮。”沈宥川向前几步走到了况辰新的身旁,缓缓地深呼吸了一下。他多少还有些紧张的,毕竟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而且还是他们家公司的小员工。
和这家人唯一的共同处就是自己也是alpha了,更何况他是凭靠着和况辰新的纸面婚姻关系才进入况家大门的。
况家人是不知道他们两的婚姻是限时的纸面婚姻,所以沈宥川心里捏了把汗,想着千万别露怯了。
况辰新看向了不远处停车的地方,看到了其他人的车:“二伯一家好像都来了。”
沈宥川可太知道况辰新的二伯了,他和他儿子的八卦早已经在公司里传得沸沸扬扬了。他和他那个不中用的儿子握走了D.A集团的酒业部门和钟表与珠宝部门,酒业似乎做得还不错,毕竟是D.A集团的起家产业,但钟表与珠宝部门下的两个品牌因长期经营不善,在今年年初也都卖掉了,但旗下挣钱的品牌仍旧疯狂地卷着钱。
酒业、钟表、珠宝这些品类,和他们这种含辛茹苦的香化部门可不太一样,香化部门近几年只有去年盈利还比较客观。所以,就算经营不善,况家老二可一点不缺钱,而且他那个儿子好像最近还在做什么网络直播,人气还不错,营造了一波爽朗富三代的形象,还吸引了不少粉丝。
“别太紧张,神态自然就好了。”况辰新看出了沈宥川的不自在,微微侧过头冲对方眨眼笑笑,又伸手拍了拍沈宥川的肩膀。
沈宥川长出一口气后,回答了声:“好。”
下一秒,在沈宥川的意料之外,自己的右手被对方的左手紧紧地握住了,且是十指紧扣,对方的指腹贴在了沈宥川的掌指关节间。
二人无名指上的戒指便擦碰在了一起,在戒指盒中分并而置的两枚戒指,此时却碰撞在了一起。
刚走上阶梯,还没走入,沈宥川便闻到了空气里的兰花香气,悠远绵长,其中还糅杂着一些保养木制品和金属制品的石蜡味道。但闻起来,是很格外宁静的味道。
走入门厅后,沈宥川又一眼便看到了高阔门厅内的枝型黄铜吊灯,大屋内的地板都是冷硬的石料。
门厅正前便是深色沉木打造的楼梯,已有百年历史的楼梯被养护得油光瓦亮。四下里还零散挂放着些画作,学美术出身的沈宥川没有任何心情去观赏那些被表框起来的拍卖画作。
“少爷、沈先生,二少爷一家人在东翼会客厅,今天的晚餐也在东侧的餐厅。您二位带来的礼物也都送到东侧了。”迎面接上的人正是周伯,沈宥川并不认得,但也能猜出眼前的中年人是谁。
况辰新仍紧紧地抓着沈宥川,他们跟在周伯的身后向东侧走去。沈宥川讪讪地看了一眼二人紧握的双手,他明显能感觉到况辰新手心的力量越来越重了,他似乎也并不放松。
“小姑呢?”况辰新向周伯发问。
“小姐还没到。”周伯答完话后,便走在了两人前方,待他们走到东会客厅外后,又率先推开了东侧会客厅半掩的门。
在门外时,能明显听到屋内几人谈笑的声音,随着门声响起,声音的主人都将视线投放到了走进门的况辰新和沈宥川的身上。
“哟,我哥来了。这谁啊?”说话的人坐在面向大门的丝绒沙发上,目光落在了沈宥川的身上。而他身边是一个鼓着大肚子的男性omega,两人很年轻,大概说话的那人就是况辰新的堂弟,况子昱。
终于见到本尊了!沈宥川可听过这个况子昱太多风流事迹了,他的风流韵事是进公司必听的八卦之一了。
这个况子昱的配偶,沈宥川也是知道的,也是从公司八卦听来的,说这个omega是个小明星,攀上况家后,就走上炫富的网红路线了。他们之前做过的一个新彩妆找过他做推广,甚至邮递过pr礼盒,但对方接受后,并没有在视频或者直播中做任何广告。
况辰新仍旧紧紧抓着沈宥川的右手,反而沈宥川觉得对方有点太用力了,他用余光瞥向况辰新,对方嘴角的笑容倒还是很和煦的。
“好久不见,子昱。二伯好,二伯母好。”跟随着况辰新的问好,沈宥川看向了坐在正中一组沙发上的一对打扮体面的中年男女。
“这位是我的丈夫,沈宥川。之前很忙,所以我们一直没得空来见大家。”说罢,况辰新这才松开了沈宥川的手,向大家介绍起了沈宥川。
“诸位好。”沈宥川也问好了一句,随即便感受到整个屋子里那一家四口的视线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小沈看起来不像是omega。”二伯上下打量了一下沈宥川之后,便把目光移开。
“不是,是alpha。”沈宥川笑着回答,他跟在况辰新的后面,在况子昱的对面坐了下来。
况子昱就像是听到什么惊天霹雳一样地震惊:“天哪!辰新哥,爷爷是准许你,只要你肯结婚就让你参与公司管理。结果,你就找alpha结婚啊,你干嘛?你要给他生孩子啊。你做过检测了?你是能生孩子的beta?那宋昭润结婚了,你就找个alpha结婚啊!”
沈宥川立马用余光瞥向况辰新,他脸上的笑容居然纹丝不动,但沈宥川也看到了况辰新左手的拳头已经握紧。不过沈宥川倒是很好奇况子昱口中的‘宋昭润’是谁。
“真爱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复杂。”况辰新就这样开口应付了一句,也颇有点调侃况子昱的意思,随即况辰新又目光瞥向了况子昱身边的人,“你们的孩子什么时候出生?这位怎么称呼呢?”
听到况辰新的话,对面的omega明显脸色阴沉了下来,本来兴致冲冲地看笑话,话锋就突然转向自己了。
“孩子还有三个月左右就出生了。辰新哥,你叫我阿元就行,白井元。我之前还做模特的时候,还拍过你们香化旗下的一款精华的广告呢。”白井元说话时也很礼貌地笑着,张嘴便要和况辰新攀谈,沈宥川听了后,心中不由得佩服,怪不得最终是他能嫁给况子昱呢,击败了其他众多omega。
况辰新微微摇摇头说:“那我就不知道了。”他这话说完,对面人的笑容就僵硬在了脸上。
况子昱听到况辰新的话,脸上的表情也略有尴尬。
“你们都没办婚礼啊。”况子昱翘着腿靠着沙发的软垫,扬起下巴看着自己的这位堂哥。
“你们不也没有吗?”况辰新又笑意盈盈地回敬了一句。
沈宥川能感觉到整个会客厅里的冷气非常充足,甚至因为这家人擦枪走火的发言,气温又骤降了几度。
“小沈手上的表,是大哥留给辰新的吧。”说话的人是二伯母,她从沈宥川进门开始,视线便一直停留在沈宥川的身上,她的发言也堵住了自己儿子准备再向况辰新开炮的嘴。
沈宥川心下有些微微吃惊,他并不知道手上这块腕表的意义,更不知道这居然是况辰新从未提到过的父亲留给他的,但沈宥川却还要演出一副早已知晓的表情,对着二伯母笑着点点头:“是。”
沈宥川回答后就和况辰新对视了一眼。不用转头,都知道对面的况子昱翻了个大白眼。
“小沈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二伯上下瞥了两眼沈宥川后又开口问了。
“我爸妈早些年因为车祸不在了,家里就只有我和妹妹。”沈宥川这话出口,对面的一家四口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不过沈宥川了解对面一家人的沉默不是因为自己说的话有多么伤心,大概是认定了自己是来攀高枝的。
“那不容易啊。怪不得我们辰新会说是真爱呢。他从小就可有爱心了。对了,你们怎么认识的啊?”二伯母打破了刚刚微微沉静的气氛。
听到对面穷追不舍的提问,况辰新微微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来,轻轻晃动了几下腿,碰到了身边的沈宥川。
“因为狗,我养了一条狗,当时丢了,是辰新帮我找到的。”沈宥川第一次只叫了况辰新的名字,他对此感到有些古怪,但况辰新本人却转过头对他笑了笑。
“狗啊,辰新哥小时候可喜欢狗了,最舍不得就是大屋这里的那条大黄狗了吧。哎呀,真是有爱心啊。”况子昱说的事情,沈宥川不知道,他更不知道况辰新小时候居然养过狗。
“叫星星是吧。”二伯母也像是想起了那只狗一样。
“对啊,我记得以前爷爷特喜欢把小时候的辰新哥叫‘新新’,结果有时候会把星星叫过去。”况子昱在一旁想起往事乐出了声。
沈宥川明显能感觉到身边人的怒气值正在增长,因为旁边的人左拳握得更紧了,沈宥川连忙伸出右手,盖在对方的左拳之上,手心之下的紧握的骨节,在他覆上去后,似乎松开了一些。
沈宥川来之前就能猜到这个地方一定是让况辰新有比较大的抵触情绪的,但是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易燃,感觉像是这个beta进入了易感期一样。
“小沈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呢?”二伯又开口询问沈宥川,但口气却像审问一般。
沈宥川正准备编自己是做什么的,却被周伯正合时宜的推门而入打断了:“麻烦诸位移步餐厅,老爷马上就下来。”他又跟着打开了双开大门,示意这里的几人挪步。
沈宥川跟在况辰新的身旁在二伯一家人后才进入了餐厅,餐厅的装潢也是传统风格与西洋风格的融合,脚下是温润厚重的胡桃木地板,打磨得光可鉴人,清晰地倒映出上方垂下的巨大水晶枝形吊灯一张极为笨重、体量惊人的长黑檀木桌占据着餐厅的中心,桌上已井然有序地摆放着成套的的餐具。主位后的整面墙绘着一幅宋风山水图,画中水墨氤氲,山峦叠嶂。
他们几人鞋底与地板敲出的声音在餐厅里甚至有回响。
沈宥川有些不可置信地吃惊,他们这种富人整天就在这种地方吃饭啊,此刻的沈宥川别说是吃饭了,感觉呼吸都有点上气赶不上下气。
二伯一家四口坐在了主位右侧,而况辰新则拉着沈宥川的手准备坐到左边的第三张和第四张椅子上,前面的位置是留给姑姑和姑姑的妻子的。
“辰新少爷和沈先生,坐左边的第一、第二位就可以。小姐可能会晚些到,大概赶不上家宴。老爷嘱托让您和沈先生坐这边。”周伯上前,帮两人拉开了二伯与二伯母对面的两张椅子。
二伯看到了嗤笑了一下道:“看来辰新收购Fever的案子,老爷子很满意啊。”
“那可不,那么多公司抢着Fever,结果被辰新哥搞到了,不得了呢。业内、业外谁能想到我们D.A还能收购这么大体量的品牌呢。”况子昱又在旁边添油加醋。
况辰新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着沈宥川落座了。
沈宥川坐下,就开始观察桌面上的餐具,毫无折痕的餐布,透亮的水晶玻璃杯,嵌银的筷子头,崭新的象牙白瓷骨盘。这些餐具都是D.A集团旗下品牌的产品,每一套都是价格不菲的。
餐厅的门再次打开了,是况老爷子进来了。
沈宥川立马和况辰新一起站了起来,迎接况老爷子但他站起来的速度有点快,差点把椅子撞倒了,但幸亏被况辰新拉了一下,并没有撞倒椅子。对面的一家四口也跟着站起来迎接况老了。
而穿着针织衫休闲裤的况老,虽然还是一头没染的白发,但是精神头看起来完全不像已经七十多岁了。
沈宥川还是忍不住有点小紧张,没想到自己这么个小角色还能和集团大董事一起吃饭。
“坐吧,坐吧。我下午去打了会儿球,刚回来。老周,让他们上菜吧。”况老从况辰新的身旁走过,顺手拍了拍自己这个许久未见的孙子,而况辰新被拍后,却有一瞬短暂的僵硬。当然,他也和冲他打招呼的沈宥川笑了笑。
“爸,今天战绩如何?”二伯挂起谄媚的笑容,就看向了刚落坐的况老。
“就那样,不值一提。你们一家四口今天来挺齐啊。”老头喝了口水,眼神扫视了餐桌一圈。
“哎呀,爷爷,我和阿元不就上次出去旅游了一圈,不还给你带了纪念品。我们想着您曾孙出生前,我们赶紧潇洒。”况子昱挠挠头说,语气中带着几分爷孙辈的撒娇,他说着话,身边的白井元也贴上来,展示了一下夫夫间的恩爱。
他们一家人和老爷子之间的一来一往,倒是显得况辰新和沈宥川更加格格不入了。
况老摆摆手,又把视线看向了左手边的两位:“这就是小沈吧,头次见。”
要不是况辰新的手压在了沈宥川的腿上,沈宥川可能听到况老问他的那一秒,就站起来要鞠躬回答了:“是的,我是沈宥川。况老好,久闻大名。”
“我也久闻你的大名。”况老从说话的语气到表情,都给人非常和善的感觉,这也在一定程度减缓了沈宥川的紧张。
但沈宥川又深刻地知道,况老如果真的像看起来这样,况辰新又是何苦如此呢?
沈宥川发觉况老的视线也落到了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好久没见过这块表了。原来是给小沈了,挺好的。”况老笑呵呵地又说了句。
“这表是当年爸给大哥的,大哥走之前留给辰新的,多特别一个礼物,辰新送给自己的爱人也很正常嘛!”二伯母倒是抢在前头解释了起来。
沈宥川忽然感觉手腕像被那块表压折了一样,他可从来不知道这块表的来历如此曲折。
他只听过零零散散的传闻,说况辰新的父亲和况老关系不好,扔下自己的儿子给老头之后就离家出走了。没想到自己手腕上的这块表居然能串联起他们三代人。
正好此时,周伯带人开始上菜了。先上的是每人一份的琥珀核桃拌蜜渍百合,盛在青色瓷的葵口碟中,随后又上了一道黄金脆带鱼的冷盘,以及一人一杯龙井茶,说是今年的新茶。
“小沈,快动筷子尝尝这个带鱼,这是仅取了中段的钓带。尝尝爱不爱吃。”况老张嘴就先招呼了今天餐桌上的唯一的新人沈宥川。
“好。”沈宥川拿起了那双沉甸甸的筷子,夹起了碗碟中的带鱼,鱼肉鲜嫩,没有半分腥味,“好吃,和我之前吃的都不一样。”
“喜欢就好,有机会我们一起去钓鱼。”况老乐呵呵地自己也动了筷子,周围的人这才跟上。
“有人喝酒吗?前几天有人送了瓶不错的红酒。”况老吃了口核桃后,问道。
二伯一家自然一呼百应,连说‘可以’。
“我俩就不了,我们自己开车来的。而且我们明天都要上班的。”况辰新这话一出口,对面的四口又都不怎么高兴了,搞得和他们不用上班一样。
“是要跟进Fever的收购?”况老让周伯给自己和老二的一家三口倒了酒。
况辰新这才微微挺直了背:“嗯,是的。我们打算做一些新的尝试。”
况老挑挑眉毛说:“好哇,我很期待了。”
爷孙之间就再也没说过什么话了,反而是二伯一家一直在和况老说话。从老头今天的高尔夫球,聊到酒厂的新酒,再聊到天南海北的事情。
况老还和白井元聊了半天直播的事情,甚至连连夸赞。
沈宥川本以为今天这顿晚餐是况辰新的表彰大会,结果仅仅如此几句而已。
不重要的beta,不重要的香化部门,以及在况家人眼里更不怎么重要的沈宥川。
沈宥川倒是无所谓,他也不太认识他们打开的那支酒是什么牌子,他只是捏着筷子默默地吃着第三道冷盘,其中是老醋蛰头和海胆,脆爽、酸辣的蛰头和鲜甜的海胆一起在口腔里旋转。
但他一边咀嚼,一边不忘偷偷看向况辰新,对方仍旧一言不发地吃着东西,刚刚笔挺的背有微微向后隆起了一些弧度,他的视线只流转在眼前的餐盘之内。
沈宥川忽然意识到,况辰新似乎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在他的整个青春期,尤其是他被定为beta后,是不是整日都在这间大屋里过着眼前这样沉默的、被无视的日子。除了那只黄色的大狗,这里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激荡起他的情绪与感受。
况辰新就坐在那里,穿戴着成人的讲究衣着。但沈宥川仿佛能看到十二三岁时的他的模样。
况辰新却意料之外地把视线转向右侧,于是便和沈宥川的视线撞在了一起,他大概没想到对方在看自己,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才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你之前住哪里啊?”沈宥川用比较小的音量向况辰新提问。
“在三楼的东房。我十六岁出国之后,就没回来住过了。”况辰新和他说话时,向他靠近了一点。
“那我们走之前能去看看吗?”
“当然。”况辰新一口答应了下来,他听到沈宥川的话时,那双总是含着礼貌笑意的眼睛此刻微微睁大,大概是对沈宥川的话感到很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