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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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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今天的血压有些高,魏先生。"
林修远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听诊器轻轻贴在魏清漓的胸口。这位年近五十的beta医生从魏清漓十岁起就是他的私人医师,几乎看着他长大。在魏家,林修远享有仅次于家族成员的信任。
但今天,魏清漓敏锐地注意到医生的手指在微微发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更奇怪的是,尽管林修远是个beta,没有信息素,魏清漓却从他身上感知到一种异样的情绪波动——紧张、愧疚,还有...恐惧。
"可能是最近睡得不好。"魏清漓状似无意地说,眼睛却紧盯着医生的表情。
林修远避开他的目光,低头记录数据:"孕中期确实容易出现睡眠问题。我给您开些温和的安神茶。"
顾枕河站在窗边,双臂交叉,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自从魏清漓的能力爆发后,alpha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他,连公司事务都改为远程处理。
"血压升高与能力使用有关吗?"顾枕河突然发问。
林修远的手顿了一下:"理论上不会。但魏先生的体质特殊,任何异常都有可能。"
魏清漓悄悄观察着医生的反应。自从得知自己是被基因改造过的omega后,他开始怀疑身边每一个人。而林修远,作为最了解他身体状况的人,嫌疑最大。
"胎儿发育情况如何?"顾枕河继续追问。
"非常...健康。"林修远调出超声波图像,"只是生长速度比普通胎儿快约20%。"
魏清漓皱眉:"这么快?"
"考虑到您的特殊体质,这在意料之中。"医生推了推眼镜,"但我建议尽量减少能力使用。过度刺激可能加速胎儿基因表达,导致..."
"导致什么?"顾枕河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林修远咽了口唾沫:"过早觉醒全部能力,而胎儿无法承受...可能会引发基因崩溃。"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魏清漓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腹部,那里已经有一个明显的弧度。基因崩溃...就像PX项目中其他六个失败的实验品一样?
"有什么预防措施?"顾枕河的声音紧绷如弦。
"充足的休息,均衡营养,最重要的是..."林修远看了魏清漓一眼,"避免情绪剧烈波动和能力过度使用。"
医生离开后,魏清漓立刻转向顾枕河:"他在撒谎。"
alpha挑眉:"你怎么知道?"
"心跳加速,瞳孔扩张,微表情变化..."魏清漓列举着,"而且我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和愧疚。不只是普通医患间的担忧,更像是...做了亏心事。"
顾枕河若有所思:"林修远确实有可疑之处。他每月都会将你的体检报告备份,说是建立长期健康档案。"
"这不正常?"
"正常。"alpha走到电脑前,调出一组数据,"但不正常的是,每次备份后24小时内,季氏生物科技的数据库就会有一次异常访问记录。"
魏清漓的血液瞬间变冷。林修远...向季家泄露他的健康数据?
"查一下他今天的记录。"他声音发紧。
顾枕河点头,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几分钟后,监控画面显示林修远离开主宅后,没有直接回医疗室,而是绕道去了花园角落。在那里,他迅速用手机拍下了今天的检查报告。
"这个角度。"顾枕河放大画面,"他在发送照片。"
魏清漓胸口一阵刺痛。林修远几乎像他的第二个父亲,从小到大,每次生病都是这位医生守在他床前。这样的背叛比任何□□伤害都更令人痛苦。
"要现在抓他吗?"顾枕河问,灰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魏清漓摇头:"先监视。看看他和谁联系,怎么传递信息。"他咬了咬下唇,"也许能顺藤摸瓜找到季沉的把柄。"
顾枕河赞许地看他一眼:"越来越有战略思维了。"
"别小看你'最A的omega'。"魏清漓勉强扯出笑容,但内心的苦涩挥之不去。
alpha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低落,走过来将他搂入怀中。雪松的气息温柔地包裹着魏清漓,奇迹般地缓解了一些痛苦。
"仓库那边准备得如何了?"魏清漓闷闷地问。
顾枕河的身体明显紧绷了一下:"安保已经升级,所有出入口都设置了隐蔽监控。我还调了十二个最信任的alpha保镖轮班值守。"
"不够。"魏清漓抬头看他,"我的预知梦里,悲剧还是发生了。我们需要改变策略,而不只是加强防御。"
"你有什么建议?"
"让我去仓库。"魏清漓直视alpha的眼睛,"我的能力可以提前感知危险。如果梦中的场景开始上演,我能第一时间预警。"
"不行!"顾枕河斩钉截铁地拒绝,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太危险了。万一梦境成真,你受伤怎么办?胎儿受影响怎么办?"
魏清漓挣脱他的怀抱:"又是这样!你总是替我做决定!"
"因为你现在不是一个人!"顾枕河罕见地提高了声音,"你有我们的孩子要保护!"
"那也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决定如何保护它!"魏清漓气得浑身发抖,"还是说,在你眼里我只是个基因携带者,一个实验品?"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中alpha。顾枕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下一秒,alpha突然抓起桌上的古董花瓶,狠狠砸向墙壁。
"啪!"瓷器碎裂的声音震耳欲聋。
魏清漓吓了一跳,本能地护住腹部后退几步。顾枕河向来冷静自持,这种失控的情绪爆发前所未见。
"你问我为什么?"alpha的声音低沉嘶哑,"因为我每天醒来都害怕这是最后一天看到你们!因为我每晚都做噩梦,梦见你和孩子像母亲一样被夺走!"
魏清漓呆住了。顾枕河的情绪如暴风雨般席卷而来,即使不通过能力接触,他也能感受到alpha的痛苦和恐惧。
"二十年前,我眼睁睁看着母亲被装进裹尸袋,却无能为力。"顾枕河的声音哽咽,"现在历史重演,我连保护自己的omega和孩子都做不到...算什么alpha?"
魏清漓的心脏揪成一团。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顾枕河——脆弱、真实、毫无保留地展示伤口。alpha的每一分痛苦都清晰地传递给他,像镜子般映照出他自己内心的恐惧。
"顾枕河..."他轻声唤道,慢慢走近alpha。
"我害怕,魏清漓。"顾枕河罕见地承认,"害怕失去你们。"
魏清漓伸手抚上alpha的脸颊,抹去那滴未落的泪水:"所以我们更应该一起面对。你的力量加上我的能力,才是真正的保护。"
顾枕河深深看着他,灰眸中的风暴渐渐平息。alpha低头,额头抵住他的:"你确定要去?"
"比任何时候都确定。"
alpha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好。但必须严格按照我的安排行动,一有危险立刻撤离。"
"成交。"魏清漓微笑,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母亲的研究资料...有进展吗?"
顾枕河的表情变得复杂:"有。我联系上了她当年的研究助手,周教授。"
"他怎么说?"
"PX项目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顾枕河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最初确实是针对alpha信息素暴走症的研究,但后来...有了军方背景。"
魏清漓瞪大眼睛:"军方?"
"母亲发现ψ系列omega不仅能调节个别alpha的能力,理论上还可以通过信息素影响整个alpha群体。"顾枕河的声音低沉,"这种能力在军事上有难以估量的价值——可以平息alpha士兵的集体暴走,也可以...让敌方alpha失去战斗力。"
魏清漓倒吸一口冷气。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季家——或者说季家背后的势力——对他如此执着。这不是简单的商业间谍行为,而是关乎国家安全的战略争夺!
"所以我是...武器?"他声音发颤。
顾枕河握住他的手:"不,你是人。能力只是你的一部分,不是全部。"
魏清漓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如果他的能力已经如此强大,那继承了改良基因的孩子又会怎样?这个未出世的小生命,是否注定要被各方势力争夺?
"周教授还提到一件事。"顾枕河打断他的思绪,"母亲遇害前,已经研发出了稳定ψ系列omega基因的药物。配方和样本就藏在仓库的某个保险柜里。"
魏清漓眼前一亮:"这就是季沉想要的东西?"
"很可能。如果能找到它,你和孩子的安全就有保障了。"
两人正说着,顾枕河的手机突然响起。alpha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紧锁:"是监视林修远的人。"
通话很短,但顾枕河的表情越来越阴沉。挂断后,他看向魏清漓:"林修远刚刚联系了一个号码,经查属于季沉的私人助理。他们约明晚在蓝鹭会所见面。"
"明晚?"魏清漓心头一紧,"就是我们计划去仓库的同一天?"
"不是巧合。"顾枕河的眼神变得锐利,"季沉在调虎离山。他知道仓库对我们更重要,所以故意让林修远引开注意力。"
魏清漓沉思片刻:"除非...我们将计就计。"
alpha挑眉:"说下去。"
"分兵两路。你带主力去会所抓现行,我和小分队去仓库取资料。"看到顾枕河要反对,魏清漓立刻补充,"季沉不会想到我们反其道而行。而且仓库那边我已经预知了危险,可以提前防范。"
顾枕河的表情挣扎不已:"太冒险了..."
"比坐以待毙强。"魏清漓坚定地说,"再说,你不是安排了十二个顶级alpha保镖吗?"
alpha沉默良久,最终不情愿地点头:"可以。但你必须全程穿戴防弹衣,带上紧急医疗包,并且每十分钟和我通话一次。"
魏清漓翻了个白眼:"要不要再栓条绳子?"
"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锁在家里。"顾枕河严肃地说,完全没把这当玩笑。
当晚,魏清漓再次陷入那个血色梦境。但这次,梦境出现了新的细节——就在顾枕河被刺倒地后,凶手从阴影中走出,俯身查看alpha的伤势。借着昏暗的灯光,魏清漓清晰地看到了那张脸。
林修远。
魏清漓尖叫着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顾枕河立刻将他搂入怀中,轻声安抚。但魏清漓浑身发抖,无法说出梦中所见。如果告诉顾枕河医生是凶手,alpha一定会取消原计划,亲自去仓库。但那样一来,会所那边的线索就断了...
更重要的是,他不确定这是真实的预知,还是自己因发现医生背叛而产生的臆想。
"又做噩梦了?"顾枕河轻抚他的后背,"还是仓库的场景?"
魏清漓犹豫片刻,最终摇摇头:"不,这次...不一样。"他勉强笑笑,"可能是白天太紧张了。"
顾枕河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没有追问。alpha只是更紧地抱住他,雪松信息素温柔地安抚着他紧绷的神经。
"睡吧。"顾枕河吻了吻他的额头,"明天会很长。"
魏清漓依偎在alpha怀中,却毫无睡意。梦中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林修远冷漠的表情,沾血的匕首,还有顾枕河失去生机的灰眸...
如果梦境成真,他将失去一切。但如果警告顾枕河,他们可能永远找不到稳定基因的药物,孩子将面临基因崩溃的风险。
两难抉择中,魏清漓悄悄做了一个决定。明天,他会改变行动细节,确保无论梦真假,顾枕河都不会出现在仓库。至于林修远...他会亲自面对这个叛徒。